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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就站這兒看我洗澡。◎

不知道為什麽,賀弦總覺得自己這幾天走在校園裏不太得勁。

打籃球的時候有人指着他嘀嘀咕咕,吃飯的時候有人指着他嘀嘀咕咕,去超市買東西的時候還是有人指着他嘀嘀咕咕。

甚至在班裏,有時候還能聽見有人斜着他嘀嘀咕咕。

雖然平時他也是校園裏的風雲人物,一直都有不少人議論他,但以往議論的人表情明顯都是略顯豔羨的感慨。

但最近,議論他的人,表情都變成了發自肺腑的嫌棄。

賀弦有點摸不着頭腦。

他坐在球場邊的長椅上,一邊仰頭喝着水,一邊用眼風掃着周圍的看客。

片刻後,他随手把瓶子一捏,投進遠處的垃圾桶裏,扭頭一臉不解地問付堯:“我最近幹嘛了?”

“什麽玩意兒?”付堯剛下場就聽見他沒頭沒尾的一問,莫名其妙道:“我哪兒知道你最近幹嘛了?”

“你不覺得,最近別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麽?”賀弦掃了眼籃球場邊的人,擡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認真問道:“我很好笑嗎?”

付堯“噗”地一下就樂了,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哈我操,你說這個啊。”

他胳膊搭在賀弦肩上,表情很賤:“你不知道?沒人跟你說啊?”

“什麽啊。”賀弦無語地把他的手揮開,不耐煩道:“快說。”

“哈哈哈就是最近,不知道哪兒傳出來的謠言,說你這個人……”付堯笑得腰都直不起來,說話都斷斷續續的,“平時不洗澡、不刷牙、不洗臉,還不剪指甲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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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你沒發現嗎?”付堯瘋狂拍着他的肩,笑得賤兮兮的:“最近來找你要微信的女生都少了,連齊大美女都不來找你了诶。”

“……”

他這笑聲頗大,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幾個和賀弦玩得好的男生也湊了過來:“什麽什麽啊?帶我也笑一個!”

“……”

“你們不是知道嗎?”付堯樂得合不攏嘴,“就那個最離譜的。”

“噢,說弦哥不洗澡那個?”另一個人擺擺手,“嗐,沒意思,誰信啊。”

幾個人一哄而散。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付堯笑點太低,其他人都散了,他卻還在笑。

賀弦面無表情地轉頭看着他。

空氣莫名凝滞。

“哈……哈哈……”見賀弦表情不對,付堯終于收斂了幾分笑意,心虛地摸摸鼻子:“哎不是,你這什麽表情?”

“就幾句謠言嘛,也沒幾個人信,消消氣消消氣。”

“沒幾個人信?”賀弦緩緩轉頭看向他,面無表情道:“那這幾天他們議論的是什麽玩意兒?”

“嗯……”付堯尴尬一笑,“你看我們不就沒信嗎?我們幾個還能不知道你這大少爺有潔癖嗎?”

“剝個蝦麽要你命,洗個手麽洗八遍,尿個尿麽都用紙。”

然而話落下後,他見賀弦臉上依舊沒有笑意,心裏也有點虛了。

他摸摸鼻子,試圖緩和一下氣氛:“對了,你最近惹着誰了啊?居然敢這麽造謠我們賀老爺?你這不得找人把他揍一頓啊?”

“揍?”賀弦呵呵一笑。

南知這人五官長得小巧精致不說,就連身高也小巧玲珑,比賀弦矮了一個頭都不止。

就她那細胳膊細腿細皮嫩肉的,扛得住他揍麽?

賀弦若有所思地捏了捏指節:“我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麽?”

付堯:“你可不就是麽?”

賀弦:“……”

賀弦懶得理他,徑自從長椅上站起身,把吸汗帶摘了下來,一字一頓道:“我這次。”

“就跟她講道理。”

“好好地——”

“講道理。”

當天晚上寫完作業,南知正準備把試卷塞進書包裏,卻聽見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有時候曲江柔會在她寫作業的時候給她送點水果,所以南知想也沒想就跑去開門了:“來了媽媽。”

誰料她一打開門,門外出現的卻是賀弦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南知愣了愣,緩過神來問道:“有事嗎?”

“當然。”賀弦彎着唇,別有深意地朝她招了招手,“來,你出來。”

南知:“?”

“幹嘛?”雖然有些不解,但南知還是走出了卧室。

她把房門反手關上,“你要把漫畫還我了嗎?”

“?”

賀弦就納了悶兒了。

她怎麽還好意思跟他提漫畫的?

她。

怎麽能。

在造了他的謠後。

還這麽厚顏無恥地問他要漫畫的?

賀弦一臉不可思議地望着她:“你還好意思問我要漫畫?”

“為什麽不好意思?”南知覺得他很是莫名其妙,觑了他一眼,“你要我幫你做的事,我都做到了,你也該信守承諾。”

“你做到什麽了我的小祖宗?”賀弦氣得直樂,擡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做到的就是诋毀我诽謗我污蔑我?”

“可那不是你說的嗎?”南知斜睨着他,“你自己說的,不能讓人家下不來臺。”

“?”賀弦驚呆了:“所以你就讓我下不來臺?”

“……”

“你們大學霸的解題思路都這麽刁鑽的麽?”

“……”

“其實也,還好吧。”南知謙虛道,“有時候就是得拓寬一下思路。”

賀弦:“……”

南知不想跟他廢話,所以直接無視了他那張白裏透綠的臉,一本正經地問他:“所以你能把漫畫還我了嗎?”

賀弦被她問得額角一跳:“做什麽夢呢?”

“那你不還我,你喊我出來幹嘛?”南知覺得這人真難伺候,暗搓搓白了他一眼後扭頭就想走,“我回去了。”

誰料她剛轉身,身後的賀弦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一陣力道驟然傳來,她被賀弦硬生生拽着走了幾步:“賀弦?!”

賀弦力氣大,南知掙紮了半天也沒掙脫開,于是脾氣也跟着上來了:“賀弦你幹嘛?!”

“你來。”賀弦把她一路拽到了浴室門口,擡手按住她的肩,“你就站在這兒。”

南知甩開他的手,揉了揉發紅的手腕,不耐煩道:“我站這兒幹嘛?”

“你不是說我平時不洗澡麽?”站在她面前的賀弦忽地彎下腰來,跟她平視:“既然你都這麽覺得了,那我總得證明一下。”

“所以。”

“你今天。”

“就站這兒看我洗澡。”

南知:“……”

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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