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見到獨眼老勞
第40章 見到獨眼老勞
到現場時, 杜趁椿蹲在屍體頭旁,神情嚴肅地翻開屍體的眼皮查看。
等沈鳴月和阿瑟斯走到他身邊時,他站起來對阿瑟斯說:“手法一樣。”
沈鳴月低頭。
這具屍體紅粉肌理裸—露在寒冷的秋風裏, 胸前挂着腥臭的水草, 臉上皮膚很完整, 能使人看清面容。
L報的記者挂着笨重的留影設備急匆匆地跑過來, 在沒有征得在場警員的同意下,“咔擦”一聲後刺目的白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杜趁椿唇角向下,橫眉對記者道:“這裏不允許拍照, 您這是在妨礙警方辦案。”
記者有恃無恐似的, 大聲叫嚷:“女王的法律書裏就沒有一條規定記者不能拍照的。你又不是法官,無權驅趕我!”
杜趁椿火大,好歹是抑制住自己的怒氣。
他看着記者白淨卻醜惡的嘴臉, 忽然笑了笑,側身給記者讓出一條路,直通屍體所在。
在周圍警員的包圍下, 屍體本沒有暴露在大衆視線下, 現在杜趁椿故意将屍體最惡心的狀态展露出來。
一心想報道大事件的記者也沒料到杜趁椿這樣配合,下意識舉起鐵板相機, 鏡頭漸漸聚焦, 虛影中屍體的四肢清楚地顯現出來。
“嘔——”
記者猛地把相機抱在自己小腹前, 急速奔跑到河邊對着平靜流淌的護城河大吐特吐。
杜趁椿冷哼, 讓幾個警員給屍體蒙上白布擡到車上。
“阿瑟斯, 怎麽樣啊?”
他走到正在摘手套的阿瑟斯身旁問。
阿瑟斯表情冷漠, “沒有中毒不是溺亡, 初步判斷和工人一一樣是被活活剝皮至死。”
杜趁椿點頭, 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阿瑟斯帶着屍體回了警局, 杜趁椿和沈鳴月留在現場勘察。
指紋學和毒理學等刑偵技術尚在起步階段,屍體在河水裏泡了一段時間後,身上有關兇手的線索信息幾近于無。
第一起剝皮案發生時,其性質之惡劣讓L市居民們大感恐慌。
距離發現工人一屍體已經有一月,警局從沒有向公衆公布過案件進展。
便有人怒罵警局的警察是群靠女王養的廢物。
警局壓力與日俱增。
而此時,新的剝皮案受害者出現了。
本就生活得辛苦的工人們,不能允許不安定的社會環境給他們的人生更添風霜。
杜趁椿在周圍不斷尋找可能遺落的線索。
現場還有另外幾個警員,衆人都保持沉默。
沈鳴月看了一會兒,出聲問杜趁椿:“所以為什麽不去查一下貝克伯爵呢?”
杜趁椿直起腰,回身望她:“貝克伯爵得知此案與他有關後很生氣,他不允許警局去查他。”
貝克伯爵是L市唯一有爵位的人,在大部分時候,他算是L市的實際掌權人。
真正的市長也不過他手下的走狗罷了。
沈鳴月沒有再問。
和杜趁椿說了一聲後就離開了現場。
杜趁椿覺得她這個犯罪心理學顧問留在這兒也是麻煩,特意強調是體諒她這樣的嬌小姐,準她休息一段時日。
“那樣恐怖的屍體足以令你夢魇無限,沈博士,您還是回家多看會兒書去吧。”
沈鳴月似笑非笑,對杜趁椿的輕視反回以輕蔑:“先生,您的思想簡直和未改良的蒸汽機一樣落後。”
說完她轉身離開,完全不理會一臉震驚的警員們和臉色陰沉的杜趁椿。
*
沈鳴月回家為了查看自己布下的網有沒有被魚兒咬破。
在擰開門把手時,沈鳴月瞧見了門縫裏殘餘的濕泥。
勾了勾唇,沈鳴月推開門走進屋子。
尤多拉仍然坐在今早吃飯的椅子裏,她守着空碟子,長發披在臉上看不清表情。
沈鳴月走到她身邊,收走尤多拉的碟子刀叉,摸了摸她的頭。
尤多拉顫了一下,用細細小小的聲音問沈鳴月:“小姐...您什麽時候送我走呢?”
沈鳴月撐着手臂彎腰直視尤多拉的眼睛:“你是想走回街乞讨了嗎?”
尤多拉咬唇緩慢地搖了搖頭,“只是我...”
沈鳴月坐到另一張椅子上,和尤多拉面對面。
她友善地“嗯?”了一下。
尤多拉喉嚨似乎被接連的飽餐堵住了,她蹦出幾個字:“只是我實在不配和您住在一起,我心愛的小姐。我是個乞丐,而您卻是...卻是...”
尤多拉的“卻是”被一個男人嘶啞的聲音接上:“您卻是警局的正義警察,是可惡的不把窮人當人看的上流社會的人物之一。”
沈鳴月站起身回頭。
獨眼老勞用手捂着自己的左眼,幹裂厚實的兩片唇瓣搭在一起,右眼眼珠轉了轉,最終對上沈鳴月清澈的明眸。
“真是美麗的姑娘。”他呵呵呵笑起來,不懷好意地的使勁朝沈鳴月的脖頸下瞧。
沈鳴月冷靜如初地問他:“你是誰?”
她當然知道這就是獨眼老勞。
但她可不能做表現出認識這個奸詐小人的愚蠢行為。
老勞嘿嘿一笑:“勞德.波利斯,L市做地下生意的就沒有不認識我‘獨眼老勞’的人。”
沈鳴月不回話。
他像是恍然大悟般走近幾步,“奧——我可忘了您這樣的大人物當然不會認識我老勞。”
“可誰又說得清呢。沒準就有您這樣的小姐會帶一個乞丐回家後,也能帶一個孤苦無依的老人回家呢。”
獨眼老勞露出自己發黃的牙齒,朝尤多拉努了努嘴,又用粗糙的短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白頭發。
沈鳴月哼笑,高昂下巴:“你最好識相點趕快離開我的家,你也知道我是警局的人。你就不怕我将你關進牢房裏,讓那些身強體壯的年輕犯人們好好照顧你這個老人?”
老勞放下自己的左手,露出那只被人橫刀砍瞎的可怖眼睛。
他冷笑連連:“我獨眼老勞這輩子就沒有怕過警察。還沒有警局的時候,L市所有的房子就沒有我不敢進去的。”
沈鳴月蹙眉:“那今天你進我家是做什麽?”
老勞從沈鳴月的話裏似乎聽到一點恐懼和妥協的氣息,活像一只看見腐肉的蒼蠅般,他搓搓手,先朝沈鳴月陰陰一笑,而後道:“我老勞心思向來不壞的,我昨晚沒等到我女兒,我很擔心。”
“我可找了一個晚上了。誰知道我的多拉竟然在您的家裏。您怎麽能不征求我的同意就讓我的女兒離開我呢?”
尤多拉在一旁不敢說話。
一味地低頭,與老勞闖入沈鳴月的家裏毆打她一樣沉默。
沈鳴月側目看了尤多拉一眼,回眸不加掩飾地打量了一下老勞。
片刻後她開口:“既然是你的女兒還給你就是。”
餘光中看到尤多拉為她的這句話而顫抖。
沈鳴月話鋒一轉:“但您的女兒遺失了我的戒指,如果你要帶回尤多拉的話,請賠償我那枚戒指。”
老勞眼角擠出的笑褶一條條拉平,他陰下臉,語氣森冷:“我老勞從來不賠什麽東西。我們窮得飯都吃不上,哪裏有錢賠您一枚戒指呢。”
“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可以把這個賠錢貨的那雙不幹不淨的手砍下給您。”老勞惡狠狠地扯過尤多拉的頭發,尤多拉被拽落高高的椅子,重重地跌在地上。
“就當給您賠禮好了。”老勞手下拉扯不停,尤多拉被頭皮上尖銳的疼痛刺激得眼淚不斷往下掉。
小女孩死命咬着下唇,只為不哭出聲音。
沈鳴月将老勞的殘暴納入眼底。
她依舊冷淡地看着。
解開大衣上的幾顆珍珠紐扣,老勞淫邪的目光立刻投射到她的手上。
“波利斯先生,我實是無意懷疑您的勇氣。”沈鳴月從大衣內裏口袋掏出一把小巧的黑色物體,她掂了掂那個小東西。
低眉垂眼,漫不經心地用指腹劃過黝黑深邃的洞口:“可您應該明白,L市是全國罪犯最猖獗的城市。警局雖然年輕,可也有十幾年辦案經驗了。”
“您應該認識它,嗯?”
沈鳴月的聲音低得要命,甚至可以稱得上溫柔悅耳。
老勞再沒心思管尤多拉,臉上那兩條像掉光毛的牙刷似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
他死死盯着沈鳴月手裏那把女士手木倉,狂暴的氣息在他臉上凝聚。
十幾年前,自從女王在L市的街上遇刺後,L市便實行起對普通民衆的禁槍政策。
老勞雖然也有一把槍,但那是把笨重的長管木倉。
他多是随身帶一把匕首。
他昨晚就去調查過沈鳴月。
他得到的信息表明沈鳴月是警局的什麽顧問。
那是個只需要動嘴皮子的閑職,根本沒有資格配備槍。
他在沈鳴月的家裏也沒有找到一件像樣的武器。
閣樓鎖了他進不去,但公寓的每一個角落他确實是仔仔細細翻了一遍。
如今面對沈鳴月端着槍後的冷面。
他心道不好,低估了沈鳴月。
“咔”沈鳴月打開槍的保險。
老勞的冷汗登時流下。
“你...親愛的警官小姐...您這是做什麽?我覺得不至于此吧...我不過是教訓一下自己家的女兒而已。”
沈鳴月:“哦?那我也只是教訓一下想要進入我家中搶劫的犯人而已。”
老勞雙手伸過頭頂,向沈鳴月求饒:“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這個不懂事的老頭吧。”
“您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沈鳴月扣着扳機的食指朝一側微偏,她稍稍側頭看向老勞:“真的是什麽都可以做?”
“是...是的。”
“那你替我給個人帶幾句話。”
“誰——啊?”
“亞伯.亞,貝克車廠的一個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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