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西域供奉過來的美酒,有美容養顏之功效,就算是敏症也能飲,江小姐且放心吧。”

“是。”

江桃裏只好将杯中的含在了嘴裏。

見江桃裏喝下了,懷玉公主的目光即轉向了其他人。

江桃裏坐在原地按捺不動,然後借着機會将口中的酒吐了出來,但含的時間較久,眼前隐約晃出了殘影。

想起自己這次前來的目的。

江桃裏幹脆單手扶額,做出了一副醉态,三分的醉意演繹至了八分。

懷玉公主也沒有想到她這樣不勝酒力,瞧見她确實雙眼迷離,海棠美人醉地懶懶斜斜地倚坐着,好生一副美人圖。

她轉頭低聲囑咐了宮人,讓人将江桃裏先扶到一旁的雅間醒酒。

江桃裏被扶着去了客卧的雅間。

期間佯裝醉酒後的胡言亂語,算是打聽出來了,這邊是女客室,現在長平少将軍在男客室,兩者之間的距離就只有一條小道。

打聽到這些,江桃裏才徹底的安靜了下來,乖乖地被人扶着行至裏面。

宮人退下,江桃裏教比較之前已經清醒了不少,讓跟随來的侍女守在裏面,然後轉身朝着另外一個地方走去。

羊腸小道幽靜深遠,江桃裏雖然沒有來過公主府,但也大約能猜到是如何前往。

走了一會兒她這才看見了拱形門上的牌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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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客居。

和方才的‘仙來居’名字也對應。自覺沒有走錯地方的江桃裏提着裙擺便往裏面走去。

進去之後江桃裏才發現,裏面和其他的地方有些不同,假山環繞,奇珍異寶,隐約還能聽聞見水聲。

江桃裏聽見之後腳步一頓,心中暗喜,這人落了水必然是要泡熱水,看來是沒有找錯地方。

趁他現在還在洗澡,那些東西肯定都是擺放在外面的,她只需要趁他無防備的時候将東西悄然拿走就可以了。

思此,江桃裏就提着自己的裙擺,小心翼翼地朝着裏面走去。

假山環繞着中央,有汩汩活流水從其上邊環,緩緩地繞流下,還冒着如夢似幻的熱煙,使得周圍分外的仙氣盎然。

池子中隐約有一人浸泡在其中,頭靠在池壁上,眉峰分明,蘊藏了寡情的冷漠,那精壯白皙的身軀在霧氣的彌漫下,顯得分外的朦胧。

江桃裏匆忙看了一眼,還沒有瞧清楚身影便垂下了頭,一個念頭轉身即逝。

當将軍的身上怎麽會沒有傷疤?

懷疑只是一瞬間,很快江桃裏就已經蹑手蹑腳地走到了池壁邊,小心地蹲下拿起上面工整擺放的衣物收尋着。

攀開一堆的衣裳沒有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莫不是不在這裏了?

江桃裏失落地放下手中的衣裳,正打算轉頭回去,一轉頭就看見了懶散倚在假山石上的馬尾少年,黃金面具似在霧氣中淬着冰涼的暗光。

江桃裏慌亂地回頭,池中的人已經睜開了雙眼,眉眼精致,墨發披散在池中有股子妖冶的惑感。

江桃裏認識,就是那日在梅林遇見的那人,并非是什麽少将軍。

來不及去詢問猜想為何他會在此處,江桃裏恐憂他誤會,連忙解釋道:“我找錯人了,我其實是落了東西在少将軍這裏,方才聽宮人說在此這找過來的。”

池中的人沒有說什麽,反倒是倚在假山上的人發出了嗤笑。

那一笑讓江桃裏臉瞬間燒紅了起來,不管是哪一種,像這樣偷摸的途徑都是見不得光的。

“你這‘東西’都是找到了好地方。”聞齊妟嘴角的笑意落下,矜驕地擡着下颌若有所指。

江桃裏聽這話覺得察覺有些不對勁兒,但說不上是哪裏不對,漲紅了臉上前朝他伸出了手。

“你說過的要将東西給我的。”

聞齊妟挑眉低眸看着自己面前伸出來的白皙小手,目光落在池中,原本在池中的人已經不見了蹤跡,藏在面具之下的表情有些郁悶。

他可真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啊,竟然就這樣放心将人丢給他,難道就不擔憂他将人弄死這裏嗎?

聞齊妟轉過眼眸落在眼前的人身上,頭微歪,一股子懶散就顯了出來,帶着侵略的目光直逼向江桃裏。

江桃裏接觸到這個目光,原本伸到他面前的手瞬間就垂了下來,眼神染上了警惕。

她下意識轉頭看向池中,方才還在那裏的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好似是她做的一場夢。

帶着寒意的手襲來,江桃裏瞬間就被貫到假山上,後背抵着不平的石頭,疼得她面色一變,眼中下意識蓄了盈盈淚珠。

但更加使她感到産生懼意的是他含笑的話,聲音喑啞:“你啊,怎麽就這般的不怕死呢?”

聞齊妟掐着她的下颌,強行使她擡着頭,言語溫和,目光寒冷如霜。

那目光帶着殘忍,似毒蟒在挑選着從什麽地方下口,好能直接将脆弱的獵物罩頭吞下。

江桃裏這一刻感受到了他傳來的惡意殺意,難受地擡手扒着他的手,那雙手卻猶如鋼鐵一般,任由她如何抓撓都紋絲不動,眼角的淚被晃了下來。

聞齊妟微微後仰,喉結滾動幾息,舌尖抵在上颌強壓那一股暴戾的殺意。

誰能抵擋脆弱獵物只手可得呢?

“我是江府的小姐,未來的太子妃,你若殺了我必定會前途盡毀,若你不在意大可一試。”

江桃裏淚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人,用力地将眼中不受控制泌出來的淚水眨掉,艱難地說着。

“太子妃?”他聞言嗤笑一聲,好似聽見了什麽好笑的事,笑得彎了腰。

他松開了掐着江桃裏的手,單手撐在假山石上将她罩在一隅之地,低垂着頭,帶着霧藍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止不住慌亂的眼瞳。

“你說怎麽辦啊,太子妃,你想要東西我已經丢了。”不甚正經的語調,帶着痞野的懶散,唇齒間流轉的‘太子妃’這三個字似淬了蜜般甜。

“就如同現在這樣。”他緩緩攤開自己的手,一張被揉皺的枯黃紙張碎片就這樣從指尖散落,飄飄揚揚地落進了池中。

江桃裏目光怔愣地看着那些被撕碎的身契,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身契沒有去官府消除那娘親便是黑戶,就算是跟着一起逃出去了,那也是見不得光的身份。

“你!”江桃裏紅着眼眶擡首,眼中蓄着眼淚帶着狠意看着眼前的人。

她真的是從未見過這樣惡劣的人。

聞齊妟整暇以待地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你真的太令人讨厭了。”江桃裏憋紅了臉,最後只丢下了這一句話,擡手将面前的人推開。

她扭頭就跳下了池中,一邊小聲地抽泣,一邊撈着上面漂浮的碎紙屑。

真的太讨厭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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