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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昏暗的暗道中帶着似濃血的刺鼻腥味。

江桃裏一路牽着江清秋往前面走着,最前面舉着燭火照明的,是前來接應她們的柳允川。

這個暗道距離外面有一段的距離,所以三人走了一會兒才走出去。

但出去之後并非想象中的安全之地,鮮血味道尤其明顯,行到洞口時江桃裏靈敏地察覺到,這股味道不對。

之前都以為是泥土的腥味,但現在行到了洞口,卻覺得這味道像極的鮮血,當即拉着兩人停下。

忽然聽見不遠處隐約傳來低沉的講話聲,口音并非大周之人。

江桃裏小心翼翼地上前,扒開擋面前的草,只看了一眼呼吸驟然停下,捂住自己的口鼻壓下将要驚呼出來的聲音。

不遠處圍着一群人,不少的人手腳都被砍掉了,正汩汩流着血。

那些人許是同她們一樣是從這裏出去的,所以沿路才會聞見這樣古怪的味道。

江桃裏扭頭剛對着身後的人說完,忽然聽見長姐驚呼的聲音,心中暗道不妙。

她方才發現自己裙擺下全是都是鮮血,之前以為是泥漿未曾細看,無意掃了一眼,江清秋頓時沒有忍住輕呼出了聲音。

此聲音甫一出來,外面的人就動了起來。

待到回神之後,江清秋已經爬了出去,柳允川随後,蹤跡已經暴露了,江桃裏只好跟着一起出去。

現在回去就是功虧一篑,且一定會被江元良察覺出來的,所以三人只能朝着另外一邊跑着。

那群人本就是逃亡的亡命之徒,甫一見三人蹤跡就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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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不少數人受了傷,但追起三人來也不費吹灰之力,逐漸拉近了幾人的距離。

江桃裏自幼體弱,一直被嬌養着,體力很快就消失殆盡了,就連江清秋也一樣。

在江清秋摔了一跤後,頭無意間磕到了石頭上,兩眼一閉直接昏了過去。

江桃裏喘息着和柳允川将人拉起來,一看她腦後都是血。

身後的人緊追不舍,倘若再這樣追下去,恐怕幾人都會死在此處。

江桃裏垂眸思索,果斷地回頭對着柳允川道:“我出去引開他們。”

“三小姐。”柳允川自然是不贊同,況且江清秋若是清醒的話,也不會讓她去冒這樣的風險。

江桃裏将手中的黃冊捏緊了:“柳先生現在回不去了,回去之後父親定然能發覺,我……不想我和阿姐皆被困在牢籠一生。”

“我會平安的,最遲五個月,倘若我還活着,一定會回來。”

“柳先生你們先躲在此處不要動,等那些人走後你帶着阿姐,朝着扶風府的方向行去。”江桃裏說完就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柳允川啞然地看着那決絕的身影,低眸看着暈過去的江清秋,咬着牙轉身朝着一旁躲去。

既然江桃裏已經決定了的事,定然是沒有回頭可言,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依照囑托将人都帶去扶風府。

身後那群人果然朝着江桃裏跑過的痕跡行來。

江桃裏身材嬌小,盡挑選一些荊棘叢躲去,那些人追來就會先除去上面的荊棘,才繼續追過來,給了江桃裏不少的時間。

從旭日染暮色至月懸高枝,江桃裏一刻也不敢停歇,長時間的奔跑還有提心吊膽,使她腦中的那一根弦,一直是緊繃着的。

忽然腳下不知踢到了什麽,她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着陡坡滾了下去。

正是因為滾了下去,剛好被灌木擋住了身形,那些追的人沒有發現,朝着前面不停地追去。

江桃裏壓制着惶恐的呼吸,過了很久之後确定了那些人已經走了,這才放松了下來。

月色斑駁,照得她的面色慘白。

她仰頭朝天地躺在地上,只覺得四肢無力,眼前不斷出現殘影,瘦弱的身軀帶着細微的痙攣。

江桃裏躺了一會兒才勉強緩了過來,緩緩地坐了起來,環顧四周,周遭皆是高聳的纖細樹,樹枝上還蓋着一層薄雪。

忽地一聲狼鳴響起,江桃裏松懈的那根弦再次緊繃,慌亂地爬了起來朝着另外一個地方跑去。

她看見了,不遠處有一只雪白的孤狼,它立在上坡,陰暗兇狠的目光遙遙和江桃裏對視上了。

那是嗜血捕殺的動作,呲着白森森的牙,餓了近乎一個冬季的餓狼,正在召喚同族一同來捕獲獵物,準備飽餐一頓。

江桃裏哪怕渾身都疼,還是一步也不敢停息下來,不管不顧地朝着前方跑去,眼中的眼淚都跑了出來,耳邊都是呼呼的寒風灌耳聲。

但沒有跑幾步就被身後的雪狼,撲倒在了地上,那鋒利的爪子抓破了她的手臂,頭也磕在了尖銳的石頭上,撞得她頭昏腦漲。

大腦有一瞬間空白,只記得自己正被一頭雪狼壓着,它正張大了口就快要咬斷了脆弱的脖頸。

死亡來襲,過往的那些記憶忽然一瞬間竄了出來,然後一點點地消失殆盡。

江桃裏來不及回頭,只覺得後頸被噴灑了溫熱的水液,她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一支短箭射穿了那只雪狼的頭,它不甘心地抻着爪子,張着尖銳的牙齒,想要在死前也要飽餐一頓。

又射一支短箭,直接将它的身軀洞穿,它才搖晃着倒了下去。

月華清冷地挂高枯枝頭,清輝灑在上面隐約可以窺見松間白雪,有人隐不遠處的陡坡上手持着弓弩,弩上的短箭冒着寒光。

雪地裏那頭雪狼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卻仍然俯甸在嬌柔的女子身上,而她一身不知是雪狼的血還是她的,蘊開在雪地上很快就沁染了周圍。

身着月華白袍的人自月色下露了面,金相玉質的面容比高挂枯枝頭的雪,都要清冷幾分。

他緩緩地蹲在江桃裏的面前,伸出了幹淨修長的手指,碰了碰她臉上沾的血,指尖輕撚。

“太子妃嗎?”

他凝望了半晌,烏木黑的瞳孔折射出微弱的暗光,似乎在判斷真僞,但此刻無人能回答他。

身後傳來踏雪的腳步聲,聞齊妟眼含了一絲遺憾,上前踢掉了已經失去呼吸的雪狼,看了看。

他屈尊降貴地單跪在地上,也不嫌惡被弄髒的人,撇了嘴角。

“可不就是你的太子妃。”

聞齊妟冷哼一聲,想他一路追過來,才頓悟過來。

陳雲渡追逐的是逃犯,既然是逃犯如何會準備得這般的妥當,這樣的手法上次倒是有幸遇見過一次。

上次正是她準備私會情郎商議逃婚事宜,大約是沒有和情郎達成共識被抛棄了,所以當時哭得很傷心。

本來以為她已經學聰明了,沒有想到竟然直接撞到了狐貍面前。

這婚要麽是用命去逃,要不然就是老實回去成親,看來眼下的場景估計是後者了。

聞齊妟雙手抱臂立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低頭用着手中的短箭,撥開了江桃裏濕漉漉的臉。

模樣可憐得不像話,很容易勾起人的保護欲,但他卻偏頭看了身旁矜貴的人。

果然在看見她那張臉之後,聞岐策垂了眼睫,雖然沒有露出任何的表情,卻是直接将手中碰過她的短箭丢掉,然後掏出一塊潔白的帕子,仔細擦拭着自己的手。

聞齊妟見此場景頓時樂了起來,彎下了腰,準備将地上的人抱起來,卻被一張弓弩攔住了。

聞齊妟面具之下的眉輕佻。

“不用帶回去了。”聞岐策聲線清冷地阻止了,方才救了人現已經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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