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晉江首發

晉江首發

院內一片沉默,連落葉的聲音都格外的明顯。

半晌,江桃裏才動了動手中的筆,似沒有聽見那句話,沉默着寫着,卻越寫越亂,最後只得停筆。

玉竹見江桃裏愁苦此地良久,沒有再接着方才的話,試探地開口道:“太子妃,長期待在後院中,饒是文采斐然的學士亦是有靈感枯竭之時,如今春至好時節,不若出去逛逛,說不定回來就能下筆了呢?”

江桃裏喜歡寫書,如今正寫着古康末期為背景的話本。

國之腐敗,徹底壞了根基,人性扭曲滲透入骨。

但當時亦有過短暫的輝煌,未盡帝以一人之力挽救起偌大的皇朝。

她如今正卡在如何營造當時極盡的奢靡描寫中,想不出如何為奢,如何才為靡。

江桃裏咬了咬筆,最後還是棄了筆,感覺整日待在府中确實不行,而且剛才的話也給了她不小的沖擊。

思慮片刻她就同意了玉竹的建議,遣人送了拜帖,約了程雙雙就提前出門。

當朝對女子的要求并不嚴苛,并不需要以輕紗覆面,所以盛京街頭入目皆可見是花容月貌的女子。

官家的馬車緩緩行在街上,衆人瞧見皆避之,不敢觸碰半分。

江桃裏出來身旁跟着的驚斐,她撩開馬車簾子的一角朝外面看去,眼中閃着光。

因為在太子妃面前并不講究虛禮,江桃裏也喜愛見她們自由少拘束的模樣,故而驚斐才敢這般大膽。

驚斐自幼時入宮,有幸入了太子府,因為以前甚少宮外的熱鬧,正心癢難耐。

路過繁華的街道,驚斐還是忍不住感嘆出了聲,然後心滿意足地放下了手,又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Advertisement

“喜歡外面嗎?”江桃裏抻香熏帕的手一頓,半掀眼皮輕問着。

驚斐道:“回太子妃,奴婢喜歡,亦喜歡大周的燕,但奴婢是家燕,最喜的還是守在家主的身邊。”

喜歡但不得自由。

江桃裏垂下眼眸,嘴角的笑淡了下去,喚停了馬車。

“太子妃可是想要什麽。”驚斐半跪在一旁,将案上的器具收了起來。

“喜歡我們便下去走走罷。”江桃裏笑着将已經熏好的手帕疊好放在衣襟中,鼻翼間香氣盎然,心情都不自覺好上不少。

驚斐手一頓,沒有想到自己随口的話能得這樣的恩賜,眼眶一燙,匆忙垂淚。

收拾驚斐完東西後已經不見半分落寞了,歡天喜地跟在江桃裏的身邊。

兩人步行在繁華的街頭,一靜一動,身旁是拎着刀劍的侍衛。

驚斐年紀最小,才十三四的年紀最是天真活潑,且還見多識廣,江桃裏很喜歡将她帶在身邊。

“太子妃快看,好多人!”

兩人路過成衣店時,見外間圍困了不少的人,好奇心起也上前湊了熱鬧。

被人圍繞的是一位粉簪華服的女子,她俏生生的臉頰上滿是帶着不屑,正擡腳碾壓在俯甸在地上的人手上,那雙手已經被碾壓得血肉模糊。

此人是金陵世家賈府的家主的小夫人小李氏,最近正得寵幸,本來是訂好了出來試衣,但并不滿意其款式,嫌棄太過于老舊,不願意付後面的銀錢。

掌櫃小兒少年心性,壯着膽子上前力争幾句,銀錢是到手了,可他非說銀錢為假。

這下惹惱了小李氏,羞憤之際在店中直接命人小兒打了,還要将其抓去關押起來。

掌櫃就一個獨子自然是不舍,上前伏地求饒,誰料更加助長了小李氏的氣焰,認為自己被冒犯了,擡腳就踩上了去。

掌櫃硬是不敢吭半聲,那獨子卻哭喊不止,這才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銀錢是假這樣的話是萬不能說,自十幾年前的‘夏惡事件’是有明确文規。

所使用惡錢者被發現關五日,私自鑄惡錢未達一定量者流放邊疆,達量或超出連累滿族抄家斬首。

所以這就是小李氏這般氣憤的原因。

“誰說本夫人的銀錢為假?這上邊分明印刻着‘大周寶錢’,再敢胡言亂語仔細你的腦袋,本夫人的錢都是賈府出來的正經錢,如此言論便是侮辱侯爺,誣告朝廷命官可是要入诏獄的。”

小李氏錦繡的蜀繡鞋底染了血,面上露出嫌惡,擡腳在掌櫃的身上擦拭着。

“是是是,夫人說得是,小兒是癡傻,無意間冒犯了夫人,請夫人恕罪。”

吃飯的手藝手被碾壓得滿是血,掌櫃半分不悅都不敢露出來,滿是讨好。

“就知曉是癡兒,賈府出來的錢如何能有假的,下次再敢這般污蔑本夫人,小心吃官司。”

小李氏被恭維了番,也沒有了方才的怒氣,收了腳擡手撫了發髻,伸手将那件衣裳扔擲在掌櫃的身上,趾高氣揚地離開了。

鬧場沒有了,人自然也散去了。

驚斐扶着江桃裏避開人群的碰撞,順口說了幾句:“這夫人雖然嚣張跋扈,但那當衆說是假銀錢的人也着實可恨,大周銀錢管控這般嚴苛,一句假銀錢可是要入诏獄被吃酷刑的,也難怪那夫人會氣成這般,而且……”

驚斐說罷,擡首瞧了一眼江桃裏,聲音更加小了:“銀錢的流通都是要經過戶部,江大人如此清廉之人,若是被傳了出去也有損太子妃清譽。”

她垂頭小聲地說着,并未發現江桃裏的面色變了變。

世人都以為江元良清廉,只有她知曉自己的父親多麽的貪財,所展示在外面的是經過千萬層僞裝過後的假象。

流通假.錢将真錢占為己有這樣的事兒,她感覺倒真的是江元良能幹出來的事。

可很快江桃裏為自己的猜想感到好笑,這畢竟是滿門抄斬的大事,相比較銀錢,命應該更為重要。

除非江元良已經貪財到瘋魔了,才會幹出這樣的事,可能只是虛驚一場,江桃裏懷揣着隐約的不安離去。

她相約程雙雙在聽書閣的三樓雅間。

閣中的大廳說書人正講完《康國志》,驚尺拍案,一語道醒夢中人,四周頓時一片喝彩聲起。

三樓雅間,驚斐活潑,興奮之際拍手稱好。

江桃裏憑欄而望,水眸亦是如绛河般閃亮,不自覺地跟着伸手拍了拍。

程雙雙一路窈窕而來,推開門便瞧見了美人懶卧,鬓如酥雲的雅致景色。

“憑欄迤袖嬌花嚬,遲遲雙雙賞媚色。”

江桃裏聞聲回首,門口立着如花少女,見将自己端成文雅書生的滑稽模樣,輕噗一聲笑了出來。

程雙雙見了美人笑,眼中閃過驚豔,提着裙擺親昵地移過去,驚斐識趣地讓了位置出來。

“我的小桃桃真真兒是美人兒,看得我心癢癢的,可恨我不是男子,不若……”程雙雙浪子的姿态做足了。

江桃裏抿唇柔柔一笑,順着問了下去:“不若如何?”

程雙雙眨了眨雙眼,悄悄地湊近江桃裏的耳邊小聲地說着,那美人顏頓時羞紅一片,羞赧地擡手推搡了她一把。

“雙雙,你近日都在瞧些什麽,說的這是什麽、什麽……詞!”那些個話江桃裏說不出來,只覺得口幹舌燥。

恰好驚斐送上一杯涼茶,她飲下這才降了燥。

程雙雙笑得前撲後仰,四下也無旁人就直接對着驚斐道:“瞧,嬌嬌客,連羞怒都讓人忍不住欺負,你家殿下怎麽忍得住,還不得日夜鴛衾謾展,浪翻紅绉……唔。”

她的話還沒有講完,就被江桃裏強行塞了一顆葡萄。

“真應該讓李公子來瞧瞧,我們一心只讀‘聖賢書’的雙雙,這幾日都讀的是什麽。”江桃裏聽得是臉紅心跳,本來已經忘卻的記憶,再次浮現在腦中,只覺得渾身發熱。

程雙雙一聽見李禮白的名字,頓時變乖了,淑女般地小口吃着葡萄,不講那些淫詞了。

兩人胡鬧了一通,程雙雙才藏不住自己的愧疚,道:“桃桃,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天知道,那日見到江桃裏被白虎帶走時,她被吓得連做了幾日的噩夢。

得知江桃裏請她,她馬不停蹄地臨時學了幾句,刻意扮醜來逗江桃裏。

江桃裏看着一臉愧疚的人,無奈地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道:“無礙,其實是我自個兒身子弱,回去後受了寒,這才躺了幾日。”

“那就好。”程雙雙頓時松了一口氣,臉上揚起天真的笑,親昵地蹭了蹭江桃裏的手,語氣掩飾不住的後怕。

“我以後再也不任性了,哪怕是李禮白被狼叼跑了,只要桃桃在,我絕對不看他一眼,只保護我的桃桃。”

江桃裏聞言滿心暖意,笑了笑,言語中帶着揶揄:“最好不要有這樣一天,不然你可得哭死了。”

程雙雙小聲地哼哼,倒沒有反駁了,轉言又道:“好在那日有少将軍在,不然我可真得哭死了,我回去後還做了幾夜的噩夢。”

聽見這個人,江桃裏臉上的笑意就落下來,半分都不想聽見齊妟的名字。

程雙雙不知兩人之間有龃龉,提及那日她所見的鮮衣怒馬,她能滔滔不絕說上四個時辰。

“你是不知,那少将軍是如何的英姿飒爽,将你從白虎口中救回來……”

程雙雙雙腮緋紅,誇張地描繪着當時候的場景,好似親眼所見一般。

江桃裏見她說得雙頰通紅,不忍心将其打斷,所以在心中腹诽着。

應該是她是先如何才從虎口中脫離,然後又從狼口中逃脫才對,齊妟就似沒有吃過女人胭脂,差點沒有将她整個吞掉。

思此江桃裏眼底劃過惱羞,暗自咬着下唇,那被吮吸得紅腫的感覺好似猶在。

弟弟剛開始技術不太好,秘籍馬上送到他的手上。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