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因為愛所以愛

因為愛所以愛

天剛亮,胡子的手指就在我背上畫圈。

裝了會兒死人還是破了功,翻身把小壞蛋壓到身下警告:早上別招我啊,昨天就毀了我一件衣服了(沒辦法,橫不能禍害人家床單吧),幸虧我帶了件換的。今天這件再毀了我就光着回去了。

嗤嗤,胡子忍不住地樂,然後扳着我的肩膀問我,我的禮物呢。

包裏你自己翻吧。

胡子跳下地,打開我的背包找出個盒子,翻出條925銀的手鏈美滋滋地套在自己的手腕上,挺好看的哈,算你有眼光。

我的呢?我反問道。

給。

胡子丢給我個盒子。

一看上面的英文字母我就眩暈了,不是吧,RADO,打開盒子一看,這款我見過,五萬多塊啊,感情這陣子他要死要活的忙活,最後全戴我手上了,怨不得老太太都上家來要錢了,真找不着比他更能敗家的了。

怎麽樣啊,喜歡嗎?胡子挺緊張地問我。

喜歡,這是我這輩子戴過的最值錢的表了,能不喜歡嗎?我把表戴上看了看,又确認道,不是,不只是我擁有的最貴的表,這根本就是一件比我都值錢的家當。

不由感慨,以後我這只手就不是一般的手了,連手帶表也值5萬多啊。

胡子又樂開了,樂了會又捧着我的手看,之後滿眼星星地看着我說,我在商場裏一看這塊表,就覺得應該送給你。

小樣招的我一陣竄火,又抱着他親了好一陣,差點出不了門。

生日過完,我跟胡子說我得回家看看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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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聽完小臉變得煞白,左手捏着右手腕,猶豫了半天說了句,那你走了誰給我做飯。

你先買點。我安慰道,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麽需要我安慰。

其實我媽家也在本市,不過本城幅員遼闊,地廣人稀,所以說東城的人和西城的人,完全可以做到老死不相往來。

我回來舔舐傷口這段日子,一直不想見任何人,恨不得自己就這麽在地球上消失了,也是從昨兒起,我才想起來回來這麽長時間了我都沒回家看看我媽呢。

那你早點回來,胡子最後可憐巴巴地要求。

行。

不提就算了,提起來我突然發現我特想我媽,恨不得立刻飛到她身邊,所以也沒理會胡子的失常就往家奔了。

其實我應該想到,我就回趟家,正常情況下胡子不至于這樣。

回到家我簡直是砸門,一邊用拳頭猛捶一邊喊,媽開門啊,你兒子回來了,媽,開門啊。

屋裏一陣叮裏哐啷,不知道老娘又碰到了什麽,然後我媽把門開開了。

兒子你回來了,我媽樂得臉上都開花了。

嗯,我回來了。我把路上買的水果什麽的遞過去,媽你給我洗洗。

我是特意撒嬌,我媽則是習慣性的縱容。

好好,給你洗,我媽幹活幹得樂呵。

兒子,你怎麽突然回來了,之前一點信都沒有,我媽把水果端上來問我。

我休年假,就回來看看你。

把北京工作辭了的事兒我一點也沒說,這事不能說,過去發生的要都讓我媽知道了,我媽的血壓立刻就能飚到頂。

哦,你在北京挺好的,

好着呢。

你好就行,媽就放心了。我媽高興得點點頭又問我,你想吃啥,媽給你做去。

吃餃子。我連想也不想地回答。

愛不愛吃,且在其次,我總覺得,我這當兒子的,有生之年,最好能多幫媽媽剁幾次肉餡,讓媽媽體味那種幸福的感覺。

兒子,有對象沒呢?餃子包到一半我媽問我。

沒呢。

該找了。我媽笑得暧昧。

嗯。我答應着。

想了想問,媽,你還在老年舞蹈隊當領舞呢。

啊,我媽很自豪地答應着。

那啥,有沒有合适的老頭啊,一個男人來關心這種事,尤其是自己媽的,不太合适,可是我們家也沒別的人選了不是。

說什麽呢兒子,我媽吧唧就給我後腦勺來了一巴掌,你媽是去找老頭的嗎?

媽,你這就封建了不是。現在都什麽年代了,老年人都夕陽紅了,您要是看着合适的您就找。反正我挺希望你找一個人的。

我可不想找,你不明白兒子,上歲數的人和你們年輕人不一樣。你媽我一個人也能過,找個人到拘得慌。

好吧,反正要真有人追你啊,我摟住老娘親了一口,我看您就別矜持了,答應了得了。

還追我,老媽的臉難得一見的紅了,你媽都多少歲了。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因為明天又要回“北京”了,所以今夜我們娘倆促膝談心。

兒子啊,交朋友千萬要謹慎,不三不四的朋友不能交。

知道。睡意朦胧地答應着,媽你說什麽樣的算不三不四的朋友啊。

比如說像你早先那個同學胡海成那樣的。

叮鈴鈴,腦海中一頓警鈴大作,我睡意全消地坐起身,胡子怎麽了?

你不知道吧,你上大二的時候有一次他來咱家要你照片。你說一個男孩子,長得就夠狐媚子的了,還滿腦門子歪心思,想什麽呢他。

媽,(這事我确實一點一點都不知道,我的心啊,一下子都沉入寒潭了),人家要照片怎麽了,人是我哥們,你沒對人說什麽不禮貌的話吧。

我沒說不禮貌的。你放心吧,你媽至于給你丢臉嗎,我就不輕不重地磕打了他幾句,大意就是說我兒子将來是要娶黃花大閨女的,你長的再好看,你也是個小子。有能耐你變姑娘去。

媽你怎麽那麽說人家啊。

我爸去世的早,我媽就我一個兒子,從小把我拉拔大真是不容易,再怎麽替胡子委屈,我都沒敢跟我媽加重話。

人家來要張照片您怎麽就聯想那麽豐富啊?

嗨,你是說我冤了她,我媽急了。

我跟你說,你媽我是那種人嗎,要單是照片這一件事我當然不會就那麽說他,你知道嗎,你考上大學上北京的那次,媽去火車站送你,那小子藏在火車站的一根柱子後面,偷偷抹眼淚。

我是不知道,心跳全亂了。我完全是按着我媽的思路走了,那,那也不一定是因為我啊。

怎麽就不是因為你啊怎麽就不是,你說你們從前上學那會兒,同學一大堆來咱家聚會,哪次他不是霸着你床非跟你一塊睡,人都在客廳打地鋪,就他特別。

媽,那時候還小着呢,心煩意亂到了極點,語氣也不好起來。

所以說他從小就是那樣的,我跟你說......我媽拼命列舉胡子以前喜歡我的蛛絲馬跡,我卻越聽心越沉。

現在回想起來,胡子确實是從小就特別粘我,并不是這兩年的事,可是少年懵懂,而且想當年,對于一個純直男的我來講,真的是連想都沒往那上想過。

就拿上大學那回來說吧,當時的我滿懷着對美好未來的憧憬,心裏除了興奮和驕傲就不剩別的了。

考上了理想中的大學,還是名氣那麽響的,街坊四鄰恭喜之聲不斷,一個假期我都快飄起來了,想到未來學校裏的生活,心裏都充滿了期待,哪還顧得上想誰去送我誰沒送我。

現在想起來,我可真夠沒心的,從我拿到通知書到上火車,連一個電話都沒給胡子打過,如果他真是從那時候就已經開始喜歡我的話,得多難過啊。

兒子,兒子,想什麽呢,走神太久,我媽中斷了談話拍打我的臉。

哦媽,我想起來你那降壓的藥啊,你得堅持吃,不能因為某一次的檢查,血壓降下來了,就停止服藥,這樣是最危險的,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媽天天吃呢。

我就怕你哪天事多忘了。

話題被我硬生生岔開,胡子被藏在了心裏。

從我媽家出來我又一文不名了。

除了給胡子家的,剩下這次回來都花了。

用兜裏最後的幾大毛坐公交掙紮回東城。

進家門的時候胡子正一個人蹲在牆角裏畫圈圈。

不由想笑,于是就笑了,“怎麽樣?小處男,”我朝沙發上的胡子彎下身子,“屁股還疼不疼了。”

被我這種流氓的語調所震懾,胡子怔了會兒才暴跳起來,你說什麽,說誰處男。

哎喲行了。哥們是過來人,一眼就知道你是個處,我直起身,壓根懶得因為這個和他争辯。

餓不餓?我做飯了。

挽起袖子就進廚房。

胡子在我身後哀婉欲絕地總結:我發現你在北京沒學着一點好,除了做飯的手藝。

這可真不是我吹,我一面從面袋子裏舀出一瓢面,一面說,咱自理能力是超強的。

是是是,您這是打算做什麽?

疙瘩湯。

無聊的對話結束,胡子茫無頭緒地圍着廚房門口轉了兩圈,才鼓起勇氣問我,你回家,你媽都跟你說什麽了。

說什麽,讓我趕緊娶媳婦留後呗,沒什麽新的,每回都那些。

喲,那您什麽時候把懿旨執行了啊,我答的這麽坦白,胡子到不轉了,停下來問我。

我這不抓緊呢麽,老婆,朝他飛個媚眼,已經有了,就差孩子了。

你說什麽呢,胡子被我氣得直樂,你說誰是你老婆,咱們他媽的什麽關系。

什麽關系啊?我涎着臉問。

炮.友。咱倆就是炮.友懂不懂?胡子悲憤地下了定義。

懂。懂。你說什麽就是什麽。趕緊我得給你整點吃的,你說眼瞅三天前還是小團臉呢,現在變成瓜子臉了。

滾吧你,胡子火大的回我一句,氣哼哼地回客廳裏坐着了。

疙瘩湯片刻出鍋,我把大碗裝着的兩碗疙瘩湯端到客廳的餐桌上,胡子湊上來,瞅了瞅湯碗,難以置信地又看了看,然後指着那鴿蛋大小的疙瘩問我:那什麽,我能把前面關于你廚藝的那句評價收回麽?

晚上洗漱完,我主動蹭進胡子卧室。

幹嘛來了,胡子警惕地問。

咱們倆都是這種關系了,當然是睡覺來了。

給我滾出我的卧室。胡子一聲斷喝。

我就不滾,俯下身去親胡子的耳朵,他偏頭躲開了,再去咬他的脖子,他像案板上的魚一樣掙紮起來,怎麽了?我眯了眯眼,産生了一個很不好的聯想,你別告訴我三天的時間你都沒清理也沒上藥。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擡手扯胡子的內褲,讓我看看。

胡子就如即将被強.暴的良家婦女一樣,雙手拼命拉住褲腰,他越是這樣我越懷疑,于是,終于演變成一場接近于鬥毆的戰争。

到底怎麽了?!我真急了,火上頭地瞪他,如果這小子再不松開手,我說不定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來蠻的。

疼,胡子看着我的眼裏滿是委屈。

我傻了會兒,想起上次還只是他的第一次,于是放開他的手,躺下,說道:“你來。”

我不來,胡子拒絕得很堅決。

我還真沒看見過這麽矢志不移要當零的小受,看了胡子半天都不知該作何反應。

呆了會才恢複英雄本色,裝出滿臉失望看着胡子吐槽,大王都對妾身不感興趣了,妾身千萬難。

…………

一言天堂一言地獄,經過我反複的錘煉,胡子終于認識到我的RP是沒有下限的,對我徹底無語了。

那夜我就那麽賴在了胡子房裏,一直沒走,天亮的時候我發現我們抱在一起睡得很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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