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chapter44

chapter44

第四十四章

正因為我是黑暗

才敢放肆把你貪婪

再多一點吶喊

反正你無法将我驅散

——《不散》

蕭映璃眸心收縮,在第一時間站起身來。

她沒有其他念頭,只是快步走到宋明渡身前。

“醫生怎麽說,要很久才能好嗎。”她略微垂眸,盯着宋明渡有紗布包紮的胳膊看。

“過幾天就會好。”宋明渡嗓音溫柔地回答蕭映璃,眼瞳稍稍晃動,似是不相信她會來,“你怎麽,會在這裏。”

很快,助理于衡也走了出來。

見宋明渡和蕭映璃有話要聊,他便對宋明渡輕聲一語。

“那我先去繳費了。”他道。

“這錢,還是我來付比較好。”許雲筝邁開步子,走到于衡的身側。

“啊?”于衡拿不準主意,只好把視線挪回到宋明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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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繳費吧。”宋明渡對于衡揚了揚頭,又扭頭去看許雲筝,“我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說過,我的傷與你無關。”

“可是……”許雲筝欲言又止,于衡也抓緊時間從她身旁走過。

随後,她轉換了思路,道:“那我就請你吃飯。你再拒絕,就說不過去了。”

“行,我答應你。”宋明渡不緊不慢地說。

緊接着,柳妄憫從宋明渡的旁邊無意路過。

他停住腳步,向宋明渡搭話,“你受傷了?為什麽沒跟我說。”

“和你說了,你又治不了。”宋明渡出聲回答,朝柳妄憫輕微地挑了下眉。

“這倒是。”柳妄憫沒有反駁宋明渡,順勢跟他開起了玩笑,“不過,這裏好歹是我工作的地方。我過來安慰你一下,總還是可以的。”

“真遺憾,我不需要你的安慰。”

“是挺遺憾的。我先走了,還有事要忙。”

宋明渡沒有挽留柳妄憫。

而許雲筝也在這個時候,再次開口。

“映璃她有話想對你說。”她輕聲道。

對此,蕭映璃不由得偏過頭去,不解地瞧着許雲筝看,“我哪裏有話要說。”

“剛才那個醫生看起來是宋明渡的朋友,你幫我問下他的名字和科室。”許雲筝跟蕭映璃竊竊私語。

“你怎麽不親自去問?”

“我才害宋明渡受傷,不好跟他聊這些。你就當是閑談,幫我套一下他的話。”

閑談……

她跟宋明渡嗎。

蕭映璃暗暗地心想,沒敢直接對上他的視線。

見蕭映璃猶豫不決,許雲筝便故作賭氣,“既然你不幫我,我就告訴他,你喜歡他。”

“我才不喜歡……”蕭映璃條件反射地否認道。

“你就別裝了,你瞞不過我的。”

許雲筝聳了聳肩,臉上挂起淡淡的笑。

蕭映璃拿許雲筝沒辦法,只好往前挪了兩步,離宋明渡更近了一點。

“我是有話,要跟你講。”她放低音量,仍是沒能直視他的雙瞳。

“我在聽。”宋明渡溫柔地俯視蕭映璃,眸底唯有她一人的身影。

“剛剛的那個醫生,跟你關系很熟嗎。”蕭映璃開門見山,打算盡快結束話題。

話音入耳的剎那,宋明渡的眸光冷了些,“嗯。”

“他是什麽科室的啊?”

“心理。”

還沒等蕭映璃繼續打聽,宋明渡就補充一語,道:“我不想你在我面前追問,關于別人的事。”

随即,蕭映璃略顯失神地擡頭。

她尋上宋明渡的眼瞳,一句話都沒有說。

“如果可以,我期望你只在意我一個人。”

宋明渡字裏行間透露出真摯,讓蕭映璃再次失去了原有的判斷。

他說的,是真話嗎。

蕭映璃在心中無聲發問,溜出嘴邊的卻是另外的問題。

“你只需告訴我他的名字就好。”蕭映璃極力保持理性,不讓宋明渡看出來她在動搖。

“好啊,我告訴你。”宋明渡并未拖泥帶水,說出了心中所想,“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

“你主動給我發起一次語音通話。”

“語音通話?就這麽簡單。”蕭映璃有點意外。

“簡單。”宋明渡聲調稍揚,唇邊的笑并不明顯,“我還以為,你會直接拒絕。”

之後,蕭映璃又沒了話音。

似乎是她,欠缺考慮。

先不說,她需要加宋明渡的微信……

主動發起聊天後,她又能和他說些什麽?

“三天考慮時間。”宋明渡擾亂了蕭映璃的思緒,嗓音又一次掠過她的耳邊,“決定好了,就可以發消息給我。”

兩天後,晚上八點。

想不到辦法的姜歸岄打開了冰箱,準備拿瓶冰鎮的飲料來喝。

豈料,她會在裏面找到兩罐啤酒。

姜歸岄輕輕地歪了下頭,把啤酒從冰箱裏拿出,放到了離她不遠的桌子上。

之後,确認蕭映璃沒在忙以後,她向她發起了視頻通話。

“你在家嗎。”姜歸岄注視着手機屏幕,卻沒能瞧見蕭映璃的身影。

“都這個點了,我不在家還能在哪裏。”蕭映璃依舊沒有出鏡,似是在走來走去,“怎麽,你在外面?”

“不。”姜歸岄嘆了口氣,單手扯開啤酒罐上的拉環,“我也在家。”

“聽你這語氣,是想待在別的地方?”蕭映璃坐到沙發上,用手拿起了手機。

“嗯,我想串個門。”姜歸岄言簡意赅道。

蕭映璃撕開零食的包裝待,一下子明白了姜歸岄的言下之意,“怪不得突然找我。原來,是為了宋宣理。”

“這倒不是。”姜歸岄把啤酒罐舉高了一點,連着喝了兩口,“是我在冰箱裏找到了,你給我留的酒,就想起了你。”

“幸好我留了酒。不然,你都想不起來我。”蕭映璃也吃了一口薯片。

姜歸岄似是被蕭映璃點醒一般,把酒輕磕在桌上,“早知道,我也在他家留點什麽了。”

“現在也不晚啊。你那裏有沒有什麽現成的,适合送人的東西?”蕭映璃接着姜歸岄的話往下說。

姜歸岄打開下一罐啤酒,把自己的家環視了一圈。

她一無所獲地轉回頭來,把酒拿在手中,“我想,還是算了。”

“少喝一點,你酒量又不好。”蕭映璃輕聲提醒姜歸岄。

“就兩瓶,多了我也喝不着。”姜歸岄放下啤酒罐,卻聽見了除蕭映璃之外的聲音。

她好奇地認真傾聽,又對蕭映璃發問一語,“你是在看劇嗎?”

“沒錯。”蕭映璃觸碰手機屏幕切換了鏡頭方向,讓姜歸岄能看到電視上的情景,“看個小甜劇消遣一下。”

畫面中,女生正在跟男生告白。

但是,沒過多久就被拒絕了。

“這哪是什麽小甜劇。”姜歸岄皺了下眉頭,晃了晃手裏的空酒罐。

随後,她的腦中便開始回蕩幾句劇中的臺詞。

“我喜歡你。”

“謝謝你喜歡我。”

“可是對不起。”

蕭映璃把鏡頭轉了回來,同姜歸岄解釋劇情,道:“你誤會了,這是男二。得他拒絕了她,男女主的故事才能開始啊。”

“你說……”姜歸岄用手撫住側臉,視線開始向地面劃, “為什麽,我和他說了喜歡,卻連句回答都得不到。”

“什麽情況,你向他告白了。”蕭映璃的嗓音大了些。

“算是,又不算是。”

“你講清楚點,怎麽個算是又不算是啊?”

“我說是說了。但在他聽來,大概有所不同。”

“那你希望,他怎麽想?”

“我希望……”姜歸岄緩緩擡眸,目光落到了玄關處。

是啊。

她希望的是哪種情況。

他是聽懂了她的喜歡,才沉默。

還是正相反。

“歸岄,你還好嗎?”蕭映璃關切地看着姜歸岄,想要喚她回神,“你看起來,好像醉了。”

“嗯?”姜歸岄稍微偏頭,卻沒有聽清楚蕭映璃的話。

“你要不要先休息?有什麽事,等你醒了再說。”蕭映璃稍稍提高了點音量。

“好啊。”姜歸岄快速回複,拿着手機起身。

然而,她走了幾步之後,卻發現自己走的是“通往”玄關的路。

她與家門口近在咫尺。

只要她想,她就可以打開她眼前的這扇門。

“怎麽不走了?”蕭映璃被姜歸岄弄得有點暈頭轉向,全然看不出她在走向哪裏。

“這就走。”姜歸岄果斷地回複,心口處積壓的力量仿若一瞬湧起,推着她向前挪動腳步。

她确實要走。

并且,只能朝前走。

在探清宋宣理的想法之前。

她要先弄懂,她沒能回答上來的,那個問題的答案。

姜歸岄打開了她的家門,并退出了視頻通話。

緊接着,她敲響了宋宣理的家門,又低頭給蕭映璃發信息。

姜:我現在就要對宋宣理

卻不想,她的信息剛打到一半,宋宣理就打開了家門。

對此,姜歸岄來不及發出信息,就慌亂地摁下鎖屏鍵,擡頭去看宋宣理。

宋宣理半開着門,俯視着收起手機的姜歸岄,冷聲道:“你又有什麽話要說。”

“是……超級重要的事。”姜歸岄慢了半拍地回宋宣理。

“要說很久。”宋宣理語調微挑,看出了姜歸岄已有醉意。

“可能?”姜歸岄自己也不确定。

與此同時,她才真切地知道,自己正在做着什麽。

宋宣理微微斂眸,并未關門就轉過身去。

姜歸岄緊跟着他的腳步,在走進玄關的瞬間去拽門把手。

不料想,她會在關上門的時分,向前踉跄兩步。

等她再次擡眸時,她恰好站到了他的身前,與他僅有半步之遙。

而占據姜歸岄視野的,則是宋宣理戴在左耳上,形狀為月牙的黑色耳釘。

她不由得看入了迷,朝着他靠近一步。

宋宣理稍稍側身,與姜歸岄扯開距離。

但下一瞬,他的後背卻輕撞上了牆壁。

姜歸岄沒有停止她的腳步,直接湊近到宋宣理身旁,仍盯着他的耳釘看,道:“真好看。”

宋宣理背靠着冰冷的牆壁,用雙手按住她的肩膀。

他将她“推遠”半步,卻沒有松開他的手,“我沒興趣聽,你的胡言亂語。”

“我沒胡言亂語。”姜歸岄出聲反駁宋宣理,又略微仰了一點頭,“你的耳釘很好看,我喜歡。可惜,我打不了耳洞。”

聽着姜歸岄的話,宋宣理瞳眸微轉,把注意力落到她的耳邊,雙手也垂回到身側,“為什麽打不了。”

“不是會疼嗎。”姜歸岄仰視宋宣理的眼瞳,聲音很是溫柔。

驀地,宋宣理凝視起姜歸岄的雙眼,與她對視。

“你害怕。”他眸光一沉,仿佛想在她的瞳中尋到些什麽。

“嗯。”姜歸岄點了點頭,如實地回答宋宣理的問題 ,“我怕。”

另一邊,蕭映璃家中。

見姜歸岄退了視頻,她就知曉,她已不方便跟她接着聊天。

再度回歸“無所事事”後,蕭映璃便拿起遙控器,換了一下臺。

結果,卻剛好換到宋明渡主演的電視劇。

一部由他扮演反派總裁,正處于重播狀态的電視劇。

上一次看這部劇的時候,她在現實裏,跟宋明渡還全無交集。

一念過後,她回想起了宋明渡提過的要求。

快沒時間了。

她該不該,給出他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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