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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極看着兩人交握的手有一會,感覺即使是上山的路,也多了些許輕松。
兩人…這便算和好了吧。
溫極唇微抿,嚴離已然牽着溫極走到了山間一家文創店,近些年,宜市旅游業逐漸發達,文創産業也應時而生。
嚴離早先看了民宿給的攻略,知道這家文創店內會賣宜市特有的寶塔雪糕,她這個當地人都沒嘗過,那可不行。
冰櫃就在進店右轉的位置,兩人剛進店後,嚴離便松開了溫極的手,打算好好挑挑雪糕。
溫極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空着的手,眉心微微壓下,他走到嚴離身後,嚴離左手拿了一個雪糕,右手也拿了一個,側身問着溫極道。
“你說,我是買這個白桃口味的,還是買這個青提口味的。”
溫極取下她右手的青提口味:“應該是白桃的更好吃。”
青提,那就是綠色的寶塔。
溫極擰了一下眉。
這寓意不好。
沒了雪糕,嚴離的右手自然垂下,溫極餘光掃過,大手微微上前,慢慢靠近着嚴離的右手。
可就在快碰上的時候,嚴離又快速擡了一下手,從冰櫃裏取出另一個雪糕:“那這個櫻桃口味的呢?”
溫極:……
最後,嚴離挑中了白桃口味和櫻桃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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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在文創店門口的長椅,默默吃着寶塔雪糕。
嚴離一邊吃着,一邊用手機回着消息,總而言之,兩只手都沒空着。
溫極在旁邊看了一會,問了聲。
“放假也要工作嗎?”
嚴離:“當然,互聯網這種公司,哪有什麽真正的休假,我底下的人又換成了新來的實習生,很多都不懂,還得我稍微盯一下。”
溫極:“你底下換人了?”
嚴離微頓,這才想起她手底下換人那天,正好是她發現溫極騙她那天,所以,她并沒有告訴溫極這件事。
沉默蔓延在兩人之間,像是多了幾分生疏。
嚴離剛想開口寬慰溫極兩句,卻見溫極放下手裏的寶塔雪糕,轉頭看向她,眸色純淨的像是無星的夜,低聲道。
“沒事,你以後都會告訴我就好。”
嚴離頓停片刻,感覺自己的心再次緩緩回暖,她看向溫極,認真承諾:“好。”
兩人吃完寶塔雪糕後,溫極幫嚴離丢了冰棍,回身的時候,再次牽起了嚴離的手,見她并沒有甩開,溫極壓下的眉心又恢複如此。
嚴離帶溫極去了她所住的民宿,她沖着民宿的招牌擡了擡下巴道。
“總不能我倆連民宿都住的一致吧。”
知道溫極是平安後,嚴離對于溫極能出現在這裏便不意外。
當年,她告訴過平安,這裏是她最想去的地方。
溫極輕輕搖頭:“我并沒有那麽神,我住的酒店離先前的游樂場很近。”
嚴離挑眉:“你該不會每天都去吧。”
溫極沒有否認。
嚴離驚詫:“你提前多久來的?”
溫極含糊其辭:“也就幾天。”
她回宜市将近一個星期了,估計她前腳走,後腳溫極就追了過來。
他竟真在這裏守株待兔這麽久。
嚴離眸光有些複雜。過了會道:“以你的本事,想要查到我家裏的地址并不難。”
言下之意,溫極沒必要在這裏守株待兔,明明可以直接去找她。
溫極淡淡回應:“可那樣做,你會不高興。”
嚴離唇角的笑意緩緩加深,拉着溫極往裏走。
不過,溫極一進嚴離的屋子卻身子微繃,餘光瞄着屋內安置的大圓床。
嚴離從床上撿起一件外套,回身看着溫極,道:“愣着幹什麽?過來呀。”
須臾,溫極擡了擡眼,看向嚴離,眸色漸漸沉了沉。
嚴離沒注意,又道:“過來幫我收拾行李,我打算今天回家。”
身後的溫極像是悶了一瞬,才道:“好。”
兩人下山後便打上了車,宜市不大,溫極很快将嚴離送到了她所在的小區,等幫着嚴離把行李拎到她家門口時,溫極見嚴離還沒有讓他走人的意思。
溫極眸色似閃過些微亮光:“你願意讓我見你媽媽?”
嚴離挑眉:“你不願意見?”
溫極:“不是,這不像你性格。”
嚴離明白溫極的意思,她的性格是個計劃控,所以見家長的時間也早先就定好了,以她和溫極談戀愛的時間來算,過于短暫,應該還沒到她計劃內的見家長時間才對。
嚴離點點頭:“正常來說,确實沒到。”
溫極眼神略黯:“那我明天再來找你。”
嚴離笑:“我話還沒說完呢。”
“如果你只是溫極,現在确實不是時機,可你還是平安……”
嚴離話語微頓,繼而收起了笑,看向溫極,輕聲道:“我們已經錯過了八年,我想有些事,是可以早點提上日程的。”
聽到嚴離的話,溫極握着嚴離的手瞬間收緊了很多。
幾秒後,他唇角露出一個清淺的弧度:“都聽你的。”
嚴離難得見到溫極笑,不由多看了兩眼,可卻沒想到,他後面幾個小時一直都在笑,溫和的仿佛像另一個人。
以至于嚴母還将她拉到旁邊問她是不是對人小溫有什麽意見,不僅提着七.八個貴價禮物上門,脾氣也明明挺好,挺溫和的一個人,早先在她嘴裏怎麽就變成了看着高冷,不近人情呢。
嚴母此時正從其中一個品牌口袋裏拆着一個足金吊墜,她在市區裏的金店看過,得好幾萬,看來溫極是表達了足足的誠意。
而嚴母低頭拆禮物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溫極對這些禮物不算滿意,如果不是嚴離攔着他,怕他陣仗太大吓着嚴母,估計他能把金店裏的鎮店之寶買下來送給嚴母。
不過,後面在飯桌上,嚴母還是得知了溫極真正的家庭情況。
嚴母臉上的笑意微收,板着一張臉看向溫極,然後再了一眼嚴離,最後還是把目光移向了溫極道:“小溫你先吃,我給離離拿個東西。”
說完就将嚴離帶到了卧室,詢問着嚴離這到底怎麽回事?溫極是不是欺騙了她。
大有溫極如果真欺負了嚴離,她現在就舉掃把把他趕走的趨勢。
嚴離心尖的暖意更多了些。
母親這些年對她的彌補,她看在眼裏,只是過往她太愛鑽牛角尖,始終未能放下當年的事,以至于母女倆還是有所隔閡。
而現在……
嚴離餘光掃向門外正端坐着的溫極。
他的身影跟無數次等着她下班的那道身影漸漸重合。
無論多晚。
只要她推開那扇門,他都在。
她心底的那塊瘡疤,被人溫柔地輕拂過,終于有了漸漸愈合的趨勢。
所以,她才能慢慢對過往釋懷。
嚴離垂眸淺笑,輕輕拍了拍嚴母的手背:“媽,您放心,我是認真思考後才做下的決定。”
“可他明明不符合你的擇偶标準……”
嚴離沒想到“自己不愛有錢人”這件事這麽深入人心,對于別人來說都是乘龍快婿的溫極,竟然在她朋友和母親這裏接連不受待見。
可嚴離也知道,這是因為她的朋友和母親都很在乎嚴離自己真正的感受,而不是世俗的評價。
見嚴母眉頭緊鎖,嚴離擡起另一只手,一邊替嚴母揉着眉心一邊繼續。
“所以,我為了他打破了我所有的标準,您想是因為什麽?”
嚴母微怔,繼而像是突然明白了過來,睜大了眼看向嚴離,過了會,她忽然眼眶微紅:“難怪…你當初會問我那個問題。”
嚴離忙找紙巾給嚴母擦着眼淚:“好事呢,您別哭。”
嚴母:“嗯,我不哭。”
嚴母吸了吸鼻子,看向嚴離,鄭重地一字一句道:“離離,媽媽很欣慰。”
兩人在卧室裏緩了會情緒,嚴離才帶着嚴母從卧室裏出來,等出來後,嚴母看向溫極的目光透着真心的滿意,撇開家世不談。
溫極長相清隽,待人真誠溫和,便是嚴離只看了旁邊的橘子一眼,他很快就拿起橘子幫嚴離剝了起來,這份細心,現在很少有年輕人有了。
而且能做到這點,說明溫極眼裏都是嚴離,才能連她的一個細微眼神都能及時注意。
嚴母越看越滿意,吃完飯就讓嚴離帶着溫極出去宜市好好轉轉,給兩人制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嚴離帶着溫極出門後,問着他道:“有沒有特別想逛的?”
溫極點頭:“有的。”
嚴離:“回答這麽快,來前做了攻略。”
溫極笑:“八年前做的。”
嚴離嘟囔了一句:“那你記性還挺好。”
兩人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龍鳳面館】
嚴離看着這面館,抱臂笑道:“看來我當年沒說錯,你還真好這口吃的,也慶幸這家店真的最好吃,八年都沒倒閉。”
溫極:“确實好吃,宜市的面只有在宜市才能吃到,我可惦記了八年。”
溫極說完目光輕輕落在了嚴離身上。
仿佛…他惦記的不只是面。
嚴離臉微紅,清了清嗓子道:“行,滿足你的心願。”
工作日又不是飯點,面館裏人不多,溫極想點兩碗面,但剛剛才在嚴離家吃完,現在應該吃不下兩碗。
嚴離看了一下菜單,索性給他點了一碗面,不浪費的嚴離準備兩個人分着吃。
看溫極遲疑了片刻,嚴離道:“幹嘛?怕丢人?溫二少應該沒幹過跟人分一碗面這種事吧。”
溫極:“是沒幹過,但嘗試一下也未嘗不可。”
嚴離:“算你上道。”
生活并不是披着華麗外衣的電視劇,它是柴米油鹽的細節堆砌,她同溫極自小生活圈子不一樣,不同的習性定然會随着時間慢慢顯露。
尤其,他倆差距還這麽大……
不過,如果雙方都願意為對方去磨合改變,所謂的困難也不過是一推就倒的沙牆。
嚴離撐着臉,看着把面裏的肉都挑給她吃的溫極,唇角不自覺上揚。
兩人吃完後,喝着解辣的豆奶,嚴離正想着下一個目的地去哪,眼前的溫極卻忽然放下豆奶瓶,擡了擡眼睑。
“嚴離,有件事你似乎還沒有告訴我。”
“什麽?”
溫極清隽的臉在冷白的燈下,更顯出了些許矜貴的氣質。
嚴離分心想着,這人怎麽越看越好看呢。
溫極垂睫,幾秒後道:“你找到的答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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