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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伍榴月還未出聲,心裏快速想着這蕭淮既然是男一的話,會不會也有什麽用處。
“喲。”蕭淮收回目光,看向渾身是血的陳郁南,他人如其名,身上總是一股陰郁的氣質,蕭淮尾音上挑,“沒想到還能在這兒碰上你陳郁南,真是好久不見了。”
陳郁南瞧着他,他勾唇笑笑,看了圈圍在陳郁南身邊的白袍軍後,說,“你們這是有什麽瓜葛啊?”
“不曾想蕭殿下也在。”白袍軍小領頭的披風男急匆匆沖蕭淮行了個特別的禮,他低眉順眼的樣子跟剛才那副嚣張模樣完全不同,他沉聲道,“小的跟陳郁南是有些瓜葛,如殿下所見,我們正在解決這一瓜葛。”
蕭淮朗聲一笑,“哦?那既然我來了,你們這瓜葛就先放一放吧,我正好找他有事,他須得跟我走一趟。”
“殿下要将他帶去哪兒?”小領頭的問。
“自然是你們春涼國了。”蕭淮瞄了眼站在不遠處的伍榴月,問陳郁南,“那女子看起來跟你很熟,不如你們随我一并去?”
伍榴月走過來,面對蕭淮時,她卻無法張唇說話,頭頂上系統笑得花枝亂顫,“伍榴月啊伍榴月,這就是你的懲罰,誰叫你忽然闖進來替代了女主的位置。”
既然伍榴月替代了女主的位置,那麽蕭淮自然是對她産生了別樣的情愫,此時蕭淮正欣賞着伍榴月的氣質,見伍榴月盯着自己不吭聲,他便問,“你叫什麽?”
方才一動不動的陳郁南忽然像活了過來一樣,他攬過伍榴月的腰,将伍榴月貼近自己,“她是我的人,別打她的主意。”
“但我看她好像不怎麽情願呢?”蕭淮出手,先是指着伍榴月前額,後來又輕輕點了下伍榴月緊皺的眉頭。
陳郁南目光一沉,向前一步擋住了伍榴月的臉。
小領頭的此時恍然大悟,沖着其他白袍軍說,“原來她才是那相好的啊,快快,快去叫弟兄們回來,別去尋了。”
伍榴月想說話,但只要蕭淮不走,她就沒法發聲,陳郁南注意到她的臉色,将耳朵湊了過來,伍榴月一急,抓過陳郁南的手,在他掌心寫了幾個字。
陳郁南明白她是擔心啞女庵的那些女子,便帶着她轉身要往林子走,但看見她們這番親密模樣後的蕭淮擡手示意,讓侍衛圍住了她們。
陳郁南回頭,“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在剛才就說的很清楚了,你們得跟我走一趟。”蕭淮抱臂傲慢道,“這不是請求,是命令。”
那不太想放過陳郁南的小領頭問,“蕭殿下,帶陳郁南走究竟是為了什麽啊?”
“他是你們春涼國主公的表弟,現瞧他淪落于此,我自然是要拉他一把。”蕭淮嘲笑了聲,“也就我蕭淮,不顧及你是個私生子的身份。”
“啊。”小領頭的了然道,“原來他就是那個私生子陳郁南啊。”
“所以他,你殺不得,還是交給我吧?”蕭淮斜視着小領頭,小領頭忙不疊點了三下頭。
眼前,身側,全是蕭淮派來的侍衛,伍榴月掙開陳郁南的懷抱,慢慢地朝一位侍衛走去。
蕭淮偏頭問:“你是要去找什麽人麽?”
“哦。”小領頭的解釋道,“啞女庵的那幫女子,都跑到林子裏去了,她應該是想去找她們吧。”
蕭淮笑了聲,沖那侍衛使個眼色,侍衛便将刀擱在了伍榴月的脖子上,伍榴月回頭望着蕭淮,蕭淮眯眼高聲道,“你要是想去的話也行,不過陳郁南得留在這兒被我們欺負。”
伍榴月看向陳郁南,陳郁南站在原地,漆黑發絲飄搖身後,比起一身華麗袍子的蕭淮,他此刻是狼狽不堪,過長的額發微微遮擋住眉眼,那漆黑的眼珠子直盯着伍榴月,伍榴月給他一個眼神,他目光一聚,就這般看着伍榴月漸漸走入了深林中。
身後來人踢了陳郁南一腳,陳郁南低頭又昂頭,緊接着又來幾個侍衛,合力将他羁押在地,他擡眼,眼前站着一臉微笑的蕭淮,他偏頭,看了眼伍榴月的身影。
“看來你在她心目中,并沒有那麽重要。”蕭淮嘲道,“至少是沒有那幫女子重要。”
陳郁南盯他一眼,他俯身又說,“你難道不知道嗎?陳儒他性命垂危,正到處找你呢。”
“是麽?”陳郁南咧唇一笑,額發劃開,他的眼眸閃過一道深幽的光。
進了林子的伍榴月跑了起來,她一邊跑一邊喊庵主跟常涵,終于在一排樹木後找到了她們,她們團團站在一起,哭泣的聲音在看見伍榴月之後越來越大了。
“怎麽回事?”伍榴月看向常涵。
常涵一邊抽泣一邊說,“庵主……庵主她,沒了。”
伍榴月心口激起一陣劇痛,她扒開人群來到中心處,看見面如死灰的庵主躺在幾件素衣之上,伍榴月跪下後眼淚就止不住了,她抱起庵主的一只手默默流着淚。
“都是那些穿白袍的……”常涵氣道,“要不是他們一直對我們窮追不舍,庵主也不至于這樣。”
伍榴月吸吸鼻子,又彎腰咳嗽了幾聲,她看見庵主模糊的臉,想起庵主生前的音容笑貌,她憤恨道,“我早說了陳郁南是個禍害。”
“這跟陳郁南有什麽關系?”常涵俯身輕拍上伍榴月的背,“你對他的偏見還是那麽深。”
“他們是來殺陳郁南的,所以他們是被陳郁南引來的,如果陳郁南不在我們這兒。”伍榴月做了個深呼吸,自眼眶潑下一滴淚,“那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庵主也就不會死。”
常涵垂下眼睫,不吭聲了。
伍榴月此刻想不起陳郁南先前為了她們抵抗白袍軍的模樣,只一意孤行将庵主的死因怪罪在他身上,這也正好應了伍榴月的私心,那就是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片刻後,從散落眼前額發的縫隙中,陳郁南看見了伍榴月前來的身影,他被十來個侍衛踩住脊背,身子死死貼在了地上,他支着腦袋,神情淡漠。
“喲。”蕭淮走入他視線,蕭淮沖着一臉陰霾的伍榴月說,“沒想到你還回來了,不會是來找陳郁南的吧?”
伍榴月快步而來,她冰冷的眼睛直視着侍衛腳下陳郁南的黑眸,她唇角揚起來了,依舊是嘲諷的微笑,陳郁南仿佛聽見她在說,“你現在是真狼狽啊。”
陳郁南問:“找到她們了麽?”
伍榴月慢步到他跟前,抽出侍衛腰間的長刀,侍衛一愣,看向蕭淮,蕭淮問,“你想幹什麽?”
陳郁南的視線緩緩下垂,看着刀尖那一點刺眼的光亮。
刀尖在他眼前的地上畫了一條短暫的線,他擡頭,眉如峰巒般拱了起來。
不等他與伍榴月的視線交彙,那長刀便戳入他肩頭,正是之前他受傷的那邊肩頭,他不解望着伍榴月,伍榴月松手,利落轉過身去,沒看他一眼。
“伍榴月!”陳郁南沖她背影喊了聲。
蕭淮此時大笑幾聲拍掌道,“真是一出好戲啊,陳郁南,我看你現在也該死心了吧?人家都跟你一刀兩斷了,你還癡癡望着人家做什麽?”
陳郁南撇開眼,心中一陣陣泛着寒意,他感受着肩頭傳來的痛意,也一并感受着伍榴月的冷傲與決絕,伍榴月竟一句話都沒解釋。
蕭淮走到陳郁南跟前來拔掉了刀,随後他看向伍榴月再次消失在林間的身影,喃喃道,“真是有意思的女人,伍榴月,我們很快能再見面的。”
陳郁南被蕭淮俘虜,蕭淮人多勢衆,白袍軍只得眼睜睜看着陳郁南被蕭淮給帶走了。
半身不遂的陳郁南被兩個侍衛丢入馬車之中,昏黃的日光一閃而過,陳郁南閉眼,漆黑眼前卻總有伍榴月那副絕情的樣子,他這是怎麽了。
馬車外傳來蕭淮的聲音,“真是可惜,其實如果我對她使用蠻力的話,她現在就應該在我身邊了,不過我蕭淮,從不對女子使用蠻力。”
陳郁南嗤笑了聲,蕭淮掀開車簾盯着他,“陳郁南,至于你,就老老實實當我的人質吧。”
馬車大隊駛出片片山區,來到一片荒漠,穿過這片荒漠,便能抵達春涼國了,馬背上的蕭淮背手遮額,望着天邊宏偉景象,他覺得渴了,這時正好看見不遠處有一間鋪子。
“好生奇怪。”一名侍衛指着不遠處的鋪子,“這荒漠裏,怎麽可能會有鋪子呢?殿下,莫不是所謂的海市蜃樓?”
蕭淮天生就喜歡探索跟冒險,他唇角揚起,眼中閃着自信的光芒,将馬繩一帶,他駛向那間鋪子。
黃沙裏,落下他的那句,“是人是幻,探了便知。”
聽見鋪子外響起馬蹄聲時,白彤彤,也就是本款游戲的真正女主角推開竹簾走了出來,她看見來人後,笑吟吟地說,“這位客官,一杯水五文錢。”
“好。”蕭淮笑問,“你這兒的水夠我們喝麽?”
“我屋裏還有好多呢。”白彤彤大大方方掀開竹簾讓他看屋裏的水桶。
見這女子毫無心機,心思單純,蕭淮對她産生了好感,下馬後從懷裏拿出錢袋直接塞在她懷裏,“你的水,我全包了。”
“好嘞。”白彤彤立即朝不遠處的馬車隊伍招手。
蕭淮笑笑,端起桌上的水壺豪邁飲了口。
沒過多久,喝飽水的侍衛們排排坐在了鋪子門口,正中央坐着蕭淮,他們一齊望向天邊,賞着日落。白彤彤也搬了板凳出來坐着看日落,等日落之後,她就該回家了,今日賺了這麽多銀子,應該足夠阿弟看病了。
看着看着有點困,她打了個哈欠,恍惚之間聽見馬車上傳來了動靜,難道馬車上還有人?白彤彤起身來到馬車邊,掀開車簾後看見了一個無比俊逸的男子面孔,那男子嘴裏呢喃着什麽月亮月亮的,她俯身輕問,“你口渴麽?”
陳郁南猛然醒來,抓住女子的手順着看去,見到是白彤彤後,他立即松手,眼光也黯淡了。
白彤彤對這男子是一眼生好感,微笑着說,“你等着我,我現在就去給你拿水來。”
陳郁南撐起身子,滲血的手掌開開合合,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邪惡又卑鄙地想,若下次他再見到伍榴月,定不由分說将伍榴月擄了來,不再理會伍榴月究竟是否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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