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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說完這話,陳郁南去看伍榴月的反應,他希望能在伍榴月臉上看到任何一種情緒,但沒有,伍榴月波瀾不驚,甚至一聲不吭。
“伍榴月。”陳郁南去握她的手,被她輕輕躲開了,陳郁南不死心,命令她說,“你擡頭看着我。”
伍榴月不擡頭,但有了動作,陳郁南動也不動,生怕驚擾了她,但她卻只是拿過了陳郁南手中的筆。
陳郁南眼睫一擡,看着她俯身在紙上寫下兩個方正的大字。
“出去。”陳郁南低聲念出來,咬牙切齒似的。
縱使伍榴月沒将眼光放在他那邊,也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他那雙深刻的眼睛映在伍榴月心底,每次都被伍榴月熟視無睹般揮去了,伍榴月落筆要添上一句的時候,他轉身就走。
伍榴月手一頓,還是将這話在紙上寫完,她寫的是一句,“我要休息了。”
放筆時感覺到身邊來人了,她側目,對上陳郁南漆黑的眉眼,陳郁南看過她的臉,然後看向那行字,對她說,“伍榴月,你好生地過這最後的安生日子吧。”
随後陳郁南走了,腳底生風似的,他踏下階梯之後停下,溫暖的晚風刮在他身上,撫慰着心髒怦怦跳的他,他以為他剛才撂下的話會讓伍榴月反駁拒絕,他“啧”了聲,覺得自己實在是不懂伍榴月的心思。
翌日飄起細雨,伍榴月一夜無眠,很早起了身,她推開門走出來,聽見那頭的腳步聲,她恍然一驚,還以為是陳郁南,看見是柳清之後,她松了口氣。
“妹妹。”柳清笑喚,沖她招手時手中帕子搖了搖,柳清今日穿得清麗,如雨中來的婉約仙子。
“今天不需要去唐之晚那兒麽?”伍榴月問。
“要去呢。”柳清嘆息一聲,“她如今變成這副模樣,我也不好不管她,就連那醫術精湛的陸大夫也說,她這是心病,無法醫治。”
伍榴月點點頭。
“所以我才這麽早來找你。”柳清終于來到她身邊,握着她的胳膊低聲說,“過不了幾天,府裏要來好些個年輕漂亮的千金大小姐,榴月,說來怪可笑的,你真覺得我比起她們來,有勝算麽?”
“怎麽沒有?”伍榴月小聲說,“陳郁南的癖好,你不是知道麽?”
“什麽癖好呀?”柳清眨眨眼,片刻後才恍然大悟,“哎呀榴月,你說的竟是這個啊?”
其實伍榴月這話也有點诽謗的成分吧,她想解釋,又覺得也說不清了,索性就不說話了,但柳清忽然笑話起她來,“你以往不是覺得郁南不喜歡你麽?怎麽今天還拿自己舉例子?是想給我增加信心麽?”
“當我沒說吧。”伍榴月悶聲。
柳清搖搖她的胳膊,“那我們該如何行動啊?”
說起陳郁南的事時,柳清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伍榴月忽然有些自責,也有些愧疚,但想到自己的處境,她堅定下來,說,“你應該要經常在陳郁南眼前露面才好。”
“這還不簡單?”柳清說,“我抽空的時候去找他便是。”
“不要主動去找他。”伍榴月說,“讓他看見你,讓他來找你,最好是能在事業或者生活上幫他出些主意,讓他看見你的閃光點。”
柳清點點頭,“那就按照你說的辦!”
兩人雖話都說到這份上,但柳清卻是完全沒時間實施,她上午剛去唐之晚那兒,就被犯病的唐之晚給留下了,伍榴月來看時,昏睡的唐之晚正一手牢牢抓着柳清的胳膊。
趁侍女們都走出去之後,柳清才對伍榴月露出一個哭哭的表情。
這時唐之晚嘴裏念出一個男人的名字,讓柳清一驚,“這也不是郁南父親的名字啊,難道是她另外一個私生子?”
“除了晴天姑娘之外,她在外還有孩子?”伍榴月低聲問。
“我也不知道。”柳清說,“現在她都這樣了,誰也從她口中問不出來,也是因為郁南心腸好,不讓那幫人将她抓了去。”
伍榴月說,“可能是她之前的意中人吧,我猜想是個繡工。”
“嗯?”柳清疑問。
“她不會繡花,那荷包上有精致刺繡。”伍榴月說,“荷包她與晴天姑娘一手一個,可能都是由同一人贈與,我想那人,可能是她的意中人。”
“你這麽一說倒很有道理了。”柳清邊回想邊說,“陳儒的身子不僅柔弱,他還專喜歡些女子家的東西。我聽聞前不久春涼國發生過惡疾,範圍不大,但那個時候,死了一些人呢,其中就有貧困街的好幾個繡工,也是在這之後,那荷包被人送進府,送到了唐之晚的手上。”
伍榴月不作聲,柳清繼續說,“那她膽子也真挺大的,也不怕被人發現麽?”
“貧困街是在哪兒?”伍榴月問。
“沿着集市一直走,走出去之後,一個很偏僻的地方就是了。”柳清的手被唐之晚拽得有些發麻,她動了動,卻把唐之晚給惹醒了。
唐之晚張口便喚,“是我兒?”
“不是。”柳清拍拍她的肩,又對伍榴月說,“我一會兒再去找你吧,不過怕那時就是深夜了。”
“我等你。”伍榴月說。
她離開唐之晚的院,心裏一直想着那條貧困街是不是白彤彤帶她去找繡工時的那條街,她的感覺告訴她,應該就是了,她心裏本就發悶,現在想起白彤彤,更是悶愁了,她打算出府,走到門口時碰上也要出府的紹星羽。
“好巧。”紹星羽見到她,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你去哪兒?”
伍榴月看他一眼,他露齒一笑,“我忘了這回事了,那我問你,你以點頭搖頭回應便可。”
伍榴月點點頭。
紹星羽玩笑道,“你不會是要出去見哪位男子吧?”
伍榴月搖頭。
“那就是女子了?”紹星羽說,“我們坐馬車一同去吧,到時候我在一個地方等你,我們再一起回來,也有個照應。”
伍榴月答應了,她坐上紹星羽馬車時,被提着燈籠的柱子看見了,距離隔得遙遠,柱子嘴上狐疑,“方才那一男一女,怎麽看起來如此像紹公子跟伍夫人呢,若真是伍夫人,要是被殿下知道了,殿下又要發怒了。”
柱子回來時,陳郁南擡眼看向他,他臉上心虛的表情出賣了他,陳郁南将冊子合上,“說。”
“說什麽啊?”柱子結巴了,“殿下,現在,要去找伍夫人了麽?”
“你不是知道了些什麽關于伍榴月的事麽?”陳郁南起身,繞過桌腳,“她是不是又跟紹星羽在一起聊天喝茶?”
“不是。”柱子搖頭。
陳郁南盯着柱子看過來,柱子低頭,小聲說,“這回伍夫人是跟紹公子一起坐車出府了。”
陳郁南眼神暗沉地一笑,他站在原地,正對着窗,他看向緊閉的窗子,月色朦胧不堪,這窗子好比伍榴月的心,好像從來不會為他打開。
柱子勸道,“這世上女子多得是啊,你應該不會現在就要出府去找伍夫人吧?”
“這世上男子也多得是。”陳郁南說。
“可殿下勝過多少男子?”柱子反問。
“話并不是這麽說。”陳郁南語氣喪沉。
他側身站着,燈火籠罩着他,但他卻面向那遠在天邊的月光。柱子見他這副陰郁樣子,急忙說,“想去看就去看吧,總比把自己憋壞了好。”
陳郁南望過來,冷冷眼神看着柱子身後的黑夜,柱子打了個寒顫,說:“是小的說錯話了。”
“備車。”陳郁南很快地經過柱子身邊。
柱子手中燈籠落地,他深深吐了口氣,他又哀怨搖了搖頭。
與紹星羽同行一段路後,兩人分道揚镳,伍榴月目送紹星羽快步離去,猜不出他是要去哪兒,等他的身影全然消失,伍榴月轉身往回走,進了萬花樓。
她是來找白彤彤的,但臺上跳舞的人中,并沒有白彤彤的身影,她将每個舞女都看了遍,像心中想的那樣,晴天姑娘也不在這兒。
伍榴月上樓後轉了圈,碰巧聽見一桌散客在聊唐之晚的事。
那客人喝了酒,第一句便是那樣說的,“貍貓換太子麽,這也不稀奇。”
伍榴月坐在他們隔壁桌,擡手沖小厮示意了茶水,茶水來時,他們更加肆無忌憚地說起了閑話。
“這唐夫人原先在外邊,就有個相好的,你別看她剽悍,那可還是有柔腸的,愛上一繡工了,奈何兩人身份不搭,就此別過了,這誰能知道陳儒是那繡工的兒子?”
“要我說這繡工就是命不好!他要是多活幾年,這春涼國怕不都是他的?”
“人家跟你一樣啊?人家品行好得很,為此還抑郁了很長一段時間,說是自己把她給耽誤了,我看要不是因為他心裏有事,那場惡疾絕對帶不走他,他家裏也不是說那麽困難的。”
“好了,這事說多久還說不膩?走走走,看跳舞去。”
“诶诶。”其中一男子拉住經過小厮的袖子,笑問,“今日那個彤彤怎麽沒見?”
“白彤彤?”小厮咧嘴笑道,“她要休息一段時間,幾位客官可以點其他姑娘來跳舞。”
聽到這話的伍榴月起身,打算去白彤彤住的地方看看,她出了萬花樓之後,察覺有人跟着自己,但她回頭看的時候,又沒瞧見任何鬼鬼祟祟的人,她當即想到,可能是陳郁南派了柱子來跟着她。
去往白彤彤家的那條偏僻小道又長又難走,路面全是硌腳的石子,每走幾步,伍榴月都要停下來動動腳,有石子喜歡跑進去。
身後又傳來不對勁的聲音,伍榴月回頭,沒好氣地說,“柱子出來。”
沒人應聲,伍榴月俯身去弄鞋,卻被身後人忽然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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