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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伊而的幾句話,似乎打破了葉歲安妄想開始新生活的念想,曾經努力的目标轟然破碎。然而再多一句話他又不肯多說了,起初她還會求着問他,會每天打電話商量,他只說,你不需要再知道別的,答應跟我在一起就好。後來有一次,她找到他,情緒幾乎崩潰,可越是這樣,伊而越不能把事情還原真相,雖然這真相裏有一部分是他非常想讓她知道的,可必竟剩下的另一部分是永遠不能讓她知曉的,不然絕對會摧毀她。
那天晚上,伊而跟着葉歲安身後走進一家酒吧,坐在不遠不近的黑暗裏看她把一杯一杯酒,像填鴨一樣倒進自己嘴裏,也不管能不能承受。伊而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所做所為,甚至懷疑一直堅持想要到達的那個目标是不是真的正确,是不是,太過于自私。如果伊一知道他擅自的安排,恐怕是不贊成的吧。可是沒辦法,性格決定命運,他不會如伊一那般隐忍,欠他的、他欠的,都必須得清算。
後來她終于離開酒吧,他也跟着,看到她蹲在路邊吐,看她上了出租車一直開到已經荒涼一片的,曾經幼時生活過的地方。伊而一直跟着她,看她接了個電話,跌跌撞撞的去到小涼亭裏坐下,抱着腿坐下,把頭埋在裏面嘤嘤的哭。
伊而良心受到了極大的遣責,他似乎真的做錯了,她本來就是頭一號受害人,如今他的自私又讓她重新進入桎梏。
伊而悄悄走過去,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連有人接近也并不知情。伊而難堪的摟過她瘦弱的肩膀,她一下就倒進她懷裏,然後擡起一張全是悲傷和眼淚的小臉,用絕對凄涼的眼神看着他、問他。“伊一,以前你到底為什麽這麽對我?現在你……為什麽不放過我?”
所有的難堪瞬間沖向伊而的臉上,如果此時能讓時光倒退回幾天前,他絕對不會說出讓她有可能陷入這樣痛苦中的話,他要完全摒棄真實的身份,以一個單純愛慕者的面目出現在她面前,哪怕并不是因為愛她。
很輕易看得出,她并不清醒,眷戀的眼神裏有濃的化不開的思念,擡手小心的去摸他的臉,又像是害怕一觸碰就會消失,又急急收回去。
伊而按住她的手在自己臉上,似乎此時才真正的、确定的,僅僅因為她,而希望她過的幸福。
“伊一啊,是你吧。”她突然湊過來吻他的唇,伊而狼狽掙脫開。
她也沒有堅持,一直喃喃叫着,“伊一啊,伊一……”
“我在,我……在。”伊而急急回答。
“你欠我好多啊,有一個解釋,一個承諾,一輩子和一個孩子。”
伊而一點一點消化她的話,眼前似乎蒙上一層水霧。
“我來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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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智不清的搖搖頭,撲進他懷裏,“別的我都不要了,給我一個解釋就好。”
“不不,我都給你,如果你清醒後還想要這一切,承諾、一輩子、孩子我都給你。”
“好啊。”她突然笑起來。
伊而知道她此時是心理防線最薄弱的一個階段,她或許也在撕扯,這是個好時機,可必竟沒有卑鄙到那種地步。伊而把她扶到一邊,“你坐一會兒,我去給你買瓶水回來。”
伊而再回來時,葉歲安不見了。
司沐車速開的很慢,紅燈時會停下側頭看睡在一邊的葉歲安,擰着眉,眼角還有未幹的淚痕。司沐也在反省,是不是要的太多太急了,逼到現在,如果連她這個人都失去,即使愛情存在了,那還有什麽意義呢?
司沐把她帶回店裏,找出鑰匙開門把她抱上二樓,這期間她一直安靜異常,連司沐給她換衣服、擦身子也完全沒有知覺,更沒有反抗。做完這一切她依舊睡的沉沉,司沐坐在她身邊靜靜凝視,一包煙很快就抽光了,滿屋裏都是煙霧。司沐把窗子打開,望着黑黑的夜幕若有所思。
其實他并不是幼稚的人,做人混到他這個地步,如果仍舊幼稚未免太可笑了些。他可以用極端的手段逼父親退位,強大、冷靜、決絕的在最短時間內收服所有高層。可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一碰到葉歲安和她不能給他的那塊兒叫愛情的領地,就完全幼稚的令人發指呢。
從認定她的那天起,司沐就明白他接過來的必定是一顆傷痕累累的心,她不需要一段激情的戀愛,那樣會讓她承受不了。她需要的是一份包容的、理智的、細水長流慢慢感化她的真感情。可他沒有做到,太急着要她的愛情了,太想讓她也跟自己同樣愛着對方了,似乎只有她愛上他了,自己才有顏面放心大膽全無負擔的去愛。大概是長久只能遠望愛着的一個人,突然她全部都屬于你了,就會有些不知所措,會失去平時客觀的判斷力,想要一下子全都擁有,最終為難了她。
司沐一直這樣想,這樣反省,直到身後傳過來叫他名字的聲音才漸漸抽離出來。
葉歲安問,“司沐是你嗎?我想喝水。”
司沐倒了溫水,她一口氣連着喝了兩杯,之後又翻過身去假寐。司沐知道她酒已經醒的差不多了,只是想一個人呆着。他想了良久,還是沒離開,坐過去輕輕揉着她的太陽穴。“怎麽喝這麽多酒?”
“我……心裏不舒服。”
司沐一驚,這不是葉歲安理智時的官方回答,于是他也猜想到了,現在是她心理防線最薄弱的一段,或許她也在撕扯,是跟他繼續新生活?還是奔像那個有伊一影子的人?一想到這兒司沐一口氣堵在嗓子裏,煩燥的把領帶扯開。
“司沐,你怎麽知道我在那兒?”
他想,醉成這樣,興虧我知道,也興虧那男人不頂事,不然今晚發生什麽都不好說。“我給你打了電話,你在電話裏告訴我的,忘了嗎?”
葉歲安說哦,擰着眉頭似乎在考慮該怎麽請他離開。
司沐看看手表,已經下半夜了,他脫掉外衣擠上床。“太晚了我今天不回去了,就跟你一起擠一夜吧。”說完緊緊貼在她身後抱住她。
她一下掙開坐了起來,“別,不行。”
司沐也坐起來,嚴肅半天,突然噗哧一笑,“瞧你吓的,那就這麽坐着聊會兒天吧。”
就在葉歲安反複糾結時,扔在床尾的手機響了。葉歲安不動不說話,司沐也不動不說話,空氣似乎就因為這突兀的鈴聲變得緊張起來。半天後鈴聲停了,她也順便把幾乎跳出來的心髒放回到胸腔裏。又是一陣沉默,司沐竟然一聲不吭,只用灼灼的目光直盯着她的頭頂,葉歲安只感覺呼吸越來越近,然後又是一陣心驚的手機鈴聲響起。也不知是想逃還是真想接那通電話,葉歲安幾乎蹦起來想去抓手機,然而卻被一雙鐵一樣雙臂緊緊困住,接着是司沐沉重的身體壓在她身上,雙雙倒進床裏。
司沐的吻落下的又快又急,又在葉歲安仍舊沒有反應過來時幾下扒光她的睡衣,甚至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拼力躲一分,他近一分,帶着撕毀人的決心和力量,突然就進入,沒有前|戲、沒有猶豫,甚至沒有憐惜。葉歲安疼的睜大眼睛,惶惶不可置信,身體卻在他進入的一刻認命般的放棄了掙紮。
如果司沐代表着新生活,那伊而就是曾經那段愛情的延續。是重新開始新生活?還是無力的向過去妥協,從此生活在甜蜜的回憶與永久的桎梏中?他們都沒猜錯,葉歲安無法判斷,他努力了去愛司沐,卻在伊而幾句關于伊一的消息後徹底被打亂了。她如今确實在卑鄙的左右搖擺不定,不得不承認,她比自己想象中還沒有辦法忘掉伊一。
這兩者之間沒有哪個更重一些,所以司沐突然的占有,只是幫她做了一個選擇,葉歲安并不怪他,大概這就叫天意吧。
司沐的嘴巴、手指和器|官都幾乎是兇殘的,捏着她的下巴讓她看着全過程,看着他的臉。他做這種事的時候臉上似乎帶着一種兇相,做任何也沒忘記緊緊看進她的眼睛裏去,并強迫她同樣如此,拈起最緊密地方流出來的處|女血在指尖上反複揉搓。他說:“你永遠不會知道有多少年我偷偷看着你們相愛。葉歲安,你不知道看你受到傷害我有多痛快,可我為什麽不敢看,那些年我是閉着眼睛活過來的……”
他說,“我幫你選,你就認命跟着我吧……”
他說,“歲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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