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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司沐自己穿了街裝似的短褲T恤，又給葉歲安找了一套高中時的短褲T恤，她穿着肥肥大大的，褲腰上綁了一條司沐的領帶固定住。司沐摸着下巴看了看，別有一番風情。又不懷好意的建議，“得多買幾套衣服放這兒，省的穿時找不着。”

“不用吧，我又不來幾回。”

司沐當時就把錢包裏多放了不少錢。兩人穿着人字拖踢踢踏踏的下樓，拉着手去不遠處的一條本市有名小吃街找食。

葉歲安真餓了，坐在一個小攤前吸吸溜溜的吃肉沫粉絲，司沐捧着一大把烤串心急火燎的跑回來，‘啪’扔在桌上，雙手趕緊去捏葉歲安的耳垂。“嗨，燙死我了。”

“你急什麽呀？”

“我怕你急着吃。”司沐翻着烤串，“蘑菇？豆皮？吃哪個？”

“哪個都吃。”葉歲安啃着小雞架，甜甜的還有孜鹽味兒，挺好吃的。因為味道好，又有耐心，一只雞架讓她啃的幹幹淨淨，嘴巴上還沾了幾片辣椒面。司沐吃着，一邊遞給她一張紙巾一邊四處張望。

“喜歡這裏嗎？”

“喜歡。”葉歲安點點頭，“比以前你帶我去過的那些高級餐廳裏的東西好吃。”

“嗯，我也覺得。”

“不過我挺意外的，你這種人也到這裏來吃？”

司沐結結巴巴了，“我……我哪種人啊！啥意思？搞歧視？”

“沒有沒有。”葉歲安忙笑着擺手，“就是覺得，哎，怎麽說呢，就是你這種人肯定從小就吃什麽啊穿什麽啊都有人專門安排的，怎麽弄的跟我們這種小市民似的。”

司沐愣了好一會兒，見她沒心沒肺吃的還是挺香，他不樂意了，把手裏的吃食往桌上一放，不自覺的就想去掐腰。“葉老二我得說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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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歲安捏了一團紙巾扔他臉上，“再叫老二你試試？”

“不是……葉歲安。”司沐故意靠近她小聲說，“我小時候啥樣兒你又不是不知道。”

人嫌狗厭，所到之處雞飛驢跳。

“你總來這裏吃嗎？”葉歲安差開話題，怕他磨叨。

“哪有時間，除了在公司就是去你那兒。”

葉歲安摸摸他的頭，“真聽話，司小二。”

說是小吃街，其實一到晚上就有不少小攤擺出來，賣什麽的都有，都是些廉價貨。司沐當然看不上這些東西，不過趁熱打鐵，好歹騙着她買幾件衣服放家裏，再以後往回拐人時防止被推三阻四的找理由。

他給歲安從裏到外的裝置買了二整套，摸摸布料，質量低劣，真是有些猶豫。小販當他們是沒出校門的大學生，錢包癟，開始有些不耐煩的催促了。司沐付了錢，耀武揚威的把衣服袋拿到葉歲安眼前晃。“看吧看吧，有穿的了，以後再不準推脫這推脫那兒的了。”

葉歲安不理他這一套，故意氣他，“小氣鬼，買這麽便宜的衣服送人。”

司沐當時就夾着她的脖子不放了，佯裝張嘴去咬她，“你這個混球兒，給你卡你不要。”

兩人瘋瘋鬧鬧，路人看了也只給羨慕的兩眼關注。葉歲安笑着，氣喘籲籲的求饒，安靜下來後去看司沐的臉，好像就從這幾天開始，他臉上怎樣的輪廓刻畫，五官如何，過去從未曾細致記得的一切，就在今天，一下子在腦海裏明朗起來。葉歲安想起一段話：找個男朋友吧，半夜兩人穿着舊T恤大褲衩拖鞋，從路邊攤的第一攤吃到最後一攤。你喝得爛醉在冷極了的大馬路上他心疼地把你擁在懷裏送你回家。在他得意的時候叫他大傻逼，在他失意的時候對他說你是最好的。撓他咬他欺負他，被他摁在床上喊不敢了。沒有劈腿沒有背叛，最後吵架、分開，也不算白愛。

司沐流着汗的頭發甩了她一臉汗珠兒，似乎迎合着汗珠兒的襲來，葉歲安心裏最最深的地方，輕輕動了那麽一動，她十分确定這裏從來沒有人到達過。葉歲安僵僵的、迷惑的愣在原地，手裏還有未喝完的冷飲。

夜裏葉歲安徹底失眠了，從司沐懷裏翻出來又被摟回去，她看着他的臉，摸着臉上的五官，心裏恍惚成一片。這是個愛專牛角尖的姑娘，一件事想不明白的話，非得給想明白不可，可是今晚，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了。

其實很簡單，伊一與她相遇的那個年代，是相依為命的情誼，是她最最孤苦的一段，他們有很多理解和憐惜，卻沒有天憂無慮的快樂，因為家庭而苦惱，不幸總是降臨在他們身上，同過苦卻沒有共過甘，一直只是在苦中找樂，但是相愛很容易。

而司沐，是完全另一種心境和環境來相處的，愛情或許來的緩慢，可周遭卻全是甜甜蜜蜜幸福的泡泡與真正開懷的笑。

這對葉歲安來說或許是一個極其重大的轉折，反之，真正讓她想明白繼而接受又絕對是一份力氣活兒。對于這個少經情|愛姑娘來說，等到想明白接受那一天，不會太近，或許中間還有很多掙紮和別扭。

而如今她不搞不明白的情況是，不想放出心還是不敢放出心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心，她還能做主嗎？

司沐對于葉歲安的心裏迷惑毫無所覺，早上醒來時照樣是冰涼冰涼的另一邊。他先下床去廚房看，緩了一口氣，葉歲安正在準備早餐。洗漱完去吃葉歲安準備好的早餐，司沐覺得，這個周末過的真不錯，接下來一整天應該去帶她買些質量好的衣服，免得穿身上也不舒服。

“歲……”

司沐剛叫了一個字，就頓住了，葉歲安正站在他後面直直的盯着他的後腦勺看。司沐摸摸後腦勺，“後面怎麽了？”

葉歲安把眼垂下，“沒怎麽。”看起來情緒是不太高，司沐乖乖巧巧的湊過來，“歲安，呆會兒陪你去買衣服吧。”

“不用，這季我已經添好衣服了，不買了。”

司沐又把櫈子挪近了一些，“買吧買吧，放我這裏，你下次來穿着也方便。”

“昨天不都買了嘛。”

“那些衣服質量不好，我怕你穿着身上過敏。”

葉歲安放下筷子，很認真的看他，“司沐，我平時穿的衣服也比這些好不到哪去。”

“那你跟我在一起還穿這種衣服，我心裏不舒服啊。”

“有什麽不舒服的，你有錢是你的，我沒錢就穿路邊攤也覺得挺好的。”

司沐被噎的半天沒說出話來，“歲安，我不是嫌棄你，我只是，我穿的用的吃的都是最好的，但是如果我們兩個人之間只有一個人能享受這些，我希望是你。何況，我們有這條件。”

葉歲安低下頭揉揉鼻子，有些內疚，覺得自己很不是東西。她也不知道在跟司沐別扭些什麽，突然有一種感覺，不願意再像過去那樣在司沐面前随随便便了，不洗臉不梳頭也敢讓他看，不願意接受他的饋贈。他的優秀和她的平凡，突然讓她開始斤斤計較起來，從前從沒有過的自卑感油然而起，莫名其妙的讓人心裏發慌。

這一天葉歲安都沒怎麽搭理司沐，回店裏時也想甩開他，司沐只是有些害怕和委屈，黏的還是那麽緊，生怕一個不經意再等來的就是她的抛棄。

這就樣別扭了一個月，葉歲安的冷淡顯而易見，司沐只能小心翼翼，又不敢問個清楚，因為放不下該有的尊嚴。什麽委屈不滿都抛飛了，就怕哪裏惹她不開心，甩臉子是小事，他挨的也願意，就怕她一個不高興甩了他。葉歲安說話釘是釘鉚是鉚，一旦她下了決心，再挽回就不容易了。

晚上睡覺時總是很晚才上床，司沐這天等到很晚才把人等到。葉歲安一鑽進被窩馬上被摟過去抱住，司沐倔強又委屈的問，“歲安，你到底怎麽了？煩我了？”

葉歲安搖頭，倒也實話實說，一直在慢慢組織語言，“我只是覺得很迷惑。”

“迷惑什麽？”

“突然覺得我們真是兩個世界的人，這中間的差距過去我沒在意過，現在突然介意起來了，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司沐也搞不懂女人細膩的思維和感情走向，頭都疼了。

“你嫌棄我了？”

葉歲安又搖搖頭，說話仍舊是不緊不慢，“我不知道是嫌棄你還是嫌棄我自己。哎，我也想不明白，睡吧。”話說完就閉上了眼，眉頭還是皺着的。

司沐心疼了，再也不去追問了，輕輕用手指去撫平她眉間的煩惱。葉歲安卻突然按住他的手，停頓好久，才說，“司沐，不如我們先不要這樣天天在一起了，有些事情我還弄不明白，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

一更，晚上還有一更，明早還有一更、、、、開文将近一個半月了，除了周末幾乎日更啊，頭一次趕腳我介麽牛逼，如無意外，會日更到完結，吼吼吼、、、、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