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
第 18 章
“錢在我這裏。”陶顏宵将背上的包袱丢至地上,“放了他。”
“喲呵,兄弟,你這娘們倒是聰明!”獨眼男眼神一挑,踩在劉一壯臉上的腳用力碾了碾,示意手下呈上來。
“大哥,裏面有戶籍和通關文書,其他的只有些碎錢還有些不值錢的東西。”
“有那兩樣就好。”獨眼男撚起一枚銅幣,把玩似得吹了吹,放置耳邊。污濁的獨眼一轉,抽了包袱中的戶籍和通關文書,将手中大刀一揚,那包袱便被斬成兩半,“把人都帶回去!”
“你們不要胡來。我們是錦衣衛指揮使的人!”陶顏宵的眼底是驚恐,面上極力保持着鎮定,從衣襟處摸出圓形腰牌,顫抖着示向獨眼男和幾個匪徒。
那獨眼男譏笑出聲,“哪一個錦衣衛大人?讓我看看,真是吓人。”他将腳用力一踢,走上前去,“小娘子,這是哪弄來的假牌子?不過,實話告訴你,管你什麽大人還是小人,在這裏,老子是你的天王老子。”
“你想做什麽?”劉一壯見那獨眼男一步步向陶顏宵逼近,吼道,“你別碰她!”
話未完,劉一壯就被兩個土匪反手壓制在地,又生生被踹了幾腳,不得動彈。
“兄弟,你開什麽玩笑?你媳婦這麽醜,碰她?我還嫌髒了我的手。”獨眼男冷嘲道,一把從陶顏宵手上搶過腰牌,認真琢磨。
什麽衣什麽衛?
他皺眉,翻轉面,看到那通體鎏金的“玄”字,心道,這腰牌做得倒是有些精致,象牙白玉,鎏金鑲字,拿去黑市可以籌得個好價格。
“錢已經都給你們了,我們身上再沒有值錢的東西了,求你放過我們。”陶顏宵的聲音因極力壓制着恐懼顫抖着。
“小娘子此言差矣,你們身上值錢的不還有一條命嗎?”
“你們草菅人命,大人是不會放過你們的!”窒息的黑色布袋蒙在她的頭頂,絕望的恐懼占據全身,她只覺意識漸漸模糊。
隐約中只聽那獨眼男猖狂的笑聲,“那就等着你的錦衣衛大人來救你吧。”
再醒來時,已不知在何地了。
“阿宵,醒醒。”劉一壯背靠在陶顏宵身後,粗如手臂的繩索将兩人緊緊捆綁,他扭了扭身子,試圖将繩索拽得松一些,但只覺渾身虛弱軟綿使不上勁來。
眼前眩暈,身上似套了一個緊箍咒,随着劉一壯身子的牽動被拉扯。陶顏宵慢慢睜開眼睛,混沌的視線中,只見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身穿輕薄單衣畏手畏腳走上前來,“你們身上中了藥,現在還不适宜行動。如果你們信得過我,晚上酉時我會再來這裏助你們逃脫。”
她說時又環顧四周,伸手握向陶顏宵的掌心,寬大的衣袖掩蓋住手上的一片碎瓷,“我只能幫你們到這裏,其他的,你們自求多福”
她說完轉身就走,劉一壯只覺自己像是被俎的魚肉,一并将方才受的欺辱都發洩了出來,“憑什麽相信你?我們非親非故,怎麽知道你是不是那獨眼龍派來試探我們的?”
那女子頭也不轉,只道,“信不信由你。”
“噓,一壯哥,你小聲點。”陶顏宵蠕動了身子,将手上的碎瓷片給劉一壯看,“現在只能放手一搏了。”
山洞裏,空氣中透着腐爛的濕氣,溶柱上水滴的“滴答”聲,讓人心煩臆造。
從洞口轉角處透進來的微光,漸漸昏暗。期間,時有管門洞的土匪進來查看,順道踢上幾腳,已解無趣和乏味。
“好好的,你踢什麽?我們又不逃。”劉一壯自到了洞中,也認了命,學得安分了不少,但卻總少不了幾頓踢。這回見着是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毛孩,忍不住“哼唧”,然又不敢大聲。
“不服嗎?”小毛孩手提着與他不相稱的大刀,只覺威風凜凜,又擡腳往劉一壯的大肚腩上“咚咚”踹了兩腳,“咯咯”笑着道,“好玩極了。”
“小小年紀不學好。”劉一壯肚子一鼓氣,便将那毛小孩彈了出去。
“你個大胖子,看我不打死你!”那小毛孩氣勢洶洶,哭嘤嘤将手上的大刀摔至地上,捏着小拳頭往劉一壯身上錘去。
劉一壯皺眉,那一拳拳落在身上,不痛不癢,還覺得怪舒服的,“再打就要死人了,到時候你們大哥來,見到人死了,就該打你屁股了。”
毛小孩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住了手,道,“本大俠暫且饒你小命一條,不過出了這裏,你們也別想好好活着。”
陰暗的光落在陶顏宵低垂的臉上,從方才開始,她一直用瓷片磨搓着繩索。
看天色,應該快到酉時了。
她将瓷片收于袖下,胸有成竹——這繩索只稍用力就能掙斷,現在且先維持原樣,防止被人戳穿。
“大俠,我見你應是見多識廣,可知他們要怎麽處置我們?”陶顏宵問道。
“這位姐姐可真有眼光!本大俠神通時光,在此的事務是無所不知。”那小孩臉上顯露傲嬌之色,高高擡着下巴,指向仰望着他的陶顏宵,“你們現在是替罪羔羊,專為那些犯了錯的達官顯赫或者富商頂罪。至于頂什麽罪,被派去哪裏,得看你們的運氣,不過最後橫豎都難逃一‘死’。”
“頂罪?你就不怕我們伸冤嗎?”
“你怎麽那麽笨!這自然是我們大哥與官府串通好的,何況,你以為你出去了,還能有活命嗎?像你們這些頂罪的人,不是死在路上了,就是死在獄中,就算命大,多半也會被暗暗‘咔擦’掉。”那小孩比劃了一下脖子,趾高氣揚,“總歸你們這些人,也不是什麽好人,把你們抵罪出去,我大哥和兄弟們還能賺點錢花,你們也算是做了善事了。”
“什麽邏輯?我看你這小孩是被人砸了腦袋,糊塗。”劉一壯“哼”了一聲。
那毛小孩上來又想一頓湊,卻被來人制止,“沈林,住手。”
洞口昏暗處,微光漸漸暈出光亮,只見一曼妙女子提了燈上來,是方才來的女子,“你們快走吧。”
“姐姐你要放他們走?”沈林不可置信。
“姑娘,你也一起走吧。”陶顏宵掙脫繩子,起身,“你在此應是身不由己,若被他們發現我們跑了,估計你很難脫身。”
女子猶豫片刻,牽起小毛孩的手,颔首點頭,“跟我來!”
“敢問姑娘貴姓?”劉一壯跟在幾人身後問道,“來日我和阿宵好答應姑娘的救命之恩。”
“沈嘉。”女子淡道。
月色朦胧,如女子般清冷。
山洞外,圍攏火媾,只見三四個土匪橫七豎八斜躺在地。
繞過山間僻徑處,那狹石縫中可見空曠處擺設宴席,卻不見歡慶的場面。
只聽聞“哎呦”的苦嚎聲,還有罵娘聲。
臺上杯盤狼藉,地上都是嘔吐的污穢,座上的人皆捂了肚子奔相找廁。
“好了沒?小禿驢子,老子在外面等很久了。”只見那獨眼男夾着雙腿,邊拍邊踹茅房,最後實在兜不住,找了地解了褲頭。
冷風吹得獨眼男褲頭涼,他嘴上叼了一根狗尾巴草,暴怒得咒罵一聲,“他娘的!誰下的藥!”
污濁的獨眼轉動,頓時明了,将狗尾巴草狠狠吐到地上,“臭娘們!”
冷風寒月,比惡狼更恐怖的便是要吃人的人。
荒山之下,四處燃起幽冥的火燭,像圍剿撒開的大網,向陶顏宵幾人撲來。
火光拉起的網越縮越緊,直至将幾人逼至一角。
“大哥,是這兩個壞人,挾持了我和我姐姐,與我們無關。”沈林道,牽起沈嘉的手,欲往獨眼男身旁走去。
“用你手上的刀,殺了這臭娘們!”那獨眼男面目猙獰,惡狠狠指了指沈嘉。
沈林手上的大刀驚慌掉落在地,如驚弓之鳥,抱住了沈嘉的雙膝,“大哥,我姐姐什麽都不知道。”
“你們別過來。”陶顏宵從地上拾起大刀,往脖子上架去,“你們不是要拿命抵命嗎?放他們走,否則刀光不見影,你也休想拿到半點好處。”
“不錯不錯。”那獨眼男鼓掌笑道,“你的命不值錢,值錢的是他。”他指了指劉一壯,頗有興致得提刀逼近。
“阿宵,你走。”劉一壯從陶顏宵手中奪過大刀,刀刃上的寒光透着悲涼的蒼白之色,在他的脖頸撕拉出血紅的刀痕。
“你別做傻事。”陶顏宵眼底起霧,咬着唇,下巴因胸腔的悲鳴而顫抖,“要走一起走。”
他搖搖頭笑道,“阿宵,來生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用力點頭,暗湧眸底的淚水,終于如滂沱大雨傾落而下。
“阿宵,你戴着這花簪真好看。”他臉上憨笑依舊。
轉頭,雙目怒視,将刀指向獨眼男,道,“你再走一步,我劉一壯跟你拼命!放了他們!”
那獨眼男濁目一轉,笑道,“那我們玩個游戲,我數到十,看他們能跑多遠。”
“快走!”氣血磅礴上湧,如怒發沖冠,劉一壯怒吼催促。
“一、二、三……”
倏爾,一顆石子如精準瞄射的箭射中獨眼男的膝窩。
“他娘的?誰敢暗算老子!”他一只膝蓋撲騰跪地,轉頭掃視,還未看清石子發射的方位,另一只膝蓋又被擊中。
矯健的馬蹄聲漸至,獨眼男雙膝跪地,仿佛只為迎接那人的到來。
屏氣凝神,那濁污的眼珠擡起,只見寒月之下,那人威赫坐于馬上,腳踏粉底烏面皂角鞋,腰間佩一彎麒麟龍紋繡春刀,身上着赤紅色飛魚服,如月下的一滴鮮血。
來自腦頂的森寒之勢,讓他不覺後脊發涼,自下而上鬥膽看去,只見那人面色陰冷,那深邃的輪廓在月光下籠罩出半明半暗的陰影。眼眸似是不屑懶擡起,幽深的眸光中,是眸底如地府般寒鸷的冷。
同類推薦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