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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賀淩幹淨的吐氣聲，還有他留在耳朵上的一點點水跡都仿佛極細小的電流從皮膚鑽進江越身體，激起連靈魂都在興奮顫栗的酥麻感。

賀淩咬完他就重新拿起書繼續看，留江越一個人臉紅得厲害，為賀淩沒舍得咬疼他，還有那句“我沒嫌你髒”心動不已。

他低頭捂着耳朵半天不動不說話，賀淩目不轉睛地翻過一頁書，淡聲說他，“又是你要我咬的，咬了你又要害羞。”

江越頭頂就差冒煙了，不太自然地轉過臉，沒說話。

賀淩瞥了眼他燒紅的耳朵，唇角微動，似乎是笑了。

下半學年在元宵節後開學，過完元宵賀淩和江越還有肖允樂三人約了一塊買文具，去的是賀淩常去的那家店。

買齊開學所需三人又去了附近的商場想買些喝的，此時距離情人節也沒剩幾天了，商場早早就開始布置，很多店也從今天開始進入情人節預熱，連奶茶店都有了情人節特別限定。

江越先問過賀淩，得到同意後就點了情人節限定套餐，兩杯粉色的什麽桃桃，店家還送了一支幹花。

肖允樂則是點他最喜歡喝的奶茶。

三人找空位坐下，賀淩在看自己新買的寫字筆，肖允樂去買了份章魚小丸子，回來一邊吃一邊和坐在對面的兩人閑聊。

“你們情人節有安排嗎？那天周六，沒有的話要不要一起玩？”

賀淩把手裏的筆收好，說：“問他吧，他那天生日。”

肖允樂一怔，看向江越，“你生日是情人節？”

江越點頭。

肖允樂看看他又看看賀淩，忽然低頭笑，“那我還是不打擾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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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打擾的，他的生日不是只跟我過。”

去年的情人節江越就是白天跟賀淩過，晚上和他那些朋友慶祝，晚上十一點多才回來。

江越聞言說：“今年我只想跟你過。”

賀淩沒說什麽。

寒假結束，衡景一中正式開學，第一天早上教導主任就親自站在校門口和值日生們站在一起，嚴抓遲到、不穿校服、不戴學生證的學生，還有儀容儀表，男生不能有劉海，女生長發必須紮起來，短發不能過肩。

為了開學賀淩和江越前一天特意去剪過頭發，賀淩寒假長出來的那點自然卷都給剪沒了，肖允樂覺得很可惜。

“怎麽就給剪了，多可愛啊。”

賀淩沒搭理他這句話，前座的沈小燕倒是轉過來搭腔，“可不，我以前怎麽沒發現，其實賀淩長得挺好看的，你的下颌線，就是這，很好看。”

“不止。”蔣琪琪竟然也轉過臉，和沈小燕一起盯着賀淩的臉看，“他眼睛也是，平時戴着眼鏡不太能注意到，現在仔細看他是很标準的杏眼。”

沈小燕聽到她這麽說也專注看賀淩的眼睛，“還真是诶，好大好圓，你蠻帥的嘛賀淩，當不了校草當個班草也是可以的。”

肖允樂指自己，“那我呢？”

“你也挺好看的，幹脆并列班草吧！”

肖允樂笑她，“你還挺會端水，兩邊不得罪。”

“我說的是實話，才不是不想得罪人。”沈小燕擺擺手，意思是她要換一個話題了，說：“聽說他們在準備友誼賽，今天排賽程明天開始，下午放學打。”

肖允樂沒聽懂，“他們？友誼賽？”

“就是高二年級組自己搞的籃球友誼賽，都快成傳統了，去年的高二生為了情人節自己組織策劃的，今年就有人說可以延續下來。”

肖允樂還是不懂，“籃球和情人節有什麽關系？”

“為了談戀愛呗，搞點噱頭，然後球場上耍耍帥，情人節後都得偷偷成好幾對，去年江越作為高一新生打不了友誼賽，但是他去看了比賽，過後情人節那天他收到的情書這麽厚，課桌的桌兜都要塞爆了，也是那天江越公開說的他不收情書，才沒再有人給他寫。”

肖允樂有點驚訝，“這麽誇張？”

“是啊，你可能不知道，他高一剛入學的時候整個學校都知道他了，他是那一屆新生裏的第一名，第二名就是你同桌，長得還特別帥，你不會以為只有女生在喜歡他吧？男的也有。”沈小燕說：“所以今年這場友誼賽，不用說有江越的那場絕對熱鬧，要想看比賽得跑快點，要不然絕對沒前排。”

肖允樂看向旁邊的賀淩，“你看不看？”

賀淩頓了片刻才說：“到時再說。”

當天晚上，某人晚自習放學回來就問了他差不多的問題。

“後天下午放學我有場籃球賽，你來看嗎？”

賀淩還是這麽回答：“看情況。”

江越也沒有覺得怎麽失落，他知道賀淩這麽說的意思就是能去他會去看，雖然他很希望賀淩能來看他打球，但賀淩就算不來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麽，不過是場籃球賽。

“那你如果來看告訴我一聲。”

結果到了江越打球的那天，賀淩看了但沒告訴江越，因為他和肖允樂沒到籃球場外和那些人擠，他們跑到高一年級的走廊，從高一所在的教學樓樓上能看見不遠處的籃球場，雖然讓桂花樹擋住了一些，但還是能看見穿春季校服帶着球滿場跑的江越，整個球場就屬他最顯眼了。

江越愛玩籃球，從小就玩得好，小學的時候就能跟初中生一塊打，但他只把籃球當做興趣愛好，沒有想過将來要去打職業。

之前校運會的時候肖允樂就圍觀過他比賽，這會兒看他打友誼賽又忍不住感嘆，“以後畢業了，今天在場的這些人要是回憶高中時代，記得最清楚的可能就是江越吧。”

賀淩垂眼沉默地看着球場上的江越帶球連過三人，一轉眼的功夫回身起跳精準投籃，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幹淨利落，出色的表現也引發了場外圍觀人群陣陣興奮的尖叫，這場友誼賽光是給他加油助威的人在氣勢上就已經把對面徹底壓倒。

中場休息的時候，賀淩注意到了正在喝水的江越一直往場外看，好像在找什麽人，可能是沒看見自己想看到的人，他喝完水就沒再關心過場外了，專心打球。

意外就發生在比賽的下半場。

大概是江越拿分拿得太狠毫不留情，對面四班在下半場開始多了很多小動作，而且還是處處針對江越。

賀淩和肖允樂不太懂籃球的都看得皺眉。

在看見江越明明已經把球傳出去了，但四班的中鋒位還是拿時間差狠狠地拿肩膀撞向江越，肖允樂氣得破口大罵：“是不是有病！這是在打球還是在打人啊！沒品！”

賀淩沒說話，杏眼卻越發冰冷，他們站得高看得也清楚，當然知道那個中鋒是故意的。

比賽也因此暫停開始判定，最後那個故意撞人的中鋒被判進攻犯規。

從這次犯規開始，慢慢也有人看出四班這是知道自己贏不了所以幹脆在下半場惡心人，球場上各種摩擦和小碰撞不斷，江越在又一次被對方惡意犯規後也徹底惱了，臉色難看，但比賽還剩十分鐘，沒到最後一秒比賽就是進行時，他再惱也要尊重比賽規則，只能自己多留心，避開對方的惡意接觸。

比賽最後兩分鐘，江越臉色陰沉地帶球進攻，他們和四班的比分差距越拉越大，因為四班擺爛，比分已經是毫無疑問的一班穩贏，但江越贏得一點也不開心，他只想快點打完。

就在江越帶球攻破對方防守時，意外突生！

四班小前鋒助跑起跳奪球，胳膊肘重擊江越下巴，一記側襲肘擊防不勝防，江越狠摔在地，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下意識拿來撐地做緩沖的左手腕詭異扭曲，江越疼得面無血色卻愣是一聲不吭，只是躺在地上疼得發抖地用右手緊抓左手手腕。

遠在教學樓上的賀淩看到江越躺在地上的模樣瞳孔驟縮，眼底無盡慌亂一閃而逝，轉身急匆匆地跑下樓，肖允樂緊跟其後。

底下籃球場，一看江越受傷了，全場嘩然。

一班徹底爆炸，薛子豪臉色鐵青第一個撲上去揪住那小前鋒揮拳就要開揍，“我去你媽的！”

其他人趕緊上前拉架，場內頓時亂成一團。

賀淩從沒跑過這麽快，他體育課體測都是随便跑跑及格就行，可這次他在前頭跑得肖允樂追都追不上。

賀淩不管不顧地沖進場外圍觀的人群裏，腦子幾乎一片空白地擠開所有人，往籃球場上擠，他奮力推開那些人，把守在籃球場入口的學生會成員推開，頭也不回地沖向還躺在地上，被朋友們團團圍住的江越。

他跑得呼吸急促，随手拉開擋在面前的一個人。

“江越！”

見江越疼得嘴唇發白，疼得都出了冷汗，賀淩馬上把他從地上扶起來，“去醫院。”

臨走前賀淩忽然往在場的人裏找了一圈，找到那個小前鋒，賀淩眼睛死死盯了他一秒，盯得那小前鋒心裏發毛，再扭頭扶着江越離開。

江越的手傷學校醫務室無疑處理不了，賀淩出了校門就帶着他打車，一同上車的還有肖允樂和薛子豪。

去醫院的路上江越一直靠着賀淩肩頭，賀淩扶着他受傷的手腕一言不發。

肖允樂就坐在他旁邊，副駕駛坐着薛子豪，兩人都一臉擔心地看着江越。

“傷到骨頭就麻煩了。”肖允樂道。

薛子豪很有經驗，“夾板是少不了的。”

到了醫院江越先去拍片，賀淩跑上跑下地繳費辦理手續。

薛子豪在走廊上越想越氣，低聲罵：“媽的，便宜那小子了。”

肖允樂看他，“打着沒？”

薛子豪擺手，“踹了一腳。”

肖允樂點頭，沒再說話了。透杜家出車禍

三人站在走廊上等，很快江越拍片結果出來了，萬幸沒有傷到骨頭，但包紮還是需要上夾板和壓墊。

賀淩直到徹底确認他的手真的沒事，能恢複好才松一口氣，就是臉色依舊很難看。

從醫院出來肖允樂和薛子豪也該回家了，賀淩帶着才包紮完的江越也不好去擠公交地鐵，只能打車回家。

賀明樓今天晚上有應酬不回來吃飯，阿姨做好擺在餐桌上的飯菜因為賀淩回來晚了也有些涼了。

江越看着從醫院出來就一句話也不跟自己說的賀淩，心裏發怵，站在賀淩家的客廳手足無措，“錢我等下就還你，還有打車的錢，一共多少你算一下……”

賀淩重重拍下手裏的筷子，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你現在需要跟我說的是這個？”

江越一怔，看着他呆呆地說：“對不起。”

賀淩心裏還壓着火，胸口起伏了兩下才沉聲說：“過來吃飯。”

江越有些委屈地垂眼坐在賀淩對面，不敢說話，賀淩給他盛飯盛湯，桌上有盤油焖大蝦他也是面無表情地剝殼，把剝出來的蝦仁放到江越的米飯上，冷聲說：“我不會放過他的，今天的事要是發生第二次，我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