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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海桐不安的直晃動深埋在皮椅中的身子,而跷在桌面的雙腿因此而叉得開開的,松開的鈕扣和領結使他看起來十分狼狽。

隐約聽見門把開?聲,他立刻睜着惺忪的睡眼注視着來人;而當他看清楚踏進辦公室的人是阮怡後,他便馬上閉上雙眼,等着接受繼之而來的質問和嘲諷。

阮怡骨碌碌地轉動着眼珠子,誇張的對他發出一聲驚呼,語氣中含有濃濃的嘲諷。“哇--究竟是發生了甚?驚天動地的大事,能讓你這赫赫有名的遲到大王第一個來到公司?搞不好今兒個老天會下起紅雨,或者冰雹來了!”

梁海桐無奈的聳聳肩。面對阮怡的奚落,他可是習慣得很!誰叫他“不幸”與這小妮子同學三年,如今又“倒黴”的與她成?一起創業、?前途奮鬥的事業夥伴!

認識阮怡已經有十多個年頭了,她的個性從沒有因社會歷練而做任何修正,依然是如此的直接、爽朗;尤其是她的直接,有時真會令人忍不住要冒火,但她卻絲毫不以?忤。 畢竟“坦白”對女人而言,是一項相當難得的特質。

随意?下皮包,阮怡走向他,一把推開他高跷在桌面的修長雙腿,一屁股就跳坐到他專用的桌面上,以盯着獵物般的眼神打量他。“看來,你是在這兒待了一整晚?”

梁海桐戒填的保持沉默,飛快的轉着腦筋,試圖分散她對自己的注意力。“‘飛達’的合約簽下了嗎?”

阮怡不肯上當,迳自猜測。“一定是跟女人有關!”

他無奈的申吟了一聲;阮怡實在太犀利,一針見血!

“怎?啦?該不是哪個沒長眼睛、沒腦袋的女人,被你搞大了肚子,害你有家歸不得吧?”

正忙着整理領帶的梁海桐險些被她的話給勒死!喘了口大氣後,才軟趴趴的駁斥:“別這樣誣蔑我行嗎?瞧?把我說得像是個游戲人間的花花公子似的!”

“不是嗎?我可是常常接到不明來歷的女人打來找你的電話呢!”

“這就對了!是她們來找我,而不是我主動去找她們。”梁海桐微微扯動他那性感的薄唇。

對于這點,阮怡倒是無法反駁。梁海桐天生就擁有一張能吸引女人的俊臉,還有一股能迷惑女人的性感特質,所以願意向他投懷送抱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鲗。

她只手撐住桌面,傾身向他,托起他那剛毅的下巴,以挑剔的眼光端詳他。“你的長相是不錯啦!但我實在無法想像,怎?會有那?多的女人會像蜜蜂見着蜜一般的向你黏過來?你也祇不過是長得比別的男人多帥那?一點點而巳吧!”

“別靠我太近,小心自己也會被我‘電’到。”梁海桐頑皮地朝她眨眨眼,并不忘對她露出個迷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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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怡卻毫不淑女的朗聲大笑。“放心吧!對你來說,我是絕緣體,你電不到我的。”

海桐輕輕撥開她的手,裝出一副受傷的表情。“?真傷人!”

憑良心說,并非梁海桐的俊挺、潇灑吸引不了她,而是她心底一直深藏着另一個男人的身影。他長得沒有梁海桐出色,更沒有梁海桐的幽默和随性,而且,他還是個挺木讷、無趣的男人,但她卻暗戀他好久、好久了!長久以來,她溫柔的眸光總是悄悄凝視着他,尤其是在他不注意、或忙着與她針鋒相對、反唇相稽的時候。

“拜倒在你褲腳下的女人已經夠多了,不差一個。”斂住心神,阮怡丢給海桐一個促狹的笑容。“基于咱們多年的交情,我忍不住想奉勸你一句,終日穿梭花叢間是很快樂,但小心随之而來的代價!萬一哪天,有個女人鐵下心來糾纏你,到時,你就後悔莫及了!”

梁海桐因這番話而渾身起了一陣寒顫,更使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伊雪雁。

“怎??難不成我的警告已經應驗了?”阮怡眼尖的盯着他愀然而變色的臉色,之後,她幸災樂禍的大笑!“快告訴我,究竟怎?回事?”

“沒事!”

阮怡才沒那?快死心,她像八爪章魚般,兩手緊纏上他的頸子,不罷休的追問:“別騙我,一定有事,說嘛!我好奇死了……”

這時,辦公室門口又閃出了一道人影--

“阮怡--”

他們一同循聲望向甫進門的邵亭宇。

他對着阮怡大皺眉頭。“?能不能端莊點?不?自己,也得顧及公司的形象,這裏可是辦公室,?怎?可以這?輕佻?實在是太沒有女孩子的樣子了!”

阮怡還來不及回嘴,他又繼續數落--“?幹嘛一早就纏着海桐??沒看到他一臉的勉強嗎?”

“你以?你是誰?海桐的監護人?還是他私人的保镖?想保護他免遭我的‘摧殘’?”阮怡極盡嘲諷之能事。

她故意收緊纏在梁海桐頸項上的雙臂;她和海桐就像是哥兒們,所以,這種舉動根本不含任何男女情愛。但她偏要用這種親密動作來氣邵亭宇,誰叫他老是要對她擺出這副嫌惡的嘴臉,活像她正在使出渾身解數計劃色誘海桐,而他嚴然是海桐的保護者。

“阮怡,?實在太随便了!”邵亭宇一副恨不得跳上來推開她的模樣。

阮怡不甘示弱地反唇相稽--“你以?自己是太平洋總署?管得真廣!”

“好了--你們別吵了!”梁海桐輕輕掙開阮怡的手,出面當和事佬。“同學那?多年,你們總是一見面就鬥嘴,不嫌煩嗎?”

“他長得就是一副欠罵的樣子。”阮怡餘怒未消的向他挑釁。

邵亭宇咬着牙,強忍住氣,不回嘴。女人--天底下最可怕的動物!招惹不得!

他轉向梁海桐,關切的問:“怎?了?你看起來很疲 憊的樣子。”

阮怡搶着接口--“‘你’的海桐完蛋啦!我們這位自命風流倜黨的公子哥兒,如今是陰溝裏翻船,被一介不知名的女流之輩給纏上了,連家也不敢回!你看,有多慘啊!搞不好改明兒個,他就準備大宴賓客,向我們投紅色炸彈!”

梁海桐翻眼向天,無奈的笑?:“阮怡,小心閃了舌頭!”

阮怡俏皮的朝他扮了個鬼睑。

“真的嗎?海桐?”邵亭宇眉□微蹙。

阮怡再度搶了海桐的話。“當然是真的。”她故意用嘲弄的口吻數落邵亭宇--“你也未免太不克盡職責了吧!你不是自诩是海桐的保護者嗎?”

邵亭宇還真煞有其事的嘆口氣。“有時間在這鬼扯,?甚?不去泡茶?”

“?甚?我就非得去泡茶?”阮怡深覺不平的抗議。“我跟你們兩個,還有韶德,一樣都是公司的股東,這些雜事?甚?就要我來做?你們?甚?不請個小妹來負責這些雜七雜八的瑣事?”

邵亭宇馬上以責難的眼神望向她。“既然身?股東,就該了解公司的的財務狀況;創業唯艱,能省則當省,?也未免太會計較了。”

這一切她都了解,但她實在氣不過邵亭宇任意支使她的嘴臉,還有那種“鄙視”的眼神,活像她真是一個心胸挾窄、無理取鬧的女人。?甚?他就吝于給她好臉色看呢?她并不真的在乎自己去做那些雜事,她祇是想要他一些軟語的對待。

“就因?我是女人,才該忍受這種不公平的待遇嗎?”她雙手叉腰,兇巴巴的質問。

梁海桐可不像邵亭宇那樣死腦筋,他油嘴滑舌地馬上圓了常“阮怡,這是屬于?們女性特有的榮耀。?看,我們男人笨手笨腳的,像泡茶這種細致的事怎?會做得好?所以--祇好有勞?了!”

他的話是挺窩心的,但阮怡仍氣不過。“算我倒黴,遇上你們這曹好吃懶做、自大、狂妄的沙豬!”

當阮怡的背影消失在辦公室後,邵亭宇無奈的翻眼向天。“女人--真是一切麻煩的根源所在!”

這話讀梁海桐聯想到伊雪雁;他幾乎忍不住要□雙手贊成邵亭宇那略顯偏激的評論。

其實,女人可以是男人非常好的同伴,但--死纏爛打的那一型除外!

“海桐,阮怡說的是不是真的?”邵亭宇一向嚴肅、漠然的睑孔,此刻盈滿了濃濃的關切。

“沒那?誇張,祇是個小麻煩而已。”梁海桐強?歡笑地響應着;他還真希望他碰到的祇是個小麻煩而已!事實上,從昨晚到現在,伊雪雁那美麗卻無比固執的容?,一再盤旋在他心中,這不得不讓他興起“不祥”之感。

“需不需要我出面替你解決?”對于海桐這個朋友,他雖不至于會?他兩肋插刀,但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來幫助他。

他搖頭。“別膛這渾水,我自己會設法解決的。”

“再不然,幹脆你搬到我那住好了。”

“從此失去自由?”梁海桐輕笑着調侃,也調侃自己。“雖然我們情同手足,但我們的個性有如天壤之別。說真話,你那種嚴謹得近乎軍校生的生活方式并不适合我;而我這種實時行樂的生活方式,想必也無法得到你的認同。所以呢!我們是交心的死黨兼好友,卻絕不适合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亭宇,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海桐,既然我們有這等交情,就請你耐着性子聽聽我的勸。”邵亭宇選擇了最含蓄的說法。“你對女人太過--随和,常會令她們會錯意。你也了解女人的,又啰唆、又專制、又霸道,好話不聽,祇聽她們想聽的話;而且一旦碰到不如己意的事,立刻就會露出更甚于我們男人的猙獰面孔,所以呀!我勸你還是遠遠避開那些紅?禍水?妙!”

梁海桐?之失笑。“亭宇,要不是因?我認識你太久了,不然我真要以?你在‘性向’上有偏差!你是男人來的!這?厭惡女人根本沒道理!說真的,女人确實是很麻煩,但她們可也是咱們男人快樂的泉源!”他輕拍他的肩。“等哪天你身陷情網,被一個既‘啰唆’又‘霸道’的女人給霸住了,你就會認同我說的話。”

邵亭宇相信,自己永遠也無法認同海桐的觀點的。因?他的老爸不就是那個活生生的例子?表面上娶了個人人稱羨的柔順老婆,結果呢?個中滋味,祇有自己才能體會;他記得他老爸是一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才得以自痛苦中脫身。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峃到讓女人來綁住自己的。

“海桐,你将來也會有那?一天嗎?”他靜靜的問:“執着于祇愛一個女人?”

被一個女人綁住?梁海桐開始想像,果真有那?一天,那他肯定會跳海自盡!

他立刻搖頭,似乎想搖掉那個可怕的想像。“一個男人終其一生祇愛一個女人,似乎是個非常美好的夢想,但--那對我來說,卻荒謬得不可思議。”

“你甚?都好,就是太濫情!”邵亭宇略帶譴責的看着他。

“阮怡這?說,我倒認了,沒想到連你也這?看我!”梁海桐難得?自己的感情論調辯解--“我确實有不少女性朋友,但她們多半都是跟我把酒言歡、互通訊息的朋友罷了。我不否認,我的生活态度是随性了些,但我祇招惹自己招惹得起的女人,在兩廂情願下,一起享受上帝賦予人類的快樂,這并不?過的!不是嗎?”

在邵亭宇溫和的眼神中,卻有着深深的不以?然。他始終認?,一生一世摯愛一個人,那才是最美、最永恒的愛戀!

所以,對海桐的說詞,他實在不敢茍同,祇好一味地搖頭。“你這會兒不就招惹到自己招惹不起的女人了嗎?”

想到伊雪雁,梁海桐的頭不禁又痛了起來。這輩子,他最不想招惹的女人就是她,而且,眼看着這個麻煩的女人就要纏上身了,他該如何是好呢?

“別再提醒我了!”他開始感到呼吸困難,于是快步的朝外走。“我到外面透透氣,清醒一下腦袋。”

邵亭宇擔憂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海桐之于他,其重要性不遜于他的至親,因此,無論他發生了甚?事,他都會默默的支持他的。

***

氣派、豪華的伊家大廳,如今充斥着一股風雨欲來前的沉寂與凝窒。

一向意氣風發的伊達明,如今卻茫然失措得跟個無知的老頭兒沒兩樣。他不敢相信的再看一次手中的信箋--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他實在沒有不接受這個事實的道理!

?甚??

他一向乖巧、柔順的女兒究竟?甚?要離家出走?

“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一回事?”他飛舞着手中的紙箋,大聲怒吼。

黃家彥靜靜的站在一旁,深怕首當其沖成了這場風暴的犧牲者;因此,他恨不得此刻能隐身變成透明人。

他的姑姑黃美紗,則是一派的鎮定,悠然自得的啜着茶,仿佛甚?事也沒發生一般;對于自己丈夫的怒吼,她更是視若無睹。

慌亂之下,伊達明順口說出第一個躍至心中的想法。“美紗,該不是?和雪雁之間發生甚?問題吧?”

黃美紗優雅的放下精致的茶杯,緩緩開口:“你懷疑是我逼走了雪雁?”

她并沒有提高音量說話,但那冰冷的氣焰,卻充分表達出心中的不悅。

伊達明立刻後悔的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祇是……”

“人家說,繼母難?,果然不錯!”黃美紗有點自怨自艾的打斷他的話。“達明,你摸着良心說,這些年來,我待雪雁雖然說不上情同母女,但至少我們相敬如賓,我也一直盡其所能的對她好;這下子她出了問題,你便立刻抹煞掉我對她付出的關愛和苦心,并一味将責任歸咎到我的身上,這公平嗎?”

雪雁五歲大的時候,他的元配便因病過世。原本以?自己的愛也随着死去的妻子而埋葬了,因此,他将所有心思專注于教養雪雁以及發展事業之上,內心世界也因此一直是封閉而孤寂的。

直到他的事業愈做愈大,雪雁也長成一位曼妙的美少女後,他遇上了黃美紗,一直如死水般的心海才再度掀起漣漪。

黃美紗的美令他驚豔,令他癡狂。于是,伊達明對她展開了追求攻勢,甚至不惜纡尊降貴地讨好她--他的一切作?,祇求能擄獲她的芳心。

最後,他終于如願的娶得美紗,這讓他滿足得仿佛已坐擁了全世界。但,他仍然沒有忽略他唯一女兒的感受,所以,婚後,他一直努力的在妻子與女兒之間搭起溝通的橋梁。所幸,雪雁柔順、乖巧,并不排斥美紗;而感情內斂的美紗,确實也在盡其所能的讨好雪雁。她們兩人的表現,無疑地使他卸下了心中最大的包袱。

因此,他?自己沖口而出的質疑而心生愧疚,于是柔聲致歉--“美紗,原諒我的失言,我實在是被雪雁給急得--哎!她是那?一個乖巧的孩子,從小到大,,她從沒出差錯過,我--我實在沒辦法接受她離家出走的事實,所以,情急之下,我才會平空猜想,別生氣了,好嗎?”

“雪雁看起來确實是很溫順,但愈是沉靜的人,愈讓人捉摸不定她的想法。”黃美紗靜靜的評論着。

這些日子以來,雪雁表面上雖然對她和?悅色,也挺尊重她這個繼母的,但以她黃美紗閱人無數的豐富經驗,卻也始終無法真正掌握雪雁的心思,尤其--在與梁家決裂之後,她對她變得更加疏離,似乎連看她的眼神也變得有些不一樣。

伊達明輕揉抽痛的額角,再度揚了揚手中的信箋。“她祇留了這寥寥數語,說甚?要去追求自我,其它的也沒再交代了,這叫我怎?放得下心?”

他突然将矛頭指向站在一旁的黃家彥。“你倒是說句話啊!家彥,你不是有心追求雪雁嗎?難道你沒發現雪雁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嗎?”

面對姑丈的質問,黃家彥吞吞吐吐的回答:“我--沒察覺到雪雁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這--這件事太突然了,事前根本就毫無預警。”

“或者,你知道跟雪雁比較親近的朋友有哪些?”伊達明追問。

跟雪雁比較親近的朋友,祇有陳婉兒;但他知道,她并沒有去找婉兒。

他搖頭。“我不知道。”

“你怎?甚?都不知道?”伊達明語氣中帶着明顯的不悅。“我還以?你對雪雁情有獨鐘,難道是我錯看了?”

“我--”

接收到侄子求救的眼神,黃美紗立刻跳出來替他解危。“達明,你就別再苛責家彥了,雪雁出走,已經使他夠喪氣的了。我這侄子可是個老實人,女孩家的心思那?細密,他怎?捉摸得着?”

她安撫的輕拍丈夫的背,接着說:“家彥說有多喜歡雪雁就有多喜歡!他跟你一樣,總是将雪雁捧在手心上呵護着,不但對她溫柔體貼、百依百順,還處處逗她開心呢!你實在沒理由懷疑家彥的真心。”

“或者……”伊達明立刻做起相反的聯想。“或許雪雁祇是把家彥當兄長看待,而家彥的追求反倒成了她的壓力,所以她祇有選擇逃避?”

“這怎?可能!”無論是否真有這個可能性,黃美紗都要矢口否認到底。“我看雪雁也挺喜歡家彥的。家彥這?優秀,又這?疼惜她,她怎?可能會不喜歡家彥?我看--八成是他們小兩口在玩捉迷藏游戲;女孩子家嘛!總喜歡施點花招藉以考驗追求自己的男人,或許過兩天,雪雁就會回來了,而我們伊家也可以準備辦喜事了。”

在她高貴的微笑之下,祇有她自己知道,笑容的背後隐藏着一抹憂慮。家彥雖與她情同母子,但要達明真正對他敞開心,将事業盡數交到他手上,最好的辦法就是娶他的寶貝女兒雪雁?妻。

但,就她的觀察,雪雁并不如她想像中的喜歡家彥。這個發現,并不能使她放棄撮合這門婚事的決心;相反的,更讓她積極地轉而尋求伊達明的認同;有了他這個強而有力的支持者,雪雁嫁給家彥的勝算自會大了許多。

伊達明卻不這?認?。雪雁是他的女兒,他了解雪雁,她絕不是會玩小伎倆的峃女孩;她會離家出走,原因絕不單純。

大廳門外的一陣騷動,打斷了他們的談話;緊接着,廳門霍然被推開,梁海桐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

他身後跟着一臉緊張的管家老李。“先生,對不起--我知道你交代過,不再見梁少爺,但他硬要闖進來,我--我實在攔不住!”

“你先下去吧!”伊達明遣退了老李,而冰冷的眼神始終盯着梁海桐。

“真是好家教,梁佑龍究竟是怎?教導你的?難道你不曉得私闖民宅是會吃上官司的嗎?”黃美紗率先發難。

她低啞的嗓音充滿濃濃的嘲諷,而看他的眼神也充滿了厭惡和輕視,仿佛他做的不僅祇是私闖民宅,還犯下了殺人搶劫的邪惡罪行。

梁海桐實在想不透,背信毀約的是他們,沒有仁義道德的也是他們,他們非但沒有感到羞傀,反而還用這種态度對他,難道家道中落也是一項十惡不赦的罪行?

伊達明也惡聲惡氣的質問他:“你這樣大搖大擺的闖進我家來,究竟想幹甚??”

“事情已經很明白了。”黃美紗立刻接口。“他把我們這兒當成金礦坑!他呀!不從這兒弄點錢走,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別奢望了!”伊達明以鄙夷的眼神瞪向他。“上回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們伊、梁兩家已經恩斷義絕、毫無瓜葛了,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你以?你有兩個臭錢就很了不起了嗎?你以?我想來嗎?”梁海桐以同樣嘲諷、冰冷的态度響應他們。“事實上,我跟你一樣,打死也不想再跟你們姓伊的有任何牽扯,要不是伊雪雁發瘋似的纏上我,這輩子,我是絕不會主動踏進這間屋子一步的!”

“你說甚??”伊達明不敢相信的驚呼起來。

“雪雁在你那?”黃美紗也急切的詢問,而看他的眼神似兩把利劍。

他點頭。“沒錯!”

話才說完,伊達明就已沉不住氣的對他嘶聲怒吼--“怎?會這樣?雪雁?甚?會在你那邊?”

“那還用得着問嗎?”黃美紗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劈頭就扣他一頂大帽

“一定是他!誰知道他使了甚?下流的手段,誘騙了我們雪雁!”

“這是真的嗎?梁海桐!”伊達明怒聲咆哮,一副恨不得沖上去找他拚命的摸樣。“如果你敢傷害雪雁,我伊達明絕對不會放過你!”

黃美紗那毫無根據的指控,令梁海桐忿怒難當!但他将翻騰的怒火隐忍在平靜的面具下,強迫自己綻開一抹無所謂的笑容。“如果真是這樣,我又何必自投羅網?”

“急着來向我們耀武揚威!哼!大搖大擺的來宣揚你的戰果,好進一步開出你的條件,無非就是想讓我們妥協。”黃美紗咄咄逼人地說:“眼見攀不上我們這門親,索性就走旁門左道,千辛萬苦設計誘拐我們雪雁;你真正重視的不是她,而是想藉此得到伊家的財?,是吧?你那點心眼,休想瞞得過我!”

“美紗阿姨,?真是料事如神啊!說得更正确一點,?簡直就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梁海桐臉上仍挂着一派輕松、譏诮的笑容,但眼神卻猶如風雨欲來前的灰濛濛的天空般灰暗。

“梁海桐,你快把雪彙交出來,否則我要你吃不完兜着走!”忿怒幾乎貫穿他的全身,伊達明整張臉因而漲得通紅。“你根本不配娶我的雪罹!”

“我不配?那究竟誰配得上?”他開始反擊。“我想--這個問題應該要問美紗阿姨,她最清楚了!”

黃美紗沒有答話,祇以冷漠如冰的眼神迎視他。

“她心目中早有人選,而唯一的人選就是她的寶貝侄子黃家彥。”這是自他走進伊家大廳,首次将注意力放在一直像個木頭人似的黃家彥身上。

“海桐,請你快說出雪雁的下落,別讓彼此之間的誤會愈擴愈大,好嗎?”黃家彥以懇切的态度、溫和的口吻對着梁海桐說。

“你會着急嗎?或者你祇是怕你姑姑指責你辦事不力,無法在短時間內擄獲伊雪雁的芳心?”梁海桐以深深的嘲諷響應他的友善。他打心底就瞧不起黃家彥,他認?他祇是黃美紗手中可利用的一只棋,所以,他根本不屑理會他。

“你太放肆了!”黃美紗纖細、修長的身軀因盛怒而微顫!梁海桐那嘲諷而犀利的眼神,确實令她備受威脅。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和梁佑龍長得非常相像,但他卻比他爸爸更強硬、更有腦筋。

“美紗阿姨,我不得不佩服?這招斂財術實在是太過完美!”他就像給雞拜年的黃鼠狠,絲毫沒有半點誠意,祇想重重的給予對方致命的一擊。“大力鼓吹?的侄子娶?的繼女,親上加親,又肥水不落外人田,這樣一來,沒有任何人能沾到伊家的分毫財?,一切就全都在?的掌握之下。”

“住口!”他一語道破她的心事,就像把鋒利無比的斧頭,一把劈散了她貫有的冷靜。“梁海桐,誰準你在這大放噘詞?你信不信,我會去告你誘拐、綁架,讓你吃上官司,讓你在牢裏腐爛!”

“悉聽尊便。”梁海桐毫不在意的聳肩,根本不把她的威脅當回事。

“夠了--”伊達明深吸口氣,試圖息事寧人。“開個價吧!祇要條件不是太離譜,我會答應考慮;但如果你敢傷害雪雁一絲一毫,你不但一毛錢也拿不到,我還會要你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錢,确實非常好用,但卻買不到我的人格。”所有?裝的輕松與譏嘲盡數褪去,梁海桐改以十足嚴肅的态度逼視伊達明。“伊伯父,無論你信或不信,我都要嚴正表明我的立常我并不是挾雪雁之名來這兒勒索敲詐,更不想靠我跟她的關系而與你們糾纏不清!事實上,我比你更痛恨發生這種事!解除我和雪雁之間的婚約,對我而言是天大的解脫!”

“你--”

梁海桐立刻截話--“我之所以不識相的又走進伊家大門,受盡你們的羞辱,無非是希望你們能立刻去我家把雪雁接走,好還給我平靜的日子,也同時徹底斬斷我們之間的糾葛。”

丢下了他的住址,梁海桐立即昂首闊步的離去。

***

伊雪雁毫不意外的在梁海桐家裏看到父親;她早料到海桐在無計可施之下,一定會去找她爸爸。

被自己一心一意想要托付終身的男人視?麻煩人物,實在教她傷心;但她打算化悲憤?力量,來對抗任何反對的聲浪。

“爸,裏面請。”她自若的扮起這屋子的女主人角色。

伊達明靜默的随着女兒進屋,并以嫌惡的眼光打量這小而簡單的房間;他怎能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在如此簡陋的環境中生活?

“爸,請坐。”

當他的眼光掃到角落裏的那張大床,立刻聯想到她寶貝女兒的貞操可能已經毀在梁海桐那個狂妄小子手中,伊達明所有?裝的冷靜便在剎那間消逝無蹤。

“雪雁,跟爸回去!”他一把握住女兒的手,強硬的想将她帶離此地。

“不!”她拚命掙紮。“爸,別強迫我,否則,就算你現在把我帶回去,我還是會再找機會出走!”

伊達明聞言,大約愣了一分鐘,才挫敗的放開她,以陌生的眼神打量她。“雪雁,這究竟是怎?回事?爸爸真不敢相信?會離家出走,而目的就是跑來找梁海桐!”

“爸,是你将我許配給他的,我現在的所做所?,祇不過是?了實踐你當初的諾言。”

雪雁平靜的告白卻激得他暴跳如雷。“當初是我瞎了眼,才會允了這門親事!還好老天有眼,讓我在還沒鑄成大錯之前看清梁佑龍的?人,所以,這樁婚約我們沒有履行的義務!”

“爸,你和梁伯伯相交數十年,他的?人,你真的不了解嗎?”伊雪雁提起勇氣迎視她父親。“我絕不相信梁伯伯會做出那樣的事。”

“雪雁,?……”伊達明深吸口氣,試着讓自己平靜下來。雪雁從小就乖巧、聽話,但唯獨這件事,他們父女始終是對立的。“我們何必?了這件事而破壞我們父女之間的感情?雪雁,跟爸回家,從此以後,我們不再談與梁家有關的任何一件事,好嗎?”

她搖頭。“爸,我心意已決,我要留在海桐身邊支持他。”

伊達明再度激動起來,咬牙謾?:“梁海桐那家夥究竟對?說了甚?花言巧語?或者--難道他曾對?使出甚?下流的手段?雪雁,?快告訴爸……”

“沒有,真的沒有!”她按住父親的手,試着讓他平靜下來。“事實上,海桐跟你一樣--他很痛恨我的決定,否則他也不必跑去告訴你我的行蹤,不是嗎?”

“雪雁,那究竟是?了甚??”他茫然的看着女兒,突然覺得她好陌生。

“爸,我很小的時候,媽就過世了,我永遠記得梁伯母是如何照顧我、疼惜我的,她一直希望我能成?她的媳婦,所以,我不能背棄對她的承諾。”

“就?了對一個死去的人信守承諾,而甘心毀了自己一輩子的幸福?”他怎?也無法接受這個無稽的事實;他不要他的寶貝女兒嫁給梁海桐,他不要再跟姓梁的扯上任何關系。 被背叛的痛楚,一次就已經夠他受的了!

“我……”雪雁猶豫不決是否該說出真正的原因。

伊達明輕輕扶着女兒的雙肩,勉強按捺住就要爆發的性子,柔聲勸道:“雪雁,乖乖跟爸回家,把梁海桐和與梁家有關的任何一切,自記憶中連根拔除,好不好?”

“爸,我做不到。”

“?甚??”

“因?,我……”深吸口氣,她決定說出那個隐藏在心底已久的秘密。“因?我愛海桐。”

伊達明的手在瞬間無力地垂了下來;他無法置信的搖頭,仿佛如此就能搖掉他所聽到的一切。

“爸,我真的愛海桐。”她重複着。

“怎?可能?”伊達明忍不住地咆哮了起來。“你怎?可能會愛上他?”

“我自己也不知道。”在雪雁晶亮的雙眸中,除了一絲茫然,全部的空隙都被溫柔所占滿。“他從來不刻意想要讨好我,而且自始至終對我都是冷冷淡淡的,他給我的感覺也一直都是很陌生、很疏離;但我從小就渴望有一天能成?他的新娘。”

“雪雁,這全是受了那樁該死的婚約的影響,所以,?才會從小就認定他,這是盲目的認定,?懂嗎?”伊達明急切地想喚醒昏了頭的女兒。“梁海桐根本就是一個狂妄自大、浮誇不實的家夥,他不值得?愛的!其實,家彥比他好上千百倍,?怎?不去注意他呢?雪雁,祇要?肯冷靜下來想想爸爸所說的話,?一定會認同爸的。”

“不是那樣的,爸--”雪雁試着想表達出她心中的想法。“當我知道你趕走了海桐,當我知道你毀棄了這個婚約,我就覺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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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術分陰陽,陽為道術,陰為鬼術。
林曉峰學鬼術,抓邪祟,可卻陷入一個又一個陰謀詭計之中。
神秘的抓妖局,詭異的神農架,恐怖的昆侖山。
且看林曉峰如何斬妖魔,破陰邪!

逍遙小僵屍

逍遙小僵屍

女鬼別纏我,我是僵屍,咱們不合适!
驅魔小姐姐,你是收我,還是在泡我!
又是這魔女,哪都有你,再來打屁屁!
還有那妖女,別誘惑了,本僵屍不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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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九行

陰九行

1912年宣統帝溥儀退位,1949年新中國成立,1978年施行改革開放......
一個朝代的更疊,往少了說,幾十年,往多了說,幾百年,而某些匠人的傳承,卻少則上百年,多則上千年啊。
我将滿十八歲的時候,我師父跟我叨叨,“婊子無情,戲子無義,至于幹咱劊鬼匠人這一行的,既要無情,也要無義。”
劊鬼匠人,赤腳野醫,麻衣相爺,野江撈屍人......
這些陰九行的行當,你沒聽說,但不代表它不存在。

販妖記

販妖記

如果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真的,你會相信嗎?
摩梭族一次離奇走婚,開啓我半輩子不平凡的人生。
千年乾坤盒,亡者不死河。
以實際發生的諸多靈異事件為素材,大量引用鮮為人知的民風民俗,向你展示不為人知的靈怪世界!

大神歪着跳

大神歪着跳

我叫黃埔華,是一名出馬弟子,人稱東北活神仙。 本人專注跳神二十年,精通查事治病,看相算命,代還陰債,打小人,抓小三。 承接各種驅邪辟鬼,招魂問米,陰宅翻新,亡靈超度等業務。 另高價回收二手怨魂厲魄,家仙野仙,量大從優,可開正規發piao! 如有意加盟本店,請點多多支持本書!

靈玉

靈玉

財迷道長新書已經在黑岩網發布,書名《午夜兇靈》:曾經我是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世上有鬼,但是在我當了夜班保安之後,不僅見過鬼,還需要經常跟鬼打交道,甚至我的命,都被鬼掌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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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隔壁洗浴中心的妹子來我店裏丢下了一塊玉,從此我的命就不屬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