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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混蛋!死流氓!大色狼!竟然敢占老娘的便宜,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啊!”
一聲悲慘的嚎叫拉開這個夏夜的帷幕。
糖糖正費勁地扯開皮筋綁住果果頭上的小辮子,樓上疏忽響起小叔的慘叫聲,吓得她手一抖,皮筋繃斷在果果頭上。
小兔尾巴似的小辮子嘩啦一下全部散開,頭皮一記刺痛打蒙了果果。
兩個小丫頭“哎呀”一聲對視幾秒,啪噠着小拖鞋齊齊往樓上沖。
“小叔,小叔,你怎麽了?”
糖糖率先沖到客房門口,一把推開房門,望着房裏混亂的一幕,嘴巴張成了瓢。
偌大的雙人床上,黎昭熙被丁丁騎在身下,龇牙咧嘴,痛苦掙紮。
“丁丁,你這個女巫婆,你給我松手!”
“松手?好啊!”丁丁冷哼一聲,抽出壓制住黎昭熙的一只手,轉而擰上他的耳朵:“趁老娘睡覺占老娘的便宜,我擰死你!”
“靠,誰占你的便宜了?”黎昭熙覺得自己從身到心都受到侮辱,“是你自己喝醉了拉着我的手不放我走,是你把你邪惡的魔爪伸向我的臉,占盡了我便宜,是你!”
“你放屁!我會對你感興趣?”顧不得散亂的頭發,丁丁氣得胸脯上下起伏。混亂之中餘光瞥到胸前礙眼的起伏,又是一陣肝顫。
“我怕你傷心好心好意陪你喝酒,你不感激我就算了,竟然還把我灌醉占我便宜,竟然還把爪子放到……放到……”丁丁耳朵熱了熱,說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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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前,她在酣甜的睡夢中逐漸感覺呼吸困難,胸口好像壓着一塊大石頭,壓得她提不上氣,不得不掙紮着醒來。結果一睜開眼就看見一顆亞麻色的、騷包的頭穩穩地壓在她的胸口!
豈有此理!丁丁一瞬間睡意全無,眼睛全部睜開,然後,怒火一秒之內燒到頭頂——黎昭熙這個混蛋竟然躺在她的懷裏,頭埋在她的胸口,雙手一邊一個摸着她胸前的豐腴。他們像兩個尚未出生的嬰兒,互相交纏擁抱在一起!
就算他長了一個無限趨近于女人的靈魂也改變不了他擁有男人身體的事實!她丁丁從小到大20多年還從來沒和一個男人同床共枕過,更別說被男人當作枕頭枕在身上,抱在懷裏,抓在手心——雖然因為她size太大以至于沒有完全抓住!
絕對不可原諒!
丁丁憤怒拿開抱在他身上的手,伸直了雙腿,一腳把他從身上踹下去,“黎昭熙,你這個色狼,我要閹了你!”
黎昭熙睡得正香,冷不防挨了一腳,悶哼一聲轉身又要睡去,下一秒,就被丁丁蠻橫地騎在身下。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正對上她怒嗔的美目和高舉的拳頭,吓得“啊”一聲就醒了。
然後,事情就發展成糖糖果果此刻看到的情形。
→_→ →_→ →_→
受不了這暴力的一幕,糖糖和果果用手捂着眼睛,一邊從眼縫中偷看,一邊交流意見。
糖糖心疼地直抽氣:“小叔又挨打了好可憐。”
果果贊同地點頭,悠悠地說:“糖糖,你看他們兩個的姿勢像不像電視上演的武松打虎?”
糖糖認真端詳幾秒,無力反駁。
果果繼續悠悠回憶:“最後武松把老虎打死了吧?”
糖糖舉一反三的技能瞬間大開:“丁丁姐姐不會把小叔打死吧!(⊙0⊙)”
黎昭熙使出渾身力氣才艱難地把丁丁從身上掀下去,不知道這女人吃什麽長大的,一身蠻力!
他又氣又累又無辜又委屈:“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霸道?心情不好就拉我喝酒,喝完酒又拿我撒氣!”
某些人喝醉之後口口聲聲說感情的事不能強求,別以為他不知道怎麽回事,肯定是看見南莫林和俞小雨如膠似漆,觸動了她心頭陳年的傷口!
他也就是看她年紀輕輕一身情傷才可憐她背她回家,沒想到卻被她倒打一耙。他此刻只恨自己心軟犯賤,沒有把她扔在大街上。
丁丁聽了他的話又是一陣氣急敗壞——堂堂一個大男人犯起混來比女人還不講理,明明是她怕他失戀難過陪他喝酒,結果反被他灌醉了酒吃了豆腐好嗎?怎麽到了他的嘴裏就變得黑白颠倒,陣陣有詞?
看着黎昭熙泛着紅暈惱羞成怒的俊臉,丁丁這輩子第一次痛恨自己的熱心腸、愛管閑事。
她氣的說不出話來,手指捏得咯吱咯吱響,健美筆直的長腿往前一蹬,仰躺在床上用腳勾住黎昭熙的脖子——鎖喉!
兩個人在床上糾纏不清,吵吵鬧鬧,雞飛狗跳,冷不防一團粉紅的小身子跳了上來,趴在黎昭熙身上就是一頓嚎:“嗚嗚嗚,丁丁姐姐饒命啊,不要打死小叔好不好?!”
果果爬到丁丁的手邊拽她胳膊:“丁丁姐姐,你喝醉了酒是小叔一步一步把你背回來的,他還喂你喝水哄你睡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你可不能卸磨殺驢啊。”
剛剛逃脫丁丁魔腳的黎昭熙膝蓋一軟,趴在床上無力地翻白眼,他以後再也不會手賤給果果買成語書!
丁丁并不确定喝醉酒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不過她确實從蔣小乖口中不止一次地了解到自己的酒品不是很好。她放開黎昭熙,盤腿坐在床上冷靜片刻,氣喘籲籲地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
“有蜂蜜水嗎?”
黎昭熙沉默兩秒,一撐胳膊從床上爬起來,光着腳下床就走。
丁丁喊他:“喂,只要你幫我弄杯蜂蜜水,我就原諒你!”
黎昭熙停住,氣急敗壞地抓兩把被她揉成雞窩的頭發,狠狠把門摔上,絕塵而去。
丁丁愣愣地望着緊閉的房門,聽到門外一聲怒吼:“渴死你!”
“小氣鬼。”她嘟囔着仰面倒下,抹抹糖糖臉上的淚花,輕柔地說對不起,然後問她:“我喝醉的時候都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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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半。
丁丁披散着頭發,踩着黎昭熙留在房間的拖鞋下樓去。黎昭熙正坐在客廳地上給糖糖和果果讀故事書。
聽到腳步聲,他故意充耳不聞,更大聲地讀起來:“蛇在農夫懷裏漸漸蘇醒過來,便恢複了本性,用尖利的毒牙狠狠地咬了它的恩人一口。”
丁丁腳下一滑,險些親吻地板。
她扶額,慢慢悠悠走到黎昭熙面前,半蹲着身子雙手撐住膝蓋和他搭話:“喂,我們講和吧。”
黎昭熙眼睛緊盯着故事書:“我該死,我犯賤,我憐憫惡人,應該受到懲罰。”
丁丁湊過去瞄了一眼他手裏的書——格林童話,壓根就沒有《農夫與蛇》的影子。
她嘿嘿地笑:“不好意思啊,我酒品不太好,現在還沒有完全清醒呢,要是在我喝醉期間對你做了什麽不妥當的事,你不要計較啊。”
黎昭熙眼角都不擡一下,轉過身子背對她。
我天!男人耍起小脾氣來怎麽跟女人一樣難哄。丁丁锲而不舍跟過去,一咬牙,一閉眼,“對不起!”
對她來說,戰勝骨子裏的小驕傲俯首說出對不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七月才過了一半,她已經對黎昭熙說了兩次對不起。
黎昭熙身形頓了頓,終于緩緩放下書,高傲地擡眼,用漂亮的眼尾不冷不熱地掃了她一眼,然而,只一眼,眼睛裏僅有的溫度就疏忽散去,情緒瞬間進入寒冬。
“丁丁!”他磨牙:“誰允許你穿我拖鞋的?”
丁丁扶着頭耍賴:“我頭暈嘛,穿高跟鞋下樓會摔倒的。再說,你不是有很多雙拖鞋嘛,不要這麽小氣。”
這根本不是小氣的問題!他什麽時候和她熟到可以共穿一雙拖鞋了?
黎昭熙謹慎地後退一步,估算着她的手抓不到自己,繼而怒氣騰騰:“我嫌棄你,萬一你有腳氣怎麽辦?”
話音剛落,丁丁果然撲了上來。
他條件反射一抖,繼續後退,無奈丁丁卻很無恥地趴在地板上,抓住了他的腳踝。
想起剛才床上的混戰,黎昭熙咬咬牙,舉起雙手:“好吧,收回剛才那句話。只是,我真的不習慣和別人共用一雙拖鞋。”
丁丁鼻子哼氣,“我沒有腳氣,我有低血糖。”
“嗯?”
“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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