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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黎昭熙告訴丁丁:“一個好朋友要結婚了,非要讓我做他的伴郎,我就只好勉為其難接受啦。”
而事實上情況是,前兩天韓續言簡意赅地給他發了條短信:我要結婚了,要做伴郎嗎?黎昭熙秒速回了一條:“我要,我要,我當然要,我可是伴郎專業戶。信黎哥,得幸福!”
這麽逗比的短信,韓續當然沒再回複。
丁丁發現她和黎昭熙的緣分真的像狗屎一樣,連當伴郎伴娘這種事都能撞上,她有些驚奇,“我們要參加的該不會是同一場婚禮吧?”
黎昭熙嗤鼻:“當然不可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看看你就能想象到你朋友的樣子,我朋友品味這麽高,怎麽會看上你這一卦的?”
他一邊說,一邊往後退,因為丁丁已經瞪圓了眼睛咄咄逼近了。
黎昭熙一口氣說完剩下的話,過足了嘴瘾轉身就閃,正笑嘻嘻地暗自高興,突然被從天而降的某個硬物砸中背部。
他上身不受控制地前撲,捂着吓停的小心髒,差點吐出血來。
定睛一看,地上躺着丁丁的海賊王人字拖。
“喂,你能不能不要這麽野蠻。”黎三少不可抑制地黑了臉,他從小到大還從沒被誰這樣砸過呢,自尊心已經被拖鞋砸成渣渣。
“我說的有錯嗎?就你這臭脾氣有哪個男人受得了你,你也別嫌我說話直接,你這狗脾氣要不改改,估計這輩子都嫁不出去。哈,別說出嫁了,你連一個願意陪你過七夕的男人都找不到!”
黎昭熙說的不錯,丁丁脾氣是差,是讓各路男人望而生畏,可就算事實如此,也輪不到他來說吧。她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小貓,一下子就炸毛了,脫下另一只拖鞋就要再砸過去,咬着牙威脅他:“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切。”黎昭熙譏笑:“除了動手、說狠話,你也就這點本事了吧,有本事你找個男人證明給我看吶。”
黎昭熙被她一拖鞋砸昏了頭,什麽紳士風度,男人不和女人講理、不能欺負失足婦女的理論也顧不上了,只一味地拿話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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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從來都不是服軟的人,立即就說:“我要是找到了呢,你當衆表演吃拖鞋?”
“好!”黎昭熙也來勁了,“我們打賭,只要你能找到一個心甘情願陪你過情人節的人,就算你贏,我随你處置,如果找不到,就算我贏,你以後再也不許對我動手!”
說來說去就這麽點出息?丁丁被他給氣笑了,當即拍板:“一言為定!如果你輸了,你就跟我學跆拳道!”
兩人一個站在門裏,一個站在門外,一人手裏拎着一只拖鞋,隔空怒目對視了良久。終于,黎昭熙把拖鞋丢還回去,嫌棄地拍了拍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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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沖上頭頂的熱血漸漸流回血管,黎昭熙終于冷靜下來,他開始有些後悔。
丁丁這女人雖然性格剽悍,但同時也是個盤靓條順的美女,在這個看臉的社會,只要她稍微僞裝一下性子,找個男人過節應該也是分分鐘的事兒吧,他打賭的時候是有些小看她了。而且以他對她的了解,她是那種為了贏他不擇手段的人。
萬一他真的輸了,就要屈身跟她學跆拳道,回想起第一次在道館被她粗蠻地壓成一字腿的經歷,黎昭熙不禁頭皮發麻,打了個冷戰。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太任性沖動了,怪不得總是被他腹黑的二哥算計。看來這次他十有八九是要廢在這個女人的手裏了。
後知後覺的黎昭熙整整一天都提不起精神,只求丁丁也只是一時意氣用事,很快就能忘了賭約這回事。
沒想到晚上洗完澡就收到了丁丁的微信,她發了一個翻白眼的搞笑表情,并說:從今天就開始拉筋吧,我怕到時候真正訓練起來你吃不消。記住你的話,願賭服輸。
黎昭熙悶悶地趴在床上,真想此刻就向她屈身求饒。但是,他不能!他黎三少就算打不過她,可到底還是有骨氣有底線有尊嚴的。
于是他強調:必須是正當手段,不許耍賴,必須是心甘情願,不許用錢收買或者強買強賣。
丁丁:廢話。等着被打臉吧。
黎昭熙:“……”
消停了一夜,第二天下午黎昭熙又收到丁丁的微信,她一連發來數張穿着禮服的照片,問他:“穿哪件比較好看?”
黎昭熙受到了驚吓,回複她:一個賭約而已,用不用這麽拼?
丁丁繼續翻白眼:您也把自己看的想的太重要了,我是在挑伴娘禮服。
哦,黎昭熙微微松了口氣,暗笑自己草木皆兵,他飛快地回複:別為難自己了,漢子就算穿上紗裙也變不成公主,你還是正經換套西服吧。
隔了兩分鐘,丁丁回複一句:賤人。給兩個人的聊天劃上一個不歡而散的句號。
黎昭熙不以為意地聳聳肩,随手就要删掉聊天記錄,手指劃過那些照片,他頓了一下,一張一張仔細看起來。
她一共發來五張照片,身上穿的是五件長短、風格、顏色各有特色的禮服,長裙端莊大氣,短裙靈動俏皮,白色仙氣十足,藍色純潔婉約,不變的是,照片上的那個人翹得高高的嘴角,甜蜜而溫柔。
溫柔?黎昭熙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見過生氣的丁丁、暴怒的丁丁、無恥的丁丁、壞笑的丁丁,但從來沒見過溫柔的丁丁。
他的手指無意識撫上照片,在她彎彎的唇角邊摩挲,又輕輕摸了摸她靈氣漂亮、欲語還休的眼睛,仿佛隔着屏幕都被她快樂的心情感染。
其實女漢子不生氣的時候,還是挺漂亮的嘛,他的視線定格在她修長白皙、故作俏皮而高高踢起的小腿上,心想,這樣的身材配上這樣柔和的神情,倒顯得她像個女人了。
黎昭熙猶豫一刻,手指一動按下右鍵,将照片保存——也許這是丁丁這輩子唯一一次有女人味的時候了,必須留作紀念。
隔了幾天,黎昭熙抽空陪糖糖和果果上課。在練習室見到丁丁時,他故作随意地說:“那條冰藍色抹胸短裙還可以。”
丁丁揚眉:“哎呦,難得我們也有意見統一的時候。”她當天選的正是那條冰藍色短裙。
黎昭熙插刀:“只有穿上那條裙子勉強能看出你是個女人。”
“你!”丁丁膝蓋往前一頂,猝不及防撞上黎昭熙的小腿關節,他只覺得腿一軟,人已經在丁丁腳下了。
“這就是嘴賤的下場。”丁丁哼一聲,帶着孩子們開始訓練,獨留下黎三少一人趴在地上默默憂傷。
上個星期還拼命向他示好的那兩個女孩子看見這一幕默默轉頭不想說什麽了。他在訓練館的女人緣已經被丁丁敗光了。嗚嗚嗚。
課間休息,丁丁喝着礦泉水大大咧咧朝黎昭熙走過來,他嘴角撇了撇,還是乖乖讓出身旁位置給她坐,丁丁問他:“你朋友的婚禮定在什麽時候?”
“婚禮取消,他跟那女孩吹了。”
“這也可以?”臨門一腳給人踹了?丁丁像聽到天方夜譚似的,“你朋友也真夠渣男的。”
“你懂什麽?”黎昭熙不滿她妄下評論:“他們本來就沒有感情,要不是那女孩懷孕,他們也不會結婚。更離譜的是,那女孩竟然根本沒有懷孕,他覺得被耍了。”
好吧,丁丁聳肩,這年頭奉子成婚的人真是越來越多了,都拿感情當兒戲嗎?
兩人沉默一會,黎昭熙開玩笑毛遂自薦:“可惜我這個伴郎還沒上任就被辭退了,你朋友婚禮缺伴郎嗎?”他斜睨着她上下掃視:“估計也沒人跟跟你搭檔走紅毯吧?要不我陪你?”
“噗!”丁丁一口水噴了出來,不遺餘力地揶揄他:“你見過兩個伴娘一起走紅毯的嗎?”
黎昭熙眨眨眼睛愣了兩秒鐘,“喂!”
不過黎昭熙這麽一提醒,丁丁倒想起了伴郎這回事,她還不知道伴郎是誰呢?如果是男方的朋友要不要先認識一下,免得到時候尴尬。如果長相身高基本符合她的審美,又剛好是單身,沒準還能發展一下成為她的七夕節伴侶呢!
到時候她就可以讓黎昭熙這個二貨輸的心服口服了,哼!
她立馬掏出手機發微信問小乖,可惜等到晚上睡覺也沒等到回複。
第二天早上醒來,丁丁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滿床摸手機,靠在床頭一邊打瞌睡,一邊順手打開微信。微信提示有新消息,她點開看了足足兩分鐘,覺全醒了。
蔣小乖半夜一點的時候給了她回複:婚禮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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