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世界一【24】

第24章 世界一【24】

被易如詩吓到遁走的段潛并沒有影響剩下三人愉快的用餐氛圍, 見到路無歧和藍絮兩人毫不避諱地分享對方餐盤裏的菜肴後，易如詩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

說起來，路無歧這個名字好像挺耳熟的, 自己是不是在什麽地方聽到過？

易如詩心裏藏着一個小小疑問，但出于對學生的尊重她并沒有問出口, 而是分出一些注意力到了兩人的身上。

不過易如詩的問題并沒有維持太久，在吃飯完後的午間休息時間, 從幾個學生小聲聊天中得到了答案。

“你看吧, 我就說路神肯定會陪她女朋友一起來的。路神有女朋友在身邊的時候很好說話的, 你要是想要請教路神或者是邀請她加入小組，絕對不要錯過今天這個機會！”

“可是這樣會不會成為電燈泡啊，總覺得不太道德。”

“拜托，我又不是讓你一直跟在路神屁股後面, 你提個問題, 加個聯系方式, 然後遁走就行了！路神只要通過你的好友申請, 就會給你答複的，不用擔心。”

路神說的應該就是路無歧吧, 她陪着女朋友來的，所以說藍絮就是她的女朋友？

怪不得兩人動作看起來親昵又自然，原來是小情侶嗎？

易如詩恍惚了一下神色, 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大學時候的經歷。她和葉一漩是大二下學期才在一起的, 過完兩周年的紀念日還沒有多久，好像就……

“易老師，敬老院負責人在找您, 好像是休息室內出什麽事了。”沒等易如詩回憶一下往昔, 一名學生就急急忙忙跑過來了。

“什麽？快帶我過去。”易如詩立刻進入了指導老師的狀态, 起身跟着學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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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我沒有碰到他，他忽然就倒在地上了，我只是想要去扶他……”一個女生紅着眼眶解釋着，“我當時帶着耳機在聽歌呢，我根本就聽不到有人喊我啊。”

而在女生的對面是一個倒在地上大聲叫喚的老人，“你這娃娃怎麽說謊啊，你沒有扶住我就說沒有扶住我，為什麽要說我自己倒在地上呢？你是不是看我就只是一個老頭，所以故意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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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麽了？”易如詩很快趕到，詢問起了現場的情況。

大概是這裏鬧出的動靜比較大，不少本來要休息的老人和學生都圍了過來。

“易老師，我只是在這裏整理桌子而已，這位老爺爺忽然站起來倒在了地上，硬要說是我沒有扶住他！”女生在看到易如詩後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原本強忍着的淚水一下就流了出來。

“胡說！我沒有說話！”老人被攙扶着坐在椅子上，一副氣急了的樣子，“我難道還會訛你一個小姑娘不成！我怎麽會說謊呢！我沒有說謊！”

說完後老人就開始咳嗽，把身邊的負責人吓得夠嗆。

“劉叔您別生氣啊，有話慢慢說就行了，我們會搞清楚真相的。”負責人一邊安慰一邊輕輕拍着老人的背，看向易如詩的眼神中帶着明顯的為難和懇求。

負責人需要對敬老院的老人負責，但她也不想把場面鬧得太難看。畢竟過來進行志願活動的是首都大學的師生，不是她一個沒背景的負責人可以得罪得起的。

“易老師，這裏有監控嗎？不如看看監控？”剛剛趕過來只聽到一些對話的藍絮建議道。

易如詩聽到後下意識朝着天花板看去，發現又一個半球形監控後在心裏松了一口氣，“既然學生和這位劉老先生的說辭不一樣，不然查看一下監控？”

“對！看監控！我要看監控！”女生揉着眼睛說道，“我可不要背鍋。”

負責人臉上的為難更濃了一點，“抱歉，這個監控昨天壞掉了，維修的人要明天才來……”

“那就是沒有監控？”路無歧挑眉。

如果硬要在學生說謊和老人說話中選一個的話，她更偏向是是老人說的不是真話。

邏輯也很簡單，只有在敬老院住着的人才知道監控壞掉了，而且女生并不排斥查看監控。

但路無歧并沒有從老人身上察覺到惡意，他臉上的表情也沒有說謊的痕跡。

“易老師，要不要這件事情我們各退一步，我們這邊讓醫生為劉叔檢查下一身體，要是沒有大礙的話，你就讓學生道個歉，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怎麽樣？”負責人試圖打圓場。

易如詩沒有應聲，她心裏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學生的。在她看來願意主動報名當志願者的學生，肯定壞不到什麽地方去。

“抱歉，我的學生不會為沒有做過的事情道歉。”易如詩說話的聲音并不重，但誰都聽得出她話裏的堅定。

“易老師，這裏是公共區域，就算沒有監控，應該也其他人在。”藍絮小聲地提着建議，“不如問問有沒有其他目擊者？”

易如詩嗯了一聲，重複了一遍藍絮的話，并且補充道，“如果真是我們這邊的失誤，我們會道歉，而且會對這位劉老先生的身體健康負責。”

“老師，我真的沒有去扶那位老爺爺。”女生一邊吸鼻子一邊說道。

“易老師，我在聽到聲音後回頭看過一眼。當時這位劉爺爺倒在了地上，這位同學距離大概有二米的距離。”一位同行的女同學舉手說道，“不像是這位同學攙扶不到位的樣子。”

“多大點事啊，沒有必要鬧成這樣的。”敬老院的其他老人忍不住說道，“老劉看起來也沒有什麽大事，你不要為難這些做好事的娃娃啊。”

“是啊是啊，這個娃娃上午教我認了字呢，我都快能寫出自己的名字了。”另一位老人幫腔，“說不定是老劉看錯了呢。”

眼看着局面就要一邊倒，負責人臉上也出現一絲猶豫，思考要不要再退一步，就這樣小事化了算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吃完飯後就神隐的段潛忽然站出來說道，“易老師，我覺得劉爺爺不會說謊。上午我教過劉爺爺用手機，相冊上有許多捐款回執單，劉爺爺那麽好的人，肯定不會說謊的。”

“那你願意擔保嗎？”看到有人胳膊肘往外拐後，一名男生忍不住說道。

段潛張了張嘴，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只能默默往後退了兩步。

易如詩見狀微微皺眉，“劉老先生，請您認真回憶一下，這位女同學真的有扶過你嗎？您是不是記錯了呢？”

“不可能！我怎麽會記錯了呢！就是她說要扶我的。”聽到自己被懷疑後，劉大爺的身體忍不住開始微微顫抖，看起來更加激動了。

“劉老先生，可以請問一下，您需要這位女同學扶着您去什麽地方呢？”路無歧握着藍絮的手，從另一個角度切入提問。

“我能幹什麽，我當然是要去廁所啊！”劉大爺想也沒想就給出了答案。

“可是您要上廁所的話，不應該喊個男生幫忙嗎？”路無歧問道，“您是不是喊的不是這位女同學，而是另一位同學？”

劉大爺忽然愣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什麽東西，但殘留下來的情緒還是讓他開口反駁，“我又不要她一直扶着我，我會自己上廁所，她只要扶着我到門口就行了。”

“如果劉老先生覺得可以自己上廁所的話，那您會不會同樣覺得覺得自己在沒有被人攙扶的情況下，也可以順利走路呢？”路無歧冷靜地分析着，語氣很是平和。

“劉老先生，随着年紀的增長，記憶力減退是很正常的。您可能以為自己喊了人幫忙，但實際上只是想了想并沒有說出來，您只是混淆了自己的想法和真實的記憶。”

劉大爺聽到後面露猶豫，先是看了看女學生，接着又看了看在一邊的段潛。

女生挺直腰迎上了劉大爺的視線，反倒是曾經幫劉大爺說話的段潛避開了視線，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着拳，看起來有些緊張。

段潛心裏有些發虛，同時也有點後悔剛才站出來為劉大爺說話，他應該一直保持安靜才對。

可上午劉老先生對他的關心，又讓良心未泯的段潛做不到完全忽視這件事情。

段潛其實看到了劉大爺是自己摔倒的，但他最開始喊的是名字并不是那個女學生而是段潛，所以他不敢站出來說說太多，生怕自己被牽連。

“老劉最近的記性确實不行來着，他之前還喊錯了我的名字呢？”

“昨天他連自己刷沒刷牙都記不住了呢。”

“是啊是啊，還是先檢查一下吧，說不定就是老劉記錯了呢。”

敬老院的老人開口緩和氣氛，沒有說劉大爺故意誣蔑女同學，也沒有說女同學說謊，而是試圖安撫雙方。

記性不行，喊錯名字 ，聽到這幾個關鍵詞後，易如詩和敬老院的負責人臉色微變，心裏有了不好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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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醫生很快趕到了現場，做了幾個可以馬上出結果的小檢查以後，臉色看起來頗為嚴肅。

“阿茲海默症中期，伴有一定認知障礙和情緒波動。”醫生說出了結論，“建議立刻去醫院做詳細檢查，配合藥物及時幹預治療。”

“阿茲海默症？”聽到醫生的話後，本來還有些生氣的女生一下愣住了，所有的不滿瞬間就消失了。

“劉爺爺的情況很嚴重了嗎？”女生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個病症絕大多數人都聽過，她也不例外。

易如詩和其他學生臉上的情緒也很複雜，不過是一個被疾病困擾的老人而已，他們做不生他的氣。

“越快治療越好，配合藥物服用可以減緩一些并發症。”醫生沒說太多，“你們還是盡快通知家屬過來吧，這樣的老人需要特殊關照。”

發現大家都看着自己後，負責人輕嘆一聲，“這位劉大爺沒有孩子，他是被政府安排入住在敬老院的，我會盡快把情況整理成治療，看看能不能申請到資金。”

“易老師，不如我們在學校發起一個捐款怎麽樣？”女生小聲說道，“之前我的态度好像也太強硬了一點。”

“好，那你願意負責這件事嗎？”易如詩問道。

女生毫不猶豫地點頭，“我願意！老師我需要怎麽做？”

“你需要先收集劉老先生的具體資料，在通過學校審核後，可以通過新聞社或者是青協宣傳，後續的對接和財務表也需要你來完成，你可以嗎？”易如詩問道。

“可以的。”女生一口應下。

在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被女生的話吸引走的時候，路無歧注意到了段潛的異樣。

大一時候的段潛還沒有畢業時那樣厚顏無恥，他臉上的表情也很好看懂，不安中夾雜着後悔。

只是不知道他後悔的是沒有一直幫劉大爺說話，還是後悔自己錯過了一個刷老師和學生好感的機會。

“路無歧，段潛的表情好像有些奇怪。”藍絮捏了捏路無歧的大拇指，“他是不是知道一點什麽內幕啊？”

“可能是後悔沒有一直幫劉老先生吧。”路無歧說道，“他之前不是想要幫劉老先生說話嗎？只可惜沒人附和他。”

藍絮抿了抿唇，“不知道該不該說，段潛在那個時候站出來說那些話，好像有道德綁架的意思。”

“劉老先生無償捐贈學生确實是一件值得贊嘆的事情，但那個時候都已經有人出來作證了，他再跳出來說那些話，似乎不太合适。”藍絮補充道，“我們要就事論事才對。”

“他大概是想要刷存在感，但又因為不夠堅定，最後讓自己變成了一個笑柄。”路無歧輕聲說道，腦海中互相閃過了一個想法。

段潛擺明了是把首都大學當做人生的跳板，想要在其中獲得名望，順帶結交一些看起來非常有前途的人。但他本人又太過急功近利，只想鑽空子走捷徑，不願意腳踏實地。

自己如果給他挖個小坑的話，他會不會主動往下踩呢？

畢竟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說法。自己要早點把段潛解決了才是，可不能等到他下藥了才報警抓他，那樣就太遲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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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敬老院志願者活動的六個工時後，藍絮就滿足了評優的條件。加上天氣越來越冷，也就提不起來勁去幹白活了，只是在捐款通道開放後，和路無歧一起捐了一千元。

首都的初雪是聖誕節的前兩天晚上落下的，一起吃完晚餐出來後，路無歧和藍絮就發現不少人都站在食堂門口沒有離開。

和他們一樣擡頭看向天空後，藍絮見到了大片大片地雪花飄落下來，彌補了夜空沒有星星的遺憾。

“路無歧！下雪了！”藍絮激動地說道，白色的水汽從她口中冒出，又很快消失在了空氣中。

“下雪了，這是我們在首都看到的第一場雪呢。”路無歧跟着擡頭，“也不知道雪會下多久。”

“路神，我剛才查過天氣預報，明天晚上也有雪呢！”在一邊聽到兩人對話的某位女插了一嘴。

不過她還沒來記得說出第二句，就被容易尴尬的室友給扯走了，還被小聲批評了一頓。

“你要磕cp我沒有意見，但是你也不能貼臉磕啊，要保持距離！拒絕當燈泡！”

室友的聲音不算重，但還是被距離很近的路無歧和藍絮給聽到了。

兩人都下意識看向了對方，發現自家女朋友眼裏藏着同款無奈後，又都笑了出來。

“路無歧，明天是平安夜，我們要不要去外面過？”藍絮拉着路無歧的手往前走，原本在天空中飄着的雪花，慢慢落在兩人的身上。

“好啊，如果會下雪的話，我們定個有露臺的房間怎麽樣？”路無歧問道，“要是趕一點的話，馬上出發也可以，到時候我們住兩天。”

路無歧的建議讓藍絮有些心動，對于從南方來的兩人來說，能看到那麽大的雪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那我們各自回宿舍整理衣服？”藍絮還是沒忍住同意了這個極具誘惑力的建議。

“好，我東西少，到時候我收拾完來你宿舍找你。”路無歧說道，把藍絮的手放進了自己大衣的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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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晚上一起出去看雪，好浪漫啊~”艾佳鑫拖長了尾音，眼中帶着一抹戲谑，“那我們今天晚上和明天晚上都見不到你了？”

“應該吧，你們有什麽東西需要我帶嗎？”藍絮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害羞。

“我們沒啥需要你帶的，你自己注意安全就行了。”嚴媛媛說道。她本來是想要提醒一下自家室友，不要随随便便就被人給拱了。

但想到路無歧的身材容貌和能力後，一時間也分不清到底誰被拱了比較可惜，更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提醒藍絮，還是鼓勵藍絮。

“對了，我最近拿到了一些資源，你要看一看嗎？”張淮探頭問道，“很适合初學者呢。”

“資源？是我想的那種嗎？”藍絮咽了咽口水，忽然覺得有些口幹。

在父母都是老師的情況下，藍絮在大學前是肯定接觸不到那些資源的，最多就是聽到一些小道消息而已。

不過有些時候豐富的生物知識也可以彌補一些不住就是了。

藍絮沒有理論也沒有實際經驗，但從學術一點的角度來說，她懂得都懂，趕鴨子上架應該也沒有問題吧？

“對，就是你想的那種！要不要，我發你網盤鏈接？”張淮對着藍絮擠了擠眼睛。

“什麽什麽，好東西要一起分享才可以！”艾佳鑫和嚴媛媛也來湊熱鬧了，是不是彎的和看不看美女貼貼可沒有什麽必然聯系。

“咳咳，那我發群裏了，記得下載保存哦，應該很快就會被和諧的。”張淮說道，莫名找回了一點自信。

雖然她沒有女朋友，但她懂得多啊！從現在就開始準備的話，等有女朋友以後，就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了！

藍絮抿着唇沒有說話，但點開鏈接的動作非常快，看到預覽圖上的內容後，沒忍住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自己怎麽就下載起資源了？兩人晚上不是出去看雪的嗎？又、又不是為了做那種事情才出門去住酒店的。

不過自己和路無歧在一起好像也很久了，如果真的發生點什麽的話，好像也挺正常的？

說起來，要是真的那個什麽話，自己是不是要買上一點點東西做準備啊？還是直接把手洗幹淨？

藍絮無聲地吞咽着，視線牢牢地盯着下載進度條，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畫面，臉蛋開始微微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