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世界一【28】

第28章 世界一【28】

首都大學的元旦假期和法定的一樣, 只有三天的時間，這個時間點來回的機票非常緊湊。發現普通艙買不到連坐後，路無歧就升了公務艙, 多花了一點錢來享受。

順利抵達機場後，路無歧打車先送了自家女朋友到家, 和之前一樣目送她經過三個樓梯間後，才重新坐到出租車上。

“剛才那位小姑娘是你的閨蜜吧？你可真關心她。”司機師傅一邊啓動一邊說道, “我以前送小情侶的時候, 都沒見到男生站在車外這樣看着女朋友。”

“是我女朋友, 不是閨蜜。”路無歧解釋道。

“啊？哦，我說呢，怪不得啊，哈哈, 原來是這樣啊。”說過了關系的司機師傅有些尴尬, 同時忍不住在心裏嘀咕。

怪不得這年頭小姑娘都想和小姑娘在一起了, 這關心程度沒得比啊。

願意送到單元樓門口的男朋友其實就已經很不錯了, 自己還見過不少在小區門口就分開的人小情侶呢。

這世道變了啊，小姑娘的想法越來越活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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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三個月沒回家的兩人, 在掏出鑰匙打開門進來後都受到了來自家人的熱烈歡迎。

按理來說，藍絮家裏的人多一點，相對來說會更加熱鬧一點。但實際上确實路無歧的家裏人更多一點, 在她到家沒多久, 就有所謂的親戚拎着一袋蘋果來拜訪了。

“呦，你女兒都長那麽大了？我是你嬸嬸，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寒暄了兩句後, 這位路家的嬸嬸的視線就落在了路無歧身上。

路無歧對此反應非常平淡, 只是嗯了一聲, 視線依舊只落在自己手上拿着的平板上，盯着上面的密密麻麻的數據看。

路嬸嬸有些尴尬地笑了一聲，“周菲啊，路福都已經不見三個月多了，你報案了沒有啊？他有沒有什麽消息了？”

“他又不是小孩子，路福明顯是不要這個家離開的，報警有什麽用呢？”路媽媽語氣平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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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福離開這個家都已經一百多天了，期間一次都沒有聯系自己，自己為什麽需要關心他的下落？

再說了，路福不在她的日子反倒輕松了，不需要為一個多餘的男人洗衣做飯幹更多的家務。

“這樣拖着也不行吧，路福怎麽說也是你的丈夫，你總不能連他在什麽地方都不知道吧？”路嬸嬸說道，給坐在一邊正在擺弄打火機的路叔叔遞了一個眼神。

“咳咳，嫂子啊，這都已經要過年了，咱媽還打算過年的時候一家人聚一聚呢，你要不要讓警察查一查他在什麽地方？你比我們更适合去報警呢。”路叔叔硬着頭皮說道。

“為什麽要聚一聚？去年和前年，怎麽沒有人喊我和我媽媽去路家聚一聚呢？”路無歧擡起頭說道，“要找路福的話自己去報警或者聯系他，在這裏你找不到他的。”

“你這孩子怎麽可以直接喊你爸爸的名字呢，他雖然做錯了一些事情，但只要耐心和他講一講道理，他還是會改正的。”路叔叔板着臉說道。

“他是嗎？他不是。”路無歧收起了平板，“除了要找路福以外，你們還有什麽想要說的話，沒有的話就請便吧，這個點已經是我媽媽睡覺的時間了。”

路媽媽嘴唇微動，想到路福的表現後，又默默把想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自己都已經決定好和路福離婚了，路福這邊的親戚以後估計也是不會走動了，路家這邊的親戚不要也罷。

“周菲，你瞧瞧這孩子，怎麽上大學了反而不懂事了。”路嬸嬸抱怨道，試圖告狀向路媽媽告狀。

“孩子大了有主見了，我當然管不了了。”路媽媽笑了笑，順着路無歧的話說了下去，“沒事的話我想休息了，這一袋水果你們也拿回去吧，我們兩個人吃不了那麽多。”

“嫂子，我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就和您實話實說了吧，我們只是想要過個好年而已。”路叔叔把打火機揣在的兜裏，開始訴苦。

“大哥不知道怎麽搞得欠下了高利貸，追債的都到我們家裏來了，爸媽知道後氣得夠嗆，差點就進去醫院了，他們都已經是七十多歲的人了，禁不起折騰了。”

“我催嫂子你找大哥回來也沒辦法，那群催債的人說了，要是不把錢還上的話，就讓我們過年也不得安寧。”

“嫂子，要是您找不到大哥的話，不如先還點錢給那些人？這樣也好讓他們寬限一點時間。”路叔叔一口氣把真正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路叔叔的姿态放得很低的，同時心中還一絲疑惑。

路福的老婆孩子都在這裏，按道理來說催債的人不應該先來周菲這裏嗎？怎麽就反過來不來這裏鬧騰，而是去路福的老家要債呢？

“是啊是啊，不如先拿一萬出來還掉？這樣我們都好過年。”路嬸嬸在一邊搭腔。

路無歧聽到這些話後眉梢微動，情況果然和自己想得差不多，是催債的人過去那邊了，不然這兩個好幾年沒聯系的親戚，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呢。

“高利貸違法，可以報警。”路無歧說道，“如果他們來騷擾你的話，直接報警就行了，欠款的不是你們，他們沒有權利向你催債。”

路無歧繼續說道，“你可以告訴他們路福是跑了不是死了，想要錢就去把人找出來。”

“你、你這孩子怎麽、怎麽這樣說話，路福可是你爸爸！”路嬸嬸不知道說什麽，只能重複這些話，試圖用身份綁架兩人。

“是嗎？誰人家裏的爸爸會在妻子生病的時候把家裏值錢的東西全部拿走？”

“誰人家裏的爸爸會把女兒上學的學費拿去賭博輸掉？”

“誰人家的爸爸會一百多天音訊全無，只留下了一個像是進了強盜的家，還有一堆爛屁股債？”

“對了，補充一下，路福為了賭博欠下的債務可不是夫妻共同債務，他在借錢的時候我媽媽和我是完全不知情的。欠錢的人是他，和我還有我媽媽沒有任何關系，希望你們搞清楚。”

路無歧站起來，直接把茶幾上的裝着蘋果的塑料袋拎了起來，遞給了路叔叔，“很晚了，我們要休息了，請吧。”

路叔叔和路嬸嬸啞口無言，他們倒也不是什麽過分的人，只是有些趨利避害和欺軟怕硬的想法而已。

見到路無歧的态度那麽強硬，架勢看起來又非常唬人後，也就不敢多說什麽了。

“大嫂，那你先休息吧，我再去打聽一下大哥的下落。”路叔叔到底沒好意思接過只裝着不到十顆蘋果的塑料袋，扯起路嬸嬸後就灰溜溜地離開了。

路無歧目送他們離開，順便在他們走遠以後關上了門，還利落地把門反鎖了。

“媽媽，錢是路福欠下的，如果因為他影響到其他人的話，那也是路福的錯。”路無歧說道，有些擔心自家媽媽會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我知道，就是……”路媽媽說着頓了一下，“你爸……路福他要是回來的話，你還會原諒他嗎？”

“不會。”路無歧的答案非常果斷，“媽媽，我這段時間賺到的錢足夠還清路福的負債的，但我不會幫他還錢的，一分錢都不會給她。”

“小路……”路媽媽輕嘆一聲，“你賺錢的事情先不要張揚出去，路福是個混蛋，但在大部分人眼裏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剛才那些話你不要宣揚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

“沒關系的媽媽，我不在意這些，他們說的話影響不了我。”路無歧清楚路媽媽的意思，她是擔心某些人會說些難聽的閑言碎語，擔心自己會被那些話傷到而已。

路無歧：“媽媽，你要不要考慮一下過完年後就去首都呢？他們能厚着臉皮來第一次，就會厚着臉皮來第二次。

在路媽媽看不到的地方，路無歧其實處理好了很多事情。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那些要債的人之所以不敢過來打擾路媽媽，是因為路無歧在他們第一次上門的時候，就請了兩位非常專業的律師幫忙。

律師根據之前攝像頭拍到的催債畫面，一一找到了他們，非常正式且嚴肅地進行了說明。要是他們敢亂來的話，律師函和法院的傳票就會在三天之內送到他們的家人和親朋手中。

催債的那些人自己不怕事，但他們大部人也是有家庭的，并不想因為一件小事毀掉自己的家庭。

所以在打聽到上門的那些律師都是圈內很出名的律師後，他們也就徹底打消了從路媽媽下手催債這件事情。

“沒事，他們問我要錢我不給就是了，我已經在這裏待習慣了。”路媽媽輕嘆一聲，“去首都的事情不急，等你大學畢業找到工作後再說就行了。”

路無歧壓了一下眉，“媽媽，我現在已經賺到很多錢了，要是你想的話，我可以給在首都你買一套大房子的。”

“那也不用，你上學的話我一個人待在大房子裏也很無聊，還不如住在這裏呢，還有人可以和我聊一聊天。”路媽媽說道，并沒有相信自家女兒可以在首都買房子的說法。

畢竟首都的房價是出了名地高，最低都要七位數，買到的還是那種靠近郊區的老破小。

路無歧思考了一下，養病的話是首都更加合适，但平時日常生活的話，确實是熟悉的地方比較好。

“那媽媽你要不要換個住處？我在臨縣其他地方給你買套新房子？”路無歧說道，“換個新的環境，也可以換個好心情，徹底把某個人忘掉。”

“不用了，沒關系的，現在這裏住得就挺好的。”路媽媽說道，擡手摸了摸路無歧的腦袋，“在這裏住着确實容易想起路福，但你忘記了嗎？你也是在這裏一點點被我帶大的，我更容易想起來的人是你啊。”

“媽媽……”路無歧怔了一下，發現自己忘記了很重要的一點。

這間房子裏雖然殘留了很多和路福有關的痕跡，但同樣也承載了母女兩人許多美好的回憶。自己或許可以輕易割舍掉，但自家媽媽應該需要一點時間。

“好了，不開心的事情就忘掉吧，明天就是今年的最後一天了，我們一起重新整理一下房間怎麽樣？”路媽媽說道，“我們做不到重新塗刷牆壁，就貼個新的牆紙怎麽樣？”

路無歧緩緩應到，“好，我明天起來和媽媽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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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重新整理房間，但路媽媽早早就把家裏裏裏外外都清理過許多遍了，路無歧需要幹的活也就只是幫忙貼個牆紙，讓屬于她們的家看起來更加美觀。

而藍絮今天一早就已經和父母一起回去鄉下的老家看望爺爺奶奶了，不能見面的小情侶只能通過文字聊天分享一下身邊發生的事情。

路無歧沒打算在這最後一天讓自家媽媽太累，所以在當天下午就帶着路媽媽出門逛街去了。

母女兩人看了一場最後阖家歡樂的電影後，出來又吃了一頓清湯火鍋。

路媽媽本來是沒有打算買什麽新衣服的，但聽到路無歧自己也有買衣服的打算後，就陪着逛了一會街。

等到最後出來的時候，兩人都拎着許多購物袋，十件衣服，裏面有八件是路媽媽的。

“你這孩子，下次不許這樣亂花錢了。”路媽媽有些心疼買衣服花掉的錢，但更多的是女兒孝順的欣慰。

“好。”路無歧應道。自家媽媽的喜好和具體的衣服尺寸她都已經記下了，下次看到合适的，直接買了寄回來就行了。

路媽媽的作息非常規律，回到家整理了一下新衣服後，就直接洗洗睡了，熄燈時的時間還不到九點。

“路無歧，你能聽到我說話嗎？”藍絮按照之前的約定，在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撥通了視頻電話。

“可以，能聽到。”路無歧說道，把手機放在了支架上。

“呼，總算忙完了，剛才一堆親戚圍着我問東問西的。”藍絮重重吐出了一口氣，開始吐槽起了回家以後的經歷。

“我大姑好離譜，還問我有沒有在大學談戀愛，說沒有的話，就幫我介紹一個。”藍絮眉頭微皺，“真是的，我連法定結婚年齡都沒到，就開始催我找對象了，還說早點找才能找到優質的男人。”

“她不會是想把同學的孩子介紹給你吧？”路無歧猜測道，“或者是同事的兒子？”

“這個是重點嗎？你不應該關心我有沒有答應嗎？”視頻裏的藍絮露出了不開心的表情，“路無歧，我們才分開一天，你不會就變了吧。”

“沒有，我只是相信絮絮你，我知道你不會答應的。”路無歧笑着說道。

“咳，這還差不多，不過我不是用年齡拒絕他們的，我直接說了我有喜歡的人。”藍絮說完後抿着唇，眼睛牢牢盯着屏幕，等到路無歧的反應。

路無歧眨了一下眼，眼中出現一絲驚訝，“絮絮你直接……說出來了？”

“我只是告訴他們，我喜歡的人也是首都大學的，和我是不同院系的人。”藍絮說着湊近了屏幕，“你做好了坦白的打算，我自然也不能落後你太多啊，至少要提前開始打預防針才行。”

路無歧失笑，“絮絮，我們的情況不一樣，你遲一點告訴他們真相也是可以的。”

“那不行，我那個你的時候……咳咳，答應過會給你名分的，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只要求你對我負責，而不要求自己對你負責的。”藍絮認真地說道，回想起某些細節後，臉頰微紅。

“時代已經不一樣了，我的小表妹都敢在吃飯的時候讨論她們學校的同性情侶了，我這個當表姐的，可不能那麽膽小。”藍絮小聲嘀咕着，“現在的初中生可太厲害了，比我們那個時候厲害多了呢。”

“那你家裏人沒有追問什麽嗎？”路無歧問道。

藍絮：“沒啊，我沒有強調你的性別，只是說了我喜歡的人是計算機系很厲害的大一生，教授老師都喜歡她，還獲得了評優資格呢。”

路無歧：“他們有什麽反應？”

“我爸爸好像比較激動，我媽媽沒說什麽，其他親戚的話，他們也沒有立場說什麽。”藍絮回憶着說道。

“不過那個想要給我介紹對象的大姑有些遺憾，還說找對象不要找太遠的，最好找個本地人呢。”藍絮說着笑了一聲。

“我回了一句就是本地的，她就說不出話來了。”藍絮補充道。

路無歧也跟着笑了，但她的心卻不自覺地緊了起來。

自家女朋友好像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們這一屆可以考上首都大學的就那麽幾個人，只要查一查每個學校的喜報，基本就能鎖定具體的名字了。

再加上首都計算機系的話，好像就只有自己符合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