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世界三【2】

第56章 世界三【2】

送上門的機會, 路無歧自然不會拒絕，但為了讓自己不那麽廉價，路無歧并沒有在電話中答應印不負什麽, 而是提出了和他見面詳談。

印不負沒有拒絕，甚至非常有誠意得表示自己可以過來一趟, 來路無歧家裏和她見面。

“謝謝，但我還是不麻煩前輩了, 我們約在附近的茶館就可以了。”路無歧委婉地表示了拒絕。

對于這種會奇怪術法的人, 路無歧沒打算讓對方來自己的家裏, 免得一時不察又被挖坑了。能讓印無名過來，純粹是覺得他腦袋不夠用罷了。

“咳咳，沒有意外的話，我們應該就是同門師兄妹了, 你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問我, 我都會告訴你的。”印無名挺直腰杆說道, 想要樹立起師兄的樣子。

路無歧不鹹不淡地看了對方一眼, 自己就算是加入印月門，多半也不會拜印不負為師。

就算路無歧再不懂事, 也知道師徒之間的因果有多大，讓自己受制于印不負這種蠢事她可不會幹。

“沒有基礎知識彙總嗎？有的話直接把資料給我就行了，我想自己先了解一下。”路無歧語氣中的疏離有些明顯, “或者是官方的網站也可以。”

“額, 那我把給新人看的資料發給你吧，是一些官方整理出來的科普資料，應該挺全面的。”印無名摸了摸鼻子, 難得有了一點眼力勁, “我就住在附近的酒店, 如果有察覺到什麽危險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

“好，加個微信好友吧。”路無歧說道，掏出手機點開自己的名片，“麻煩掃一下二維碼。”

印無名掏出手機，掃碼後加上了路無歧的微信，稍加猶豫後選擇備注了她的全名，也對她開放了朋友圈。

“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師父大概後明天會到這裏。”印無名站起來說道，有些迫切得想要離開這裏，逃離這個讓他渾身不自在的環境。

“等一下，你朋友圈裏的友好交流會是什麽？參加的都是玄門中人嗎？”誤觸到對方朋友圈圖片的路無歧問道，微微皺眉看着被自己點開的圖片。

“友好交流會嗎？”印無名愣了一下，随後說道，“官方和玄門雖然暗地裏會對着幹，但表面還是挺和氣的，定期會讓門內年輕弟子互相交流，參加的人一般都是官方和玄門的年輕一輩。”

“裏面的人你都認識嗎？”路無歧接着問道，用食指和拇指放大圖片，視線鎖定了第一排最靠近右邊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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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我們算是同輩，時常被拿出來互相比較。”印無名說道，“路小姐，你是在裏面看到熟人了嗎？”

路無歧松開了手，長按把圖片保存了下來，“沒什麽，就是發現這圖片上的人都挺好看的。”

“不送了。”路無歧接着說道。

印無名摸了摸鼻子，見狀也沒有多問，很快就離開了房間。

把門反鎖好後，路無歧又重新到了書房，掏出了紙筆。只不過這次她沒有嘗試默寫出那段拗口的口訣，而是把系統送給自己的功法從頭到尾默寫了一遍。

單單從字數上來說，系統贈送的所謂功法并不複雜，從頭到尾加在一起也就一千五百多字而已，默寫出來都用不了一個小時。

但理解功法并且進行學習的話，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功法裏面涉及到了許多生澀的詞彙，讓路無歧被迫拿着平板開始研究古籍。

這一研究起來，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中飛逝而去。

本來路無歧是打算研究一兩個小時就停下，然後先把印無名發給自己的基礎資料看完再說。

可就在路無歧停下揣摩和理解功法的時候，她忽然發現外面的天亮了，時間來到了早上七點。

而她花費近乎十個小時的成果，僅僅是把最前面的一百字拆分成了詞語，半蒙半猜地解讀出了一篇描寫自然萬物的小文章。

最離譜的不是時間的偷跑，而是路無歧在通宵後并沒有任何的困意，反而格外的精神，比睡上十個小時後醒來還要精神的那種。

“嘗試學習和理解，難道就是修煉功法的方式？”路無歧自言自語，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要不是周圍的每一樣東西都非常細節化，路無歧或許就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裏了。

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再次确定這就是現實後，路無歧終于點開了印無名發給她的資料，從新人小白必看的文檔開始閱讀。

靠着官方準備的新手科普資料，路無歧對所謂的玄門和官方機構有了一些了解。

官方機構是建國以後成立的，玄門成立的時間稍微晚一點，大概是六十年代左右。

不過玄門成立時間并不能代表其底蘊，認真算起來的話，玄門內歷史最悠久的門派，甚至可以追溯到漢朝，算起來也有兩千多年的傳承歷史了。

至于官方機構，也就是印無名所在的那個國家特設特別行動局，他們最開始是由普通軍人組成的，任務就是用熱武器解決那些殘留的封建迷信，讓馬克.思唯.物主義理論深入每個人的心中。

最開始還算順利，畢竟修道之人也終究是肉體凡胎，一梭子子彈或者是其他殺傷性武器下去的話，該死的還是會死的。

但在這些人大隐隐于市，并且用各自的手段開始報複後，特設特別行動局就扛不住了，裏面的成員都以非常稀奇古怪的方式死亡，任由刑偵怎麽探查都是意外。

經歷了十年左右的互相試探後，官方政權和玄門人士勉強達成了共識，簽訂了一些合同停下了所謂的內部鬥争。

玄門就是在這個時間點成立的，按照雙方簽訂的協議，玄門會把麾下成員各門各派的人員做一個統計，算是在官方備個案。但相對應地，官方要給予這些人一定的特權，他們不受一般法律所約束。

除非是出現了什麽惡性事件，不然他們犯錯都是交由玄門內部以門規的方式進行處罰，而不是和普通人一樣被法院審判，然後坐牢什麽的。

官方當時迫于形式，只能捏着鼻子同意了下來，但暗地裏一直沒有放棄努力，伴随着國家政權的強大和科技的發展，原本只是普通軍人組成的國家特設特別行動局，也慢慢被接受招安的修道之人所取代。

發展到現在，官方機構對玄門的約束的能力就更強了，不僅規範了玄門人士的等級劃分，還按照實力搞出了統一的證件。

如果沒有證件的話，就視為非玄門人士，官方有權利按照法律對他們進行審判和處罰。

而這個等級劃分也非常簡單，只要是擁有非常人力量的，統稱為天師，實力從低到高分別是一級天師到九級天師。

為了進一步加強管理，官方在步入新世紀以後，先後增加了三部法律，進一步規範了基數更大等級較低的天師行為，讓他們可以享受的特權逐漸變少。

看完了一大堆科普的資料後，路無歧就開始研究專業知識了，先是大概看了各門各派的介紹和官方給出的排名，然後就開始研究先天後天八卦、六爻起卦、易經符號、地支藏幹等東西，把自己搞得暈暈乎乎的。

什麽是八卦來着？怎麽起卦？易經符號又是什麽？

亂七八糟的東西擠滿了路無歧的腦袋，讓她忍不住捏了捏眉心，猛地灌下一杯咖啡後，才打起精神來死記硬背。

這次并沒有什麽奇跡發生，路無歧背着背着就開始犯困，煎熬了八個小時後，還是頂不住跑去床上睡覺了。

反複嘗試了三次後，路無歧在看到印無名發過來的消息時，确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資料裏面的專業只是并不适合自己學習，有時間死記硬背，還不如多研究一下系統給自己的功法。

一個讓自己變精神，一個讓自己犯困，兩者間該怎麽取舍路無歧還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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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某家茶館的包廂內，一個穿着改良後道袍的中年男子和路無歧面對面坐着。

“你長得很像師姐，如果師父看到你的話，一定會很開心的。”印不負摸着自己特意蓄的短須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欣慰。

路無歧沒有接話，只是端起了茶壺，有禮貌地滿上了印不負和自己面前的茶杯。

“無名告訴我，你問他要了一些官方的基礎資料，那些東西你都看過了吧？有什麽不明白的嗎？”印不負換了一個話題。

“我沒看明白多少，那些對我來說……太過晦澀難懂了。”路無歧如實說道。

印不負聽到後笑了一聲，“正常，如果沒有師父引導的話，你自己一個人想要理解那些東西很難。”

“我也不繞圈子了，你是師姐的孩子，也算是我們印月門的人，你是否願意成為的弟子，跟着我修習符箓之道？”印不負問道，語氣認真了許多。

路無歧坦率得搖頭，“我不願意，我不想拜誰為師。”

“那你是對修道不感興趣？”印不負有些驚訝。

路無歧既然看過了那些資料，那就應該知道印月門在玄門的排名是前十位，是公認的符箓最強。

而且印月門有一個規矩非常出名，那就是門下弟子需要成為三級天師才有資格離開門派入世修行。對标一下小門派的話，三級天師都可以算是門派內的中流砥柱了呢。

“不是，我只是對你成為我的師父不感興趣而已。”路無歧的态度依舊坦誠，坦誠到印不負都生不起氣來。

“我可以知道為什麽嗎？”印不負問道，“難道是我之前的話讓你不舒服了？”

“師父可以管教弟子，而我不想被除了我父母以外的人管教，所以我不想要師父。”路無歧想也沒想就給出了答案，“如果我需要一個師父才可以成為印月門的一員，那我希望我的師父是的我媽媽。”

“可是沒有師父的話，你怎麽入門修行呢？”印不負臉上雖然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可語氣上微妙的變化并沒有瞞過路無歧。

“我媽媽并沒有被逐出門派什麽的，只是暫別而已，我只需要我媽媽留下來的一些學習筆記就可以了。”路無歧說着頓了一下，“至于其他的，我可以自己琢磨研究，或者是嘗試加入官方，然後得到系統性的培訓。”

印不負安靜地聽着，手指摩挲着茶杯的外壁，看向路無歧的眸光變得更加幽深。

“你果然是一個聰明的孩子。”沉默良久後，印不負輕嘆了一聲，“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你不需要去官方接受培訓，我們印月門平時也是有早課的，會有專門的老師教授一些基礎知識。”

“我回去和師父商量一下，要是師父他老人家沒有意見的話，你就是師姐唯一的弟子了。”印不負眼中閃過了一絲懷念，“你的名字也是師姐取的，屆時你就用無歧當作道號吧。”

路無歧沒有反駁自己的道號，而是端起茶壺往印不負面前的茶杯裏添上了熱茶。

“真可惜，我本來想要收你當的我關門弟子來着。”印不負感嘆道。

說起來自己也算是一個天才呢，四十歲就已經是六級天師了，突破到七級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我或許成為不了前輩的徒弟，但我可以是前輩的師侄。”路無歧說道，隐晦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是印不負的徒弟，并不影響自己是印月門的一份子。換一個層面來說的話，兩人依舊是長輩和晚輩的關系，依舊是同一個立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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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印不負起了愛才之心，又或許是路無歧對印月門真的很重要。

路無歧在茶館面談完的第二天，就得到了印不負十分肯定的答複，他的師父也就是印月門現在的掌門同意了路無歧的提議，允許路無歧以這樣方式成為印月門的一員。

路無歧也沒有墨跡，聽到印不負說越快去到門派駐地越好後，決定第二天就出發，和印無名一起趕了最早班次的高鐵，在十二點前就坐上了專門來接他們的小轎車。

印月門雖然接受了官方的招安，但門派的正常運行并沒有受影響，不少弟子依舊在門派內修行，有官方編制的人數大概占據了門派總人數的三分之一。

駐地的具體位置在某個景區不對外開放的山頭，需要彎彎繞繞開上兩個小時的車才能看到駐地的真面目。

随着車子越來也靠近門派駐地，路無歧也察覺到了自己身體上的變化。

渾身上下變得輕快了不少，連帶着呼吸也是，讓路無歧有種一口氣可以跑上幾千米的感覺。

順利抵達駐地後，路無歧看到了許多穿着道袍的弟子，單單是廣場上就有一百多人。那些人在看到印無名後多半都會打一聲招呼，順帶朝着路無歧投來好奇的視線。

路無歧估算了一下其中的性別比例，男弟子和女弟子大概是八二分，性別比例嚴重失調 ，但好在他們身上道袍都是同款的，看不起什麽太大的區別。

在路無歧進入主殿後，穿着道袍的印不負出現在她的身邊，很快就領着她到了更加靠近內部的一個房間。

“弟子見過師父。”印不負對着首座上閉目養神的老道長彎腰行禮。

“無歧，快來拜見掌門。”見到路無歧只是站着露出好奇的視線後，印不負輕聲催促道。

“掌門好。”路無歧微微彎腰說道，視線依舊直白地停留在老道長身上。

“無歧，長路無歧，不羁給你取了一個不錯的名字。”老道長睜開了眼睛，“我聽不負說了，你想要成為你母親的弟子，跟着她曾經的修行之路走？”

“是的。”路無歧說道，脊背挺得筆直，任由老道長如何打量也沒有露出絲毫畏縮的神色。

“好，不負，你帶着無歧過去，去你師姐的牌位前上三炷香，磕三個響頭。”老道長說道，眼裏帶着隐隐的欣賞，“把無歧的名字刻在石碑上，以後她就是我印月門的一份子了，待遇按照不羁的關門大弟子來安排。”

“是，師父。”印不負抱拳應下，側身看向了路無歧，“無歧，你随我來。”

“好。”路無歧應道，發現老道長的眼中多出一絲笑意後，也有模有樣地朝着他抱拳，“多謝掌門。”

聽到路無歧的話後，老道長眼裏的笑意更深了，“下次見到我的話，記得改口叫師祖。”

“好的掌門。”路無歧不卑不亢地應道，轉身跟上了印不負的步伐，去祭拜自己的母親，順便成為她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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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師流程很簡單，加在一起也就只用了半個小時。

正式成為印月門弟子後，路無歧收到了一個裝着內部資料的U盤，然後就是八套道袍，分別對應四個不同的季節，一季兩套。

除此之外，路無歧下載了好幾個玄門和官方內部軟件，在上面可以買賣一些玄門內部的東西，還可以接一些任務獲取報酬。

對此路無歧只能表示時代在進步，玄門為了不和現實脫軌，也跟着在進步。

辦完一些必要的手續後，路無歧又被印不負帶着去測了一下靈根，也就是所謂的修煉天賦。

在把手放在所謂的測靈石上時，路無歧覺得小腹有些發熱，原本在自己身上的某種東西非常迫切的想要跑出去。

直覺告訴路無歧，那些東西很有可能就是所謂的靈力，自己要是任由它們沖出去的話，可能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路無歧很努力地控制住了那些在自己體內亂竄的東西，最後只有那麽一小丢丢從她的手心鑽了出來，被測靈石給感應到了。

“沒有正式修煉就已經擁有一級天師的靈力了，無歧，你的天賦不錯啊。”看到測試的結果後，印不負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爸爸曾經教過我一套拳法，我一直在練習。”路無歧說道，“可能是因為這個吧。”

印不負點了點頭，很快就把測靈石給收了起來，“既然你體內有靈力的話，也算是踏上修道這條路了，從明天開始，你就跟着門內的弟子開始上早課吧。”

“好。”愉快地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後，路無歧才把壓在心頭許久的問題翻了出來。“不負師叔，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坐在路無歧對面的印不負放下了茶杯，從他微微上揚的嘴角來看，應當是挺滿意路無歧對自己的新稱呼，“嗯？是什麽問題？”

“不負師叔認識盛絮嗎？”路無歧問道，眼底藏着一絲期待和忐忑。

“盛絮？”印不負愣了一下，緩緩說道，“盛家人啊，我算是和她見過幾次面吧，你怎麽忽然問這個？”

“我和盛絮是朋友，我想知道她和玄門有沒有關系，我能不能和她繼續做朋友。”路無歧半真半假地說道。

印不負擰了一下眉，“你和盛絮是朋友？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我是設計師，她是我的顧客。”路無歧說着頓了一下，“也算是給我的金主吧，給我打了不少錢。我們後來線下有交流過，算是關系不錯的朋友。”

“盛絮啊，怎麽說呢，你可以和她繼續做朋友，但你們或許不能深交。”印不負說道，輕嘆一聲，“盛絮算是被命運捉弄的孩子吧，她本來能成為一個非常有天賦的天師，只可惜造化弄人。”

“盛絮六歲的時候體內的靈力差不多就是一級天師的水平了，盛家人很看好她，認為她有希望在成年的時候就成為五級天師，成為年輕一輩的領頭人。”

印不負說道，“你看過官方的資料，應該知道五級天師對我們來說是一道很重要的分水嶺吧？不管是實力還是官方對天師的态度，五級以下和五級以上有很大的差別。”

“知道，成為五級天師的話，壽命會比一般人高出許多，有了開宗立派的資格。”路無歧答道。

印不負點了點頭，“不過盛絮這孩子運氣不太行，測出絕佳天賦沒多久就被盛家的仇敵偷襲了，還給她下了非常惡毒的術法，讓她的身體變成了容納靈氣的容器，只進不出的那一種。”

路無歧放在桌下的手不覺攥緊，“那是不能修煉的意思嗎？”

“如果單單是不能修煉也就算了，偏偏她的體質特殊，可以成為……是可以幫助其他人修煉的體質。”印不負斟酌着用詞。

這部分內容其實略有些黑暗，涉及到玄門的一些灰暗面，好像不是适合說給剛剛入門的晚輩聽來着。

路無歧閉上眼，壓下眼眸中翻滾的情緒後，又重新睜開了眼睛，讓自己的語氣盡量保持平靜，“不會是我在電視劇中看過的那種，和盛絮在一起的人，就可以吸收她體內的靈力為自己所用吧？”

印不負轉動茶杯的手一頓，接着緩緩點頭，“是，她特殊的體質，讓很多人都想要得到她。”

“很多人？包括我們門派的人嗎？”路無歧問道。

“印月門或許有人動了心思吧，但加入官方的門派是沒有資格參與争奪她的。”印不負繼續緩慢地轉動着走上的茶杯，“盛家算是比較中立的存在，盛家家主和官方還有玄門組織那邊都有來往。”

“無歧，你好像很關心你這位朋友。”印不負說道，眼中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疑慮，“你不會是想要做點什麽，來幫助你這位朋友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賈家家主，天玄宗掌門，玄門大長老都非常看重盛絮，要為家中的小輩争取盛絮，和盛家聯姻。”

“為家中的小輩争取盛絮？”路無歧聽到後忍不住嗤笑一聲，“不負師叔，他們難道一點都不顧及盛絮的想法嗎？她好像并不喜歡被當做貨物一樣争奪。”

“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有不一樣的想法，覺得這樣對盛絮非常不公平。可她的體質注定了她會被人争奪，對她來說依附一個足夠強大的勢力，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了。”印不負輕聲嘆道，“盛家不夠強大，他們護不住盛絮的。”

“不負師叔，印月門足夠強大嗎？”路無歧問道，看着冷靜的面容下隐藏着難以言說的憤怒。

“我們已經加入了官方，盛家不會和我們聯姻的。”印不負強調道，“而且你的實力也沒有到參與争奪的門檻。”

“那我換一個問題，官方足夠強大嗎？”路無歧繼續問道，“我記得婚姻法有規定吧？不可以違背當事人進行婚配娶嫁，如果盛絮不願意，向官方求援的話，官方難道會置之不理嗎？”

路無歧把印不負給問住了，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個可能。

“盛家是中立家族，如果盛絮向官方求援的話，那盛家的立場就變了。”印不負緩了一會說道，“盛家不會允許盛絮這樣做的，那會把盛家拖入深淵。”

“而且最慢年底盛絮就會和三家中的其中一家晚輩訂婚了，你就算可以說服盛絮，現在也來不及了。”印不負補充道，“無歧，我理解你想要為朋友出頭的想法，但那是需要實力來支撐的，現在的你太弱了，你才剛剛入門。”

路無歧垂下眸，緊握成拳的兩只手都在微微顫抖，語氣幾乎沒有什麽起伏，“謝謝不負師叔解惑，我明白了，我會努力學習的。”

印不負輕輕嗯了一聲，斟酌片刻後選擇了就此打住。

如今路無歧已經是印月門的弟子了，按照門內的規矩，在她成為三級天師前都是不能離開門派駐地了。

就算路無歧的天賦再怎麽好，等到她修煉有所成績，可以下山自行接取任務的時候，估計也要兩年後了。

那個時候盛絮不要說訂婚了，估計都已經成婚了，路無歧就算想要為朋友出頭，也已經太遲太遲了。

說實話，印不負對盛絮的遭遇是帶有一絲惋惜的，但也僅僅只是惋惜了。

因為盛絮無論從什麽方面來說，都和印月門沒有什麽關系。盛家自己都不願意庇佑自己的孩子，印月門一個和盛家沒有絲毫關系的門派就更不用說了。

“明天的早課七點半就開始了，你不要遲到了。”印不負擠出了略顯幹巴的鼓勵，“努力修煉吧，等到你足夠強的時候，你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了。”

“多謝不負師叔的教誨，弟子記住了。”路無歧說道，語氣真誠地道謝。

賈家家主，天玄宗掌門，玄門大長老。

這些都是自己要戰勝的存在，她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