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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查爾斯一直注視着那輛馬車，直到它消失都沒有挪動自己的腳步，他雙眸晶亮，心裏為自己得到了對方的允許而高興，這位年輕的漢密爾頓少爺就像一只撿到了三顆堅果的小松鼠一樣滿足，完全沒有意識到他那些過于繁瑣的禮儀恰恰是斯嘉麗最不喜歡的。

“查爾斯少爺，該回去了吧？”一個黑人小夥兒駕着馬車過來問道，他話音剛落，面前的年輕人才像從自己的世界中回過神來異樣，俊雅的臉蛋有點泛紅，他應了一聲，上了馬車後又說：“後天是十二橡樹村野宴的日子吧？”

“是的啊，查爾斯少爺，難道不對嗎？”黑人小夥撓了撓頭疑惑道，那雙眼睛透着好奇但不敢太放肆。

“不，沒什麽，回去吧。”年輕人擺了擺手笑了一下，趕車的黑人晃了晃腦袋，因為自己無法理解這些上等人的思路。

斯嘉麗坐在馬車裏，蘇倫拽着她的袖子一直問着她要拿那些布料幹嘛，綠眼睛的姑娘只瞥了她一眼，“別打聽了，蘇倫，我可不會告訴你。”

“小氣鬼。”蘇倫氣急了，扔下一句話就不再搭理斯嘉麗，後者悠閑的理了理裙擺，一點都不介意被蘇倫冷落。

“斯嘉，斯嘉！”是斯圖爾特的聲音，斯嘉麗掀開了簾子，那紅頭發的小夥子咧嘴笑着，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

“你還真是厲害啊，斯嘉，我原來以為你不過是圖個新鮮，也許和小卡琳一樣看書想起來的點子。”

斯嘉麗沖男孩兒撅了撅嘴，“我可不是為了好玩。”

布倫特撥了撥兄弟的肩膀，讓他讓個位置出來，斯圖爾特讓馬兒跑慢一點跟在後面，布倫特靠近了斯嘉麗他們的馬車，臉上帶着那種嬉笑，“好啦，斯嘉，你真的不準備告訴我們你要拿那些布料幹什麽嗎？”

“是的，我真的不打算告訴你們，至少現在不行。”斯嘉麗哼了哼，嘴角有一個揶揄地弧度。

“我可是給你把東西拿過來了，好斯嘉，你真的什麽都不說？”布倫特佯裝傷心的說道，斯嘉麗才不搭理他，堅定地拒絕。

“不，別說什麽甜言蜜語，不到時候我一個字都不會告訴你們的。”

“好吧，那我就等到那個時候。”布倫特聳了聳肩膀，他倒也幹脆，既然斯嘉麗不願意他也就不逼問了，因為他深深地了解斯嘉麗的個性，雖然她是個女孩子，性格可比男孩兒還拗，打定了主意不說的話，那嘴巴就跟蚌殼一樣緊，誰也別想撬出一個字來。

将姐妹倆送到了塔拉莊園後，斯圖爾特和布倫特也不耽誤趕緊離開了，他們的媽媽可是發話了，兩兄弟得回家幫忙照顧馬匹，這幾個小時還是他們偷溜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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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倫一回到莊園就去自己的房間了，她現在很不高興，暫時不想搭理斯嘉麗，即使她平日裏也不怎麽想搭理對方，斯嘉麗由着她耍性子，她想去看看媽媽在哪兒，至于蘇倫，眼不見心不煩更好。

斯嘉麗去了卧室，愛倫并不在那兒，那很可能就是在黑奴房子那兒，也許哪個人又生病了，而愛倫的照顧就是他們心裏最滿意的藥劑。

剛出了門就瞧見嫲嫲攙扶着愛倫回來，斯嘉麗眼睛彎了彎小步跑向了母親，走進了才發現愛倫正眉頭緊鎖呢。

“媽媽，怎麽了？”她擔憂地問道，不等愛倫說話，嫲嫲就解釋了，語速就像倒豆子一樣霹靂巴拉的。

“艾米的娃娃死了，愛倫小姐剛剛去給他施過洗禮呢，那可憐的小東西整個人的皮膚都變成了青紫色，可憐的娃娃。”嫲嫲一邊說還拿起一條手絹擦了擦眼淚，她這輩子都沒有自己的孩子，所有的精力都給了愛倫小姐以及她的三個女兒們，對那些小娃娃她可是異常的溫柔呢，即使那娃娃是個私生子，而且才出生沒幾天。

艾米這個名字就像一枚炸彈一樣炸響了斯嘉麗的神經，她綠色的眼睛瞪大了起來，以至于愛倫還擔心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不，媽媽，我沒有不舒服。”斯嘉麗幾乎是咬牙說出來的，她心裏受到了沖擊，一時半會兒還緩不過來，那安撫母親的話就變得古怪了起來，她多麽恨啊，恨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和她邪惡的丈夫，瞧吧，善良并不會為人們帶來好運氣，母親不應該這麽無私，如果她自私一點也不會這麽早就死去，她的母親啊，斯嘉麗只覺得那把尖利的刀又戳進了胸口這個地方，她不該放過那個女人的，是的，她不該這樣。

“寶貝，真的沒事嗎？”愛倫見女兒雙頰慘白，一雙眼睛都因為憂心睜大了起來而感到不安，對那個夭折的孩子也就沒那麽惦記了，她擡起手輕輕地撫摸着斯嘉麗的頭發，又量了量對方的額頭，确認她的女兒是好好的沒有生病。

“媽媽，真的，我真的沒事。”斯嘉麗把母親的手攥在手心中，緊緊的，嘴上說着安撫的話，但那雙綠眼睛卻沒有了平日裏的活力，它們是擔憂而又嚴肅的，甚至有些濕潤，仿佛它們的主人心中正在經歷着什麽傷痛。

愛倫憐愛的看着她的女兒，那雙溫暖的手回握着對方，她溫和地問道：“那你是怎麽了？”

斯嘉麗多想親親母親的面頰，用最冷酷的嗓音告訴她，那個女人和她未來的丈夫就是殺死你的兇手啊，她多想把那個女人拖起來連着那個男人一起綁在橡樹上讓上帝看看他們犯下的罪孽，他們奪取了愛倫的生命，踐踏着奧哈拉這個姓氏，甚至想要奪走父親的塔拉，那是壞蛋啊，而現在，她善良的母親卻毫不知情的為那個夭折的孩子哀恸，斯嘉麗無法壓制自己邪惡的心思，當然了，那孩子當然會夭折，因為有那樣壞心腸的父母，他是寧願出生就死去也不願在這樣的父母膝下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