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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媽媽，我只希望你們都好好的。”斯嘉麗輕聲說道，她再也不願意回憶以前的那些日子了，父母的過世，塔拉的破敗，戰争，都是這場該死的戰争。

“我們會好好的，親愛的，別擔心。”愛倫安撫道，她抱了抱女兒，讓她覺得好受一些，她輕聲說：“蘇倫雖然有些任性，可是斯嘉，她并不是個壞孩子。”

“我們可以先不談論她嗎，媽媽？”斯嘉麗嘆了口氣說道，不管怎麽說蘇倫是她的妹妹，她自然不可能永遠不和蘇倫和好，只是不是現在，也許明天，斯嘉麗想着。

“當然，那我們可以來談論一下那位查爾斯·漢密爾頓嗎？”愛倫放開女兒笑着說道，斯嘉麗臉上有了一層紅暈，她氣惱地看着母親，“媽媽，您怎麽會想談論他呢，他和我又有什麽關系。”

“寶貝，別急着掩飾，我看得出來你對他有好感，而且我知道他愛着你呢。”

“我怎麽會對他有好感，我可不喜歡那種腼腆的人。”斯嘉麗別扭地說道，只是說這些話得時候，她的腦海裏總是不自覺的閃現着那一雙漂亮的眼睛，跟植物一樣溫柔又堅定。

愛倫看到女兒別扭的樣子只是笑了笑，“別否定它們，親愛的，給自己一個機會，在我看來，那小夥子可不止是腼腆，他會适合你的。”

愛倫走後，斯嘉麗躺在床上咬了咬嘴唇，皎潔的月色披着輕紗一樣垂落在她的薄被上，她側着頭凝視着窗外，想着母親說的話，又想起了查爾斯·漢密爾頓的樣子，那可真是奇怪，上輩子她明明對他的樣子總是模模糊糊的，現在卻那麽清晰，她記得他棕金色的發絲就像被陽光親吻過一樣，他漂亮的臉蛋總是帶着一絲不屬于男人的羞怯，而有的時候他又用那樣一種類似于掠奪者的眼神瞧着她，如果他還是以前的那個樣子該多好啊，斯嘉麗暗惱地想着，那樣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令自己困惑了。

十二橡樹村，威爾克斯莊園，媚蘭來到了兄長的房間，發現他還沒有入睡，不像往常一樣捧着書籍在床前就讀，而是站在落地窗邊，身上還穿着白日的禮服，看起來未曾換下，因為艾希禮再過一個禮拜就要去前線了，為了方便得到照料，媚蘭會跟查爾斯回到亞特蘭大。

“在看什麽呢，查理？”媚蘭輕柔地喚了一聲，父母的早逝使得這一對兄妹感情比尋常人家還要好一些，而很多時候，媚蘭跟像是查爾斯的姐姐，她那總是莊重的面容上過早的有着一種屬于母性的光輝，那令查爾斯覺得眷戀。

“怎麽過來了，媚蘭。”查爾斯回過頭笑了一下，他的眼睛像是在月光中浸潤了一下，看起來有點朦胧，那種眼神是媚蘭熟悉的，因為艾希禮也是如此，只是後者的笑容從不會帶着一絲腼腆，好像韋陀花羞怯的花瓣。

“一個禮拜後我們就要離開這兒了，查理，你打算怎麽辦？”

“你覺得如果我開口邀請她去亞特蘭大可以嗎？”查爾斯輕輕地問道，他溫潤的眼睛瞧着媚蘭，就像尋求答案的孩子一樣，帶着些無措，更多的是小心翼翼。

“這有些大膽了，畢竟她還是個未婚的姑娘。”

“我知道這不合規矩，媚蘭，我只是覺得就這樣離開了，可能就永遠沒有資格站在她身邊了。”查爾斯喃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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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你為什麽放棄去前線而留在亞特蘭大做城防警衛隊的原因嗎？”媚蘭溫柔地問道，她知道自己的兄長雖然脾性溫和，但骨子裏也崇拜着父親那樣，這世上哪個男子不願意獲得榮耀呢，而當他認真的告訴自己不去前線的時候，媚蘭就知道查爾斯是真的愛上了那個姑娘。

“前線需要男人，需要士兵，可她也需要一個人陪伴，我知道這有些懦弱，如果父親還在世一定會抽打我，可我無法違背自己的心意，媚蘭，一個月太久了，很多事情都會發生變故，我從來就不是斯嘉會喜歡的那種男人，所以我能擁有的不過是比別人更多的時間而已，這很狡猾，媚蘭，我躲在後面為了自己的愛情而放棄了家族的榮譽。”查爾斯輕聲說道，他知道自己放棄了什麽，也知道這樣做意味着什麽，在人人都認為自己會跟父親一樣去戰場上建功立業的時候，查爾斯·漢密爾頓放棄了。

“別自責，親愛的查理，這并不是懦弱，這不過是另外一種選擇而已，在我看來，你保衛了南方和守護了一個姑娘是一樣的，她值得你那樣做，親愛的。”

“你不會要求艾希禮那樣做的，媚蘭，所以別安慰我。”

“是的，我不會要求他為了我留下，可是查理，如果他真的為我留下，我會誠實的告訴你，我很高興，非常高興，因為我知道他放棄了什麽選擇了什麽，查理，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不管是在前線還是在後面，我們能做的都是一樣的，只要我們守護了自己喜歡保護的，那就不需要羞愧，別人說什麽都不要在意。”

查爾斯看着面前的女子，她個子不高，身量嬌小，即使她已經梳着已婚婦女的頭發眉眼間卻依舊稚氣，她是自己的妹妹，從小到大卻一直擔任着更成熟理性的角色，她是每一個人的燈塔，看着她充滿溫柔和鼓勵的眼睛就能讓人找到方向。

“我真的不能相信今天你結婚了，媚蘭。”他輕柔地說道，即使白天是他把女孩兒的手交給了另一個男人，但那感覺在這一刻卻顯得非常不真實起來。

“有一天你也會的，而我會哭的，查理。”

“覺得幸福嗎？”他問道，迫切的需要聽到妹妹親口說出來的答案。

“幸福，非常幸福，查理，而我希望不久以後你也會這樣覺得。”媚蘭溫柔地說道，她淺褐色的眼睛裏像是含了一層薄霧一樣朦朦胧胧的，從沒有哪一刻他們是如此的相像。

接下來的卡爾弗特家為媚蘭和艾希禮結婚所舉行的舞會斯嘉麗并沒有去，因為她正随着父親去收購第三次的糧食和藥品了，傑拉爾德聽取了斯嘉麗的意見，沒有繼續購買債券，而是用來購買糧食藥品等東西，如果不是佐治亞州沒什麽兵工廠，斯嘉麗還會在上面琢磨一下，畢竟戰争時期它們是熱銷貨。

前段時間談好的布料斯嘉麗也悄悄的收購好了，再過一點時間它們也會成為緊銷貨，雖然賺死人錢有些不道德，可是那種時期誰還會管這些事情，只要有錢才不會餓死，而斯嘉麗早就打定主意不要去過那種在土地裏挖紅薯的苦日子了。

這樣一忙碌，立即就到了艾希禮要離開的那一天了，一輛輛的列車将這些年輕氣盛的小夥子運往前線，他們一個個都面膛紅潤的，好像是要去參加宴會一樣興致高昂，除了艾希禮，塔爾頓将的四個兄弟都去了，最矮小的博伊德站在那兒，皮帶都扣在了第一個扣眼上，看起來一點都不高大英武，但整個人也是精神奕奕的戰争讓每一個人狂熱。

艾希禮站在一邊跟他的新婚妻子吻別，他溫和的面容上帶着笑意，這安撫了所有人，只要威爾克斯家的男孩兒用這種笑容看着大家，所有人都會覺得這沒什麽，戰争很快就會結束的，小夥子們都會戴着勳章回來，而他們的親人将會有用榮譽勳章的一半。

斯嘉麗已經和艾希禮還有雙胞胎們道別好了，她四處轉着視線，不一會兒就瞧見了一個人。

查爾斯·漢密爾頓靜靜地站在一旁，除了先前為艾希禮送別以外，他今天顯得特別安靜，他沒有看自己，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注視着疾馳的列車，那是一個男人的渴望。她咬了咬嘴唇走過去，查爾斯低頭看着她，和往日一樣，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有着亮光，那讓斯嘉麗覺得好受一些了。

“如果你向往它，現在也不遲。”她輕聲說道，心裏已經做好了打算，如果對方執意要去，那麽她會告訴他要注意的事情的，畢竟一個女人怎麽能攔住一個男人。

“我無法對你撒謊說我一點都不渴望，可是斯嘉，我已經答應你了，我對你做出了承諾，在我心裏，它們是一樣重要的。”

“你知道你回去亞特蘭大後別人會如何評價你嗎？”她有些顫抖地說道，眼睛睜的大大的看着對方。

“是的，我知道。”他溫柔地應着，睫毛抖動的弧度都是舒緩的，仿佛現場狂熱的氣氛一點都沒有影響到他。

“我并不愛你，查爾斯，你要知道，你對我付出這些很可能是白費的，所以我現在給你選擇，你可以不遵守那個承諾，畢竟，那對你不公平。”她一字一句地說着，纖細的指尖捏着裙擺，細細地呼吸着。

查爾斯凝視着面前的女孩兒，看到她揚起的尖尖的下巴，看到她綠眼睛裏透着的真誠，話語直白，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會覺得難堪，可他只是笑了一下，并不介意。

“斯嘉，就算我先前有過猶豫，那麽當你說了這句話後，我想再也沒有任何原因能夠讓我放棄這個承諾了。”

“你……”她驚訝地看着對方，被男人打斷了，他嘴角有着一抹笑容，很淺，卻異常真誠。

“和我去亞特蘭大吧。”

節日快樂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