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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暮盛親自致電讓暮雲白回趟家。
低調典雅的客廳,三堂會審,暮老夫人的拐杖,在地板上砸的砰砰響,“你是怎麽回事?到死都不想讓我抱上重孫子是吧?”
暮雲白瞟向唐雲,見他媽見死不救,只好硬着頭皮開口,“奶奶,您這身子骨硬朗着呢,不差這兩年。”
“再兩年?你給我說說,你媳婦人呢?聽說回來了,都沒到我跟前站一站。”說到這暮老夫人就生氣,陳家也算是有些臉面的,就教出來這樣的女兒,果然跟她那個上不了臺面的媽一個德行。
“是我沒讓她過來的,奶奶你要生氣就罵我吧。”
老太太也是知道她孫子袒護媳婦,不然也不會遮遮掩掩替她說了5年好話。
“你确實該罵,好好整治一下作風問題,別到處給我丢人。”穆聖是軍人出生,骨子裏嚴肅古板,不喜外面那些酒場作風。
“你一邊去!”暮老太太終究還是疼暮雲白的,一聽孫子挨訓了,急着把兒子趕一邊去了,“今天讓你回來就是讓你離婚,什麽面子不面子的,你趕緊再找個好女人結婚生孩子,你可是暮家的獨苗。”
他就近坐下,掏出手機,打開游戲界面。暮雲白進門之前就料定了會是這件事情,所以他早就想好了應對措施,拿出陳夕月那套消極抵抗的法子來對付他奶奶。
暮老夫人是什麽人,活這麽大歲數還猜不透小輩的心思,拿出一沓照片扔暮雲白身上,用拐杖威脅他,“你今天就在裏面挑個人出來,挑不出我就随便指一個。”
“奶奶,您這是不把國家法律當回事兒,公然給我找小老婆。”
唐雲見差不多了趕緊給暮盛使了個眼色。
“你小子,少跟我胡說八道!”暮盛訓完兒子又轉過頭對親娘說:“只要法律承認,夕月就還是暮家的人,您也就不能再提這件事兒。”
見家裏沒人支持,暮老太太破口大罵:“好!我老婆子是壞人!我明天就去陳家,說什麽也了斷了這門婚事,逼也逼陳夕月離婚。”
“我離婚了。”暮雲白一句話讓局面朝另一個方向走了,說着把離婚證扔在茶幾上。
暮老夫人怒氣消散,面色緩和,拿起證件看了看,“早這樣不就完了嗎?你挑一個合适的,找個機會見見,定個日子把事辦了,你都四十幾歲的人了,早就該給暮家開枝散葉了。”
唐雲不相信她兒子會離婚,和暮盛對視一眼,一時想不明白他兒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前些天還要死要活的呢。
暮雲白成年之後,極少在老宅留宿,今天卻主動住了下來。
唐雲本想去問問她兒子,還需要啥嗎,一進門就被滿屋子的煙味熏的直頭疼,捂着鼻子沒好氣,“這裏不能抽煙,要抽回你家抽去!”
暮雲白這才想起,他媽有鼻炎,一聞煙味就頭疼,他爸都把煙戒了。起身開了窗,斜斜靠在窗邊,“媽,你說……夕月為什麽就是不相信我呢?”
就憑這句話,唐雲破案了,那離婚證一定是個仿制品。
“兒子啊,一個人不相信,總是能找得到理由的。”
窗外風起,吹亂了一地枯葉,日子也越過越冷了。
“林小姐。”暮雲白奉命來接相親對象林晚星。
林晚星眸子一亮,自從上次跟着長輩去了躺暮家,沒幾天便接到了暮老夫人邀她去暮家做客的電話。暮雲白的大名,富貴圈裏誰不知道,溫潤儒雅,有錢有貌,卻混跡花叢,時常同各大女星富家千金出現在各大版面的頭條。她常跟父母出席酒會,為人自然是圓滑的。
暮雲白這樣标準的完美型鑽石王老五誰不妄想,可是,圈內盛傳,鮮少露面的陳家二小姐都沒有拴住他,更何況家世不如陳家的她呢,林晚星從小優異慣了,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長大的,她有她自己的驕傲,當她第一次因為家世不匹配拒絕暮雲白時,欲擒故縱自然是主因,但,她不敢去嘗試,她怕自己同他身邊其他女人一樣,那些注定被抛棄的女人。
沒想到,暮雲白只是笑了笑,氣定神閑:“好,那就做朋友。”
暮雲白是冷淡了一些,可是舉手投足間那種優雅自信也令她深深着迷,就如同現在這樣地坐在她對面,切着牛排的樣子都那麽讓人挪不開眼。
兩人坐在暮雲白第一次約她見面的地方,他将一個精致的寶藍色絲絨盒推到林晚星面前,笑得疏離:“打開看看。”
林晚星掀開盒蓋,裏面躺着一套珠寶,奢侈品牌的鑽石項鏈,耳環,手鏈,是女人都該有的反應,她也一樣,驚喜得幾乎合不上嘴。
“喜歡嗎?”暮雲白突然覺得有些無趣,每一個女人收到禮物都是這個表情,除了…他煩躁地蹙眉,每天早上起來,他都告誡自己将她放一放,可是仍舊擋不住一遍一遍地無意想起。
“喜歡。”林晚星嘴角露出一個溫婉的笑,極力隐藏這自己內心的狂喜,暮雲白并不像初見時那般冷漠,尤其是看着她出神時的目光,那麽溫柔。
“晚星。”暮雲白還是第一次這樣親昵地喊她,林晚星驚訝之餘還有些不好意思。垂了眼睑,靜待下文。
“我…”暮雲白突然有些難以開口,他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林晚星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麽,心跳加快,卻見他頓住,似乎很艱難,不禁挑了眉,帶着疑惑。
“我們假裝交往,這套珠寶算是謝禮。”
林晚星瞪大了眼,表現得很意外,讓她忽的失去了來時的興奮,心頭湧上來一股失落,一點點暈開。
暮家,暮老太太邀林晚星來吃飯。
“怎麽不吃東西?”暮雲白将自己面前的牛排一塊塊切好,換掉了林晚星面前的盤子,林晚星面上微紅,有些不知所措地喝了一口紅酒。
她這樣小尴尬的模樣,真是像極了以前的陳夕月,暮雲白一時愣了神。
唐雲招呼着林晚星,撇着他那笨蛋兒子心不在焉的蠢樣。
林晚星見暮雲白盯着自己一眨不眨的,心裏慢慢生出了希望,或許還有機會。
暮老夫人被林晚星哄得喜笑顏開,“晚星啊,和我家雲白相處的怎麽樣啊?”
“我們正在交往。”暮雲白面無表情地敘述一遍,平靜的不帶絲毫感情。而這種平靜,是他在深夜念着陳夕月時怎麽也沉不下來的。
林晚星沉默了兩秒鐘,面帶嬌羞地點點頭,面上洋溢的笑也摻雜幾分勝利的喜悅。
暮雲白的思緒又漸漸離開了,身邊坐着的人要他媳婦,這樣笑的如果是陳夕月,一切就完美了。
“晚星,這周六是雲白生日,你跟着他,順便去見見他那幾個發小,看着點,別讓他們玩過頭了。”暮老夫人雖然笑的慈祥,卻不像是征詢她的意見,而是布置任務。
唐雲趁四下無人,把暮雲白拉到一旁,低聲訓斥,“你在做什麽?搞的這麽複雜,以後不見人了,夕月回來怎麽辦!”
暮雲白送林晚星回去的路上,“雲白,周六我能去嗎?”
“能。”暮雲白又補充一句,“你再叫上你幾個朋友。”
見發小,是不是說明他們之間不都是假的,是不是說明她也可以試着…去靠近他的心?
只是,生日會結束的當晚。
“晚星,謝謝你的配合,以後不需要了。”
“啊!這就……結束了。”林晚星眸子裏已經蒙上了一層霧氣,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不忍心,可是暮雲白見多了這樣的場景,如果那個人不是陳夕月,任誰哭的再可憐,結果都是一樣的。
“林小姐,我們好像沒這麽深的感情吧!”他眼睛眯了眯,嘆了口氣:“林小姐,我不該…利用你,真的對不起。只是除了她,誰都一樣,誰都…不可能。”暮雲白的話讓林晚星沒了希望,他挪開她的手,決絕得像個陌生人。
看出了林晚星眼裏的感情,暮雲白不想真把事情弄複雜,提前終止計劃。他也算試過了,除了她,除了陳夕月,誰都不行。
暮雲白躺在別墅的陽臺上,透過玻璃窗,夜色深邃,漫天的繁星,他的思緒又不知不覺飄到了陳夕月那裏。
忍不住掏出手機,盯着陳夕月的號碼看了好久,直到屏幕暗下,鎖屏,他又按亮屏幕,調出刻在腦海的那串數字。
終是,忍不住按了撥通鍵。
暮雲白聽着那頭機械化的提示聲,也只覺得心情好了很多。從脖子裏扯出一段黑線,那枚鑽石婚戒護在一個水晶罩裏,被他串了起來挂在脖子上,黑線不短,剛好垂到心口的位置。他把玩着胸口的戒指,陳夕月,陳夕月…一遍遍默念她的名字,直到睜不開眼睛,疲累的睡去。
從太姥山采了些新茶,又同當地茶農買了當年的陳茶,葉雲華就從太姥山上下來了,路上出了點狀況,錯過了高鐵,只能在附近住一晚,而向來認床的陳夕月,又是一夜難眠。
第二天一早,暈暈沉沉的陳夕月一坐上回城大巴,胃裏就開始翻江倒海,實在忍不住,吐了一路。
葉雲華拍着陳夕月的背,讓她舒服些:“再忍忍,下個路口我們就可以下車了。”
林嘉木開了瓶水遞給陳夕月漱口,眉頭皺得老高了,“你去的時候好好的,怎麽回來就開始暈車了?”
陳夕月難受的說不出話,難道是昨天沒睡好的原因,以前就是感冒頭疼是坐車,也從來沒有暈車吐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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