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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我就喜歡聽你說實話。”承認我對于你的重要性。

陳夕月還在專注于洗碗，待全部都收拾完了，才看向一直注視着她的暮雲白，“我以前看問題太片面，我現在只想靜下心來與自己和解，也就能看清我們之間的問題。“

暮雲白蹙眉注視，想透過那張秀氣的臉上的表情來驗證她這句話的可信度，畢竟她以前也曾用幾句暗含希望的話哄騙過他，平靜淡然，看不出什麽，開口帶着威脅，“希望你這句話是真的，否則，我會變本加厲。”

“人和人的關系能長久，是共性和吸引，不是牽制捆綁，不是自我犧牲的道德綁架，是千山萬水，總能奔向同一個遠方的默契。“

“千山萬水……同一個遠方，”她描述的太美好，暮雲白不舍得打破，“陳夕月，我被你說服了。”

暮雲白離開後，陳夕月長長舒了一口氣。

冬日有些清冷的茶園，因為唐茶的到來，熱鬧了很多。

“林師兄，你不是跟我說過，茶樹上都有茶蟬的嘛~，人家在這裏找半天了，一個都沒有看到呢~”唐茶的娃娃音遇到林嘉木，更是甜的發膩。

林嘉木白了一眼，蹲在茶樹旁的人，直接照着唐茶的腦袋給了一巴掌，很輕不疼，“你把課都聽狗肚子去了，冬天有蟬嗎？”

唐茶猛地站起來，紅着眼，委屈，“師兄，你家暴！”完事還掐着腰“哼”了一聲。

嗯，是一副小嬌妻的做派。陳夕月站在他倆身後，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這麽閃光亮眼，為了不當電燈泡，陳夕月找了個離他們很遠的地方待着，暮雲白講電話的聲音斷斷續續從高處傳到她的耳朵裏。唉，一碰到暮雲白，自己就控制不住的留意，陳夕月暗罵自己沒出息，昨晚還哄着人離開呢？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離開。

暮雲白是馬上要走了，公司那邊出了點問題，這季新品的合作商是關重北的舊情人，他替暮雲白談合作時被管北北撞見了，兩口子正鬧矛盾呢？其實，暮雲白對這次合作不在意，丢了還可以找別人，只是，陳夕月哄着他的那幾句話，讓他動心了，他想跟他媳婦兒，千山萬水，眺望同一個遠方。

暮雲白，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叫來了唐茶。

“在這好好待着，你父母那邊我解決。順便替我好好照顧你嫂子。”暮雲白冷厲，對這個比他小很多的表妹也沒有半分和顏悅色，更別提求人辦事的态度了。

唐茶當然不樂意了，撇了撇那張臭臉，啧啧做聲，“人家說跟你離婚了，不讓我叫嫂子。”故意氣他。

表情依舊淡漠，眼底卻暗流湧動，暮雲白嘲諷，“你要想跟我回去，就接着，撿這些不好看的說。“

回去？嫂子還沒哄好，他哥就要回去了？“出什麽事了？”

“沒出什麽事。”暮雲白肯定不會說，是陳夕月哄着他，想讓他離開。

唐茶上上下下看了暮雲白好幾遍，清澈的杏眼裝了些鄙視，“林晚星的事不會是真的吧？你真跟她搞一塊去了！”昨天她閨蜜還跟她吐槽這事呢，說是：林晚星他媽逮誰就跟誰炫耀，說暮家看上了她閨女，下個月就要辦婚事了。

“小聲點，什麽亂七八糟的！“暮雲白眉毛壓得更低了，怕被旁人聽了去。

唐茶從小也是圈子裏混大的，不好糊弄，“看來是真的喽！”

暮雲白掐着唐茶的脖子，讓她靠近些，低聲解釋：“都是演戲，我就跟她吃了兩頓飯。”主要是怕唐茶在陳夕月面前說漏了嘴。暮雲白要是知道後來差點被訛上，當初說什麽也不會自找麻煩。

“切！渣男。”唐茶憤憤不平，“你說的話能信嗎？”

“膽肥了吧你，”暮雲白瞪了她一眼，不再計較，“你幫我照顧好她，別讓她感冒，別讓她摔倒，不準她爬高下低，尤其注意她這個月有沒有來例假，”暮雲白當着唐茶的面說這個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如果沒有來，你告訴我一聲，我馬上趕回來。”

“哦~~”唐茶拉着長音，表示理解，“你這是‘父憑子貴’呀！”

暮雲白在口袋裏翻了一下，發現手機落屋裏了，幸好還有個卡片，“這裏信號不好，如果連續不上我，你就打這個電話，他人就在這附近。”他還是做好萬全準備的，他不能她在發生上一次那種事。

看着卡片信息，唐茶覺得，她嫂子想逃離她哥的手心，實在是太難了，“哥，你一直找人跟着我嫂子呢！”

“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

晚飯時，暮雲白跟大家告別。林清友直惋惜：“你這一走，沒人同我一道賞析字畫了！”

暮雲白表示，有空還會回來的。

睡前，陳夕月看書，剛好看到‘一刻無事一刻輕，一日無事一日好。’想着明天就清淨了，不由輕嘆了口氣。暮雲白在的這幾天，自己嘆氣的次數還真多，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不因暮雲白而有情緒波動。

剛說完，情緒波動的源頭就來敲門了，“夕月，給我開一下門。”　陳夕月嘆了口氣，還是聽話的去開門了。

暮雲白盯着她，“今天很聽話嘛。”尾音輕輕上揚，帶着一絲寵溺的味道，他那雙漂亮的眸子，眼尾藏着笑意，專注看着她時，有種含情脈脈的深邃感。

“我要是再別扭，就顯得有些不識好歹了。”在他沒走之前，陳夕月還得哄着，萬一哪句話沒說話，他又變卦了，那就不好了。

暮雲白繞過她，坐到床上，拿起倒扣着的那本書，念着标題，“無事最可貴。”接着往下看，‘唯有活在當下的人才可以無事，每一刻都盡情的、充滿地、沒有挂慮地去生活，活活潑潑、歡歡喜喜、全心全意。’看完這一句，暮雲白蓄着溫柔看向陳夕月，“我也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時‘歡歡喜喜，全心全意’。”

沒有像上次一樣反抗，陳夕月任由暮雲白抱着懷裏，主要是怕激怒了他，一生氣又不走了。雖說沒有拒絕，但陳夕月還是緊張的，畢竟昨天他還說要讓她在回味一下夫妻生活，所以随時準備着……

“不要這樣僵硬，我真只是單純抱抱你。”說着嘴角露出了極輕微的笑聲，他将她垂着的手放在他腰側，讓兩人看起來像互相擁抱。

這樣的氛圍，有一絲感動湧上了陳夕月眼底，她曾經夢寐以求的畫面，竟出現在離婚之後，“我走之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事你就使喚唐茶，使喚林嘉木，不用自己上手。”

原來，冷冷清清的暮雲白也會這樣耐心的哄人，陳夕月突然冒出些沒道理沒立場的占有欲，放在他腰側的手帶了些力道。

“……我知道你要跟着觀察茶葉，修理茶樹，還要上山采茶，你不要自己去，等他們采回來你仔細觀察也可以學習，不用非得自己上手；泡茶的時候，別用太燙的水，那裝滿水的蓋碗太沉了，你翻的時候小心點，別燙着；那煮茶的泥爐和鐵壺你也離遠一點，喝茶的時候別坐那麽近，萬一冒出個火星子，傷着你怎麽辦……“

聽着暮雲白趴在她耳邊，說了那麽多，陳夕月慢慢放下了戒備，笑了下，說：“這是正常……離了婚的夫妻之間，該說的話嗎？” 笑聲裏竟添了一絲甜蜜。

暮雲白感受到了她的放松，不由又抱緊了幾分，“昨天的話，記得挺清楚？”低沉的聲音透着蠱惑，“下面的話，更要記牢：陳夕月，我會把你追回來。”

第二天一早，暮雲白兩手空空，還是穿着那件白色棉服，裝着陳夕月那句‘千山萬水，同一遠方。’離開了。

臨走前，他叫來了林嘉木，指着陳夕月又說了一遍，“不要讓她生病，不要讓她受傷，不要讓她累着……讓她按時休息，按時吃飯，多呼吸新鮮空氣不要老在屋裏悶着。”

林嘉木聽着樂了，“我說前…妹夫，”特意加重了這個‘前’字，“你這标準，比照顧孕婦還精細，你倆确定離了？”

唐茶收到了暮雲白的眼神，轉移焦點，“林師兄~，以後咱倆在一起了，你就不能這樣稱呼了哦~”

林嘉木酥了嗓子，說不出話了，只對着暮雲白點了下頭。

唐茶揮着手，“表哥，再見。”

不死心的，朝遠處又忘了一眼，她還是沒來，暮雲白坐上來接他的專車，還不知道，安城有個大麻煩等着他解決呢？

暮雲白走了，陳夕月慢慢也平靜了，就連最近練習‘茶百戲’，手都穩了很多；林嘉木交代她看的書，也看完了，她的日子總算又回到了期盼中的樣子。

天蒙蒙亮，陳夕月被樓頂上的動靜給吵醒了，房子隔音不好，樓上一跺腳，下面就‘轟’的一聲，山裏清晨安靜，樓頂的說話聲也是聽得一清二楚。

唐茶裹着棉襖，正拿着電話氣的直跺腳，“林晚星婊裏婊氣的，還妄想嫁給我表哥？哼！老太太同意也沒用！”

樓下的人聽得清清楚楚，不光陳夕月，就連林嘉木都被吵醒，氣的親自上樓去逮唐茶了，“你大早上吵死了！”

“我吵到你了！”唐茶捂着電話，驚訝低呼。

林嘉木一臉困意，有氣無力，“是吵到所有人了！”

我去！完了！表哥會殺了她的……

注：

‘無事最可貴’；‘唯有活在當下的人才可以無事，每一刻都盡情的、充滿地、沒有挂慮地去生活，活活潑潑、歡歡喜喜、全心全意。’出自林清玄《平常茶非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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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一個人寫文太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