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章

第 74 章

楚楚站在房門處，聽見了裏面叫破了二皇子的名號，忙讓站在外面的宮女去前殿告知珍貴妃，又讓見瑤也跟着去了前殿告知實情。

等傳信的人走了，楚楚看着一屋子的貴女面面相觑。自己又是這裏面唯一的郡主，發了話。

對着在房中站着的零零散散的貴女道：“別都在這屋裏了，本郡主已經讓人去請了貴妃娘娘，諸位還是随我一同在殿外等候吧。”

在這房中的人自然也都是認識楚楚的，聽到楚楚的話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沉默着一一走了出來。

等房裏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楚楚還是沒看見先前陪着齊月兒的那位姑娘和齊月兒，楚楚只好又往房裏邁了一步，對着還站在屏風裏面的齊月兒道：“齊姑娘，這事兒還是先出來吧，讓裏面的人收拾收拾，不然一會兒也不好就這麽面見。”

半晌沒聽到回音，只有那位姑娘率先跑了出來，楚楚想不通齊月兒怎麽還能站在裏面，又稍稍往前走了幾步，楚楚的身子頓時僵住了。

她沒想到自己的藥這麽厲害，明明二皇子聞到的分量還不如蕭憶綿的多，怎麽會如此。

聽着屏風裏雲雨纏綿的聲音，楚楚輕咳了一聲，“齊姑娘，要不你還是先出來吧，”說罷，楚楚又朗聲道：“殿下，貴妃娘娘就要來了——”

像是生怕裏面的人聽不到似的。

只是楚楚等了片刻也不見齊月兒出來，事不過三，楚楚覺得齊月兒現在就算是在屏風裏把在榻上的一對男女掐死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齊月兒要是能狠下心的話，方才在殿中也不會被珍貴妃如此羞辱。

楚楚一個人從房裏走出來的時候，先前那個齊月兒的好友走上前來問道：“郡主，月兒還沒出來嗎？她——”

楚楚搖了搖頭，低聲問道：“我們這裏面誰都沒有看到屏風裏的情狀，你可确定裏面是二皇子殿下，可別是看錯了。”

那姑娘也是滿臉為難，“回郡主的話，我倒是希望就是我看錯了，可是二皇子殿下小女怎麽能認錯，更何況，若是我一個人認錯了那也就罷了，可郡主您瞧月兒到現在都還沒出來，那裏面就是二皇子殿下，至于那個女子的樣貌倒是沒看清——”

雖然楚楚和那姑娘的聲音都很小，可耐不住想聽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全都三三兩兩的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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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還不免的發出嘆息，“你怎麽沒把那女子看清楚呢。”

那姑娘的臉漲得通紅，“可快些別說了吧，只瞧了一眼都覺得羞死個人了，哪裏還敢多看。”

楚楚眼神瞥了一眼在一旁站着的宮女，柔聲道：“好了諸位，這事兒也都是我不好，本來只是想找人了卻沒想到撞破了此事，連累各位了。”

站在其中的林相家的姑娘也是個爽朗的性子，“此事怨不得郡主，不過郡主的話倒是讓臣女有了另一個猜想。”

話都引導這兒了，大家不約而同的紛紛看向房中，意思很明顯了。

又等了好一會兒楚楚才看見珍貴妃帶着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走了過來。

楚楚一眼就看見了在珍貴妃身後的娘親，一行人給珍貴妃行了禮，都沒說話。

有些膽子小的人直接躲進了娘親的身後，楚楚站在原地，屹立不動。

珍貴妃沒問，楚楚也就不做出頭鳥了，畢竟珍貴妃一向是看她沒有好眼色的。

更何況，楚楚相信，見瑤肯定把這事兒的來龍去脈都已經禀告過了。

果然，珍貴妃環顧了四周不見齊月兒的身影，發問道：“齊月兒人在何處？”

衆人相視一眼，皆看向站在最前面的楚楚，楚楚低聲道：“回貴妃娘娘的話，齊姑娘在房中——”

珍貴妃神色未變，只帶着自己身後最親近的嬷嬷進了房中，又囑咐着讓嬷嬷關上了門，讓楚楚她們在外等候着。

楚楚這才慢慢走到了娘親的面前，鎮北侯夫人看楚楚鎮定的臉色放下了心，摸到楚楚的手時卻發現是一片冰涼。

畢竟楚楚沒有見過這樣的事兒，還是害怕的。

忙把楚楚拉到身前，輕聲問着：“楚楚是不是也吓着了？娘親來了，莫怕，無事的。”

楚楚對娘親露出一個笑意，“娘親，我沒事的，只是不知此事要如何收尾。”

鎮北侯夫人鎮靜道：“在過來之前已經禀人告知了聖上，相信聖上一會兒也會過來的。”

楚楚下意識的看向不遠處的樓亭，只是可惜這個地方剛好被前殿擋住了，看不見禦花園。

一行人都站在房門口，楚楚想和娘親單獨說些什麽也都不太好，只好都各自沉默着。

如此丢人的事兒，珍貴妃是決計不能讓她們進去看熱鬧的，此時此刻，楚楚只能希望，聖上能快些來。

或許是老天終于聽到了楚楚的祈求。

從鵝卵石的大路上不一會兒便響起一道尖細的聲音，似男非女，“聖上駕到。”

楚楚似乎能聽見在外等着的人不約而同的都松了口氣，鎮北侯夫人和楚楚跪在最前面。

聖上看見着殿外圍了這麽多人也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前去傳話的珍貴妃宮裏的宮女也沒把話說明白。

“起來吧，怎麽不進殿中，全都在殿外？”

鎮北侯夫人和楚楚對視一眼，“回聖上的話，貴妃娘娘和嬷嬷在裏面，并未讓我們進去，只好在外面等。”

聖上眉心的紋路皺的越發深了。

“成何體統，來人，把夫人們都帶到前殿之中。”

“父皇——”

太子穿着墨色的綢緞衣袍，繡着雅致的明黃花紋，袖口祿口也都綴着明黃花邊，眉間閑适，姿态舒雅的朝這邊走了過來。

衆人再次齊聲道：“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随意的擺了擺手，“諸位夫人都先起來吧，父皇，如若是您讓人把諸位夫人都送到前院的話，諸位夫人的心裏還以為這種皇家醜事一出，父皇就想着封口呢。”

這話本來是大不敬之言，衆人的心都被太子的這一句話給提了起來。

聖上卻沒生氣，還好脾氣的問道：“那太子你說應該怎麽辦呢？”

太子殿下走到了聖上面前，緩緩掃視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一衆人。

很明顯的審視眼神，楚楚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太子的眼神還在自己的這個方向多多停頓了一秒鐘。

“很簡單啊，父皇，讓夫人們一起進去聽聽不就好了，總之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

聖上聽到這話，心下卻有諸多考量，也有些為難，“這，太子你不知這其中內情啊。”

“那父皇您難道就知道了？”

聖上被太子一句話就給問住了。

聖上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太子用他那睥睨的眼神看向站在身後的一行人，“想必如今在殿中的珍貴妃也是不知道的人，不過貴妃娘娘是因為愛子心切，父皇可得清醒些，莫要做些糊塗事兒。”

楚楚聽着太子一句接着一句，不由的感嘆了一聲果然是太子，在聖上面前都敢堂而皇之的給珍貴妃上眼藥。

聖上的臉色也松開了些，“既然太子都這麽說的話，那就一起進去吧。”

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進了殿中，把本就狹窄的偏殿堵得是水洩不通，珍貴妃的臉色也不好，顯然是方才在殿中的時候被二皇子做的這樁糟心事兒給氣到了。

等到看見聖上帶着這麽多人進來，尤其是身後還跟着懶洋洋的太子，珍貴妃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黑沉來形容了。

“聖上——”

聖上坐在了上位，太子也毫不客氣的坐在了副位，頂着珍貴妃快要殺人的臉，太子一臉閑适，還有心情對着屏風那頭的二皇子喊道：“二弟，父皇都親自過來了，你還不出來面見嗎？”

珍貴妃暗道一聲晦氣，卻仍舊是湊到了聖上的面前，跟聖上求情道：“聖上，此事皇兒也不是有意的，此事一定是有人陷害的 。”

說這話時，珍貴妃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太子，懷疑的人很明顯了。

太子才不是任由污蔑的主兒，“父皇，在這殿中唯一知道此事的就是方才被珍貴妃擋在殿外的這些夫人小姐們吧，那您覺得是讓二弟先自己辯解一番還是先聽聽親眼所見之人的證詞。”

聖上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向屏風內，二皇子此時此刻都不敢出來，簡直就是懦夫行徑。

“罷了罷了，榮華，他們說是你和其他人最先發現的，如實說來吧。”

楚楚也不添油加醋，只是一五一十的娓娓道來，這話先前跟諸位姑娘們也都說過，一開始本來也只是想找到蕭姑娘的，可沒想到撞破了這一遭。

說罷，楚楚還有些遲疑，“只是不知蕭姑娘去了何處。”

聽着楚楚一口一個蕭姑娘，一口一個蕭姑娘的，真的在榻上的蕭姑娘反倒是坐不住了。

“郡主——夫人——我在這裏啊——”

這一開口，算是板上釘釘。

聖上聽得眉頭緊皺，“老二，還不給朕滾出來，難不成還要朕進去請你不成？”

二皇子走了出來，身後跟着齊月兒和蕭憶綿，蕭憶綿的臉上還有清晰可見的巴掌印。

事已至此，聖上不願意再聽二皇子的辯解，這事兒必須給承恩侯府一個交代。

“承恩家的嫡女，此事是二皇子對不住你，此番是你受委屈了。”

受委屈。

齊月兒沒想到在聖上的面前，自己居然只得了這三個字。

看着臉上毫無愧疚之意的二皇子，齊月兒再無懼怕之意。

反手就是一個清脆響亮的巴掌打在了二皇子的臉上。

“齊月兒，你竟敢——”珍貴妃怒喊道。

“我有什麽不敢的，二皇子，其實蕭姑娘臉上的巴掌本來就是在你的臉上了，只是我還傻乎乎的以為聖上會給我主持公道，如今你們奸夫□□一對兒巴掌剛好——”

珍貴妃還想再說什麽，齊月兒轉過身來，“還有你——”重重的指向了珍貴妃，“貴妃娘娘，你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這個二皇子妃你并不滿意，所以才對我冷嘲熱諷，不過如今您算是滿意了，我不當這個二皇子妃了，而您就繼續折磨着下一個女子吧，有您這樣一位母妃，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來做您的兒媳。”

“你——”

珍貴妃常年被哄着，還從未被如此呵斥過，一口氣上不來，竟暈了過去。

一時間，場面慌亂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