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頁

第29頁

——

因為“雍侯世子在南河渡撒錢”與“黑市賭檔案中有兩名州牧府官員被捕”這兩件事在坊間熱議裏形成對沖,邺城人沒有對新任州牧盛敬侑産生一邊倒的惡評。

這使州丞府按律對盛敬侑展開的問責彈劾缺了點民意支持,最終草草結束。

對于各方人馬在這些事裏各得了哪些無形利益,或者遭遇什麽挫敗,雲知意半點不關心。她唯一在乎的是,邺城的黑市賭檔案順利結案後,州丞府仍舊如上輩子那樣,順勢鋪開大網,以雷霆鐵腕将整個原州的黑市賭檔一掃而空。

得到确切消息的當晚,她叫人開了一壇“半江紅”,與宿家兄妹在後山的攬月亭開懷痛飲至終夜。

酒至半酣,雲知意以肘撐地,仰望着秋月:“若我冬日裏還需你倆陪我出門一趟,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宿子碧已醉在旁邊躺着,哼哼唧唧也不知是在應什麽。

好在宿子約酒量不錯,目光灼灼清明,笑得爽朗:“對宿家來說,沒有比大小姐更重要的事。若家中知曉今冬我與子碧要在您身邊過,只會高興。”

江湖人重諾,宿家先祖對雲氏的誓言,過了幾代仍被後人奉若圭臬。

“多謝。那你明日回松原去與宿家伯父伯母交代一聲,免得他們擔心,”雲知意頓了頓,緩緩以手臂遮住雙眼,“冬季小考結束後,我想去一趟……槐陵縣。”

那地方是她上輩子的死地,她心中本能的對這地名有陰影,連說出口都需要點勇氣。

但她必須去一趟,再怕也得去。有些事只有在那裏才能找到答案。

宿子約察覺她的不安,歪頭打量她,關切低詢:“大小姐這是怎麽了?”

“沒怎麽,”雲知意斂神,打起精神擠出笑來,“那地方偏僻,祖母從京中派來的護衛們并不熟悉邊地風土人情,由他們陪我走這趟反倒不穩妥。所以我才想拜托你和子碧陪我走這趟。”

“好,大小姐放心。五年前我曾去過一次槐陵,大致還認得點路。”宿子約并不多嘴問她去做什麽,痛快應下。

兩人随意舉盞相觸後,宿子約後知後覺道:“大小姐要冬季出行,不回言宅與父母弟妹團聚?”

缙人重視冬季,入冬就意味着走親訪友、家祭典儀、熱鬧盛會,這一切的前提是游子歸家,團團圓圓。

“我既承繼祖宅自立門戶,過冬回不回家都無妨。況且,我爹在州牧府,一年清閑三季,就入冬最忙,總要天黑才回家。我弟弟妹妹巴不得我不在,免得突然被問功課,”雲知意輕笑喟嘆,“至于我娘,我不在她才能真正舒心些。”

大家對冬季的到來總會很歡喜,但雲知意卻正好相反,沒什麽歡喜,也沒什麽期待。

因為過冬時,只要父親不在家,她就仿佛一個突兀的客人。母親對她客氣疏淡,弟弟妹妹們生怕她突然問功課,都會盡量躲着她走,輕易不會主動湊到她跟前搭話。

宿子約向來是個有分寸的人,以往只在秋天護雲知意出門游歷,便不會多嘴問她家中事。

此刻乍聞雲知意在家中竟是如此,不禁百味雜陳,一時也不知說什麽才不會冒昧。

倒是雲知意,難得有機會與誰講這些閑話,便自顧自望着月亮道:“每年冬日,我多數時候都在朱紅小樓裏看書。偶爾覺得悶,便撿小石子丢過牆去滋擾鄰居。”

牆那頭的書房裏,有同樣在獨自用功的霍奉卿。

“其實我倆某種層面上很像,至少我們都背負着同樣沉重的期許和責任。可我們對很多事的觀念都不同,時常話不投機,聊什麽都容易吵起來。但也不是每次都吵,偶爾也會和和氣氣說些莫名其妙的廢話。”

隔牆的那個少年,就用這樣奇怪的方式,陪伴她度過了在邺城的十個冬天。

他們不是家人,甚至做不成朋友,多數時候吵得不歡而散,偶爾相處融洽。多麽令人匪夷所思的交情啊。

宿子約若有所思,試探地發問:“大小姐,可是有些……喜歡他?”

“若他能別總和我意見相左,乖乖聽我的,那我就喜歡。可他就少有不和我擡杠的時候,這就很煩了。”酒意漸漸上頭,雲知意眼皮漸沉。

雖知她已經醉了,宿子約還是很有義氣地勸道:“你往常不是說過,‘君子和而不同’嗎?若真喜歡,那就求同存異啊。”

“唔,跟別人我可以存異,跟他,我不高興。”

上輩子她将霍奉卿“辦”了之後,一想到往後餘生都要與他白天吵公務、晚上吵家務,她就頭皮發麻。

好在他得聖谕需緊急進京面聖,而她也為槐陵的事焦頭爛額,這才松了口大氣,暫不必考慮會成怨偶的事。

恰逢顧子璇回邺城找她回禀槐陵的事務,她便與顧子璇講了自的煩惱。

腦中掠過往事,雲知意還記得上輩子的事說不得,卻又忍不住笑出聲:“哈哈,顧子璇笑話我,說這不是真的喜歡,就是貪圖人家的身子。”

這大膽豪放之言從雲知意口中說出來,特別違和,宿子約驚得抿唇悶笑。

雲知意口中笑音變得愈發黏纏,思緒也很跳脫:“子約啊,其實我一直都覺得奇怪,為什麽每次只要丢石子,他就會立刻出現?我認真看書時,明明很難留意到外頭的小動靜……”

話沒說話,她已趴在了桌上,留給宿子約一個後腦勺。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