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當替身
當替身
要不是現場人太多,燕折真想大喊蒼天啊、冤枉吶,他真沒惦記白澗宗的屁股。
“我沒有……”燕折的吐息灑在白澗宗頸側,頗為委屈地說,“我只是很喜歡您,所以才想為您戴上戒指,向所有人宣告您也是有夫之夫的人了,不要惦記。”
白澗宗眸色晦暗不明。
燕折以同樣的姿勢反抱住白澗宗的腰,只是侵略性沒那麽強:“不可以嗎,白先生。”
白澗宗沒說話的期間,燕折都感覺白澗宗要譏諷他“你也是這麽撩撥姜天雲的嗎”的了。
但并沒有。
白澗宗只是冷冷地在他耳邊說:“燕折,別真把我當你丈夫了。”
燕折不置可否,乖乖沒反駁。
周圍媒體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麽,陸續拍下這場持續了一分鐘的擁抱,甚至有顯眼包記者将鏡頭放大至燕折的腰。
燕折的腰線本就清瘦,臀|部被西褲包裹着,圓潤挺翹,下面就是一雙修長筆直的腿。
而白澗宗擁住燕折往懷裏帶的時候,不知道是力道太重,還是太緊張,導致燕折的腰線更為內收,腰臀比拉到最大,線條流暢優美。
光是看着都十分勾人的地步。
似乎察覺媒體的鏡頭聚焦,白澗宗一手罩住燕折的後腦,同時瞥來陰鸷的視線。
記者們的鏡頭紛紛若無其事地下移,聚焦在白澗宗穿戴機械外骨骼、看似與常人無異的雙腿上。
——白家合作過的媒體都知道白澗宗事多、不好惹,能得罪也別得罪。
腰上手松開的時候,燕折渾身一松,卻有些遺憾。
為什麽交換戒指後的流程不是接吻?
他咂摸了下嘴巴,為提升氣色,化妝師特地給他塗了唇膏。
本來還挺期待白澗宗吃到一嘴唇膏時的表情。
真遺憾。
接下來就是在訂婚書上簽字、壓手印。
這份紅底黑字的婚書沒有太特別,誓詞也很常見: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
白澗宗微微彎腰,快速利落地簽下自己的名字,随後指腹輕觸印泥,在名字處按下手印。
燕折雖然沒有訂婚的經驗,但也學得有模有樣,就是字不太好看。
相反,白澗宗的字跡鋒利有形,十分出彩,且與右邊的誓詞筆跡一模一樣。
這意味着,這是一份白澗宗一筆一劃親自手寫的婚書。
意識到這一點,燕折的心輕輕地跳了下。
他按了下胸口,默默對心髒說:你別瞎跳!這是個短命鬼!
你只是為遺産罷了!
接下來的流程多且雜,又是交換禮金,又是給長輩沏茶,忙得眼花缭亂。
兩家的禮金全部換算成現金,足夠燕折三輩子衣食無憂了。
眼紅。
在燕折第n次朝房産合同投去目光的時候,白澗宗忍無可忍勾過他的腰,一邊用力握住一邊咬牙道:“你沒見過錢是不是?”
“誰不愛錢啊。”燕折咕哝了兩聲。
“……兩套房子都是你的。”
燕折雙眼瞬時亮了,滿心驚喜:“我的!?”
白澗宗面無表情:“你聲音可以再大點。”
“對不起對不起。”燕折從善如流地道歉,壓低聲音問,“您之前和我說的禮金裏不是只有現金和股份嗎?怎麽多了房子?”
白澗宗冷哼:“不想要明天就拒絕在合同上簽字。”
“想要的。”
自重生起,燕折第一次笑得這麽燦爛,臉頰上浮現出若隐若無的兩個小窩:“謝謝白先生。”
兩套房子,一套是燕家出的,一套是白家出的。
雖然對他們而言不算什麽大錢,可要知道原身在燕家混了快十年,身上也才幾萬塊錢存款,其他花銷都被牢牢把控在燕馳明的副卡中。
這說明燕家根本不想讓燕折有自己的立足能力——
自然也不太可能在已經鬧僵的情況下,主動贈予燕折婚前房産。
結合上次白澗宗說的禮金內容裏根本沒有房子,燕折猜測白澗宗故意的。
他在禮金裏添了套單獨給燕折的房子,燕家為了不落面子,也只能咬牙給白澗宗一套。但後者拒絕了,說給燕折就好。
燕馳明還能怎麽辦呢?
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窩火。
畢竟賓客、媒體不明其中真相,依舊認為燕折是燕家血脈,他必須對外表現得體。
“切蛋糕。”
燕折噢了聲。
蛋糕很大,切起來怪麻煩。
燕折還沒談過戀愛就要體會這麽冗長的繁文缛節,已經有些累了,額角也在陽光的映射下冒出細密的汗珠。
白澗宗從身後擁住他,語氣冷淡:“從明天開始,除去每天跑步半小時,再增加四十分鐘的鍛煉時間。”
燕折笑容瞬間消失。
身後就是白澗宗溫熱的胸膛,他偏頭,剛好撞到白澗宗的下巴:“您36攝氏度的嘴怎麽能說出這麽冰冷的話!?”
白澗宗:“我唇溫35.9℃。”
6。
燕折哽住,在一衆記者的拍攝下,只能壓低聲音說:“每天去健身房多危險啊,萬一姜天雲和燕颢又派人害我……”
白澗宗握住他的手,切進蛋糕:“家裏有健身房。”
燕折麻木地将蛋糕分給衆賓客。
白澗宗冷不丁道:“喂我。”
燕折:“您什麽時候這麽肉麻了——”
白澗宗:“喂不喂?”
“……喂。”燕折舀起一勺蛋糕,喂到白澗宗嘴邊,後者盡管面無表情,卻微微低頭,欣然吃下這塊蛋糕。
這一幕被照片定格,倒顯出幾分縱容的意思。
訂婚宴還未結束,各大媒體就已經編輯好即将發布的新聞标題,比如什麽“白家獨生子訂婚大喜”、“白家獨生子與未婚夫感情甚篤”、“白家新婚夫夫訂婚宴上互喂蛋糕,恩愛有佳”之類的。
本身名聲不好的私生子與世家繼承人的婚姻,會很容易讓人聯想男妻、金絲雀這類備受掌控的字眼,但沒有一家媒體标題敢提。
就像沒有一家标題上敢提“殘疾”這兩個字。
宴會一直持續到下午四五點都沒完全結束,大多數賓客心情都很愉悅,除去燕家與少部分人心思複雜。
燕随清松開柳子晔的胳膊,端着酒杯朝燕折走來,并對白澗宗說:“我想和小折單獨聊聊。”
白澗宗瞥了眼身邊已經暈乎乎的傻子:“還認識嗎?”
敬酒敬了一下午的燕折已經醉得徹底,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白澗宗讓他幹嘛他就幹嘛,讓他說話他就說話。
“認識。”燕折滿臉紅暈,乖乖道,“是姐姐。”
燕随清一頓。
白澗宗松開燕折,撐着拐杖朝不遠處的秦烨走去。
這片空地頓時只剩下姐弟兩人。
燕随清張張嘴,又閉上,很久之後才道:“看來我當初沒看走眼,白總對你還念着舊情。”
“嗯……”
燕折左耳進右耳出,感覺世界都在旋轉,每一個人都出現了重影。
燕随清又說:“既然訂婚了,就好好和他生活下去,別回燕家了。”
燕折廢了好半天勁才理清這句話的含義:“可他、他拿我當替身。”
燕随清眸色一沉:“替身?”
燕折咕哝道:“他只喜歡小時候的……燕折。”
燕随清臉色微緩,今天之前幾乎沒有人知道白澗宗和燕折以前關系不錯,但燕随清是知道的。
她曾數次目睹十幾歲的燕折從假山那邊爬出去,不确定這個突如其來的私生子想幹什麽,有次便跟了上去。
少年燕折不太聰明,被人跟了一路也沒發現,燕随清親眼看着他溜進靜水山莊的範圍。
怕被發現,她沒再上前。
只是掏出相機放大數倍後瞧見,幾十米外,瘦瘦小小的燕折撲進白澗宗的懷抱,看口型應該是叫了聲兩字的稱呼。
那會兒白澗宗的名聲已經很差了,以至于燕随清還誤以為他是變态。
她并不讨厭這個突然出現的“弟弟”,便在某個周末直接戳穿了兩人的“私會”,并問:“白澗宗有沒有對你做奇怪的事?”
年少的燕折懵懵懂懂:“什麽是奇怪的事?”
還沒談過戀愛的燕随清一頓,面無表情地問:“比如,逼着你叫他哥哥、老公,要你每周出去找他。”
“不是的,他沒有逼我,是我想去找他,叫哥哥是因為他年紀比我大,做人要講禮貌……”燕折疑惑,“他為什麽要逼我叫他老公?”
“……”燕随清轉移話題,“為什麽想去找他?”
少年燕折也說不清楚,小聲道:“想去就去了。”
燕随清雖然做了快二十年姐姐,但她從小就不太喜歡燕颢,并沒有教導弟弟的經驗。
從未戀愛過的她只能沉默了會兒,艱難問:“他有沒有親你的嘴或其他地方,摸你的隐|私部位……做一些會讓你疼的事?”
少年燕折直接呆逼了。
他吶吶問:“什麽是讓我疼的事?”
“停。你不用知道了。”燕随清嚴令警告,“如果他做了上述任何一件事,立刻告訴我,知道嗎?”
青春期的燕折只會乖乖答應:“知道啦姐姐。”
然而轉頭就去網上搜索,“什麽是一個男人讓另一個男人疼的事”。
夜裏,電腦屏幕的光照亮了少年燕折通紅的臉頰,熱氣仿佛要從頭頂冒出來,單薄的胸口、脖頸都熟了個透。
燕随清從記憶裏抽回思緒。
可約莫從十八歲開始,燕折就性情大變,總在家說燕颢的壞話,甚至用一些十分拙劣的技巧去争奪一切喜歡燕颢、或屬于燕颢的人或東西,惹得燕馳明夫婦十分不悅。
大概也是那個時候,她和白澗宗都與燕折漸漸疏遠了。
所有人都開始讨厭燕折,他的名聲也随着一些荒唐的行徑越來越差。
白總面無表情:好的,我是變态。今晚訂婚夜不幹點變态的事都對不起我自己。
(有二更,晚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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