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自戀

第六十四章 自戀

半夏小說獨發

路晚更偏愛上身的畫像, 顧聿涔見過他畫的人像基本都是胸像，少部分會畫到及腰。

這幅畫裏的顧聿涔倒是全身像，只不過……

“你笑什麽？”路晚沒看出這幅畫有什麽笑點。

顧聿涔：“只是覺得我們的喜好倒是出奇的一致。”

路晚：“？”

前幾期綜藝裏, 顧聿涔給路晚選了個鲛人族的cos妝，但因為出的外景, 路晚不可能COS魚尾服。

而眼前這幅比他要高的油畫, 顧聿涔不用問，也知道路晚的靈感來源于……

年初, 顧聿涔還和路晚一起游泳，當時路晚還拉着他比賽。

路晚體力速度都不如他, 臨近終點, 路晚潛入水下，去拉他的腳, 不讓他先碰到泳池壁, 還故意撓他癢癢。

顧聿涔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也趁路晚不注意, 潛入水底, 路晚倒是猜到了他想幹什麽, 但速度沒他快，自然是沒逃過。、

等顧聿涔鬧完人, 從水下探頭, 路晚還調侃他。

“你好像只人魚, 水下都那麽靈敏自如。”

那個時候，路晚還沒出車禍, 顧聿涔也還不知道這幅畫的存在。

他只是嫉妒了下路晚給周霄畫人像, 不給他畫。路晚拒絕的理由是, 大幅的人像畫, 特別費神費時，不給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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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也是偷偷畫了的。

路晚畫的油畫栩栩如生，能看出陽光穿透水面，根根分明的發絲，還有尾巴上的鱗片……

“鱗片我畫了好久。”路晚說，“本來是想趕在你生日前畫完。”

結果顧聿涔生日前，路晚出了車禍，而顧聿涔當時在國外陪爺爺治療，也沒來得及回國。

那是他和路晚認識那麽久以來，第一次沒有路晚陪他的生日。

路晚不确定顧聿涔喜不喜歡，畢竟他絕對是照着自己的喜好來畫的……

他還把顧聿涔畫成人魚，魚尾都是他喜歡的顏色。

這也就是，路晚失憶後第一次看到這幅畫，為什麽會覺得自己是個變态。他還以為自己是個躲在暗處，偷窺的變态。

“你想起來了？”

“一點點。”

路晚近期和周霄聯系也算頻繁，也是聽周霄說了他才知道的。

周霄告訴他，“我是你最好的朋友”，當時路晚故意逗他，問：

“我怎麽覺得我和顧聿涔的關系比和你更好？”

周霄氣呼呼的反駁，還拍了照片，“看，你給我畫的，和我同等身高的人像畫，你只給我一個人畫過。”

那個時候，路晚早就已經開始繼續未完成的部分，一邊覺得羞恥，一邊又覺得這幅畫是真的很好看。

完工前他還沒決定要給顧聿涔看，也沒決定送出去。

這兩天想起了一些，才發現根本是個烏龍，這其實就是送給顧聿涔的生日禮物。

“你還沒說你喜不喜歡？”

“喜歡。”

路晚這才滿意，“改天讓人送過去。”

“不用改天，就今天吧。”

顧聿涔一點也不介意路晚把他畫成什麽樣，他只知道比周霄那幅畫更複雜，也更耗費時間和精力。

連路家兩位哥哥都沒有的，他當然要好好保存。

“看不出來，你還挺自戀的。”

路晚的想法已經從“自己是個變态”轉變成“顧聿涔過分自戀”。

自己用心準備的禮物被人喜歡，也是一件很高興的事。

“走，下去吃飯了。”

……

路氏。

許攸寧下班前又去補了個妝，換掉了職場幹練風的套裝，換上了精致的抹胸小禮物。

她今晚要和路辰華參加慈善拍賣。

許攸寧和路辰華不再一個部門，也不是一個樓層。等員工們陸陸續續下班後，她乘電梯上樓。

“路總。”

許攸寧朝他們點了點頭，“加班？”

“對，有個新項目需要開個讨論會。”經理問，“您今天要和路董一起參加晚宴？”

“是，他還沒忙完？”

“王秘書剛進去，可能還有點沒交代完。”

“好，您們忙，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好的許總。”

許攸寧一路過去，好幾個辦公室的人都沒走，走到裏面的總裁辦，門還關着，許攸寧沒有進去，而是坐在了最外面空着的辦公位上等

。

拿出手機給路辰華發了個微信。

“唉，你知道最近火起來的路晚嗎？好像翻車了，他都自爆自己被金主包養，還養了小情.人。”

“娛樂圈發生什麽都不奇怪，你又不追星，怎麽還了解這個？”

“我表妹還在上學，她和她同學都很喜歡路晚。”

“看來最近還是不夠忙，加班到十一點，你還有空看八卦。”另一個女生笑了下，“策劃案寫出來了嗎？”

“幹嘛呀，加班也得吃完飯再開始，現在算休息時間。提什麽策劃案，還不準放松一下。”

“準準準。不過那個路晚，最近卻是挺火，而且不是剛出道沒多久。娛樂圈裏真真假假，沒準擋了誰的路被推出來了。”

……

許攸寧握着手機的手頓了下，她不太關注娛樂圈，也就綜藝播出，一家人會守在電視機前看看。

昨晚飯桌上，路晚倒是說過這件事，大概是怕他們突然從哪裏知道會擔心，所以先打了個預防針。

倒沒想到連公司的員工都知道了。

看來鬧得還是挺大。

路辰華從辦公室出來，就見許攸寧坐在後排角落的工位上。

“老婆。”

“忙完了？”

“咱們走吧。”

許攸寧在路上大概說了下路晚的事，路辰華倒沒什麽擔心，“晚晚昨晚不是說了要先故意冷處理，還是擔心？”

“不是擔心這個。”

許攸寧了解路晚的性格，知道他不會吃悶虧，家裏雖然寵路晚，倒也不至于過度保護。

“我剛問了家裏的司機，聽說路晚前兩天去了離家很遠的一個咖啡館，出來後才去找了小顧。”

“有什麽問題？”

“司機說晚晚出來的時候，情緒明顯不太高。”

“你去調查他見了什麽人？”

“沒有，只是我恰好知道最近顧家那位夫人來了A市。”

“你怎麽知道？”路辰華問。

“你別管我怎麽知道，我當然有消息渠道，她今晚肯定也會出席慈善晚宴，你覺得他大老遠從G市過來，難道只為了參加一個晚宴？

”

路辰華不太關心顧夫人來做什麽，疑惑地問，“那和晚晚的事有什麽關系？”

許攸寧沉默了幾秒，“沒關系，但我又覺得哪裏不太對。”

“你是擔心她要又來鬧小顧？小顧都二十五了，這麽多年過去了，小顧也不是那個被趕出家門，無家可歸的小可憐。”

“還是說，你擔心小顧會回顧家？”路辰華想了想也不對，“但不管小顧怎麽選，那都是他們的家務事，你想得就有點遠了吧。”

“小顧和晚晚關系好，他拿晚晚當親弟弟，我怎麽也得拿他當半個兒子看，誰知道顧家是不是後悔，又想把人給接回去。”

兩人就這個話題聊了一路，到達展會，都有專門的迎賓來接待。來得早，已經在座位上。

“前面按個，穿白色禮服的，好像就是顧夫人。”

“你要過去打招呼？”

“當然不。”許攸寧揚了下眉，“我會讓她親自過來打招呼的。”

路辰華：“？”

他不是很懂這有什麽區別。

很快拍賣開始，前幾樣拍賣品路辰華和許攸寧都不太感興趣，兩人都沒要舉牌。

“三千萬第一次，三千萬……”

“三千五百萬。”

許攸寧忽然舉牌，路辰華看了眼拍賣品，不像是許攸寧會感興趣。

“四千萬。”

“四千五百萬。”

“五千萬。”

兩道女聲在會場裏來回較勁，加價還不低，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到舉牌的兩人身上。

拍賣會競價是正常的，但沒有人會七位數七位數的往上加，明顯是故意擡價。

顧夫人：“五千五百萬。”

“還有比五千五百萬更高的嗎？”

“你怎麽不加了？”路辰華小聲地問，她夫人什麽時候這麽收着了，“想拍就拍。”

“我不想拍。”

路辰華頓了一秒，立刻反應過來，“你……”

許攸寧點了下頭，路辰華将“故意”二字咽了回去。

商場上都是交好不交惡，哪怕沒有合作關系，未來未必不會有，很少會這麽故意對着幹。

接下去。

但凡顧夫人競價，許攸寧都會跟着。

中場休息，許攸寧去了趟化妝室，拿出了粉餅，正在補妝。沒一會，化妝室的門又一次被打開。

許攸寧沒有回頭去看，而是認真地端詳着鏡子裏的自己。

“路夫人還是這麽年輕漂亮。”

許攸寧聞聲回頭看去，看到顧夫人後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沒想到是顧夫人，你怎麽來A市？”

她一副反應慢半拍的樣子，裝出了點懊惱。

“剛才是你嗎？啊，真抱歉！顧夫人的眼光太好了，我也不是故意要競價，我要知道是你肯定不會……”

“我拍了不少東西。”顧夫人微笑，“路夫人要是喜歡，晚點結束了去挑一樣？”

“那怎麽好意思。”許攸寧笑了下，“喜歡但也沒有非要不可，顧夫人花高價拍下，那一定是很喜歡，我就不奪人所好了。”

“對了，你來A市是特意參加拍賣會的？”

“……算是吧。”

顧夫人不打算和不太熟的許攸寧聊太多，他會知道許攸寧也是好幾年前的事。畢竟兩人的大兒子都在A大，一個專業。

那時候顧夫人就經常拿顧向涔和路君瀾對比。

同樣家世背景，孩子又是同齡，都是圈內公認的優秀，但總會想要分個高低。

而顧夫人最讨厭的就是路家的大兒子，兩孩子比起來不相上下。

但顧夫人不許有人比顧向涔更優秀，她還以為能教出路君瀾這樣的兒子，許攸寧和她比起來一定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當兩人意外碰面，兩人的教育方式才是天差地別，顧夫人想比的不僅是誰的兒子更優秀，而是各自的教育方式。

而當她打聽了解到後，只覺得離譜。怎麽會有人這麽教育孩子，她不甘心的是憑什麽她付出的精力和關注明明比許攸寧更多，憑什麽

顧向涔不能完全超越路君瀾？

她就是想證明自己的教育是優于許攸寧。

只不過後來……她沒有機會去驗證。

如果顧向涔還在世，圈裏流傳最多的一定是她家向涔，哪有路君瀾什麽事。

“對了，我聽說顧小少爺最近參加了個什麽綜藝……”

顧夫人一聽，指甲掐入手心。

許攸寧一定是故意的。

許攸寧兩個兒子都在公司委以重任，而她現在唯一的孩子竟然在娛樂圈裏賣笑。

她一定很得意吧。

顧夫人臉上的笑意快維持不住，“我也不太清楚，倒是沒想到路夫人對我們家的事，了解這麽多。”

自從把顧聿涔趕出去，顧夫人很少在外人面前提到他，而當初顧聿涔離家時，顧夫人也放過狠話：“有本事離開家，那以後別在外面

打着顧家的名義，顧家丢不起這個人。”

顧聿涔确實沒提過，豪門圈裏也很少人知道，兩家隔着這麽遠，許攸寧為什麽知道這麽清楚？

“他愛玩就讓他在外面多飄了幾年，畢竟是我們顧家的繼承人，不可能一輩子在娛樂圈。”

顧母這話的意思是讓許攸寧別得意，不就是生了兩個聽話乖巧的兒子嗎？

顧母不想承認自己是嫉妒，因為不管她怎麽管教，兩個兒子沒一個是真心願意聽他話的。

許攸寧故意提起娛樂圈，就是在羞辱她。

“這樣。”許攸寧就像只是随口一問，“挺好。”

“時間不早了，也該出去了。”

“好。”

顧母臉色堆着假笑，一起離開了化妝室。

*

另一邊。

路晚被周霄喊出去參加聚會，說是聚會也就是圈裏的一些公子哥。

“我以前也經常和你一起出來玩？”

“當然啊。”周霄不太擅長撒謊，路晚會和他玩，但并不會和他參加這些聚會，他嫌吵，也覺得和這些人聊不到一塊去。

一進包廂，幾位少爺身邊都是有人陪着，有的還不止一個，全都是帥哥美女，剛進去，路晚的眉頭就蹙起來。

“路晚，好巧。沒想到會在這碰上你，你是陪着周少爺一起來的？”

說話的是一個黑發青年，他離那位姓馮的少爺特別近，路晚猜他應該是和馮少爺一起來的。

“你認識？”周霄問。

路晚搖頭，“認識我也想不起來。”

“也對。”周霄差點忘了，路晚失憶，熟悉的人都沒想起來，怎麽能想起不相幹的人。

見路晚搖頭，黑發男生有點不高興，

“試鏡。你忘了？我坐在你旁邊。”

馮少爺聽到後半句才高興了些。他還以為今天帶來的小情人，被路晚包過。圈子裏撿別人玩剩下的也太丢分了，原來只是一面之緣。

馮少爺對着路晚熱情了些，“那還挺有緣。”

“是挺有緣，我也沒想到路晚剛上熱搜，今天就陪着周少爺出來了，周少爺不介意他還有其他金主嗎？”

黑發青年的話一出，在場幾位知道路晚身份的人臉都綠了。而他還在洋洋得意。

“當初是誰說，自己是憑本事選上的？”

“不如你教教我，到底得陪多少個金主，才能被這麽捧着？”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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