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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明嬈本來就是服裝設計師, 對禮服和自身的要求都不低,明老先生給她準備的近百套禮服,直到壽宴前一天, 明嬈才終于敲定。
江慎倒是沒這個煩惱。
明老先生的意思是, 他的西裝和明嬈的禮服是一套的, 明嬈挑中了哪件禮服, 他就跟着配哪套西裝。
明晃晃偏心孫女。
孫子被壓一頭, 所有人都以為江老爺子肯定要有意見, 沒想到江老爺子也說一切以明嬈為主。
江家在江城, 算是數一數二的豪門。
江慎的學歷樣貌身段, 不管是放在哪兒, 也都是極好的。
然而江老爺子心知肚明,江慎在明老先生眼底, 算不上最好的孫女婿人選。
這門親事得來不易, 江老爺子自然不會在這種小事上糾結。
明老先生壽宴這一天, 明嬈還坐在化妝間裏給人上妝,江慎已經換上一身純手工的藏青色西裝過來等她。
明嬈身為壽宴主角之一, 長發高绾,一襲熏衣草色的露背晚禮服,展現出她完美的身體曲線,鎖骨性感,香肩雪白, 胸型挺拔豐滿, 薄紗下的春光似隐似現。
紗裙層層疊疊,裙擺輕盈浪漫, 她坐在化妝臺前,整個人猶如身陷花海或是落日晚霞的雲朵裏。
甜美幹淨, 又不失性感優雅的女人味。
江慎有片刻的失神。
腦海中甚至不受控地浮現,往後兩人舉辦婚禮時,女孩穿上純白婚紗的模樣,會有多動人。
明嬈看着鏡子裏的男人,烏眸清澈,溫軟動人:“真羨慕你,換個西裝就好。”
江慎倏地回過神來,視線落在她微撅的紅唇上:“阿嬈不化妝也很好看。”
“我知道,但化了妝更美。”
明嬈笑起來:“我這個妝,估計還要畫上半個小時,你在這裏也無聊,不如先去一樓大廳,幫忙招呼客人,要是顧盼盼來了,你再讓她上來陪我聊天。”
兩人說話的同時,造型師拿着一雙銀灰色碎鑽高跟鞋,來到明嬈面前。
江慎伸手接過:“好,幫你穿好鞋就下去。”
明嬈愣了下,剛想說不用,高大斯文的男人已經不容拒絕地蹲了下來,單膝着地,從容淡定。
纖瘦的腳踝被男人厚實的大掌握住。
化妝師跟造型師同時停下動作,目光落在兩人身上。
掌心的溫度像是鐵烙一樣,燙在心尖,明嬈下意識想收回腳。
江慎手上力道更重,将她腳踝牢牢握住,漫不經心地撩起眼皮:“別動。”
男人背對着燈光,側臉線條被勾勒得淩厲冷硬,舉手投足間卻自然流露出紳士矜貴溫柔的氣質。
像是在無聲宣示,他甘願為她臣服,也只願臣服于她一人。
只做她一個人的騎士。
明嬈臉頰滾燙,直到江慎幫她穿好高跟鞋,離開化妝間,整個人都還是呆的。
造型師一臉豔羨:“這也太浪漫了……”
化妝師開始幫明嬈畫眼妝。
明嬈閉上眼,佯裝若無其事道:“你們別被江慎騙了,他平時無趣得很,一板一眼。”
化妝師與造型師相視而笑。
造型師忍笑:“大小姐,你要這麽說,好歹也把唇邊幸福甜蜜的笑意收一下。”
化妝師也吐槽:“還好我早就習慣整個化妝間都是粉紅泡泡了。”
“早就知道今天會吃狗糧,就是沒想到竟然可以這麽甜。”
“就是,簡直要被甜死了,這狗糧我吃得心服口服。”
兩人一搭一唱地吐槽着,明嬈臉頰不用上妝,就已經像上了一層脂胭。
江慎轉身離開不久,就聽到不遠處的化妝間裏,傳出一陣善意的笑聲,以及明嬈刻意壓低的說話聲。
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麽,只聽得出她聲音裏帶着嬌意,像是在害羞。
江慎腳步微停,正忍着心頭的癢勁,準備往前走,就被明嬈的大堂哥明與辰攔下來說話。
不止明與辰,明老先生壽宴,明家所有人都會出席,江慎光是從化妝間往樓下走,就遇到不少明氏子弟。
有明嬈的堂哥堂弟,也有明嬈的叔叔伯伯,每個人見了他,都要喊來侍者跟他喝上一杯。
就算知道江慎不喝酒,也非要讓他以果汁飲料代酒。
明嬈的堂哥不是每個人都是好脾氣的,也有不吃江慎不能喝酒那一套,非要他喝幾口才放人。
最後還是明宴看不下去,江慎才得以脫身。
江慎喝酒上臉,幾口下肚,臉就紅了,很容易騙過不熟悉的人。
明宴雖然知道他沒醉,依舊用一種頗為複雜的語氣說:“阿慎,你得做好心理準備,這還只是宣布訂婚,等到你們真的辦婚禮,嬈嬈的這些叔叔伯伯、哥哥弟弟們,婚禮當天肯定會灌你酒。”
江慎不常喝酒,被酒精浸染過的嗓音有些啞:“到時我會先準備好解酒藥的。”
意思就是來者不拒,奉陪到底。
明宴皺了下眉,正想說什麽,就被許清棠喊走。
江慎低眸看了眼時間。
半個小時快到了,明嬈妝應該化得差不多了。
江慎去了趟衛生間,洗完手,正準備上樓,就聽到長廊角落傳來一陣交談聲。
“你聽說了嗎?明嬈跟江少居然要訂婚了。”
“早聽說了,我還知道,明嬈前腳取消和顧家的聯姻,後腳就跟江慎在一起了,兩人還在朋友圈裏互相告白,高調秀恩愛。”
“他們居然那麽早就在一起了?你說怎麽會有她這種女人,一和顧二少的婚事吹了,就立刻轉頭巴着江少。”
戾氣瞬間湧上,江慎上樓的腳步微頓,轉身朝聲音來源走去。
交談聲還在繼續,難掩惡意。
“你小聲點,人家是明家大小姐,明家金尊玉貴養出來的掌上明珠,娶了她就能少奮鬥三十年,江城誰不想跟她聯姻啊?說不定江慎就是看她可憐,不忍心她淪為笑柄,要不然也不會拖到現在才跟她在一起。”
“不對,也不一定是看她可憐,也可能是為了她背後的許氏集團,我聽我哥說,江氏過幾天就要召開股東大會,準備更換董事,江慎是候選人之一。”
“那江少跟明嬈訂婚,肯定就是為了──”
江慎淡聲問:“為了什麽?”
男人的聲音太過森寒,交談到一半的年輕男女登時一愣。
江慎的外貌條件其實在太過出色,更遑論他還有一雙尋常人難見的灰藍眼眸,兩人一眼就認出他來。
兩人支吾片刻,青年讪笑:“江慎,沒什麽,你聽錯了。”
女人躲在青年身後,讷讷喊人:“江少。”
“我聽錯了?”江慎微微一笑,一上前就往青年的肚子踢了一腳。
誰也想不到看着溫文爾雅,斯文無害的江慎會突然動手。
青年完全沒有任何防備,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踹得往後退了幾步。
躲在他身後的女人措手不及,兩人一起摔倒在地。
江慎看着無害,手無縛雞之力,一腳下去,青年卻捂着肚子直抽氣,被他壓在身下的女人怎麽使勁兒推,他也完全爬不起來。
江慎居然臨下的看着兩人,嗓音散漫:“我沒聽錯,是你們搞錯了一件事。”
青年也是豪門公子哥,哪怕家世不及江慎,但脾氣一上來,哪還管得了那麽多,擡腿就想反擊:“艹,江慎你他媽有病是不是?”
江慎從容不迫地制住青年的攻擊,踩住他的腿,用力。
男人神色淡淡,灰藍色的眼眸一如往常,仿佛輕輕一眨,就有溫柔溢出,唇角含笑。
與他當下的行為,形成強烈反差。
青年痛得哀嚎出聲,女人也開始尖叫,江慎這才慢條斯理地松開腳上力道。
江慎漫不經心地垂眸,伸手,猛地将青年拽了起來。
他臉上沒什麽表情,眼底卻浸着沉沉的壓迫感:“是我先追的明嬈,我喜歡她很久了,只是她一直不喜歡我,我尊重她的選擇,才會這麽晚才對她展開追求。”
江慎這一踹,動靜不小,明與森很快就趕了過來。
明與森雖然還不是明氏集團的掌權人,但是深得明老先生器重,今年的壽宴便是全權由他負責。
明與森不是頭一次看江慎動手了,神色還算冷靜,指揮着人把女人扶起來。
不少賓客聽到動聲靠過來圍觀,明與森皺眉,低聲勸江慎:“今天是爺爺的壽宴,你冷靜點,趕緊松手,把人放開。”
江慎卻恍若未聞,依舊緊緊拽着青年的領子,灰藍色的眼眸冰冷危險。
“阿嬈長得漂亮,脾氣好,家世也好,想娶她的人多不勝數,她有什麽好可憐的?還有,別自己是什麽貨色,就覺得誰都是一樣的,靠女人上位這種事,你許雨澤或許做得出來,我卻不像你那麽沒本事。”
明與森聽到江慎的話,哪裏不明白這兩人在背後說了明嬈什麽,臉色也有些難看。
但等等還要宣布江慎跟明嬈的婚事,這件事不能鬧大。
明與森面色冷峻,正準備讓人将江慎架開,長廊的另一頭,就傳來一道着急的喊聲──
“江慎!”
是明嬈的聲音。
江慎眸色微動,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松開手,他垂着眼,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地警告青年:“別再讓我聽到你們在背後說她壞話。”
青年胸膛起伏不休,臉色鐵青難看:“江慎,你算什麽──”
明與森冷聲打斷他的話:“許三,今天是我爺爺的壽宴,幾乎江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你要想把事兒鬧大,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跟陳漫在背後是怎麽說我妹,你盡管繼續。”
“還不滾?”江慎擡手,幫許雨澤理理衣領,唇角還挂着笑,遠遠看去,兩人像是握手言和。
許雨澤畢竟有錯在先,聽到明與森的話,即便明顯氣到了極致,雙拳緊握,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只是狠狠瞪了眼江慎,便轉身離開。
圍觀的賓客們不知道事情經過,只以為江家的小公子跟許家老三起了什麽口角,沒一會兒也散了。
明嬈拎着裙擺過來時,那對男女早被明與森請離明家大宅。
明嬈眉頭緊皺,上下掃視着他:“江慎,你有沒有受傷?”
江慎愣怔兩秒,垂眸看着滿臉着急的女孩:“不問我為什麽動手?”
明嬈确認江慎沒有受傷,拉過他的手,往大廳走去:“沒什麽好問的,你脾氣這麽好,誰都能欺負到你頭上來,要不是那人說了什麽很過分的話,你怎麽可能在這麽重要的日子跟他動手。”
江慎垂眼凝視氣鼓鼓的女孩片刻,忽地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被他拉着往樓上走的明嬈,有些着急地說:“江小慎,你做什麽?我們得去大廳了,再過十分鐘,爺爺就要──”
明嬈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帶進了二樓的空房裏。
門“砰”地一聲關上,明嬈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江慎按在了門板上。
冷欲交織的冷調香不打招呼地籠罩下來,江慎單手捏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撐在門板上,俯身,吻住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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