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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電話挂斷後, 裴時昱沒有再打過來，但鹿知微也能猜到，他應該在讓人調查顧源甚至是顧家的資料。

鹿知微見蘇瑪麗回來了, 笑眯眯開口問：“你覺得顧源這個人怎麽樣？”

蘇瑪麗顫抖了一下，沒想到鹿知微調查的這麽清楚, 連她認識顧源這件事都知道。

蘇瑪麗小心斟酌措辭, 說：“他長得帥, 很受歡迎。”

蘇瑪麗說到這, 見鹿知微忽然擡眸看向她，一時間止住了繼續往下說的念頭, 腦子裏開始回憶自己剛剛說了什麽，是說錯話了嗎？

她見鹿知微似笑非笑，一時分不清是喜是怒，蘇瑪麗有點怕她。

好一會兒，鹿知微才開口：“這些描述，是你真心這麽認為，還是別人說的？”

蘇瑪麗明白了, 鹿知微不是要對顧源的評價，而是想聽她的态度，改口說：“我覺得他有點花心, 接觸女人的時候都動機不良, 但是很願意花錢……”

她說到這，忽然頓住, 願意花錢對鹿知微來說根本不能算優點。

鹿知微說：“如果他願意給你花錢，你會跟他談戀愛嗎？”

蘇瑪麗試探：“小姐需要我做什麽嗎？”

鹿知微：“說真話。”

蘇瑪麗猶豫一會兒, 還是搖頭：“我不想。”

鹿知微說：“好，我知道了。”

【你們這個系統怎麽回事？違背本人的意願, 還是說後續會發生一些事，讓她改觀？】

鹿知微心裏說話的時候，觀察着蘇瑪麗的反應，再次确信，只要提到系統相關的話題，別人就聽不見她的心聲了。

系統說：【後續确實會發生一些劇情讓蘇瑪麗改觀……】

鹿知微只覺得無語：【你确定不是強行扭轉了蘇瑪麗的意願？畢竟這些渣男，橫看豎看都是垃圾，怎麽會有改觀呢？】

蘇瑪麗只是茫然地眨眨眼，在鹿知微問完話之後，就沒有下文了，她也沒有聽到鹿知微的任何心聲。

蘇瑪麗因為聽不見，甚至出聲打斷了鹿知微的心聲：“請問，顧源剛剛是騷擾您了嗎？”

鹿知微這才想起來把她晾在一邊了：“哦，等着看熱鬧吧，他要倒大黴。”

系統見有人插嘴，幹脆裝死。

鹿知微：【你能不能設置個模式，至少別人偷聽我心聲的時候給個提醒……】

系統是真沒想到宿主已經鹹魚到這種地步了。

換了其他宿主，怎麽着也要努力完成任務，讓別人聽不到自己的心聲。

系統藏不住話，這麽想了，也這麽跟鹿知微說了，并表達了希望她向其他優秀宿主學習的意願。

鹿知微：【別人是別人，我是我。】

蘇瑪麗冷不丁聽到這句話，茫然地看向鹿知微，見她沒有要跟自己說話的意思，又轉過頭去盯着別處。

系統：【您這樣不會覺得沒有安全感嗎？心聲會被別人聽到！】

鹿知微：【哦，活着就挺沒安全感的，或者你能不能擴大一下範圍，或者增加新功能，比如定點私聊。這樣我罵人都不用開口了，真方便。】

以後回消息還能意念回複，懶人福音。

系統：【……】

系統沉默一會兒，說：【我去做個升級，可能要挂機一天，您在這段時間裏千萬不要惹禍哦！】

鹿知微：【怎麽樣算惹禍？】

【就是……】系統說到一半，忽然卡住，它猛然意識到，鹿知微這種不走尋常路的人，很可能一身反骨。

越是不讓她怎麽做，她越是要這麽去做。

系統幹脆不說了，只潦草留了一句：【您一切照常！】

然後系統就進入了挂機模式。

鹿知微也沒想到一語成谶，系統只是漏了幾個窟窿，但是系統一挂機，她的心聲直接無差別覆蓋了。

整個晚宴上的人都能聽到鹿知微的心聲。

而她本人對此渾然不知。

她閑得無聊，系統挂機也沒法給她直播八卦，幹脆打開了紅毯直播間，看看美人，順便看看網友們怎麽銳評。

【巧了，打開直播間就是賀宴齊，這小子平時不愛說話，總冷着一張臉，走起紅毯來還挺乖巧，讓看哪就看哪。】

整個宴會廳倏然安靜下來，一部分人在找聲音的源頭，左顧右盼；另一部分人熟悉這個音色，徑直看向了鹿知微——同時意識到了她根本沒動嘴。

雖然不知道具體怎麽回事，大家還在想是不是主辦方的整蠱，放的是鹿知微的錄音。

【紅毯原來都走這麽久的嗎？他為什麽有這麽多能擺的POSE啊？跳舞的就是不一樣，如果記者讓他現場跳段霹靂舞他會跳嗎？】

主辦方的工作人員也聽到了鹿知微的心聲，他們很清楚這不是提前安排的。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你聽到了？我也聽到了。

從監控裏也能看出來，大家都聽到了。

雖然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主管意識到了一件事——鹿知微正在看紅毯直播。

主管幹脆讓人在宴會廳的大熒幕裏轉播入場直播，鹿知微的手機屏幕不大，肯定看不清細節，而且低頭久了脖子會不舒服。

可能是鹿知微提前準備的錄音吧？也可能是鹿知微會腹語，但不管怎麽說，先配合她吧。

宴會廳忽然轉播起紅毯直播，鹿知微：【主辦方人還怪好的咧，也知道大家等得無聊給人解悶啊。】

賀宴齊終于走完，後面是一個長得有點胖的中年男明星，走路搖搖晃晃，像個不倒翁。

【這誰？】

蘇瑪麗小聲提醒：“姚信，是個諧星。”

鹿知微：【哦，看出來了，渾身都散發着喜慶，這恐怕得是春晚常客吧？】

蘇瑪麗再次小聲提醒：“他一次春晚都沒上過。”

宴會廳裏的衆人：“……”

誰不知道春晚是姚信的逆鱗？誰提誰生氣，當場挂臉，一點都不給面子。

鹿知微是故意的嗎？

算了，鹿知微可能是真的不知道。

宴會廳裏本來只坐了少數人，大多數人都去隔壁的展覽館社交去了。

但聽到鹿知微的心聲之後，陸陸續續有人往鹿知微的方向走，想看看她在做什麽。

到了宴會廳，才發現鹿知微在看紅毯直播，正有人準備去提醒一下鹿知微，卻忽然聽到鹿知微說——

【這人怎麽長的有點像裴時昱？不會是裴時昱的私生子吧？】

想提醒她的人當場止步——在這種時候去跟鹿知微搭話，那不是不想活了嗎？

蘇瑪麗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解釋這位明星，CPU都要燒幹了，才把腦子裏僅有的娛樂圈知識總結出來：“他之前好像不長這個樣子，有人說是長開了，但是更多人覺得是整容——照着裴先生的樣子去整容。”

鹿知微一邊聽，一邊拍了張照片發給裴時昱：“你私生子？”

裴時昱很高冷的秒回了“不是”兩個字。

蘇瑪麗怕她誤會，多解釋了一些：“他好像一直貼着裴先生在營銷，但不敢說是孩子，一般是營銷親戚或者小輩，畢竟年齡對不上。”

賀宴齊進來的時候，就見着宴會廳坐滿了人，且都在看紅毯直播。

他頓時有點愣，一般這個時候，大家不都在社交嗎？

怎麽整得跟集體觀影似的，這些人什麽時候還看紅毯了？

他好朋友見了他，連忙招手：“過來，坐着聽，別說話。”

賀宴齊本來也不喜歡說話，安靜地坐着等。

鹿知微回頭再看了一眼，嘴沒動，但是他清晰的聽到了聲音——

【賀宴齊現在才進來啊？那得過好一會兒才能看到小裴了，我想看看真人像不像。】

衆人頓時幸災樂禍，可惜不能錄下來，不然這是多好一個八卦素材啊！

只有賀宴齊滿腦袋問號：“怎麽回事？”

好友搖搖頭：“不知道，忽然這樣的，就從你走紅毯的時候開始的。”

賀宴齊：“……”

好友揶揄說：“你不是認識嗎？去問問？”

賀宴齊看着鹿知微的背影，冷淡吐出兩個字：“不熟。”

剛剛鹿知微回頭的時候，也沒有要跟他打招呼的意思，他才不要主動去跟鹿知微打招呼。

【哦，明星走紅毯還有采訪的。主持人這問題都問的好平淡啊，一點都不刺激，觀衆喜歡這種嗎？】

蘇瑪麗解釋說：“一般都只求穩，問一些很常規的問題，不然容易被粉絲罵。”

【紅毯是只有粉絲會看嗎？确實，這種又長又無聊的東西……】

在場的諸位明星們：“……”

主持人仿佛收到了提示一般，開始問一些尖銳的問題：“丁莉，聽說您在劇組拍戲從來不背臺詞，連文戲都要請替身，是真的嗎？”

剛剛還笑得燦爛的女演員頓時黑了臉：“子虛烏有！抹黑！”

主持人：“聽說最近演了一場背詩的戲，方便背一段嗎？”

丁莉：“？”

先前經紀人沒提過有這一茬啊……

丁莉壓下慌亂，說：“臺詞目前還是保密狀态，請大家期待成片吧！”

她正想打一波宣傳，誰知主持人步步緊逼：“只是以前背過的詩詞，也不算秘密臺詞，前兩天不還看到通稿，說您背了許久嗎？”

丁莉：“……”

你也知道只是通稿啊！打工人何苦為難打工人？她根本就沒背，這段導演說了會給後期配音，不用她背！

丁莉有點下不來臺，支支吾吾的，彈幕頓時吵了起來，直播間的熱度也開始坐火箭似的攀升。

[早就聽說有個不背臺詞只說數字的女演員了，被各大導演暗示過好多次，也不知道為什麽還能有戲拍。]

[原來是丁莉啊！我之前是覺得她口型對不上，每次一說粉絲就罵的狠。]

[業界毒瘤！]

[這算是采訪事故了吧？]

[這主持人有病吧？是不是嫉妒我們莉姐？]

[前面都挺好，到莉姐這就開始刁難了，這主持人怎麽回事？]

鹿知微看得津津有味：【嚯，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一時間，場內的人也開始吃瓜看戲，還好他們進來得早。

丁莉短時間內想洗白是難了，可能得沉寂半年。

當然，也有一些演員幸災樂禍——活該！讓她不背臺詞！讓她不敬業！

兩個人對戲，一個人激昂澎湃，結果另一個人在那“1234567”，這誰受得了？

鹿知微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那個和裴時昱撞臉的男明星：【人呢？不會上廁所去了吧？】

鹿知微回頭找了一圈：【怎麽這麽多人了？是快開場了？】

衆人：“……”

真不好意思，我們也是來吃瓜看戲的。

蘇瑪麗說：“要不然我去找工作人員問問？”

然而蘇瑪麗沒走兩步，就有工作人員告訴蘇瑪麗：“他被遣返了，進不來，可能還會被封殺，多方的意思。”

蘇瑪麗如實轉述給鹿知微。

鹿知微摸着下巴思索幾秒，給裴時昱發了個消息：“你把人封殺了？”

“沒有。”裴時昱還是秒回了這兩個字，像是自動回複似的。

裴時昱很快又發來一條新消息：“我準備告他，走法律程序。他之前打着我的名號招搖撞騙。”

鹿知微：“……”

【好歹先把人放進來，讓我看看有多像嘛……】

吃瓜的衆人：嚯！果然是裴總出手了，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