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貴客到了

第86章 貴客到了

靳仲廷那表情,頗有她不敢就是她也心懷不軌的意思。

沈千顔想想,她明天一早要趕飛機,如果換酒店,路上折騰就要到半夜,而且沒有身份證還不一定能開到房間,到頭來很可能一場空,不如在靳仲廷那裏将就一晚算了。

她知道靳仲廷,如果她真的不願意,他也不是霸王硬上弓的人。

“那就打擾靳總了。”沈千顔說。

靳仲廷把沈千顔帶回自己的房間,走到門口時,他回眸看她一眼,走廊明黃的燈火下,她的臉白裏透着不尋常的紅,他忽然勾唇一笑。

“你笑什麽?”沈千顔問。

“回頭去你母校還個願,那湖中錦鯉,還挺靈。”

“什麽意思?”

靳仲廷刷卡開門,攬着沈千顔的肩膀将她帶進房間,房門合上時,他忽然一個側身,将她壓在門背上。

沈千顔猝不及防,後背貼着冰涼的門背,胸前卻是靳仲廷火熱炙燙充滿男性力量的身軀,他的吻落在她的耳廓,輕輕一個吹氣,就讓她雙腿發軟。

“知道我許了什麽願嗎?”他問。

“什麽?”

“今晚,睡到你。”

不能更流氓的願望了,但卻沒想到,回到酒店,天時地利與人和,她無房可睡,他直接撿漏,抱得美人回房。

這不是錦鯉發威是什麽?

“你真是……”沈千顔詞窮,最後擠了半天,也才堪堪罵出一句:“色狼。”

“是,我是色狼。”

他直接認下,低頭索吻。

沈千顔左右躲閃兩次,被他捏住下巴,撬開貝齒,長驅而入。她也沒有更多抗拒,揚手主動摟住了靳仲廷的脖子,與他纏綿。

成年男女,你情我願。

從沈千顔點頭願意和他回房的那一瞬間,此時發生的一切都已經在她預判之中,只是她沒想到,進度條直接拉滿,進門就開始天雷勾地火。

靳仲廷攬腰将沈千顔抱起,一路吻着她倒向房中大床,他剝掉她的外套,把手伸進她的毛衣,直接推起她的胸衣……

沈千顔已經被他撩撥得渾身酥軟,整個人空虛難耐,她的胳膊更用力的摟着他的腰,将自己的身體貼向他,像是要主動把自己嵌進他的血肉。

屋裏沒開燈,破碎的呻吟和嬌喘在黑暗中清晰可聞,月光落在床前,将兩人貼合的身影勾勒出更香豔的弧度。

可就當靳仲廷的手筆直向下,準備最後的前戲時,沈千顔忽然感覺身下一熱。

她當然清楚,這是怎麽回事了。

不懂事的大姨媽來了。

“等等!”沈千顔連忙捉住靳仲廷按在腿根的手,“我好像生理期了。”

靳仲廷黑眸裏的火還明滅在燃燒,突然被迎頭澆了一盆冷水,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似乎是在辨別她說的是真是假。

當然,他知道她也沒必要說謊。

剛才兩人相擁纏綿的時候,有幾瞬她主動将自己的身體推向他,那分明是渴求的信號。

靳仲廷努力壓下已經蓄勢待發的欲望,低頭在她頸窩裏埋首片刻,冷靜下來後,套上衣服。

“包裏有嗎?”他問。

沈千顔反應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衛生棉:“沒有。”

她生理期的确是這幾天,行李箱裏倒是準備了,但包裏沒有。

“等着,我下去買。”

他直接拿上房卡出門。

樓下馬路對面就有便利店,靳仲廷快去快回,不止給她買了安心褲衛生棉,甚至連紅糖和紅棗都一并買來了。

沈千顔洗完澡出來,靳仲廷已經泡好了紅糖水。

“喝了睡覺。”他把紅糖水端到沈千顔面前遞給她,眼底的火已經熄滅,只剩下溫柔的餘輝。

“謝謝。”

沈千顔安心接受他的照顧,喝完糖水又漱漱口,鑽進他的被窩。

靳仲廷忙完一切也去洗澡,他洗了很久,“唰唰”的水聲直接伴着沈千顔入眠,她半夢本醒之際,感覺有人掀開被子躺進來,輕輕地将胳膊伸向她的肩膀,自身後一把将她抱住。

“沈千顔。”

“嗯?”

“改天給你們學校撥個款。”

沈千顔迷迷糊糊地掀開一條眼縫看他,只見他一本正經地看着她,說:“湖裏的錦鯉不太行,得多養一些了。”

她笑着進入了夢鄉。

*

沈千顔醒的很早,她盡量放輕了動作,但還是吵醒了靳仲廷。

“我要去趕飛機,你再睡會兒吧。”沈千顔說。

“我送你。”

“不用了,我和晚晚一起走,叫個車就行了。”

靳仲廷想了想,點頭繼續睡。

他昨晚的确沒有睡好,溫軟在懷,能抱到卻吃不到,這種感覺比什麽都痛苦,尤其,沈千顔睡着了也不安分,東蹭蹭,西蹭蹭,讓他一夜無數次起火自焚。

誰能想到原本的天時地利人和,竟然能半路殺出個生理期來呢。

昨夜真是幸福又痛苦的一夜。

沈千顔洗漱好就給安西晚打電話,等她下樓時,安西晚已經收拾好了兩人的行李在樓下大廳裏等着了。

她戴了墨鏡,大衣的衣領撥得很高,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幸虧你還起得來收拾行李。”沈千顔看安西晚一眼,她沒化妝,純素顔,皮膚白裏透粉,狀态肉眼可見的好,明顯是得到了充分的滋潤,“我還以為你要睡過頭趕不上飛機呢。”

“的确差點沒起來,這不擔心耽誤你開會,靠着最後一絲意志力爬起來的嘛。”安西晚讪讪。

“你昨晚怎麽回事?酒喝多了?”沈千顔問。

安西晚揉着發脹的太陽穴,她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怎麽就鬼迷心竅和段明铮上了床,那可是段明铮啊,她最煩的段明铮。

也許是她被劈腿存了報複之心,也許是她從飯店走出來時看到段明铮蹲在地上眼巴巴等她的樣子太過可憐,總之,是她主動先吻了他。

當然,段明铮那小狼狗也不是吃素的,她主動邁出了第一步後,他簡直是開足了馬力和她做,好像要把自己這輩子的所有體力和技巧都用在昨晚,用在她的身上。

一夜幾次,她都忘了。

但有好幾個瞬間,安西晚仿佛真的在段明铮的身上感受到了熱切的愛,他對她總有一種捧着寶物在手心裏的患得患失,舍不得,亦放不下。

兩人共赴巫山的那一刻,他在她耳邊顫抖着喊她的名字。

“晚晚,晚晚……”

那一刻,她沒有睜眼,因為她覺得自己如果睜開眼的話,很可能會看到段明铮眼底的淚。那樣的深情,她受不起。

今天早上離開的時候,段明铮還在酣睡。

安西晚看着他的睡顔,第一次沒覺得他讨厭,她知道,昨晚的一切沒有感情,但也沒有遺憾和後悔。

男歡女愛,他們都得到了身體的滿足,就夠了。

“哦,對了,你昨晚睡哪了?”安西晚忽然問。

“我……”

“是不是靳仲廷那裏?”安西晚見她支支吾吾,一下就猜到了,“如果昨晚能促成你和靳仲廷的好事,那一切就更值了。”

“不是的,我們還沒有。”沈千顔說。

“還沒有那就是快了。”安西晚壞笑,“說起來,靳仲廷真的很拿得出手,昨天他帶着你走掉後,沈菟那臉黑了全程,天知道她得有妒忌。顔顔,你趕緊和靳仲廷破鏡重圓吧,你們結過婚,好歹有點感情基礎,要在一起很容易。”

是啊,要在一起很容易,要邁過那條禁線更容易。

可相愛容易,相守呢?

沈千顔不像安西晚那樣灑脫,她的心裏還有很多很多的顧慮和不篤定。

*

那天在旦城分開後,沈千顔和靳仲廷就又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他們都很忙,聯系的次數屈指可數。

靳仲廷國內國外地飛,連偶爾來玉膳樓刷個存在感的時間都沒有。

沈千顔稍微好一點,但也是每天陀螺一樣,這家店轉到那家店,不過,她的忙碌也算有回報,月底,季度財務報表出爐,玉膳樓已經徹底扭虧為盈。

那天晚上,她帶員工們開了個慶功宴,第二天早上,又去墓園看望了父親。

父親去世後,她一直覺得自己就像是扛了一座無處落腳的大山,如今,山終於一點點落地,不用時時扛在肩上,她也開始有了喘息的空間。

程玉梅得知沈千顔獨自去了墓園看望父親,還有點不高興。

“你怎麽沒叫我和君成呢,都這麽長時間了,我們也該去看看他了。”

“怕你們觸景生情。”

關鍵是,怕沈君成情緒會失控。

“君成最近狀态怎麽樣?”沈千顔趁着弟弟還在睡覺,輕聲問着程玉梅。

“還可以,複健挺積極的,心理醫生也說他最近狀态不錯。”

沈千顔聽母親這麽說,稍稍放了心。

“對了,過兩天,就是你奶奶的壽辰,你別忘了準備禮物,到時候,和我們一起過去祝壽。”程玉梅提醒。

“禮物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但那天我不一定有空過去。”沈千顔說。

她和她的奶奶從小就沒什麽感情,老太太重男輕女思想厲害,沈曉茹因為是長孫女還能得到老太太一點關注,而沈千顔這個小孫女基本直接被無視。據說,把沈千顔送到鄉下外婆那裏去養,也是老太太的主意,只因算命的說了句她和老太太的生肖相沖,老太太就把她當成了眼中釘。

“你別這樣,好歹是你奶奶,你也老大不小了,這點禮儀不懂嗎?”程玉梅不滿道,“你不去,到時候被诟病的就是我,你爸死了,君成又這樣,要是他們群起圍攻我,我怎麽受得了?”

程玉梅在沈家一直都不受待見,當年要不是沈隋唐執意要娶,沈家那位老太太根本不會讓她進門。

沈千顔知道程玉梅怕事,想了想,點頭答應:“好,我會去。”

沈家奶奶的壽辰在月頭上,老太太八十六的高壽,表面看起來還精神矍铄,但其實前年得了老年癡呆,人已經不太靈光。

她坐在椅子上,時不時念念有詞,說的也都是些聽不懂的話。

今天壽辰主事的是老太太的長子沈明耀和長女沈淑芳,兩個都是人精,尤其是這位大姑姑沈淑芳,雖然沈淑芳是嫁出去的女兒,但但凡沈家有點什麽大事,她總要搶在前頭出風頭。

“弟妹來啦。”沈淑芳看到程玉梅,笑臉迎上來。

“大姐。”程玉梅有點怕沈淑芳,早年剛嫁進沈家的時候,她沒少吃婆婆和這個大姑姐的虧。

“千顔,好久不見啊,長得是越發漂亮了。”沈淑芳的目光又落在沈千顔的身上。

“謝謝大姑。”沈千顔禮貌地說。

她知道沈淑芳這嘴,蜜裏調油,但都是逢場作戲,沒有一句不是場面話,虛僞得很。

“聽說玉膳樓最近生意很不錯啊。”沈淑芳拍了拍沈千顔的肩膀,“千顔真是能幹,女中豪傑啊。”

“大姑過獎了。玉膳樓百年老店,底子在那裏,我也沒做什麽。”

“聽聽這謙虛的。”沈淑芳笑,又看向程玉梅,“要我說啊,雖然我弟隋唐是個福薄的,但是弟妹你福氣還可以,千顔這麽能幹,能為你分憂不少。”

程玉梅讪讪地點着頭,不敢随便接話。

“不過,千顔再怎麽能幹,終歸是個女孩子。”沈淑芳話鋒一轉,“女孩子最終還是要嫁人的,這玉膳樓,最後都要交到君成這沈家的男丁手上,你說對吧,弟妹?”

“大姐說得對。”程玉梅看了眼坐在輪椅上的兒子,其實,她早就想過這件事情,等沈君成好了,她就會讓沈千顔把權一點一點交出來,但是,現在,她也不能明說傷了沈千顔的心,“不過大姐,君成還小,玉膳樓在千顔手上也還算過得去,暫時就交給千顔打理着,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沈淑芳沒想到程玉梅還挺會打太極的,她笑了笑:“我就是提個醒,免得沈家的家業最後悄悄改了姓落在別人手裏,我們還蒙在鼓裏。”

他們這裏正聊着,門口停下一輛勞斯萊斯。

“哦呦,我們的貴客到了。”沈淑芳立刻換上谄媚的笑臉,疾步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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