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04宇宙
第4章 004宇宙
◎生活的角落處處都有你◎
餘晝去小診所買跌打扭傷藥的時候,下了個狠心,沒給彥宵拿感冒藥,但走過幾條街後,她又怕彥宵那個小氣鬼會在睡覺的時候欺負她。
別想歪,餘晝指的是不給她暖腳。
所以,在路過小栀家的「小小獸醫店」時,她決定去咨詢林學長的同時順帶看望一下周小栀。歐!好像說反了?不過不礙事。
店裏冷清得很,小栀沒在,只有林空穿着件白大褂戴着白手套在給一只白色流浪狗檢查身體。狗很可愛,是餘晝以前特地去百度百科上普及過的那個品種。
餘晝将手背在身後,開門見山地說了自己的來意,然後林空撓了撓頭,面露難色,揚揚他手上那只骨瘦嶙峋的小狗,帶着解釋了很多遍的倦意,抑揚頓挫:“我是獸醫!”
餘晝擺了擺手,一臉誠懇,完全相信林空能力的模樣,“不礙事,你就把彥宵想成是你手上的狗,狗得了重度感冒應該怎麽辦呢?再說了,感冒這種小毛病,也就彥宵這樣體質弱的人才一直都好不了,哎,你快說說,什麽藥比較好?”
林空卻再次磨磨蹭蹭地解釋道:“獸醫不能給人開單子。”
“死馬還能當活馬醫呢!”餘晝急了,差點兒上去勒林空的脖子,但知道這樣影響不好,就忍住了,只反複強調,“你就告訴我什麽感冒藥藥效好就行了。”
林空妥協,連說了好幾種藥。餘晝拿起簽字筆都一一記下了。寫到「板藍根」的時候,餘晝突然筆尖一頓,皺了眉。
小時候,餘晝媽總愛兌板藍根顆粒給她喝,好像那是靈丹妙藥,包治百病似的,弄得餘晝後來特反感板藍根。
餘晝收起簽字筆,沖林空道了謝打算走。林空見她提着一袋子的藥出于好奇就問:“你不是拿了藥的嗎?”
餘晝解釋:“這是我的,剛才心傲沒拿他的。”
林空笑笑,打趣道:“那這會兒心不傲了?”
餘晝撇了撇嘴角,反思後發現,她好像純粹是出于擔心沒了彥宵,她會被餓死。
餘晝的工作室離獸醫店僅隔了一條街,過紅綠燈的時候,她看到小栀提着一籃菜挽着李俞青的手和她一樣站在紅綠燈旁,只不過她在對面。餘晝便站在原地等她倆過來。
“你咋在這裏呢?”她倆異還隔了一米遠的距離就異口同聲。
餘晝拖着扭傷的右腳繞着紅綠燈轉了一圈,然後攤開雙手問:“有沒有發現我有哪兒不一樣?”
俞青上下打量她一番,沒興趣猜測,果斷搖頭。
小栀發現餘晝手上提着藥,又穿着一雙平底鞋,還套了一件極其肥大的連帽長裙,靈機一現,打了個響指,大大咧咧地嚷道:“哦!你懷孕了?”
“你才懷孕了!”
餘晝氣,這倆人簡直該把眼睛挖出來讓剛才那只受傷流浪狗吃掉,補充補充營養。她努了努嘴,反複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的頭腦,畢竟前面站着的兩個人好賴不濟是和自己同寝了四年的,比和彥宵住在一起的日子還長。
她擡了擡眼皮,軟下調子:“你們再猜猜。”
小栀兩眼放光,盯着餘晝的臉細瞧了瞧,然後揚起下巴,做大徹大悟狀:“哦……我知道了!你換新唇色了!”又趕緊接着沒有靈魂地誇贊道:“哇!好漂亮好漂亮!”
餘晝抿了抿唇,不置可否,但心裏是極開心的。
“喂,你都不用上班的嗎?快九點了。”俞青從繡花棒球服口袋裏摸出手機,将屏按亮,瞟了一眼時間,又揣進兜裏。
“哦,要去的。”餘晝仰頭發現恰巧是綠燈,沖俞青和小栀揮了揮手,粲然一笑,“我去請假,先走了,拜拜!”
“哎,餘晝!我家那位讓我告訴你,以後設置高級密碼的事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別扯上他了……”俞青看着餘晝的背影突然猛地一頓,拍周小栀的肩,問道,“你看餘晝的右腳是不是有點跛啊?”
“啊!”小栀無限惋惜地将語氣詞拖得老長,臉皮皺起,心有不甘,憤憤道,“虧我剛才還昧着良心誇她,這小蹄子心裏肯定樂壞了!”但看着餘晝一瘸一拐過馬路的樣子,小栀心裏不免又有些擔心,有些費解,她推了下俞青的胳膊肘,長嘶一聲,半眯着眼顯出自己很睿智的樣子,“你說餘晝是不是遭家暴了啊!”
說完這話,小栀的心咯噔跳了一下,倒不是對她一直崇拜尊敬的彥大校草感到愧疚,而是俞青那明擺着瞧智障的眼神讓她充分意識到了自己好像真的有點智障。
要說家暴,也應該是餘晝對彥宵進行才對。彥宵那麽寵餘晝,關于這點,小栀和俞青在大學的時候就深有體會了。
後來,小栀不小心把這件小事說了出來,她瑟瑟地瞟了一眼餘晝。還好她這幾年被彥宵調/教得品性優雅,儀态端莊,擁有着閑雲野鶴一般的仙人氣質,她只是咬了牙切了齒,語氣兇狠強硬了些:“白眼狼們!還好我老早就看穿了你們!”
闫貝貝正狼吞虎咽地喝着皮蛋瘦肉粥,猛地擡起頭來望着餘晝,委屈地眨着水汪汪大眼睛,情緒飽滿,信誓旦旦,“去掉們,我不是白眼狼,我那時候出差都不知道你腳崴了。如果知道,我肯定立馬從上海飛回來!”
俞青也立刻正臉色,表明立場:“餘晝,我也不是白眼狼,我當時可用眼神鄙視了小栀的。”
但不管她們怎麽辯解,餘晝心裏自有杆秤。關于這三個人偏愛白眼狼這種奇特動物這一點,餘晝也是在大學的時候就深有體會了。
此刻,餘晝拖着有點腫的腳乘電梯來到大廈九樓,他們的工作室。他們這裏一向沒有明确的上班時間,不過大家的自覺性還是挺好,當然除了餘晝。
某個遲到的人居然還想去請傷假!哎,臉皮和名字諧音詞的程度一樣厚就是好。
餘晝抱着必贏的自信心情美麗地敲了敲她表哥的獨立間玻璃門。表哥正在忙着接電話,瞟她一眼後,擡手往內彎了彎,做「請進」的手勢。
“不是,我們只要求了200份!”
“你這樣,我下午去你們印刷廠看,你把單子拿上,如果确認是我們這邊的問題,多印刷那部分的錢我們會給你們的!”
餘晝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在說些什麽,她只聽到表哥一遍又一遍很耐心地在給那個人解釋。她想,如果是她,估計早就暴跳如雷,對着手機不停機械化地罵那人hmp了,有可能還會拉上彥宵,讓他用他寶貴的男低音跟着一起罵。
所以,每次彥宵揉着她頭發,嬉皮笑臉又得意洋洋地說着:你這暴脾氣也就我能忍受這類似話語時,餘晝都選擇了「以沉默,以嘆息」來面對他。
表哥終于挂了電話,關心起餘晝來:“聽小宵說你腳扭傷了?”
餘晝點頭,心裏卻尋思:果真是主角光環麽?明明今天正主一次都沒出現,偏偏大家都心有靈犀地要提起他。
“今早碰到他的時候,他還很內疚地對我說,沒有照顧好你是他的失職,說替你請個假,安排你在家休息了,還說你最近每每回家都抱怨工作量太少,要是你來上班了叫我千萬別趕你走。本來我是不信的,怎麽……”
餘晝右眼皮突突跳了兩下,她咽了咽口水,知道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你還真轉了性,打算評個優秀員工的稱謂?行!去工作吧!年末我就去淘寶上買了獎杯刻好字寄你家去!”
餘晝張了張嘴,剛說出「其實」倆字,最終發出一聲沉痛的嘆息,拖着殘腿,打開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她氣呀:自己臉皮的厚度看來還需要修煉呀!
她恨呀:彥宵這小子是想搶我寫小說的飯碗麽?還給我來欲揚先抑?
這天晚上,彥宵登上自己的讀者號查看餘晝新更新的小說,結果發現這女人好像扭到的不是腳而是頭,她居然寫女主角和男主角吵架,而且是莫名其妙地吵。
然後他跟賭氣似的,不停換馬甲,留言十來條全是那一句話:床頭吵架床尾和。
他這一舉動引起了其他讀者的跟風,引起了餘晝的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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