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這個唯一存活的人死在了漫長的令人絕望的無止境的等待中。
漫漫的海面上不遠處籠罩了一層白霧,出行的船只向前行駛穿霧而過,船上的人瞬間蒼老,青絲做白發,紅顏成枯骨,年華老去,生機逝去,血肉漸漸化為一抔黃土。
唯她容顏不變,生生見證了船上諸人的死亡。
駛船之人已死,整艘船只剩下一個孤女,船兒漫無目的的漂泊在大海上,船上的糧食随着時日的推移漸漸吃完了,她等了一日又一日,看着海平線上太陽一次次朝升暮落,心裏渴盼着遇到船只被人救去,卻始終一無所獲。
等的日子很久了,她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船上早已沒了食物,她已經許久不曾進食,早該餓死了,卻不知為何還活着,只是日複一日的重複着等待,她的身體,她的生命,她的生機好像停駐在了很久以前的某個時候,永遠的斷絕,不痛不餓亦不死。
恐懼,渴望,期盼,希望,絕望,在這看不見盡頭的等待中,內心最後的一絲希望終于磨滅殆盡,絕望占滿心頭,那一刻意識好像漸漸模糊脫離了軀殼,她終于死了,在枯等成灰前死去,不用永遠的活在等待中。
死的時候是笑着的。
感受到這具身體此前的記憶,那真有些動容,心中的空茫絕望,在無盡的等待中,是會把人逼瘋的。
她打開手機,喚出咕啾,眼裏還含着淚泡,問道,“咕啾,這是哪裏?穆軒宸的任務不做了嗎?”
咕啾哼唧哼唧,“做,當然做!”
“先前主神毀滅世界爆發的力量太過強大,造成了時空的震蕩,雖則我吸收了不少,仍有餘波,所以你降落的時間點出了錯,現在我也不知你是落在了哪裏。”
“不過這裏是個好地方,根據你所據此身留下的記憶,這一船的人應該是恰好碰到了時空裂隙,越過那層白霧就來到了先前時空的幾十年甚至上百年後,一瞬年華去,自然不奇怪,至于你這身體的前身該是運氣好,當時正好穿過的是時空裂縫中的某個漏洞,陰差陽錯成就了個不死軀。”
“可惜軀體不滅,心卻在等待中死去,心死魂離,原身早就不想等了,也就安然離開了。”
那真抱着咕啾,摸着它身上柔軟的毛發,抿了抿唇,“她等了那麽久,都沒等到人,我又該如何呢?”
“自然等不到人,時空裂縫附近的地方常人是很難靠近的,這一船人可以說是難得的倒黴了。”
“沒事,那真,我們可不是常人,你有我,時空裂縫附近洩露有純粹的時空之力,充能是再好不過,我們就在這待上些時日,吸收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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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眼微垂,低頭看着抱在懷裏的小奶狗,放在小狗崽子身上的手不曾停止撫摸,嘴角微微勾起,“你說充能,是怎麽充的,什麽都能充嗎?”
小奶狗可見被順毛順的很舒服,澄澈淨藍的眼眸眯起,“自然不是什麽都能充的,不過也差不離,自然萬物,風雷雨電,流動間皆可成能,都能被我吸收。”
頸上的肉突然被掐住,咕啾咕啾咕啾叫起來,小爪子揮舞,“你幹嘛?”
那真臉色不太好,“這麽說,莫非我之前被雷劈死的那一次也是充能?”
咕啾一下子蔫兒了,“那是意外,真的是意外,我那時吸收雷電的能量,一時歡快,忘了替你做阻擋,不小心把雷電引到了你身上……”聲音越說越輕,透着一股子心虛。
那真嗤笑,雷劈的滋味可不好受,她冷眼看向手裏這只賣相蠢萌的哈士奇。
咕啾被她看的涼嗖嗖的,心頭打顫,這事兒說來确實是它不好,它抱住那真的手,急切道,“我知道錯了,那真,你放心,你原來的身體好好的,我已經修複好了,保證比以前更白更美更結實,原諒我吧。”這話說的真真切切,哀婉動聽,她眼中冷意消散不少。
她挑挑眉,“修好了?給我瞧瞧。”
“這……”咕啾磨磨蹭蹭,在那真的盯視下還是把身體拿了出來,下一刻地板上出現了一具年輕女性的身體,還是那身白色睡裙,膚若凝脂,唇若點绛,一頭長發烏黑,還是原來的五官,如今看着容貌卻比以前更精致得多。
還待她再細細欣賞一下自己,身體突然就沒了,她轉頭看向蹲坐在一邊的咕啾。
咕啾眨了眨眼睛,有些緊張,“日後等你完成任務了,就把身體還給你。”
那真聽了,一只手把咕啾撈了過來抱在懷裏,順了順毛,身體看過了,她也放心許多,這些倒也不計較。
她伸手在咕啾的肚皮上揉了揉,問它,“要待多久?”
這一待,就是百年。
海平線上,一輪落日,映紅了半邊天,紅彤彤圓滾滾的太陽看在她眼裏像是鹹鴨蛋裏的蛋黃一樣,周圍散發的紅光映在海面上像是從蛋裏流出的油。
那真迷蒙着眼睛,看得有些饞嘴,随即拿起左手邊的二鍋頭就是一口悶,喝完了左手的二鍋頭,拿起右手邊的酸奶又是一陣吸。
喝多了腳步有些虛浮,眼睛也有些昏花,整個人有些迷瞪瞪,擡腿蹭了蹭趴在一邊的哈士奇,“咕啾,多久了……嗝……我在這待了多久了?”
咕啾趴在地上,腦袋靠在自己的前肢上,仍舊是一只小奶狗的模樣和身材,一點兒沒長,小奶狗懶洋洋的頭也沒擡,“迄今為止正好是第一百年第一百天。”
那真聽完朝着一望無際的海面大吼了一聲,随即醉倒在地,人事不省。
醒來的時候又正好趕上了朝陽,霞光映在臉上,蒼白的臉頰染上不屬于皮膚的紅,她眯了眯眼睛,一只手撫上額頭,宿醉後頭腦有些暈暈乎乎。
咕啾在這時候蹭了過來,小腦袋在她露着腳腕上一蹭一蹭,毛發很是柔軟,別說,蹭的她還挺舒服,教那真不禁彎了彎眉眼,“怎麽了,咕啾?你平常可是懶的嘴皮子都不願動一下。”
說到這,她猛地虎軀一震,“莫不是你終于充夠了能?”激動的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又顫又抖,眼眶裏一剎那便盈了淚。
“咕啾咕啾咕……” 對的,我們走吧。
未待她反映過來,一陣頭暈目眩鬥轉星移風景變換,她再看周圍已是來到一個陌生的與方才截然不同的地方。
假山、花草、樹木、湖、橋、亭子,這似乎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後院花園。
那真看看自己,還是方才的那副身體,身上穿着的仍舊是她從系統商城兌換的古裝衣裙。
她掏出手機,點開屏幕把咕啾叫喚出來,雙眼盯着它,“這次沒有換身份嗎?”
咕啾習慣性蹲坐好,正色道,“嗯,這身體結實又不會死,遇到危險的時候是個保障,你現在在端王府的後花園。”
“少女,抓住機會,我看好你哦。”說完消失不見,任她在手機屏幕上怎麽逗弄也不出來。
那真翻了個白眼,平複下內心激蕩的情緒,觀察四周情況,她半靠着假山坐在地上,周圍除了假山還有茂盛的草樹叢圍着,倒将她的身形遮擋的嚴嚴實實,從外處看來不易被發覺。
端王府裏憑空多出來個陌生女人,被府裏人發現了指不定把她當成什麽,若是被認成細作刺客,輪着酷刑或死刑,誰知道會将她折磨成個什麽樣,她可受不起。
先前送給陸昭的平安符,她自己也給自己買了一個,目下那真便從系統背包裏拿出來戴在了身上,希望真能擋災避禍。
她在原地探頭探腦了一陣子,确定四周沒有人後,小心翼翼的從草叢裏鑽了出來,鑽出來後站起身拍了拍有些髒了的衣裙。
正欲行走,打算先出了王府再說,那真眼尖的瞧見幾十米遠外的涼亭裏不知何時多了個人。
那人一頭長發并沒有束起,松散的披在身後,身上披着一件毛皮鬥篷,捂得很是嚴實,遮掩了身形,從這距離看去,她也辨不出是男是女。
這百年來還是那真第一次見到活人,活的,大活人!一時之間心癢難耐。
作者有話要說: #百年孤獨的我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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