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暴露
暴露
桑燦燦跟在人群後方,眼看着金系異能者跳下五樓,接着異能順利逃脫,在心裏嘆了口氣。
實驗室裏還是普通人多,又大都是些有着嚴謹的科學思維的專家,還不是很能适應異能者的神通廣大,想用人海戰術來攔住他也是天真了。
一群研究員們确實沒能立即反應過來,這人怎麽突然說跳就跳了,他不要命了嗎!
趴上護欄一看,哦,人家有異能護身,跳個五樓輕輕松松,是他們輕率了。
周主任從護欄邊收回目光,臉色更加難看,“陳博士,現在殺人兇手已經跑了,你要怎麽解釋?”
“我需要解釋什麽?”陳浩文一臉茫然,仿佛這件事完全與他無關,“話說他真的是殺人兇手啊?我也不知道啊,我跟他又不熟,這還是第一次見呢,唉,怎麽就讓他逃了呢。”
“陳博士!”周主任滿臉鐵青,“不要再裝傻,他們到底給你送了什麽東西過來,我們需要進入九樓,進行全面搜查!”
“剛才的警報聲你應該聽到了,外面的人說不定也聽到了,等其他人一來,這件事只怕就沒這麽容易結束,我們都不希望實驗大樓背負罵名!”
見金系異能者順利逃脫,陳浩文是一點都不緊張了,哪怕周主任咄咄逼人,他也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你們要是不放心,想檢查就檢查呗,不過要是什麽都查不出來怎麽辦,我總不能白白被冤枉吧,周主任你說呢?”
周主任一字一句道,“要是查不出來,我立即離開實驗室,辭職向你謝罪,這樣總可以了吧!”
“那可不行,周主任你是老專家,誰走都不能讓你走啊,不然又有人要說我排擠前輩了,”陳浩文擺了擺手,“不用這麽嚴重,只要你當着所有人的面,向我道個歉就可以了。”
周主任毫不猶豫,“好!如果我冤枉了你,我立即公開道歉!”
陳浩文滿意地揚起嘴角,“相信您會說話算話。”
跑了一個金系異能者,剩下的三個異能者還在,旁邊另一個主任補充道:“他們三個是都是共犯,也需要接受調查。”
在陳浩文的示意下,三個異能者沒有反抗,任幾個研究員用繩子把他們綁起來關進一間做封閉實驗的小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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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文将衆人帶到自己的專用電梯前,刷開啓動電梯,“哦,對了,差點忘了電梯限載,這麽多人怕是不能一起去,周主任你先請,再上來十個人吧。”
因為要接交喪屍,今晚陳浩文一個保镖都沒有帶,他只身一人面對着一大群對他相當有意見的主任和研究員們,卻一點都不慌張,顯然是有恃無恐。
這事是周主任的起的頭,除了另外幾個主任之外,她又點了幾個自己手下的研究員一起進電梯,其中還有人帶上了DV,應該是打算拍下證據。
看着人數快滿十個了,桑燦燦跟在小劉研究員後面,也踏入了電梯。
“她是誰?”有個主任随口問了一句。
桑燦燦埋着頭沒說話,旁邊的小劉研究員替她回了一句,“她是二樓化學項目組的,她好像看到了現場,還是她給我報的信。”
周主任補充說道:“讓其他科室的人來做個見證也好,免得到時候有人賴賬,還說是我們串通起來污蔑他。”
聽她這麽說,其他人也沒有再多問。
電梯在九樓停下,陳浩文先走出去,神色自若地對其他人招了招手,“我是不知道喪屍的謠言是從哪裏傳出來的,你們随意檢查,要開什麽門只管叫我開。”
九樓剛投入使用時,周主任和其他幾個主任也都進來參觀過,現在比起那個時候,每個房間都增添了不少器械、藥架、資料櫃等物資。
周主任的研究項目和陳浩文有重合的地方,有幾種機器她幾個月前就向上面打報告了,一直沒申請到,說是籌集不到,可陳浩文這裏分明就有,而且看起來還是全新的,并沒有投入使用。
有個好叔叔可真是不得了,周主任咬牙,不過她今天不是來掰扯機器的事的,關鍵還是要找到喪屍。
不過周主任又想到另一件事,“前幾天聽說零號實驗體已經被抓回了,怎麽一直沒看到?我有一個研究方案想用她進行臨床試驗。”
低頭跟在最後面的桑燦燦微微一頓。
周主任這個話說得……就好像馮芮的身體是一個公用的實驗品一樣,誰想用都能用,完全沒把她當成人來看。剛才還覺得周主任為兩個死者出頭很仗義,現在看來,人性果然很複雜。
陳浩文解釋道:“零號實驗體确實被抓住了,不過也不在我這邊,她現在的精神狀态已經瀕臨瘋狂,随時可能出手傷人,無法正常進行實驗,還被安全區那邊控制着,等恢複一點後再送過來。”
雖然人在他手上,他現在也沒打算再交出去,忽悠忽悠得了。
“是嘛。”
周主任應了一聲,也不知道相沒相信,一直默不吭聲的桑燦燦卻想要高聲喊出來。他撒謊,他在撒謊!馮芮分明就在這裏!
桑燦燦已經在九樓感知到了馮芮的氣息,不過氣息很微弱,又隔了好幾道牆,她也判斷不出具體的位置。
十來個人跟在陳浩文身後,把九樓的每間實驗室都檢查了一遍,包括上了鎖的抽屜櫃子都沒有漏過,然而連喪屍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倒是看到了浸泡在福爾馬林溶液中的大體老師,不過這樣的大體出現在實驗室一點也不奇怪,也無法用來指控陳浩文。
越往後走,周主任的臉色就越難看,而陳浩文臉上的笑意也越發明顯。
與此同時,另一邊,從實驗大樓逃脫的金系異能車也開車抵達了區長陳永傑的住處。
他不是單純想要去給陳浩文搬救兵,也是為了自救,他一個三級異能者,以後還有大好的前程,可不想從此作為一個殺人犯活着,所以必須讓區長出手,徹底解決這次的危機。
可是抵達陳永傑住處後,金系異能者卻沒法直接進去,區長家裏有人拜訪,而且來了好幾個人,其中兩個還是安全區小有名氣的三級異能者。
怎麽回事啊,現在不是大半夜嗎,這些異能者是不是吃飽了撐着沒事做,都跑區長家來了!
金系異能者雖然同為三級,但他是陳永傑手下的“秘密武器”,并沒有對外公開,就算要給陳浩文搬救兵,他現在也無法直接闖進去,只好熄了車,在外面等着。
屋內的區長陳永傑心裏也是納悶得很。
他晚上心裏記着事,一直沒睡下,等那幾個異能者和侄子交接完喪屍後來向他報告,可是報告的人還沒來,倒是把其他幾個不速之客給等來了。
江城安全區非官方的三級異能者數量不多,每個陳永傑都心裏有數,誰值得拉攏,誰是牆頭草需要的時候可以用用,誰是硬骨頭有機會得把他敲斷,這些他都有自己的一本賬。
今晚來了兩個三級異能者,其中一個董青平就是個刺頭,以前就不怎麽服他的管教,還連同其他幾個三級異能者一起要搞什麽黑市,讓陳永傑不得不松口。
他本來就對董青平看不太順眼了,前兩天董青平還公然拒絕了他的任務邀請,陳永傑正打算空閑過來就設法對付呢,他竟然大半夜自己找上來了。
旁邊另一個三級異能者是個女人,升到三級還沒幾天時間,以前比較低調,陳永傑只是簡單調查了她的身份,還沒來得及深入了解,不過她和董青平一起來了,估計也是一樣的硬骨頭。
陳永傑坐在沙發上,瞥了一眼坐在他對面悠閑喝茶的董青平,這人倒是沉得住氣,進來後也不說到底有什麽事,總不可能是專程來蹭他的茶喝的吧?
“董隊長,咱們也別兜圈子了,幾位大半夜來寒舍,到底所為何事?”
他最好是有什麽生死攸關的大事,非得這個時候過來不可。
董青平慢悠悠地吞下口中的茶水,将杯子放回茶幾上,才緩緩道:“我們是來替老邢的兄弟們問一件事的。”
老邢就是前兩天出任務時死亡的那個三級異能者,他手下的兩個二級異能者也跟着一起來了,不過沒有落座,都站在後面。
陳永傑面上浮現哀色,“邢隊長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是我們錯估了形勢,沒有做好萬全的對策,害他丢了性命,該給的補償我們一定給足。”
他的姿态倒是擺得很低,說完又站起來,朝那兩個二級異能者躬了躬身,“請兩位向其他人轉達一聲我的歉意,除開安全區的賠償之外,我私人也會拿出一筆物資給大家作為賠償,以後要是有什麽困難,也随時都可以來找我。”
“現在不是賠償的問題,”其中一個二級異能者出聲道:“我們來就是想要問問,大哥還有和他同車那幾個兄弟,他們的屍體都去哪了?別的我們不在乎,現在只想讓他們安生下葬!”
“屍體……”陳永傑微怔,又低下頭,“很抱歉,當時情況緊急,我們只能優先保證其他幸存者的安全,沒能将死者的遺體帶回來。”
“也就是說死無全屍?”
“我大哥聽信了你的話,冒着生命危險為安全區做任務,下場就是死無全屍?!”
陳永傑無法反駁他們的話,又說了一聲“抱歉”。
“抱歉有個屁用!”一個二級異能者怒氣沖沖地擡起右臂,似乎想要對陳永傑動手,董青平起身攔住了他。
“小丁你別沖動,老邢又不是區長害死的,你找他發火有什麽用,再說區長都三級了,你也打不過他呀。”
陳永傑聽得額頭直冒青筋,這個董青平,不會說話可以不說,看起來是在勸架,分明就是在煽風點火。
二級異能者還真就被他煽動了,“他是三級又怎麽樣,就可以随便害死人了嗎!他要不是天天耍區長的派頭,誰還願意聽他的!”
“慎言慎言,”董青平捂住這個二級異能者的嘴,把他交給旁邊的同伴,又轉頭看向陳永傑,“小丁也是心急了才一時失言,區長您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啊。”
陳永傑扯了扯嘴角,“當然不會。”
“那就好那就好。”
董青平說完又坐下來,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不是,你們還不走嗎?要不是太沒有區長的格調,陳永傑都想直接趕人了,“董隊長,你們還有什麽事?”沒事就趕快滾。
“哦哦,你看我這記性,一打岔差點忘了另外的事,”董青平放下茶杯,指了指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女性三級異能者,“我的事後面再說,鄭妹子你先說。”
女異能者鄭兮語今晚第一次開口,“區長,我今天來是想跟你提幾個建議,可不可以?”
這一個個的還沒完沒了了,陳永傑還是保持着微笑,“當然可以,你說。”
“區長你應該調查過我,知道我的家庭背景吧?”
這話陳永傑沒法接,不過鄭兮語也沒等他接話,自己繼續往下說了。
“我爸媽末世後都去世了,我還沒結婚,也沒其他親人,在安全區一直是和幾個路上認識的姐妹一起生活的,這段時間以來,我們遇到過很多不合理甚至不合法的事,希望區長你能重視一下。”
“我們是住在安全區的公租房裏,每個月都用物資交了房租,那應該算是我們的私有空間了吧?可還是經常會有莫名其妙的男人闖進去,發瘋耍賴,要跟我們一起住,還說要保護我們。誰稀罕他們的保護啊,一個個弱雞。
“我們多次向安全區的巡邏隊求助,他們反倒怪我們多事,我是異能者,我的姐妹裏面也有不少異能者,既然道理講不通,只好動手自保,不小心把人打傷了,最後反倒要我們賠償,區長你說說,這合理嗎?這不就是純純的欺負我們女人!”
鄭兮語說到正激動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尖銳的警報聲,方向似乎是在實驗大樓那邊。
陳永傑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可鄭兮語就像沒聽到警報聲一樣,還在自顧自地往下說。
“區長你也是結過婚的人,應該知道,我們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不方便,我們也不說要特殊照顧,但是整個安全區都買不到衛生巾,我還特地找人問了,竟然說是違禁品,不能公開售賣,你說這合理嗎?”
“痛經買不到藥只能自己熬,這也就算了,更過分的是,有一次我一個姐妹出安全區回來,不巧來月經了,血沾在了褲子上,就被守門的人當成創傷出血,不分青紅皂白,拉她去隔離了二十四個小時。隔離期間不給吃的不給喝的,大冬天連被子都沒給她,她差點沒死在隔離室,區長你手下那麽多人,就不能多安排幾個女人來守門嗎?
“就算怕女人搶了你們男人的風頭,不願意用女人,多安排幾個有常識的正常男人難道很難嗎?一個個都是些什麽東西!”
鄭兮語越說越激動,也越發口無遮攔,陳永傑不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那個,鄭隊長,你的建議我都知道了,我會認真考慮的。”
“我還沒說完呢!”鄭兮語打開話腔就完全止不住。
“我其中一個姐妹,末世前懷了孩子,死了老公,好不容易一個人熬到現在,上個月臨盆時難産,跑遍整個安全區都沒有醫生願意給她看。最後終于找到兩個醫生,還都說安全區有規定,看病要走流程,走完流程才給看,你知道這個流程有多離譜嗎,全走下來要找五個人簽字!其中兩個還玩忽職守,根本找不到人!孕婦哪裏等得起!還好她自己撐了過去。
“我就奇了怪了,我們找過去時,醫生說一定要走流程,後來又有一個高官的下屬過去,就跟醫生說了一句誰誰誰胃疼了,醫生二話不說,匆匆忙忙跟過去。
“怎麽,孕婦孩子的命就不是命,沒有你們這些官老爺的命重要是不是?區長你說這合理嗎?”
“我們女異能者都有這麽多苦沒地兒說,那些普通女性也不知道過的是什麽日子!”
“我要不是升到了三級,區長你估計也不會給我機會在你面前說話,今天你就給我個說法,這些事打算怎麽處理?別說以後慢慢考慮,誰還不知道你們那套官腔,慢慢考慮就是不考慮!”
鄭兮語說得陳永傑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董青平到底是從哪把這個女人帶來的啊,說她硬骨頭都是擡舉她了,這就是個愣頭青。
陳永傑下意識看了一眼董青平,發現他竟然又坐在一邊,開始悠閑喝茶,氣得差點罵人,而鄭兮語還在咄咄逼人地問他要說法。
“鄭隊長你別激動,消消氣,這些事我自然會給你一個說法,不過你也知道的,安全區這麽多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事有輕重緩急,我總要分個先後順利來處理是不是。”
這話反而讓鄭兮語更加激動了,“你的意思是,我們女人的事都是小事,不值得你優先處理?”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打個比方,而且,安全區的政策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就算的,我總得再問問其他人的意見,集合大家的智慧,才能做出最好的決定。”
“其他人的意見?誰的意見?其中有幾個是女人?就你們一群官老爺,讨論到死也不可能做出對我們女人有利的決定!”
看來今天是很難跟她說通了,陳永傑避開鄭兮語的追問,想把禍水引到董青平頭上,“董隊長,這些事你怎麽看?”
看看你這個男人又能說出什麽讓這個女人滿意的話。
董青平一臉無辜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我沒看法啊,我就是個普通人,又沒個一官半職的,我能有什麽看法,這事就輪不到我插嘴。”
陳永傑笑得溫和,“沒關系,現在也沒其他人在,你就随便說說你的想法。”
“區長你也不用為難董隊長,”鄭兮語哪裏看不出來他的目的,“董隊長雖然是個男人,他至少幫我們姐妹買過糧食,還提供過衛生巾,沒有趁火打劫,今天我不關心他的想法,我就想問問,聽了我的話,你是個什麽想法!”
這人還真的是油鹽不進,今晚是特地找麻煩來的吧,陳永傑正琢磨着要怎麽把他們應付回去,又聽到有車子停在外面的聲音。
應該是去實驗大樓那邊的人回來報告消息了,必須得盡快把這兩人打發走。
陳永傑面色沉了下來,“鄭隊長,你的訴求我會認真考慮,盡量在三天……不,兩天之內給你回複,現在還有更加要緊的事需要我立即處理,希望你也不要與我為難。”
“我的也是要緊的事……”
陳永傑微眯起眼,冷聲道:“這件事關系到整個安全區的安危,萬一耽誤了,只怕鄭隊長承擔不起責任。”
鄭兮語沉默下來了,旁邊一直喝茶的董青平卻開了口。
“哦?我這裏也有一件關系到整個安全區安危的事,不知道和區長說的是不是同一件。”
董青平也聽到了卡車停在外面的聲音,他一直在等的就是這個聲音。
就在不久之前,董青平安插在安全區守衛人員中的一個小弟連夜狂奔到他家,告訴他實驗大樓出事了,有幾個異能者帶着喪屍進入大樓,被人看見後殺人滅口,當場死了兩個人。
董青平一直就挺看不慣陳永傑這個人,一個卑鄙無恥的獨|裁|者,這要不是在末世,以他的所作所為一定會被國家嚴懲,槍斃都有可能,可偏偏現在上面管不過來,讓他得了勢。
而他的侄子也是一路貨色,還給人移植豬胃呢,也不知道整天在搞什麽鬼東西,反正不可能是什麽兢兢業業的研究專家。
不過董青平一直以為陳永傑就是個黑心肝的政客,只會使政治手段來打壓別人,要不是賣米的大妹子前腳剛提醒過他,後腳三級異能者老邢就出了意外,他也不會把這件事往陳永傑身上想。
賣米的大妹子還問了他老邢喪屍化後去哪了的問題,董青平也在挂記着這個事呢,這會又聽到有人運了喪屍進實驗大樓,立即把一切聯系起來。
敢情陳永傑害死了老邢之後,還想拿他變成的喪屍給侄子做研究啊,這心是不是太黑了點。
聽他小弟說,實驗大樓那邊死人的事已經暴露了,陳浩文一個人應該處理不了,一定會找陳永傑求救,這次可不能再讓他們把事情壓下去,董青平立即出門,叫上幾個有點交情的異能者,找上陳永傑家。
他也沒有別的目的,就是為了阻礙陳永傑,不讓他有機會幫陳浩文把事情壓下去,等實驗大樓那邊的事藏不下去了,他們的其他勾當也會逐漸浮出水面。
現在搬救兵的人果然來了。
董青平的話讓陳永傑皺緊眉頭,“哦?董隊長有什麽要緊事?”
“剛才外面不是響起了警報聲嗎,好像是實驗大樓那邊傳出來的,區長你沒聽到?”董青平明知故問。
“我就是要去處理那邊的事。”
“那正好,我也聽到了一點內幕消息,正擔心着呢,就讓我們和區長你一起去吧,人多力量也大。”
讓你們去還得了,陳永傑扯扯嘴角,“現在太晚了,就不用勞煩幾位了。”
“不勞煩不勞煩,安全區的事就是我們大家的事,再說,就算你現在讓我回去,我也擔心得睡不着啊,說不定還會把其他人叫醒一起去幫忙。”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陳永傑看向屋子裏其他幾個人,“你們也一樣?”
包括鄭兮語在內的幾個人都一致回答,“我們是和董隊長一起來的,自然也要和他一起去。”
“好,好得很,”陳永傑猛地從沙發上坐起,咬牙切齒道:“那就多謝幾位仗義!”
他快步走出家門,朝守在門外的手下們做了個集結行動的手勢,讓他們去召集更多人來。
在外面等了有一會兒的金系異能者立即從車裏走了過來,剛想說話,看到跟在陳永傑身後的董青平幾人,只好把多餘的話全都咽了回去,“區長,陳博士找您有要事相商。”
董青平笑着說道:“區長和陳博士可真是叔侄情深啊,這大半夜的,還要商量事情,也不知道方不方便讓我們也聽聽。”
剛才的警報聲所有人都聽到了,再裝傻也是浪費時間,陳永傑狠瞪了金系異能者一眼,“別吞吞吐吐的了,浩文那邊到底出了什麽事?你實話實說。”
這麽多外人在場,叫他怎麽能實話實說,金系異能者也是有口難言,“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區長你還是自己親自去看看吧,陳博士說事關機密研究。”
這是提醒陳永傑不能讓外人跟過去,可是董青平幾人已經賴上了他,陳永傑沒有充足的理由也不能硬趕他們走。
手下按照陳永傑的指示,迅速集結了兩只十人小隊過來,都是陳永傑手下的得力幹将。
就算出現意料之外的情況,憑這些人也足夠把董青平幾個扣下,陳永傑也懶得繼續跟他們掰扯了,“出發。”
當他帶人前往實驗大樓的時候,九樓這邊的搜索也接近尾聲了。
陳浩文看着臉色鐵青的周主任,聳了聳肩,似乎還挺遺憾,“抱歉了周主任,我這裏可沒有你要找的喪屍,這次我可太冤枉了。”
周主任唇角微顫,“怎麽可能,明明就有人親眼看見了……”
“晚上光線不好,看錯了吧。”
“也分明有人看到那兩具屍體喪屍化……”
“那兩具屍體怎麽看都不是喪屍吧,”陳浩文笑得刺眼極了,“周主任也不是小孩子了,總該要有點常識,喪屍化的屍體怎麽可能又恢複正常?這不是開玩笑嗎。”
這是把之前周主任諷刺他的話又還給了她。
周主任氣得捂緊胸口,“那你倒是說說,那幾個人大半夜,的到底給你送了什麽東西過來,被人發現後還要動手殺人?”
“殺人的事我完全不清楚,送的就是我以個人名義申請的一批實驗物資,應該沒有必要向周主任交代。”
看着周主任憤怒的神色,陳浩文又像是貓耍弄老鼠一樣,說改口就改口,“不過為了讓周主任您服氣,告訴你們也不是不可以。”
他将周主任等人帶回之前檢查過的一間房間,指着泡在福爾馬林溶液中的大體老師,“他們帶進來的就是這個東西,我想用來練習解剖,會被錯認成喪屍也不奇怪。”
現在沒人可以作證,還不是任他一張嘴随便說,周主任看了看其他幾個主任,都朝她搖頭嘆氣。除非可以抓住那個金系異能者讓他開口,或者從另外三個異能者口中問到确切的證據,不然這次周主任也只能向陳浩文服軟了。
而跟在人群後方的桑燦燦卻在默默使力。
她在九樓明顯感知到了馮芮的氣息,同時也感知到還有好幾只喪屍的存在,但是每個房間都走遍了,既沒有看到馮芮,也沒有發現喪屍。
桑燦燦可以保證自己的感知沒錯,那麽就只有一個可能,馮芮和喪屍都被陳浩文藏在另一個隐蔽的空間內。
認真觀察每個房間的結構之後,結合她感知到的氣息,桑燦燦大致找出了這個隐蔽空間的位置,就藏在九樓檔案室、倉庫的暗面,以及通向被封鎖了的安全樓梯的那段通道的死角裏。
但是光找出位置還不夠,她沒辦法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把這個消息告訴其他人。
桑燦燦嘗試用禦屍術控制被藏起來的喪屍,但是很可惜,這些喪屍都處于無法正常行動的傷殘狀态,就算被她控制了也動不起來。馮芮好像也徹底昏死過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還有什麽法子可用呢,看到泡在福爾馬林溶液中的大體老師,桑燦燦又開始搞事。
陳浩文背對着裝大體老師的玻璃缸,洋洋得意地看着周主任,“我已經讓你們來九樓檢查過了,既然什麽都沒發現,周主任是不是也該遵守你的承諾?”
周主任咬住下唇,正要說話,忽然,浸泡在福爾馬林溶液中大體老師猛地從玻璃缸裏坐了起來,伸起兩只濕漉漉的手,搭上了陳浩文的後背。
“啊啊啊!是喪屍!!!”
好幾個人失聲尖叫,飛快往房間外面沖,陳浩文也驚呆了。這明明就是一具正常死亡的屍體,他前兩天還在上面動過刀子,怎麽可能喪屍化?
可身後傳來的淅淅瀝瀝的水聲并不是幻覺,地上映出的影子也清楚地告訴陳浩文,大體老師真的動了,而且兩只手已經爬上他的背脊,朝他的脖子伸過來。
其他人都逃出去了,陳浩文也迅速閃身,避開大體老師的手,同時思考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之前的實驗器材受到了喪屍病毒的污染,不小心把病毒帶到了大體老師身上,讓它也感染了?但是沒聽說過屍體還會受感染的啊。
陳浩文怎麽也想不明白,而大體老師的雙腳已經邁出玻璃缸,伸着兩條手臂,再次緩緩朝他走來。
其它人都吓跑了,他要是表現得太淡定,似乎不太說得過去,陳浩文也裝出驚吓過度的樣子,狂奔出房間。
其他人齊聚在電梯間的位置,見他過來又四散逃開,像是把他當成病毒一樣,陳浩文假惺惺地還想解釋幾句,可根本沒人願意聽,而大體老師似乎鎖定了他,拖着濕漉漉的水痕,堅持不懈地向他走來。
周主任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還險些被你騙了過去,現在你怎麽解釋?你果然帶喪屍進來了!”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這麽多人都看見了,你休想再抵賴!”
“快打開電梯,你想死可別拖着我們一起!”
“我看這次區長還能怎麽護你!”
帶着DV的研究員把在九樓發生的一切都錄了進來,現在他人都吓得半癱在牆邊了,還對着陳浩文和動起來的大體老師一直在拍。
陳浩文心裏煩躁不已,被人罵着罵着,他咬了咬牙,反倒笑了起來,“就算我真的做了,你們能拿我怎麽樣?”
“打開電梯?我為什麽要打開電梯,要是你們都死了,不就沒有人能污蔑我了嗎?”
他猛地奪過正對着他在拍的DV,砸在牆上摔了個粉粹,還特地找出儲存卡,用手掰成兩段,然後對着所有人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容,轉身走入角落的房間。
其他人看得莫名其妙,這個時候他還在放狠話,到底是想做什麽?難道是真的要殺人滅口?!
他說不定還真的敢,還是趕緊逃命要緊,這裏還有喪屍呢,雖然不知道這只喪屍為什麽只盯着陳浩文,他進屋後又跟着他進去了。
然而九樓通向安全樓梯的通道已經被徹底堵死了,普通電梯也不在這層停,只能利用陳浩文的專用電梯離開,電梯卡還在陳浩文手中,其他人想逃也逃不掉。
九樓是全封閉的,想學之前那個金系異能者跳樓離開也跳不了,再說他們都是普通人,從九樓跳下去也是個死。
所有人都圍在周主任身邊,“怎麽辦啊周主任,他該不會真的要害死我們吧?”
“慌什麽,就算他要害我們,我們這麽多人還對付不了他一個?”
“可是還有喪屍……”
“這喪屍也不對勁,好像對我們沒興趣,總之先別慌,看他想做什麽,見招拆招。”
他們很快就知道了陳浩文要做什麽。
陳浩文走進房間後,推開靠牆的一個鐵櫃子,牆上露出了一道密碼鎖,他輸入密碼解鎖後,潔白的牆面竟然凸出了一塊,正是一扇門的形狀。
“是暗門,裏面有密室!”
“他竟然還藏了這麽一手!”
暗門是側拉式的,陳浩文開門進去,有幾個人跟了上來,還沒看清楚密室內的情況,就見陳浩文走向靠牆的一個帶輪子的大鐵櫃,打開櫃門上的鎖,扭頭沖他們輕蔑一笑,用力将櫃子推出密室,然後從裏面關上了密室。
他到底搞什麽鬼啊,外面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大鐵櫃裏傳出猛烈的撞擊聲,一個龐然大物從櫃子裏沖了出來。
看到這個龐然大物的一瞬間,所有人都驚駭得說不出話,甚至連動都動不了。
而躲入密室的陳浩文卻露出一個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笑容。
叔叔得到消息,應該也快要帶人來了,等他到後,外面的人大概一個都不會剩下,對他不利的證據也沒有了,正好讓叔叔收拾殘局。
不過樓下很多人都看着周主任他們跟着自己上了九樓,人沒了,總得給個勉強合理的解釋,要不制造一場意外事故?爆炸或者毒氣洩漏都可以,管別人信不信呢,有叔叔在,不信也得信。
隐約聽着外面的尖叫聲,陳浩文雙臂抱在胸前,悠閑地哼起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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