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世子妃駕到

世子妃駕到

蘇心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李惜惜哭喪着臉:“你騙人!明明這麽酸……”

蘇心禾笑盈盈道:“不是你先騙人的麽?”

“我……”李惜惜被酸得還沒緩過來,嘴裏磕磕巴巴道:“你是如何吃下兩個的?”

蘇心禾悠悠道:“忘了告訴你,我自小便很能吃酸食,樹上剛摘下來的橘子,抑或地裏才結出來的果子,沒有一樣我吃不下去的。”

李惜惜:“……”

葉朝雲笑道:“好了,都是你自己要吃的,怪不得你嫂嫂,若是還難受,便喝點茶,平一平心氣。”

李惜惜無法,只得接過小二手中才茶水,一飲而盡。

小二帶着衆人繼續往裏逛,蘇心禾又選了些話梅、果脯之類的零嘴,打算放到馬車上,以備暈車不适之時含服;李惜惜則直奔辣味區,轉了一圈之後,便抱了好幾包辣味花生出來了。

葉朝雲看了看她們挑的吃食,卻好像還嫌不夠,對小二道:“再要些驢打滾和綠豆糕,一起結賬。”

李惜惜笑道:“母親可真好,居然給我們買了這麽多吃食!”

葉朝雲笑而不語。

小二做了這麽大一筆生意,自然是眉開眼笑,他樂颠颠地結完了賬,便點頭哈腰地将她們送出門了。

李惜惜上了馬車,便等不及要拆新買的吃食了,葉朝雲卻阻止了她,道:“方才吃了那麽多,仔細胃腹不适,晚些再吃。”

李惜惜一聽,只得作罷了。

馬車一路駛向南郊大營。

蘇心禾擡手,輕輕撩起車簾,她們越往城郊走,路上的人便越少,偶有車馬經過,在寬闊的官道上,揚起一番塵土。

這便是他每日的必經之地麽?

蘇心禾默默放下車簾,回過頭來,李惜惜已經靠着車壁睡着了,葉朝雲卻微微擰眉,一手摁着太陽穴,似乎有些痛苦。

蘇心禾連忙問道:“母親,您怎麽了?”

葉朝雲虛弱地開口:“許是昨夜沒有睡好,有些頭疼……”

蘇心禾關切地問:“母親,不若我們回城去看看大夫?”

葉朝雲卻搖搖頭,輕聲道:“無妨,是老毛病了,只需睡一覺便好。”

李惜惜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也迷迷糊糊醒了過來,“母親又頭疼了?是否要回去休息?”

葉朝雲道:“我本來還想去看看你二哥,送些點心過去……沒成想,身子如此不中用,唉……”

蘇心禾道:“母親,您的一片心意,我會告訴夫君的,眼下您還是先回去休息罷?”

李惜惜也點頭,道:“是啊,母親,送點心事小,身子事大呀!”

葉朝雲思量了一瞬,瞧了蘇心禾一眼,“心禾,不若你去一趟南郊大營罷?”

蘇心禾愣了愣,“我?”

葉朝雲道:“不錯,你們也知道,承允平日裏不茍言笑,我擔心他對部下嚴厲太過,故而想借着看他,送些點心去慰勞慰勞将士們,但眼下我頭疼得厲害,若是去了,只怕還要惹他擔心了……”

葉朝雲說完,又無奈地嘆了口氣。

蘇心禾垂眸道:“既然如此,那由惜惜先送母親回去?我去一趟南郊大營,就回府侍奉母親。”

“不急!”葉朝雲道:“你難得去一次南郊大營,也可讓承允帶你四處轉轉……好好看一看他平日練兵的地方。”

李惜惜平日裏便喜歡舞刀弄槍,對軍營有無限的向往,她聽到這裏,忍不住道:“母親,嫂嫂與将士們不熟,要不還是我去吧?”

葉朝雲幽幽看了她一眼,道:“你昨日的女工做完了麽?”

李惜惜呆了呆,忙道:“差、差不多了……”

“什麽叫差不多了?”葉朝雲毫不留情地開口:“別家閨秀的女工,都做得異常精致,唯有你的女工,做得像鬼畫符,竟還敢想着去軍營裏玩?随我回去,女工不做完不許用晚飯。”

李惜惜欲哭無淚:“是……”

蘇心禾疑惑地看着葉朝雲。

母親方才不是還病恹恹的麽?怎麽一批起人來,說話便中氣十足了?

葉朝雲一見蘇心禾盯着自己看,又不動聲色地揉了揉眉心,對蔣媽媽道:“到了前面的路口,便停下來,讓心禾換馬車罷。”

蔣媽媽沉聲應是。

沒過多久,馬車便停了下來。

葉朝雲從袖袋之中,掏出了上午求的平安符,遞給了蘇心禾,道:“這平安符是給承允求的,聽聞他這幾日都在安排玉龍山之事,兩地奔波十分辛苦,你記得把這個給他,囑咐他帶在身邊。“

蘇心禾雙手接過,“是,母親。”

葉朝雲微笑颔首,溫言道:“好了,去吧。”

蘇心禾遂下了馬車,換到了白梨與青梅所在的馬車上。

白梨與青梅一見到蘇心禾,卻并不意外,只笑着将她迎到馬車中間的位置坐下。

白梨道:“世子妃,奴婢瞧着,您的口脂好像掉了,不若補一補罷?”

蘇心禾随口道:“無妨,反正一會兒也要戴幕離。”

“那怎麽能行?入了營帳,見世子之時,總要見人的!”青梅說着,便打開了馬車座位下的一個小抽屜,從中拎出了一個小型的妝奁盒子。

白梨擡手接過,将妝奁盒子一開,裏面首飾頭面,胭脂水粉,一應俱全。

蘇心禾眼角微頓,道:“你們何時帶了這麽多東西來?”

白梨笑道:“這不是應該的麽?我們自然要盡心盡力地伺候世子妃呀!”

青梅也道:“白梨說得對!”

兩人一唱一和,同時挪到了蘇心禾左右。

白梨開始幫蘇心禾整理發髻,而青梅則開始幫蘇心禾補胭脂和唇脂。

蘇心禾一時哭笑不得,道:“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要去南郊大營?”

白梨與青梅均一臉無辜。

“沒有沒有,我們哪能未蔔先知呢?”

蘇心禾:“……”

待馬車到了南郊大營門口,兩人也終于把蘇心禾收拾妥當了。

蘇心禾小心翼翼地戴上幕離,便聽見了軍營門口的盤問——

“什麽人?”

車夫掏出平南侯府的牌子,又對士兵耳語了幾句,士兵便立即換了一副口吻:“原來是世子妃啊,快請快請!”

軍營閘門一開,士兵們便恭候在兩旁,馬車車簾被人撩起,蘇心禾身着一襲月白色繡花長裙,緩緩躬身而出,她踩着馬凳,一步步下了車,悠然落地。

有士兵忍不住偷偷看去,只見這位世子妃頭戴幕離,薄紗遮面,正步履優雅地向軍營內走去,長風拂來,面紗微漾,依稀可見精致的下颌與曼妙的身姿。

但衆人就算再好奇,也不敢多看一眼,均低着頭,恭恭敬敬地等着世子妃入營。

主帳之中,李承允正在同衆人商議玉龍山啓用一事。

副将老梁道:“世子,玉龍山周邊地形複雜,草木茂盛,末将以為,最适合做新兵的演練了!”

方子沖卻皺着眉,道:“若要給新兵演練,在哪兒不能演?如今這南郊大營,不就有的是地方麽?依我來,這玉龍山上,該建一座武器庫,再建一個比武場,兵部今年不是要幫咱們革新兵器麽?若能在這兒試煉,那便最好了!”

方子沖為左前鋒,最擅沖鋒陷陣,兵器之利于他而言,實在太過重要了。

但校尉劉豐卻道:“若有一座武器庫,那自然是好,但兵器革新也不是常有的事,若是兵器試練結束了,那豈不是好幾年也用不上了?”

衆人各執一詞,都沒有萬全的解法。

李承允問:“吳桐,青松,你們如何看?”

青松思量了片刻,道:“末将以為,玉龍山是一塊難得的好地方,既可以演練戰術,又可以讓士兵們訓練跑馬。”

“不錯。”吳桐微微颔首,表示贊同:“瓦落人自幼在馬背上長大,騎術一絕,就連馬種都比我們的馬種更加強壯,每次近距離對戰之時,我方都十分被動,是時候重點訓練一下騎術了。”

李承允肅然道:“我正有此意。”

“我軍擅長通過分析和利用地形來指定作戰方略,這種辦法在山地戰中确實能凸顯優勢,但若遇到了平原戰之時,便不奏效了。”

“在平原戰之中,比的是雙方的武力、體力和毅力,若以單一對決來看,對我們十分不利,故而我打算在玉龍山一帶,修築一個跑馬場,用于訓練精銳騎兵。”

“精銳騎兵!?”

此言一出,衆人不禁眼前一亮。

北疆之戰苦矣,他們實在希望能擁有一支強大的騎兵隊伍,能與瓦落相抗。

況且,那騎兵營是瓦落王親自調教出來的,亦是瓦落最引以為傲的軍事力量,若是大宣也能擁有對等的能力,何愁将來之戰!?

老梁隐隐有些激動,高興地開口道:“世子深謀遠慮,我等佩服!”

方子沖笑着拱手,道:“世子若要組建精銳騎兵,末将願身先士卒!”

劉豐也急忙道:“還有我!世子莫要忘了我!”

青松自然也跟着摩拳擦掌,就連一貫冷靜的吳桐,也難得地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李承允唇角微揚,道:“放心,你們都有機會。”

主帳中氣氛正熱,卻忽然聽見一名士兵,來到帳外通報:“啓禀世子——”

玉龍山的事未讨論完,李承允還無暇考慮別的事,便随口問道:“有何要事?”

士兵見李承允也未宣他入內,便只得跪在主帳外,揚聲答道:“回世子,世子妃來了……說、說想見您?”

世子妃!?

衆人聽到這話,面色微驚,霎時間,齊刷刷地看向了李承允。

李承允也愣了下,他不可置信地問:“你方才說,誰來了?”

李承允(激動臉):老婆來看我了!

五彩的白紙:冷靜點!注意你的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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