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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天幕上, 新的科普節目開始播放，裏茨一邊把天幕當背景音，一邊收拾着櫥櫃。

時間來到傍晚, 忙碌了一天的裏茨吃了點東西就去睡覺了, 這晚裏茨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是一片雪原，很冷, 也很安靜, 只有一聲一聲的，不斷跳動的心跳聲。

早上, 裏茨從床上坐起來：“好像夢到一個老朋友，有時間去看看祂吧。”

裏茨像往常一樣開門營業，坐在櫃臺裏，裏茨看到了之前被祂放在抽屜裏的, 安東尼給的那張卡片，“黑夜學派”的集會，時間好像正好是裏茨休息的時候, 那可以去看看。

天幕沉寂了幾天, 外面關于永恒之人的讨論愈演愈烈, 裏茨買的每日早報上，一半都是與永恒之人有關的內容。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感嘆這些人的想象力真是豐富後, 裏茨終于到了休息日。

休息日, 裏茨少有的打扮了下自己，畢竟這個黑夜學派看起來很高大上，他要是穿一身店員的衣服去, 總感覺會很尴尬。

裏茨選了一件黑色的套裝，正式, 又不會很紮眼，附帶保暖和反彈傷害的能力，非常實用。

具體集會的地點，裏茨不知道，卡片上并沒有寫位置，而是有一個定時的傳送陣，到時間會自動傳送持有卡片的人。

大概早上八九點的時候，裏茨看着手裏的卡片開始發光，然後他眼前的景色就變了。

這似乎是一個山洞，但并不潮濕，而是很幹燥，山洞牆上鑲嵌着整齊的發光的石頭，這些石頭都指向同一個方向，明顯是在給來者指明方向。

裏茨順着石頭指的方向，往山洞深處走去，走着走着，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在叫他，裏茨回頭一看，竟然是弗蘭克。

弗蘭克一臉驚喜的走到裏茨身邊說道：“果然是裏茨先生，能看到熟人太好了，安東尼先生讓我自己來這裏我還有點不安。”

裏茨對弗蘭克笑了笑說道：“好巧，安東尼也給你卡片了嗎？”

在心裏，裏茨默默的吐槽着：安東尼不會是給黑夜學派拉人頭的吧，黑夜學派的請帖是批發的嗎？随便給，突然感覺這學會也不是那麽高大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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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蘭克說道：“是的，來的時候安東尼先生說這只是一個學術組織，但是我沒想到集會地點是會在這裏。”

一個普通的學術組織集會地點選在山洞裏是有點奇怪，不過裏茨還是信得過安東尼的，黑夜學派應該是沒啥問題，選這種地方可能是集會組織者的惡趣味吧。

裏茨沒有說什麽，他和弗蘭克走在迷宮一樣的隧道裏，通過牆上的石頭指路，終于來到了會場。

讓裏茨沒想到的是，這個會場居然這麽的，普通。

會場四周擺着食物和酒，中間已經站了很多人，這些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不知道的在聊什麽，集會參加者看起來都是一身書生氣，倒是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人。

裏茨和弗蘭克也找了個角落，默默等着集會開始，弗蘭克看起來還挺興奮，在那裏和裏茨介紹着會場裏他認識的人，這裏面有不少著名的學者，歷史學家，神學家，魔法教授。

等了一會，一個穿着黑色長袍的人出現，他站在會場中間宣布集會開始。

然後所有人圍了一個圈坐在一起，這些人一個接一個的站到中間講自己的新發現，新研究。

就是很普通的學術交流，除了偶爾交流的有些熱烈，感覺要打起來了之外，沒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坐了大概一個小時後，裏茨終于知道安東尼為什麽不來了，因為太無聊，而且裏茨是完全聽不懂他們的在說什麽，所以無聊加倍。

弗蘭克倒是如魚得水，他手裏拿着本子不斷的記錄着，偶爾還和裏茨低語幾句，比如：“這位先生的研究很有建設性，原來還有這種可能。”

就在裏茨快要睡着的時候，新上來的學者宣布他研究的議題是“論永恒之人就是創世神的可能性”，聽到這個題目，裏茨瞬間不困了，他想看看這位學者會怎麽編，啊不是，是會研究出些什麽。

不得不說，學者就是學者，和外面報紙上那些新聞不一樣，至少他言之有物。

這位學者根據自己的調查和天幕上傳達的信息，居然大概猜出了創世神的權能，和祂與光明神的關系，雖然也不全對，但是也對了七七八八。

經過研究，這位學者得出的結論是，永恒之人就是創世神。

在這位學者的猜測裏，創世神與光明神關系不好，光明神夥同其他神明想要殺死創世神，但是讓祂沒想到的，創世神沒有死，只是失去了神格，變成了普通人，也就是永恒之人，化身為永恒之人的創世神，通過幫助人類最終打倒了光明神。

弗蘭克有些激動的對裏茨說：“這位教授講的一些內容和我之前的猜測很相似，果然，我應該繼續之前對永恒之人的研究。”

裏茨默默的看了弗蘭克一眼，說道：“嗯，你開心就好。”

集會終于要結束了，就在裏茨打算起身離開的時候，主持集會的黑衣人突然宣布，黑夜學派的會長要來這裏，本來打算離開的衆人停下了腳步，都轉頭看向主持人。

主持人眼睛看着虛空，似乎在和誰說話，突然他往旁邊退了兩步，他本來站的位置泛出一道白光，白光過去，一個穿着一身黑衣的人出現，這個人所有人都見過，就是曾出現在天幕上的光明神的聖子希曼。

希曼剛落地，馬上用視線掃過會場，他的眼神在裏茨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後不着痕跡的移開了。

學者教授們很激動的圍了上去，關于黑夜學派的創始人，他的身份一直很神秘，直到有人認出他就是天幕裏，五千年前的光明神的聖子，而他本人并沒有否認後，所有知道黑夜教派的人都激動了。

簡單來說就是，這些人發現，傳說就在自己身邊。

沒人能想到，這個平常很低調，很少出現在人前的年輕人，竟然是一個已經活了五千年的活化石，他的年齡和一些神明差不多，甚至于有人猜測他一定見過某些神明。

裏茨退到一邊，他看着被人牆圍起來的希曼，那些人似乎有問不完的問題，希曼站在人群中，優雅又不失禮貌的一一回答着他們的問題。

就在這時，裏茨身邊出現了一個人影，那是希曼，人群中的已經被他換成自己的分身。

希曼似乎用了什麽魔法，所以并沒有人發現這裏的異常。

裏茨對希曼說：“好久不見了，聖子大人。”

希曼有些無奈的笑了下：“我不是聖子，很久以前就不是了。我聽說您蘇醒了，但是一直沒有找到您，沒想到，您會出現在這裏。”

裏茨問到：“你怎麽發現我在這的？”

希曼說道：“為了防止意外，我在會場布置了一些防禦魔法，就是通過這些魔法感知到您的。”

失策了，裏茨想着，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熟人，不過還好是希曼，以他的性格，至少不會對裏茨做的事情提出疑問。

希曼說道：“您醒來後去了哪裏？我聽說神界那幾位也沒有找到您。”

裏茨說道：“我嗎？我在一間魔法道具商店做店員。”

希曼愣了下一下，他說道：“您是說您開了一間商店嗎？”

裏茨：“不，我只是幫別人看店而已。”

希曼似乎一時無法理解裏茨的話，他說道：“如果你對開店有興趣，我可以送您幾間商店。”

裏茨說道：‘’不，不用，我只是想過一陣安靜平凡的生活。說起來你呢？我沒想到你會成為黑夜學派的創始人，最讓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還活着。”

希曼說道：“我也挺意外的，是黑夜之主主動找到的我，祂，因為您的原因，很虛弱，為了活下去，需要人類的信仰，祂讓我幫祂收集信仰，祂幫我維持生命，就這樣過了五千年。”

裏茨說道：“我更沒想到，你居然會同意幫黑夜之主，畢竟黑夜之主活着，說着光明神也還活着。”

希曼笑了笑，說道：“這樣很好，這五千年裏，身體是黑夜之主在控制，光明神只能做為一縷意識活着，祂除了看着，什麽都做不了，就和我當初一樣。”

裏茨說道：“看來你也算是報仇了。”

希曼沉默了一會，然後拿出一塊透明的寶石說道：“這個給您，您可以随時用它聯系到我。”

裏茨拿起寶石，入手是一陣寒冷，這原來是一塊冰，裏茨看着手中的冰淩，說道：“就這麽把心髒拿下一塊送人，不太好吧，心髒沒有了，你還能活？”

希曼低垂下眼眸說道：“，您不用擔心，我并不常送人。”

裏茨從來不會拒絕希曼送的東西，不是他不想，而是希曼可能是被光明神壓迫久了，精神很不穩定，如果裏茨拒絕他的好意，他回頭就能開始自殘，自殘也還好，就是他自殘起來比較兇殘，會影響到其他人。

裏茨很頭疼，但是他又不是心理醫生，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盡量不刺激希曼，不過這都五千年了，說不定他的病已經好了呢？

裏茨思考要不要拒絕試試，不過最終他還是選擇收下了，萬一還沒好呢？他倒是無所謂，這裏還有其他人呢？別傷及無辜比較好。

希曼并沒有挽留裏茨，也沒有過多的詢問裏茨的現狀，他只是和裏茨聊了一會就離開了。

希曼離開後，他的分身也很快消失了，黑夜學派的集會正式結束，回去的路上，弗蘭克非常興奮，一直講個沒完，直到兩人分開才停下來。

裏茨回到店裏，剛坐下，天幕亮了。

裏茨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今天他休息，門上挂着停止營業的招牌，所以他就搬了個板凳，坐在門口，一邊喝茶，一邊看。

天幕上，依舊是魔法協會副會長先講話，裏茨發現，魔法協會副會長脖子上多了一個吊墜，那是永恒之人的圖騰。

裏茨忍不住扯了下嘴角，魔法協不是全員信仰元素之神的嗎？這是改信仰了？

魔法協會副會長講完話，天幕暗了下去，然後開始出現星星點點的綠光，借着越來越多的綠光，人們看清了天幕裏的情況。

那是一條河，河上，如海嘯一樣的潮水向着這邊湧來，等潮水離近了，人們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麽潮水，而是數不清的，将所到之處全部淹沒的亡靈。

站在亡靈對面的，是數量衆多的人類軍隊，只是這些軍隊裏的士兵看起來沒有什麽士氣，他們大多帶着傷，幾乎是一臉絕望的看着那些亡靈。

站在軍隊最前方的，正面迎接那些亡靈的，是晨風。

只見晨風慢慢舉起手，然後又猛的放下，随着他的動作，河水變成數不清的荊棘由下而上刺穿了那些亡靈，亡靈雖不會死，但是他們的腳步終于被暫時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