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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汪汪汪汪汪汪！

汪望像往常一樣，帶着耳罩跑去紗調娛樂打卡簽到的時候，出乎意料的，竟然被粉絲發現了。

他被小姑娘們圍着，茫然無措，對此感到十分不解：

就這個腦袋臉耳朵全包的嚴嚴實實的樣子，她們到底是怎麽認出來的？

他不懂，所以去問了，小姑娘們尖叫着給了他答案：“弟弟的眼裏有星——星——～！”

……得，就等于沒說。

汪望發現來來往往的路人們用奇怪的眼神偷瞟他們。想想也是，一個大高個帶着耳罩口罩全副武裝，三個小姑娘手牽着手穿着小裙子化着妝，還時不時叫幾聲，怎麽看怎麽奇怪，怎麽看怎麽覺得汪望像個變态。

汪望連忙把人請到一邊，把耳罩口罩摘了，請她們喝星O克，自己去隔壁攤上買了串貢丸，一邊嚼一邊專注聽她們說話。

小姑娘們抱怨：

“小汪怎麽都不開直播的呀？大眼仔都不怎麽上，我看了你的超級星O團，每天都不上線的。是你有小號嗎？”

汪望立馬僵了，心虛道：“沒、沒有。”

“欸——”

姑娘們對此持懷疑态度。

由于汪望還要去公司上課的緣故，他沒法多留一會兒，只能在粉絲們依依不舍的揮手中離開。走出了兩段路，汪望松了口氣。

……現在的小姑娘，有的時候眼神好可怕！那種、帶着亮光的、特別有洞察力的眼神，讓他想起了事務組那只狼妖，特別可怕。

等他走遠了，三個小姑娘們面面相觑，似乎想起來了自己忘記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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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簽名了！！！”

三人一下子捶胸頓足起來。

她們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這麽重要的事兒，但是汪望一扯她們的袖子，遞給她們飲料坐下來侃大山的時候，那自然的，感覺就像和朋友出來玩似的，哪還記得什麽簽名不簽名啊，光記着看他的臉了。

“咦……”其中一個女孩子翻閱着自己剛剛拍的照片，可能是因為太激動，手抖了，有些模糊，但是還是能看見，汪望穿着休閑衛衣的領口上別了個什麽東西，閃閃的，像是個裝飾：“怎麽感覺好眼熟？”

其他兩個人聞言也湊過來，看了半天，倒是沒看出什麽毛病來。

*

汪望到了公司，一進門兒就是金妮的陰陽怪氣：“怎麽還遲到呢？”

他穿着粉色的圓領衫，把墨鏡騷裏騷氣地挂在領口，露出來一截鎖骨，真的任誰看了都要懷疑他的性取向，“狗子，你飄了，你以前從來不這樣的。”

今天早上安排了舞蹈課程，金妮雖然平時看上去很不靠譜的樣子，但是做事向來都是習慣性提前半個小時到達的，于是他在樓上翹着腳等了半個小時，才發現平時早就該來的汪望還沒來，立馬到樓下去守株待兔，把遲到的狗子當場抓獲。

遲到的狗子十分誠懇地道歉：“對不起！路上碰見粉絲了，和她們聊天……”

金妮“欸”了一聲，似乎不太相信：“竟然有人把你認出來了？！”

汪望點頭：“是呀。”

金妮一下子就不生氣了。

他的态度轉了個彎，把氣當成個屁放掉，轉手就摸上汪望的大腦袋：“孩子真是出息了……哎你這頭發，我真是服了，都掉色掉成這樣了你還不懂補一下？黑頭發都快長出來半截了！趕緊的快點去！”

汪望給經紀人這個360度漂移轉彎給整懵了，灰溜溜跑去把頭發再補色。

他很不喜歡染發劑的味道，覺得很難聞，所以每次染頭發都要左扭右扭，屁股下放了釘子似的，思考一個深沉的哲學問題：

明明他是只金毛啊，按理說長出來的頭發也該是金色才對，為什麽是黑色的呢？

他想不明白。

公司特意請來的舞蹈老師是個退役愛豆，前些年由于身體關系退下來的，雖然不能進行太頻繁的行程活動，但是教一下汪望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衆所周知，專業舞者和偶像是很不一樣的。舞者的舞蹈基礎、能力大部分比偶像要好，要更加專業，但放在同樣的舞臺和鏡頭下，更引人注目的絕對是另一個。

于是，這個新老師的教學方式也和以前的溫柔女教師很不相同：

“你找鏡頭找的找的怎麽樣？”年近三十的老師氣喘籲籲，汗流浃背，用手扶着膝蓋，問汪望。

汪望筆直站在練舞房裏，十分精神：“不怎麽樣！”

那老師頓時一拍大腿：“這個對于偶像來說可是很重要的！不如我們先來學習一下這個？”

汪望嗷嗷應：“好！”

老師轉過身去，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嘆了口氣，感覺到身心都十分疲倦。

開玩笑，他真的非常努力在教了，這孩子怎麽回事啊？咋出道的？？唱歌跳舞沒一個看的過去的，問擅長什麽，竟然一本正經地告訴他“跑步”？跑步？？他真的懵了，還不信邪，用最基本的速成方法教了一上午，最後還是放棄了。

有的人吧，天生腦袋裏頭就是缺根筋。你說汪望，肢體吧也挺協調，柔韌度吧也很不錯，服從性也很高，不叫苦不叫累，讓他幹啥就幹啥，體力還非一般的好（至少老師都快不行了他還精神的很），但跳起舞來就是笨拙的像只鄉村大鵝。

這方面他是實在沒辦法了，但好歹領了人家的工資，還是得教點什麽。老師思來想去，發現可以劍走偏鋒。

也不是沒有舞蹈能力其實不太好的偶像，但照樣人氣火爆，主要是因為人家的舞臺表現力很強，在燈光和鏡頭下，會讓人不自覺忽略掉瑕疵之處，整體看上去仍是不掉隊的，甚至更加引人注目。

當然，舞臺表現力是一個很玄學的東西，老師思來想去，考慮到汪望的基礎，還是決定讓他練一練怎麽找鏡頭。

畢竟舞臺上面，有時候機位很多，在不停變幻，再加上燈光的幹擾，有些找鏡頭功力不到位的小偶像們就會出現比較尴尬的空鏡現象，鏡頭對着他的臉，他卻看着別的地方，畫面就不太好看了。

直視鏡頭，是基本功，只有這樣才能讓你的表演具有感染力，吸引大家的眼球！！

老師這麽長篇大論滔滔不絕下來，汪望聽的那叫一個認真，連連點頭：“嗯嗯嗯！”

“那要怎麽樣才可以做到呢？”汪望潛心求問。

“這就是學問所在了！”老師指點他：“正在拍攝的鏡頭會閃着紅光，但有些時候機位變幻，你是來不及看着紅光轉視線的，這個時候就靠你敏銳的動态捕捉能力，準确找到正在運動的機器……”

*

就這麽死馬當活馬醫，陸陸續續上了兩周課後，金妮告訴汪望，場地已經定好了，不算寒酸，也不算盛大，就在一個不大的場館裏頭，但至少舞臺正規，裝置齊全，是這個男團除了出道舞臺外最好的一次舞臺了。老師還無私奉獻出了自己的精力和耐心，硬着頭皮給汪望補了補舞蹈課，至少把他分到的那兩段part給練會了，兩周過去，頭發都要掉光了。

……雖說現代人脫發是通病，但是說實話，教個汪望太費心思了。關鍵是他态度還不是不好，學習态度過于端正了，導致他啥也沒學會這個事實更讓人急，急的人特想發火。

汪望在房間裏蹦噠：“那什麽時候去呀？”

“過幾天吧。”金妮道：“大後天你去彩排一下，然後很快就開始售票了，公司在和賣票的網站接洽……”

“還要彩排？”汪望瞪大眼睛，不太敢相信：“還要售票？！”

不是他大驚小怪，這兩件事以他有限的男團生涯，完全就沒有出現過。

金妮這次倒沒有說他，心情還挺不錯的：“你以為啊，公司一發預告，反響很熱烈啊，要不然還給你們租場館，還搞什麽預售什麽定金……反正很麻煩就是了。”

汪望感動的尾巴都快翹起來了。

他沒有問一張票多少錢，估計和門口的小公園差不多吧，進去溜達一次二十幾塊呢，所以他每次都是變成狗狗再去，狗狗進去不用買票。

金妮說：“到時候會有很多人來看你的。”

汪望感動得直叫喚：“嗯嗯！！”

“所以你要是在臺上出醜，你就完蛋了。”金妮冷酷無情進行威脅：“我會把你尾巴的毛全部揪光，然後拿去做羊毛氈。”

汪望感動的不敢動了：“QAQ！！！”

卑微的狗子低聲下氣道：“那、那能不能有一點小失誤……”

金妮翹着二郎腿看他。

汪望明白了：“我會努力的……”

汪望被金妮訓斥一通，眼巴巴看着人走了，跳起來打開手機，看大眼仔。

剛開始他大號的評論一般只有幾百，現在動不動就幾千上下了，互動量和閱讀量都很高，再加上公司沒那閑錢給他買粉絲，所以汪望的活粉量可見一斑，還是很多的。

……雖然大部分都不是因為他的本職工作來的，但是汪望還是挺高興。

他點開自己的個人主頁。上邊顯示着，關注數1258，粉絲數121。

汪望再一刷新，首頁立馬滾出來好幾大頁動态，大部分ID都是什麽汪呀狗的，如果有粉絲看到應該就會發現，汪望這是把他評論裏眼熟的人全部都點了關注，每天暗搓搓窺屏，再吭哧吭哧發幾條基本上沒什麽人理的動态，可以說是非常執着的可貴精神了。

他一條條往下扒拉，津津有味看着小姑娘們分享着日常生活、轉發自己或是別的明星、開心或者抱怨的心情，然後發現，今天好多人都提到了這個詞，說是要給自己應援。

汪望不太明白應援是什麽意思，他乖乖點了O度，把說明仔仔細細讀了一遍，然後感動到耳朵都要立起來了。

特意坐車，特意買票來看自己也就罷了，竟然還要給自己應援！

大家，到底都是什麽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