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重歸
重歸
中秋節,神堂
今日注定是不會過于太平,宿玖帶着神堂的衆弟子早早便候在山門前。
天連一絲光亮也不願意施舍于這方天地,天雷陣陣,狂風怒號,連一旁的樹也不禁抖了抖。
卯時,天空之中烏雲瞬時退散,陽光乍現,祥雲浮空。是鳳族出現的征兆。今日無疑是千古難見。
半刻過後,随着一聲聲鳳啼,幾只彩鳳現于金光之中。
第一批鳳族到來,雖只有十人卻是人人一只瑞獸鳳凰,更是各披本族羽衣以示身份。
轉瞬之間其餘鳳族接踵而至,各色鳳凰于天起舞,鳳啼不息。鳳族其餘人皆幻做獸形與瑞獸齊舞,使人無法分清,目不暇接。
突然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在這一片鳳啼中格外刺耳,讓人無法不注意。
這時一只火鳳飛來,其背上一人,他身着朝天羽衣,頭戴華冠卻又用帷帽遮蓋,手握鳳族族長權杖,懷抱一白虎,白虎脖系一鈴铛。
而那鈴聲正是白虎脖間的鈴铛所發出。眼尖識貨的人一眼便看出是法寶秋風鈴。不禁揣測起這火鳳之上的人是何身份。
在火鳳離地還有數米之時,白虎一躍而下。只見剛還是幼獸形态的白虎忽的化作成年狀,一聲虎嘯,驚天撼地。
在這虎嘯之中火鳳已經落地,下來一人。而後又一鳳凰落地,但這一下來的人可是人人都識得的魔界東君——東格。
本來南久安是不許東格跟來的,但在出發時東格不知施了什麽法讓大祭司腹痛不止去不了了。他便毛遂自薦,死皮賴臉的頂替了大祭司。
現在人已經來齊來,南久安此次沒有同當初進入神堂一般行大禮,只是依照鳳族平禮相待。手置肩前閉眼颔首,以示尊重。
但這一次卻沒人敢說他的錯處,反倒談論起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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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甲“這人什麽身份?連一只小獸都戴寶器。”
弟子乙揣測“大概這位就是鳳族新晉族長吧。”
弟子甲“這人瞧上去應當很年輕,怎麽可能是新晉族長。你想想哪族族長不是慈眉善目的老人模樣?”
弟子丙反駁“誰說的?這人多半也就看着年輕,而且還掩着面,等他摘了帷帽再說也不遲。”
這時一個品階高的弟子出聲了“天哪!你們仔細瞧,這人身上竟然有神韻!”
此話一出,越來越多弟子注意到這點。
一位弟子率先反應過來“也就是說這位竟然是位神君!”
弟子丁“可是天底下的神君都在神堂了,這位是哪裏冒出來的?之前可是一點消息也沒有的。”
“鳳族之前也沒說過要搞這麽一出啊。如今不也是整出來了。”
“可是……”一位弟子剛要說些什麽就被宿玖立馬喝住。
“這可不是我們神堂接待他人的禮儀。”
小弟子們都被喝住了,不再說話。
這時東格才介紹起來“這位是我族新晉族長緣生神君。”
有弟子覺得可笑“你們說東格說的“我族”,是魔族啊?還是虎族?”
東格笑笑看向他“這位後生可真會說笑,在下乃是鳳族大祭司。除去鳳族還能是哪族?”
東格說着眼中紅光初現,那小弟子瞬時便無法動彈。好在南久安出手攔住才未出什麽岔子。
東格沒有再與那弟子計較,只是接上之前的話“我們此次前來并無惡意,只是族長初登神位當來神堂謀個位份,也為我族重回四聖之位求個後方。還望堂主按照流程辦事。”
宿玖看向南久安,卻未得到回複只能道“此事還要經過商議與各項審查,半月之後才會有結果。若是這位族長不建議在此期間便委身于這念華堂了。”
南久安自是同意“那便有勞堂主了。”
“那這些人……”宿玖提醒着。
南久安心領神會,轉身同大長老吩咐了幾句。
過後大長老便帶着鳳族回去了,只有東格還假裝不明白待在這裏。
南久安不得不替他打圓場“此次來到神堂也怕出現什麽危險,留一個人在身邊當是不過分吧?”
宿玖瞥了東格一眼“罷了,你若能管理好便帶着吧。”
“多謝堂主諒解。”
此時南久安真的很想一腳把東格踹飛,他不明白這人怎麽這麽難纏。像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但這事解決過後宿玖看着他這一身打扮也是頭疼。不得不出言提醒“小族長,神堂有自己的規矩,你這身裝扮恐有不妥,不如……”
南久安已經厭煩了他們一天到晚穿的那麽素淨,幹脆道“堂主有所不知,這是我族傳統着裝并沒有什麽不妥。堂主大可不用在意。”
宿玖聽出他不願換回之前的打扮也不再過多要求,但還想倔強一下“那還請小族長至少以真面示人,這樣于大家也是種尊重。”
南久安不想與他争下去,只得取下帷帽。
而神堂內不乏有很多認識他的人,一些喜歡他的弟子更是驚呼出聲“久安神君!”
南久安輕笑回應,此次本就都是做給外人看得,也就沒有必要同自己掩着。這一笑也算是默認了。
此時一旁本來不屑的雲瀾聽見這一聲立馬回過頭看去。一瞬之間眼淚都忍不住再眼眶裏打轉。
南久安瞧見了她,心中也是高興的,笑笑朝她招手。
雲瀾第一次在人前失态,她擠出人群向他奔去。南久安張開雙臂,輕輕擁住她。
雲瀾哭了,但卻是高興的“我,我還以為你真的死了……久安。”
這時南久安卻搖搖頭“現在不能這樣叫我了。”
哪料雲瀾聽後哭得更大聲了。
這時阿蘭忍不住上去拉了拉她的衣角,小聲提醒道“閣主,你失态了。”
雲瀾是個要強的人,馬上站好,然後若無其事的擦去淚水。但是要強的自尊心作祟,一瞬之間她便紅了臉。雲瀾不敢再看他,帶着阿蘭離開了。
宿玖嘆氣招招手示意大家離開,弟子們得令紛紛離開去。走時還不忘讨論幾句。
等人走後,南久安四處望望,然後問“堂主,怎麽不見項兄?”
宿玖搖搖頭“他現在狀态不好,今日沒讓他來。有時間你自己去看看他吧。但別同他聊太多,那事對他打擊很大。”
南久安點點頭“那不如我們現在去看看他吧。”
“也行,只是……”宿玖說着看向一旁的東格。
東格翻了個白眼,自覺帶着顏矜走開了。
宿玖點頭帶着南久安前往歇瑾殿。
一路上四處都挂着白绫,不知為何南久安就是覺得心裏隔應的慌,但也沒有好奇。
歇瑾殿
南久安、宿玖兩人走進殿內。項渡恒還在擺弄他那些草藥。
“師弟,看誰回來了。”宿玖走進拍拍他的肩膀。
項渡恒回頭看去,瞧見南久安的一刻卻忽的愣在原地。
宿玖瞧見他這樣大抵明白了,當初他便想過這一點。南久安當初在神堂與杜升待久了,耳濡目染之下言行舉止和氣質都有些相像。光是站在那裏是有兩分相像的。
只是于一個神志不清的人,哪怕半分相像也是可以認錯的。
果不其然,項渡恒認錯了,他走過去抓住南久安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問“杜升是你嗎?是你嗎?”
南久安不喜歡別人透過自己看其他人,皺了皺眉,想要說什麽。卻被宿玖阻止了。
只見宿玖搖搖頭,然後将項渡恒與他分開。不知和項渡恒說了些什麽才回來。
“之後你還是與他少接觸吧。過多刺激只怕不好。”
南久安看了看項渡恒點點頭應下。心中卻是有些難受。即使為了自己這麽多年在他們眼裏都是別人而不甘,也是為了項渡恒這副模樣的惋惜,痛斥壞人與他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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