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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文老四被砸在地上,痛的卷縮成一團。他咬牙一聲不吭,只望着院子裏的昏迷的兩個兒子。文德忠大吼大叫,文家老四沒理他,傻子靜靜就好了。難道還真殺了他們不成?
文德忠暴跳如雷,那嗓門驚的文家大院子裏面的所有人都爬起來了。張氏敲了敲七兒媳婦的房門,裏面沒人應聲,她推開門,門裏面黑漆摸黑的根本沒人。又轉身去了二女兒院子,更是人去樓空,了無蹤影。張氏躺軟在門下,就找那麽兩個人耗費盡了她所有的體力,眼淚嘩嘩的流。
七兒進荒林失蹤了,狄煙雨求上門。張氏想着那是自己親兒子,還是最疼愛的那個,她哪有不幫忙。這才趕去李家找文德忠。文德忠人傻皮糙肉厚,不怕吃苦。荒林那地兒,他來去自如,張氏不擔心他出事。
現在傻子回家鬧翻了天,張氏哪還不明白。
她中了套。套了。
老大文家榮和王麗芬掌着油燈找到張氏。“娘?”文家榮最先出聲,“隔壁怎麽了?”
自從文瑞傑死了之後,文家貴看文家人都像是兇手。現在兇手被逮着了,他們進荒林沒找着老七,老四回來了。隔壁卻鬧成那樣。
文家榮幫人看魚塘做水産生意,落了一身的風濕病。王麗芬和別人嚼舌根惹惱了文德忠。虎膠文德忠不送他不說,他還直言賣也不賣給他們家。後來還是知言從文果兒那裏換來了虎膠,王麗芬出半價買了回去。
這樣繞彎彎,文家榮哪裏不懂。若不是三弟,三弟妹松口,文知言會因為做傳話筒在文果兒那裏換到虎膠。還不是他叮囑自家婆娘改了性子。三弟願意給他們家虎膠了。
最近他們兩口子都沒惹那些閑事,他腿腳風濕病嚴重也沒進荒林去找人。剛剛王麗芬去一趟隔壁,老四家媳婦沒見着人影,老四兩個兒子躺在院裏生死不知。而老三大吵大鬧卻沒有弟妹出來。再蠢也知道隔壁出事了,文家榮最先想到的就是此事跳最歡的張氏。
“不要說你不知道?”文家榮臉色認真,“娘,老三發瘋你想想後果?”
王麗芬在旁邊附和。
張氏嗚嗚抹眼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狄煙雨,文明春三娘母都失蹤。張氏也知道事情大了。她只會重複,“我真什麽都沒幹,我真什麽沒幹。”
文德忠質問了文家老四兩句,文家老四沒吱聲,他偷偷摸摸的爬向他兩個兒子。文德忠沖進屋裏,從堂屋進去,很快又出來。轉了文果兒房間,才進了竈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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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家老四只聽的文德忠的腳步沉悶的響,像地皮都他腳底下顫動。他摸到文知言的鼻息呼吸正常,借着燈光兩個兒子看起來沒受什麽傷。
這下他安心了,文家老四深呼吸一口氣在地上躺平。
“文家華!”文德忠在他身後直呼文家老四的全名,“你看看這是誰?”
李紅梅被人抓住弄痛了。從沉睡中驚醒過來。她自己發現被人舉在半空中。被吓傻了,忘了言語。
文德忠道:“我弄死她!”
他站在竈房門口屋檐下,底下還有六尺左右的石階。文家華,也就是文家老四,他回首看到文德忠雙手舉着自己婆娘就要扔下來,他魂都被吓飛了。
被砸在地上他吃過苦,他肋骨都不知斷了幾根。他還是被文德忠從背上扔下來的。他婆娘要是從那麽高被扔下來,命就沒了。
“三哥,三哥冷靜!三哥冷靜!”說到最後文家華嗓音帶着哽咽,“你不能怪我們!你不能怪我們!是安洛生?是安洛生那個王八蛋威脅我們……”
文家華爬過去忍着痛,跪在文德忠面前,求文德忠放了李紅梅。李紅梅冷靜下來,“你和老七密謀了什麽?還是二姑子許了你什麽好處?”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李紅梅是文家院子裏最會來事的人。她一邊罵文家華,一邊勸說。順帶安撫在暴怒邊緣的文德忠,文德忠把她放下來,文家華才把整件事情細細道來。
他道:“三哥,三嫂是知州家的姑娘哪是我們文家小池塘裏養的下的?你放她……”
文家華還沒說完,李紅梅一耳刮子打在文家華臉上。“你是人嗎?”
“三嫂懷着三哥的孩子。”李紅梅說了一個擺在所有人面前的事實。
姬綠珠願意留在文家了,村裏人誰不知道。
他們兩人有了孩子。
兩口子恩愛,她看了都嫉妒。
文家華忐忑,“七弟妹說,三嫂懷的是安洛生的孩子。”
文德忠怒,“媳婦懷的我的種!”我讓你死過明白,“你們都說我——傻子才養別人的種。”
“那我兒子呢?”
安洛生是傻子?
文德忠一腳給文家華踢過去,一腳踹中文家華腿骨,只聽咔擦一聲,腿大骨骨頭碎裂了。那一腳文德忠絲毫沒留力氣,文家華痛的麻木愣愣的看着文德忠,文德忠道:“你們串通一氣,賣我媳婦,賣我兒。我把你從狼谷救回來,你的命我就不要了。我不殺你!”
“趁我還沒後悔,現在,你們趕緊滾!”
自家男人被廢了,李紅梅眼淚直流。可男人犯了錯,他們一家對不起三哥一家。
自家男人命還是要緊,眼見文家華骨頭斷了,痛得毫無知覺。李紅梅連拖帶拽把文家華拉了出去。過一會兒,李紅梅把文家華送到家裏又回來了。她抱着文知言背着文知正,再回去了。
文德忠坐在院子裏,撿起手邊一塊石頭,捏碎了“噗,噗。”飛向院子裏的燈籠,燈油灑了,整個燈籠燃成了一個火球。映的文德忠那雙虎目裏滿眼都是跳躍的火苗。
李紅梅進了院子,冷靜下來第一時間想到了老七和老二他們。一番詢問,原來那些人早就跑了。說文明春與那山匪沒有來往,誰都不信。想起慘死的文瑞傑,衆人皆是膽寒。
張氏躲在角落裏,用口水擦拭着手指尖尖。她不會忘記,她聽狄煙雨的,在那張和離書上蓋了手印。
李紅梅喚了一聲“娘”,張氏吓的差點咬到手指頭。張氏轉移話題道:“你們看那是什麽?”
本來是轉移話題的一句話。
文家華腿斷了,痛得發抖,卻沒有暈過去。他看着天上映着的火光,指了指隔壁。李紅梅和文家榮都跑到院子裏去看,隔壁文家的院子裏火光沖天。
李紅梅喊了一聲,“着火了。”就去救火。
文家榮和王麗芬緊随其後。
張氏怕了,她站院子裏想去救火又怕文德忠報複。思來想去,她狀若瘋魔道:“死了好!死了好!”都死了,一了白了。
文家華趴在地上伸頭往外看,臉上露出扭曲的笑容。
李紅梅,王麗芬兩人去通知人救火。文家榮直接去了井邊提水。三人分工合作倒放下了往日芥蒂。而文家大院子門口,文德忠單手扛着一個巨大的包裹,一手提着火油罐子,把火油灑在門口,灑草垛子之上。用火折子點燃了,看着火舌蔓延很快舔過文家大院子偏房的茅草屋,熊熊大火照清晰了文德忠那張冷靜持重的臉。輪廓分明臉上,一雙虎目目露殺氣。
“娘,你生我,養我十幾年。我年年歲歲都在孝順你,沒缺過你銀錢。可在你心裏根本沒我這個兒子吧,興許你從一開始就後悔生下了我這個傻兒子。”文德忠哈哈大笑,“報應!報應啊!”
“哈哈……”
那瘋狂的笑聲蕩漾在山野之間。
李紅梅和文家榮,王麗芬轉身就往文家大院子方向跑。那笑聲,那火光把左鄰右舍都驚動了,有那些熱心的人都往文家方向救火。
文德忠笑,“娘,你們好啊!你們一邊求我去救人。背着我就賣我媳婦,賣我兒子。今日之後你我是死是活,各憑天命,兩清了。”
他說着哐當一聲拉上文家大院子的大門,把門從外面鎖了。“看天意,看老天爺要不要你們的命?看看老天爺收不收我的命?”
“我去把安洛生殺了,給你們陪葬。”
聽着李紅梅他們由遠及近的呼喊聲,文德忠背着大包裹消失在黑夜之中。文家院子的大火映照的滿天通紅,遠遠都能看見文德忠一手反背着包裹,整個人如一只蝸牛。另一只手拿着白亮亮的大板斧,泛着冷光。
秋高氣爽,蔚藍的天空中一只海東青盤旋在高空,在白雲中穿梭。如果看的清的話,就會發現海東青的爪子上抓着一只繡着鴛鴦戲水的香囊。
與姬綠珠那只是一模一樣的。
說實話當初文德忠有一點後悔,幹嘛繡什麽兩只鴨子,一只鴨子一個香囊,一公一母才般配啊。
地上山林之間,三頭牛一前兩後的跑着,一個莽漢坐在拼湊的木板車上,手裏揮舞着鞭子。嘴裏大吼大叫着,“駕!駕!”
那大嗓門比那鞭子還好使,三頭牛争先恐後的沖,木板車咯吱咯吱響,随時都會散架一樣。一張錦被包裹着什麽,如一顆圓球固定在木板車上。旁邊一把雪亮的大板斧在陽光下反光。
文正村中,文德忠走後。村裏迎來了浩劫。不知哪裏流竄的馬匪進入村裏燒殺搶掠,只留一地屍首。新上任的縣令為此焦頭爛額,非常後悔沒有注意到那三天兩頭來官府報案的乞丐。沒重視那個案子。再要去尋那乞丐之時,乞丐失蹤了。什麽線索都斷了。而百裏之外卻有山匪劫掠,聲稱劫富濟貧。
白馬石文家不知是巧合還是怎麽的。經文家三傻子鬧事後,文家人在文德忠家裏發現了不少銀錢,夠在縣城買一座三進三出的小院了。文家老四斷了腿,文家老七失蹤。狄煙雨,文家二姑等人聽說在去撫州的道路上,有人見過。
白馬石文家經此一劫,張氏等人即怕文德忠報複,又怕文德忠真去殺安洛生被連累,舉家遷徙,逃過馬匪屠村的浩劫。
好巧不巧,秦家舉家去縣城做了幾日幫工,一家老小平安無事。
文正村荒蕪了,官府再次鼓勵山民開坑荒地。遷來不少村民,一代替換了一代。有人看上文家大院子的舊址,卻沒人去碰旁邊的小院子。秦家人還在回文正村居住,秦有田湊錢把文德忠家小宅院恢複了戶籍。只要文德忠回來,房子可以再建,人可以居住。
在他人有意無意之中,文正村血案被人壓了下來。至于那劫富濟貧的山匪卻被駐軍踏平,那山寨血流成河,寸草不生。
說這些,距離文德忠太遙遠了,有些他算到了,有些他是沒算到的。比如那不作為的新上任縣令。
現在,他追上了前任縣令安洛生。安洛生老遠就聽見了文德忠那大嗓門,他讓冷冬停車,他站在馬車邊上等他。
文德忠追到近前,沖瘋了大水牛剎不住腳。他愣是一個跳躍,翻到了三條牛之前,一拳揍暈了領頭的那一頭。剩下兩頭撞上那頭牛身上剎住了腳。
文德忠看着安洛生,“我媳婦?我兒子呢?”
安洛生微笑,“你猜呢?”
文德忠知道山匪是個隐患,不知道山匪會屠村。
對文家,文德忠骨子裏是顧念親情的,可也有底線。所以他廢了文家老四,燒了文家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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