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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第21章

三個粉絲給她發來了共七條消息，白交交一掃，在“交交是最美的”、“交交子鐵粉”和“糯米團子軟香甜”三個ID中，直接點開了最後一個。

團子總共給她發了4條消息，從上周開始，隔一天一條。

“在嗎？”

“交交，我是你粉絲O(∩_∩)O~，理我下嘛()”

“我從你吃雞翅的那個視頻就關注你了，後來發現你簽了迪彥娛樂，還要去參加你的選擇101第三季，要加油哦ヾ(°°)，給你打call(づ￣3￣)づ╭～”

“選三開錄了，交交表現的一定很好吧(#^.^#)，交交一定會出道的ヾ(°°)！理我下嘛o(╥﹏╥)o，我要做你的第一個鐵粉()！”

從最開始稍顯冷冰冰的“在嗎？”到最後滿屏顏文字的賣萌，白交交地鐵老人看手機，要是不配中文解釋她一定看不懂。

她斟酌了下，打字回複。

書房中，莫原正跟國外下屬開視頻會議。三塊大屏幕中，一個顯示着對面會議室的十幾號人，一個顯示着在家遠程的張海，還有一個是他的電腦桌面。

右下角微博圖标閃亮，莫原眼中溢出笑意，挪動鼠标點看。

白交交的回複很簡單：“我在。”

可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讓他眸中的笑意擴散到嘴角，到整張臉，讓國外的十幾號下屬驚的出了一身冷汗。

莫總并不高冷，笑起來的時候甚至有些平易近人，可他每次一笑，緊跟着都伴随着業界的動蕩傳聞。

上次他這麽笑，是在跟M國第一大游戲平臺公司Sootel談合作的時候，Sootel态度強硬，直言如果不能讓步就沒有繼續談合作的必要，莫原就是這樣清清淡淡的一笑：“Fine for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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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離開，一衆下屬反應有素，迅速跟上，倒是Sootel的代表傻了眼，沒想到他這麽不按套路出牌。

三天後，諾裏游戲公司在推出戰神更新版的同時，推出了諾裏游戲平臺，拿下各大合作的同時，明面直接對剛Sootel。目前，國際游戲平臺市場已從Sootel的一家獨大變成了Sootel和諾裏的雙龍争霸，當初的談判代表更是因為失職被Sootel辭退，最終陰差陽錯的來到了諾裏公司。

因此，當隔着屏幕再次看到莫原這笑容的時候，談判代表只覺得仿佛大冬天被人澆了一桶冰水，從頭發絲涼到了後腳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他松松領帶，強行将自己的注意力從莫原的臉上移到了會議室中的報告大屏幕中。

這邊莫原已經收到了白交交的第二條回複：“謝謝你的關注，今天剛剛錄制完初評級的舞臺，我表現的還可以。”

白交交的回複很克制，甚至可以說很平淡，莫原眼中笑意卻更深，相比于曾經熱絡的靠近，這樣的白交交才是真實的。

她沒有在僞裝，只是在刻意的控制信息的透露，甚至對于回複他消息這件事還有一定的抗拒。

莫原笑了笑，先靠近才能徐徐圖之。

他支着下巴想了想，才回複道：“交交不開心嗎？o(╥﹏╥)o”

白交交看着屏幕中那個問號和哭臉，手指一頓，已經很久沒有人關心她是否開心了。

唯一曾記得的溫暖記憶，便是那個人摸着她的頭，笑意如同暖陽：“交交不開心嗎？怎麽不吃飯了？要乖哦。”

小世界執行任務時，她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是為了完成任務而服務的，批命只關心她拽回了多少的劇情線，花了多少時間，除此之外，她對外覆上的都是假面。

意外跌落，尋找魔眼積蓄靈氣的過程中，她還需要演戲，對待曾經的任務目标，她要拿捏好力度，不暴露的同時利用他們，對待其它人，她想的也只是能利用或是不需要關心。面具戴久了，那似乎就成了她的一張臉。

她沒想到，也許本不該有交集的、隔着網絡的不知面目的一個陌生粉絲的這樣一句問話，就能讓她發怔。

白交交挑起嘴角，扯起一個笑容，她最近真是扮弱扮太多，以至于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她打出回複：“沒有，我只是錄節目錄太久，有些累了。”

對方回複很快：“團子擔心你()。”

白交交：“謝謝。”

“團子知道怎麽讓交交開心(#^.^#)。”

白交交挑眉，卻并不相信：“你有什麽辦法？”

“蕉明街8號的香蟹煲仔飯很好吃，交交會喜歡的。”

吃的？白交交眼睛亮了：“好，謝謝，有時間我會去嘗嘗。”

她往上一數，發現已經回複了五條，便寫道：“選三明天還要錄制，我先休息了，團子也要早點休息。晚安。”

“嗯嗯，交交要加油哦ヾ(°°)”

莫原盯着屏幕上的“晚安”，嘴角笑意更深，他忽然有些期待，以後和白交交聊天的日子。

兩人之間沒有那麽多的彎彎繞繞和互相猜測，就是這樣普通的粉絲和偶像的身份，反而要比白日裏見面要來的真實。

倒是他随手寫的這個自動添加顏文字表情包的小程序，雖說能夠和緩氣氛，拉近彼此的距離，但長久下去，他可能就困在粉絲這個位置了。

他想要的更多，從粉絲到朋友，從朋友到足以相伴永遠的人。

“咳，莫總，”張海的聲音傳來，将他的心神召回：“分公司已經促成了宮明集團和Hilltem的合作，宮遠帆到M國已經五天了，據說正在和Hilltem的人談。”

“很好。”莫原點點頭，他将屏幕上報告一滑，大致一掃，點出了幾個關鍵點詢問，安排下去後，便結束了這次會議。

“張海，你留下，我有事要和你談。”

“好。”張海應道，待其他人下線後，就聽見莫原隐隐透着興奮的聲音：“她回複我消息了。”

本以為他要談什麽公司大事而推開湊過來的布偶貓的張海：……布偶大爺請回來

“你說的對，多加些表情會更像粉絲。”莫原繼續說道：“這是個好的開始。”

張海撓撓布偶貓的頭，看它滿意舒服的呼嚕眯眼，心中默默吐槽，好的開始？大哥你忘記你用偶像管理粉絲信息轟炸紀紅的事了嗎？忘記了因為吃宮遠帆的醋故意安排他出國談生意的事了嗎？明明都是安排好的不要說的這麽像天注定的緣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我要成為一個好的有重量的粉絲。”

隔着屏幕，張海撓撓頭，聰明人的想法他不懂，上次這麽覺得是在莫原跟他說，白珊老師能回來時，雖說不知道莫原到底用了什麽辦法，但他成功了。像莫原這種遠遠超乎常人還異常執着的聰明人做事是不可理喻的，張海決定回複他同樣的話：“你開心就好。”

莫原眼神灼灼：“我當然開心。”

第二天上午，白交交去了魏大廚那裏吃鳕魚粥，閑聊時她發現宮遠帆這周出國談生意去了，怪不得他這周都沒什麽煩她。

吃飽喝足道別過後，白交交便準備回去，拿出手機叫車的時候，她發現此時的地址是蕉明街3號，立刻切換軟件換成導航，往蕉明街8號的香蟹煲仔飯走去。

那家店人氣很旺，明明才十點，門口就已經排了三十幾號人，白交交站在隊尾，聞着店內飄出來的香味，狠命的往下咽口水。

中午就要去選三合宿錄制了，看這人數她應該是吃不到了，很可惜。

“請問是白交交小姐嗎？”正挨個發號碼牌的店員來回看了白交交幾眼，跟她确認道。

“是我。”

白交交略懵，她剛開錄節目，就這麽有名的嗎？來個飯店都能遇到粉絲？

“白小姐請跟我來，有人給您在店內訂了餐，您随時都可以來，不需要排隊，直接進來吃就好了。”

白交交眼睛一亮，彎成笑眼，跟了上去：“誰給我訂的餐？”

店員回頭一笑：“他說是您的粉絲。”

粉絲？團子？

就沖這份心，這粉她圈定了！別想跑！

香蟹煲仔飯微燙，口感辣爽辣爽的，白交交吃的鼻尖冒汗，眼睛滿足的眯成了一條線。

她忍不住給團子發了個消息：“煲仔飯很好吃，點贊！”

對面回複很快：“我就知道你會喜歡O(∩_∩)O哈哈~。”

“店家這裏是你幫我訂的餐嗎？”

“是我(#^.^#)，你開心嗎？”

“開心！！！！可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白交交歪頭，她想不通這點，在她的生命中，只有一個人會不問理由的對她好。剩下的，都是有原因的。她來到小世界中，所做的一切，所有的笑容，對其他人的好，也都是為了利用，是有目的的。

“因為我是你的粉絲啊(づ￣3￣)づ╭～，我喜歡你，想讓你開心。”

“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

“那你為什麽會喜歡我？為什麽要當我的粉絲？”

這下，對面沉默了一分鐘後，才發來回複：“因為你是善良真誠的人。”

白交交撇撇嘴，她才不善良，在這個世界，她的身上是不會有善良這種東西的。

她問道：“你從哪裏看出我善良的？”

“對待美食那麽認真，光吃雞翅就能那麽幸福，有那樣一雙眼睛的人，一定是善良的。”

好吧，這是個顏控加美食控。

但倒是不那麽叫人讨厭，在這個虛假的世界中，有這麽一個人能偶爾無所顧忌的聊一聊也是不錯的。

她嘴角泛起笑意，回複道：“謝謝你的煲仔飯。”

“下次我給你推薦更好吃的。”

白交交捂臉，卻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她開始期待了怎麽辦？

中午，小慧開車将兩人送到了合宿處。

宿舍是八人間，白交交住在了靠窗的上鋪，幸運的是，丁佳淇和她分到了一個房間，除除此之外，剩下的六個人中，還有一個眼熟的練習生，她叫魏培心，和秦盼是一個公司的，初舞臺評級時就坐在秦盼的邊上。

因着秦盼和白交交在初評級中結下的梁子，魏培心對白交交也沒什麽好臉色，白交交瞥她一眼，也不理她。對待這種立場本就不同心本就偏的人，她可懶得費什麽心思。

白交交笑着跟其他人打了招呼，最後到丁佳淇的時候多問了幾句她身體的情況。

丁佳淇話不多，但很有禮貌，她今天臉色已好了很多，笑着對白交交道謝。

白交交湊到她身邊，猛吸了幾口靈氣，才轉身去換了衣服。

C等級是維他命C的黃色，亮亮的，很襯膚色。

白交交皮膚很白，她身材很好，腰肢柔軟，本是普通的訓練服穿在她身上，和她一起發光一樣，讓人移不開目光。

她們一行人出門前往訓練室，經過C臺演播廳長廊的時候，一直跟白交交說着話的丁佳淇忽然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了長廊中挂着的電視。

電視中正播放着一則新聞。

“失蹤一周的女演員封欣已确認死亡，今晨八點有漁民在貫城河下游發現了封欣的屍體，目前已排除自殺的可能性，警方正在全力追捕，若有能提供相關信息者，請撥打電話……”

白交交也盯着新聞，她知道封欣，封欣是季則晏主演的電影《別和我說話》的女主角。雖說是女主，但在一個男主戲裏面，戲份并不是很多，只是導演在電影中對于美的一種表述。

白交交還記得封欣，當年她去片場的時候見過封欣。那是個很羞怯的小姑娘，說話很小聲，見誰都怯生生的，像是只膽小的小倉鼠一樣。她長相清純，很适合那個角色，只是演技不太好，以至于被導演删減戲份，只留下了擅長的舞蹈部分用來秀美好，連和季則晏的互動都幾乎删沒了。

來到小世界許多次，每次都是白交交死，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別人的死亡，雖說不是熟人，但還是有幾分奇怪的真實感和唏噓感。

她試圖跟丁佳淇搭話：“想不到封欣竟然出了這種事，這太可怕了。”

丁佳淇低低的應了聲：“是啊，真可怕。”

她聲音中透着別樣的情緒，甚至有點屬于激動的顫抖，白交交好奇看她，這則新聞對于丁佳淇難道有什麽不同？還是她是封欣的粉絲？

丁佳淇是下凡歷劫的蓮花仙子，以批命寫劇本的手法來看，什麽奇怪的劇情都是有可能的。

白交交沒太關注，蓮花仙子有本來應定的命數，無論怎樣，只要不影響她吸靈氣就好。

她拉拉丁佳淇：“該走了。”

往前走了幾步，下一個屏幕中播放的新聞又是個熟人。

新聞的配圖中，李午陽一身西裝，抱着個紙箱，正從宮明集團的大廈往外走。他下巴高高昂起，臉上帶着墨鏡，似乎仍有傲氣，卻明顯是在強撐而已。

他跟在宮遠帆身邊也有幾年的時間了，如今驟然離職，竟也成了個大新聞。

這樣的結果，他該是不甘心的吧。

白交交嘴角挑笑，再得力的下屬，也不能一個人吃兩家飯。宮遠帆和彭婉姚就算是母子，可中間跨着一個宮明集團，兩人之間的關系又能好到哪裏去呢？

宮遠帆未必不想收拾李午陽，是她給了他這個借口。

正好白交交也看李午陽不爽，她不喜歡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往上數三代，大家并沒有什麽不同，他也只是給宮遠帆工作的，可未免有些太拿鼻孔看人，還總搞些小動作來給她添堵。

白交交淡淡掃過屏幕，腳步未停，擡眼便看到張雲玲。她正将目光從屏幕上收回，顯然也在看同一條新聞。

兩人對視着笑了下，轉向不同的方向。

今天是不同等級的練習生分班進行主題曲練習。主題曲上次初評級之後已經公布給大家，歌名叫《指尖跳動》，舞蹈是可愛元氣的風格。

白交交盯着屏幕，在舞蹈和音樂播放結束後，已經心中有數，舞蹈她學會了。

至于唱歌，她花些時間，也沒有問題。

然而舞蹈練習時，虞佳敏卻一直對她不滿意。

在其他練習生還在分塊學習第一部分的動作時，白交交已經能将整首舞蹈跳下來了，但虞佳敏卻一直說，她只是在模仿，卻并沒有自己的風格。

這讓白交交有些頭疼。她一遍遍的去學去練，虞佳敏還是覺得她跳的不好。若不是白交交知曉虞佳敏重舞成癡，她都要以為自己是被刻意為難和對付了。

同為C班卻将她看作對手的一些練習生倒是心情不錯，她們練着最初的步伐，看着虞佳敏一遍遍的否決白交交，彼此交換眼神，都看懂了對方眼中的幸災樂禍。

初舞臺表現好又怎麽樣？學的快又怎麽樣？還不是要被批，這下看她還怎麽狂？

“虞老師，我很迷惑。我和視頻上你的動作一模一樣，為什麽你還說我跳的不好呢？”白交交真心發問。

“你的問題就在于和我的動作一模一樣。”

“我不懂，其他練習生學習的時候，也是在模仿，我模仿的一模一樣，反而是錯誤的嗎？”

虞佳敏拉過來一個助教：“你看完她跳的，再跟着她學一遍。”

助教跳完，白交交上前，她連一根手指的弧度都絲毫未差，隐隐能感覺到和虞佳敏所跳的有些不同。

“學舞最初可以從模仿開始，但更重要的是要從中形成自己的風格。你可以模仿我，但下一個人跳的時候，你又能模仿的一模一樣，這中間是會有強烈的為何感的，學的舞多了，違和感會越強，這對你沒有好處。你要做的，就是找到自己的風格。”

白交交點點頭：“我明白了。可是，我該怎麽做呢？我只會去學。”

“多學學，多跳跳，去找你覺得最舒服的方式和表達。這需要你自己去悟。”

這話說的很虛，就像當初她開始修行，去爬那登天梯一樣，如何成仙怎麽成仙，教她的那人告訴她，需要她自己去悟。

白交交跌落登天梯三十次，跨過數十年時光，她也不清楚是否悟出了其中的真意，只是生命中曾經過度的執着消失，她收斂了所有的棱角，成了批命局一只扮演醬油角色小仙，在真仙圖中穿梭。

這學舞也是一樣，能不能悟得到，她不清楚，但至少在節目中，她該有的态度要表現出來。

白交交走向一旁去自行練習，虞佳敏看着白交交，眼含贊賞，這是一個好苗子，有天賦，有悟性，有态度。

她目光轉向一旁竊竊私語看熱鬧的練習生，面色一厲：“都練習好了嗎？有功夫看別人，還是多花些時間在自己身上！”

那些練習生臉色一變，瞬間散開，再也不敢多嘴。

因為榜單緣故，今天入V先更新一章，明天再補上萬字更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