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甜甜的戀愛

甜甜的戀愛

翌日,許幼魚上班摸魚的時候,打了一張報告交給了自己的領導,也就是,醫院的院長。

醫院的院長,姓丁,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了,戴着一副老花眼鏡,面容和藹,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己的親閨女。

嗯,這位參加過大大小小無數場戰役的老軍醫,和許老爺子、許老太太都有着非常深厚的革命友誼。

原身從前頗受他的照顧,現在這份好處便宜了她。

丁院長見她來打報告,還以為她又想請孕假,正想着這次批多久合适,就看見報告上面的內容。

申請射擊訓練?

他的老花度數是不是又加深了?

“你想申請射擊訓練?”

“對。”許幼魚點頭,“我覺得不想當神槍手的醫生不是好軍醫。”

“你想在手術臺上對患者開槍?”丁院長問。

許幼魚:“……怎麽可能,我是想掌握一項新技能,我覺得我在這方面挺有天賦的,将來要是上前線,沒準能有用武之地。”

在部隊裏服役的軍醫,是可以配槍的,丁院長從前就有,現在老了,覺得用不上了,就沒有再申請。

像上前線,或者,出任務,軍醫也是會配備槍一支的,作為自身防衛使用。

丁院長并不反對她訓練射擊,但他怕她只是一時興起。

“昨天出任務的時候,看別人打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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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許幼魚老實道,“我還試打了一梭子,覺得手感還行,打出來的成績也不錯。”

丁院長沒問她成績如何,他問:“不是一時興起?”

“不是。”許幼魚說,“我對射擊一直都挺感興趣的。這也是我畢業後,選擇成為一名軍醫,而非普通醫生的主要原因。”

丁院長就聽聽,沒信。

別人不知道她為什麽當軍醫,他還不知道。

他不僅知道她為什麽當軍醫,還知道她當初為什麽要學醫。

不就是為了追逐封骁的腳步嘛!

現在大約是真的不喜歡封骁了,連她當軍醫的原因都給改了。

他也沒拆穿她,只是道:“報告我會往上遞,上面批不批,批又是什麽時候批,我都不能保證,畢竟你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

“我懂,您只要幫我遞上去就行,大不了我生完孩子以後再練,反正在這之前,上面也不可能讓我上前線。”許幼魚道。

“看來你是真喜歡射擊。”您都用上了,以前可沒見她對他這麽尊敬。

報告遞上去後,許幼魚就把這件事情暫時抛至腦後。

過了一天,她還沒得到消息,陸席年先得到消息。

“你的報告,上面批了,以後我們營有射擊訓練的時候,你跟我們一起訓練。”

“什麽時候批的?我怎麽不知道。”許幼魚有些驚訝。

“下班前。”陸席年說,“團長找我,跟我說了你打報告的事情,問我願不願意帶你,我說願意,他就批了。文件估計要等下午才會到你手上,也可能更晚。”

“批了就行。”什麽時候到,許幼魚沒太大所謂,“你們營什麽時候射擊訓練?”

“每周二上午和周五下午,分別在室外靶場和室內射擊場。”陸席年說完,複又問她,“你都要來嗎?”

“必須的。”許幼魚不假思索道,“你不知道我每天上班有多閑,我們醫院那少得可憐的儀器都快被我盤出包漿了。”

陸席年:“……我知道。”她幾乎每天都要跟他炫耀一遍。

“你當初想當軍醫是不是就是為了少走幾十年彎路,提前過上養老生活?”許幼魚問。

“不是。”他想當軍醫是因為她想當軍人,他想成為她的後盾,“我們那個年代的軍醫沒有你這麽閑,事實上,這個年代的軍醫也沒有你這麽閑,你應該是個特例。”

“也可能是作者瞎JB寫。”許幼魚說,“不管因為什麽,我都挺喜歡這份工作的。雖然閑了點,但誰不想自己的工作閑點。”

“所以,你就是在炫耀是吧!”陸席年冷漠。

“對呀!”許幼魚大方承認,完了,還說,“讓你搶我的理想。”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搶你的理想。”陸席年說。

“但你搶了。”許幼魚道。

陸席年:“……我就不能跟你擁有同一個理想?”

“不能。”許幼魚說,“我不想跟你擁有同一個理想。而且,你明明有自己的理想,為什麽要跟我搶?”

他明明說他想當軍醫的,但在報考大學的時候,卻硬要跟她報考同一所大學。

“因為你報考的那所軍校裏沒有軍醫系。”陸席年能怎麽辦?他也很無奈。

“沒有軍醫系,你就不能換一所大學?”許幼魚氣。

“算了,不說這事了。你也別氣了,都過去了。”陸席年捏了捏她氣鼓鼓的小臉道。

“過不去。”許幼魚揮開他的手,還是氣。

兩人正說着,迎面走來了一名打扮精致的小姑娘。

許幼魚起初并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只當是路過,結果對方走到他們跟前後,突然停下腳步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也就算了,她還無視她的存在,笑盈盈地和陸席年打招呼。

“陸營長,好久不見。”

“你是?”陸席年一臉疑惑,他是真的不認識對方。

“聽說你上次出任務,被爆炸的餘威波及,記憶出了點問題,看來是真的。”那小姑娘說完,旋即又自我介紹道,“我叫謝婉玲,我爸是謝磊。”

謝婉玲,陸席年沒聽說過,但謝磊,陸席年認識,他們團的副團長。

出于禮貌,他說了句:“你好。”

然後,沒然後了。

又不認識,沒什麽可寒暄的。

“你這是剛下班嗎?”謝婉玲問。

“對,剛到醫院接我媳婦下班。”陸席年言罷,很快又道,“那我們先走了。”

說走就走,不等謝婉玲反應,他直接拉着許幼魚的手繞開她,往軍屬院走。

走出一段距離後,許幼魚突然學着他剛才出于禮貌,和謝婉玲打招呼的語氣,說了句:“你好。”

起初,他還沒反應過來,等她又說了句,他才知道她說這話的用意。

“你再陰陽怪氣,我會覺得你在吃醋。”

“我吃屎都不會吃醋。”許幼魚脫口而出道。

“我不信。”陸席年說,“除非你吃給我看。”

許幼魚:“……”

許幼魚掙脫開被他牽着手,對他豎起一根無名指。

陸席年把她的手重新握在手心裏,說:“戒指是吧!我知道,不用提醒我,回頭就給你買。”

“你這話都說幾次了,不膩嗎?”許幼魚沒好氣道。

“不啊!”陸席年理直氣壯,“你要是聽膩了,就給我買戒指。”

“不是你要給我買嗎?”怎麽變成她給他買?

“我突然想起來,我是入贅的,戒指應該你來買。”陸席年道。

“我不買。”許幼魚說,“這婚遲早得離,買了浪費。”

“你做夢。”陸席年下意識握緊她的手,語氣聽着不是很好,像生氣,又像是在害怕什麽,“我說過了,你這輩子只有喪偶,沒有離婚。我就算是死,也要進你們家的祖墳。”

許幼魚翻了個白眼,懶得跟他說這些,掙了掙自己被他握着的手,沒掙開:“松手,弄疼我了。”

陸席年力道松了松,手沒松:“我不會和你離婚的,除非你跪下來求我。”

“我跪你媽。”許幼魚又想豎無名指。

“跪我媽也沒用,我不會和你離婚的。”陸席年正色道。

許幼魚:“……謝磊是誰?”

這話題轉的,陸席年差點沒反應過來。

“你不應該問我,謝婉玲是誰嗎?不對,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謝婉玲是誰?”

“你先告訴我,謝磊是誰。”許幼魚對謝婉玲的名字沒什麽印象,不确定她是不是她記憶裏的角色。

“副團長。”陸席年如是道。

“那就沒錯了。”許幼魚說。

“什麽沒錯?”陸席年不解。

“副團長的女兒,和周瑩瑩一樣是文工團的,喜歡男配,一個前期戲份不多的小配角,後期戲份多不多不知道。”許幼魚介紹道。

陸席年聽完,只是“哦”了一聲,不甚在意。

“就哦?沒什麽想說的?”許幼魚覺得他的态度有點冷淡。

“說什麽?”陸席年問。

許幼魚:“我們離婚後,你可能和她在一起。”

“不可能。”陸席年斬釘截鐵道,“我們不可能離婚,我也不可能和你以外的人在一起,你不要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我這輩子賴定你了,死了,我也要抱緊你,好讓收屍的知道我們是一對。”

“誰要和你一起死。”許幼魚一臉嫌棄,“你別跟我說這種惡心人的話,我怕我不小心長出戀愛腦。”

“那正好,可以和我談一場甜甜的戀愛。”他想和她談一場甜甜的戀愛很久了。

“智者不入愛河,謝謝!”她聰明的小腦袋瓜裏可不能長出愚蠢的戀愛腦。

“智者不入愛河和你有什麽關系?你頂多是個智障。”陸席年說。

許幼魚:“……”

許幼魚要打死這個智障!

正打着,身旁突然傳來陸長流的聲音。

“幹嘛呢?你們。哥,你是不是又惹我嫂子生氣了!不是我說你,一點都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媳婦。惹我嫂子生氣就算了,還要她親手打你,你就不能自己打自己兩巴掌?別人看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嫂子在欺負你吧啦吧啦……”

陸席年:“……”

他媳婦還是別長戀愛腦了,有一個戀愛腦弟弟已經夠夠的了。

“你怎麽從自留地的方向過來?”許幼魚問。

“我去看了下地。”陸長流說,“地得翻了,我看周圍的地種都播了。中午我就不幫忙做飯了,我把地翻一下。”

陸席年:“兩塊地都翻。”

“知道,先去你們家拿鋤頭,我沒有鋤頭。”陸長流朝前走,示意他們快點回家,“兩塊地,我中午翻不完。下午下班,你再和我一起去翻。晚上随便煮點粥就行,讓嫂子在家裏看火。”

“等下我和你一起去翻地。”許幼魚說。

“不行。”說這話的是陸席年,“田埂不好走,你要去地裏,必須有我陪同。”

許幼魚:“有茶茶就夠了。”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陸席年嚴肅道。

許幼魚眯眼:“你是在通知我嗎?”

“不是,我是在求你。”陸席年說,“求你讓我省點心吧!”

“哦,那你跪下,讓我看看你的誠意。”許幼魚道。

陸席年:“你要是真想去的話,那我們中午就吃食堂。”他不做飯了。

“除了吃食堂,你就沒有能用來威脅人的話了嗎?”許幼魚冷漠。

“你也可以吃屎。”陸席年說。

許幼魚:“……你懂事點,自己打自己兩巴掌吧!我怕我親自動手,茶茶會罵你。”

陸席年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臉上打了兩巴掌,既懂事,又敷衍。

許幼魚看在他懂事的份上,沒有跟他計較他的敷衍。

“下午下班,我和你們一起去。晚飯晚點吃也沒關系,随便煮點粉,我不喜歡喝粥。”

“可以。”陸席年點頭。

說定了後,陸長流中午就自己去翻地。

他們等下午下班才去。

穿書這麽久,許幼魚還是第一次去部隊裏的自由地,有點稀奇。

剛踏入自留地範圍,她就問陸席年:“哪塊地是我們的?”

陸席年給她指了個方向,“地在那邊,具體哪塊,走近了再指給你看。”

“哦。”

帶着她,陸席年走得小心翼翼的。

到地裏的時候,陸長流已經開始翻地了。

“這塊是我們的,旁邊那塊是茶茶的。”

“還挺大的。”她以為只是小小的一塊,“這麽大的地全用來種菜,我們三個人吃得完嗎?”想到怎麽也吃不完的白菜,她就忍不住蹙眉。

“不全種菜。”在一旁翻地的陸長流說,“還可以種一點紅薯、土豆、花生什麽的,等地都翻完了再規劃。”

“哦。”許幼魚了然,“我也想翻地。”這話,她是對陸席年說的。

陸席年把他手裏的鋤頭給她,這鋤頭是從趙滿月家借的,他們家就一把鋤頭:“鋤頭有點重,你先別學茶茶那狂野的動作,量力而為。”

“好。”許幼魚拿過鋤頭,确實有點重量,她試着翻了下地,嗯,還行,沒有陸長流翻的深,但也翻了。

又翻了幾下後,手就有點酸了。

翻地果然是體力活。

“你來吧!我試完了。”

“行。”陸席年先給她整了個幹淨的地方,讓她坐着,這才和陸長流一起翻地。

這活他幹過一次,雖然時隔有點久,但原身留下的肌肉記憶還在,手并沒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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