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無情

無情

陸席年想辦一件事,那效率是非常高的。

第二天夜裏,他就趁小奶包睡着,把他抱到隔壁房間去睡。

許幼魚不太放心,說:“他要是半夜醒了,找不到我會不會哭?”

“不好說。”陸席年是第一次這麽幹,不知道小奶包會有什麽反應,“哭了我會哄,不會吵到你睡覺的。”

“最好是。”許幼魚說完,仍不放心,又跑去隔壁房間看了眼,見小奶包躺在床上睡得香甜,這才回房間睡覺。

半夜,陸席年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

聲音不大,但聽得出來對方很急,一下接着一下,幾乎沒有間斷。

擔心吵醒許幼魚,他趕忙起來去開門。

一開門就看見抱着個小枕頭的小奶包,在他身旁的地上還躺着一條小毯子。

見他把門打開了,小奶包一手抱着小枕頭,一手拉着地上的小毯子,繞開他進了屋。

走至床沿,他先把小枕頭放床上,再拉着小毯子往床上爬,爬了半天,愣是沒爬上去。

去隔壁房間關燈回來的陸席年看他爬得費勁,剛想給他搭把手,就見他把放在床上的小枕頭又拿下來,放在隆起的小毯子上,人踩在小枕頭上,雙手扒着床沿,小短腿一蹬一蹬地往上爬,爬了一會兒,終于給他爬上去了。

上去後,他也不管還在地上的小枕頭和小毯子,直接爬到許幼魚懷裏躺着,還給自己蓋了被子。

陸席年:“……”

陸席年默默把地上的小枕頭和小毯子撿起來,抖了抖上面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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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睡一邊,別睡你媽媽懷裏。”也不怕被壓死。

“要和媽媽貼貼。”小奶包說着,抱緊了許幼魚。

“自己睡一邊,不然,明晚不給你開門。”陸席年威脅。

小奶包還是挺怕他的威脅的,因為他向來說到做到。

“爸爸壞。”趁他睡覺,把他抱到隔壁房間去睡,還不給他開門,壞透了。

“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不準哭,自己過來躺着。”陸席年把他的小枕頭放好。

小奶包不情不願地從許幼魚懷裏出來,在小枕頭上躺好。

陸席年給他蓋了小毯子,剛打算關燈繼續睡,就聽見許幼魚道:“說好的,不會吵到我睡覺呢!”

“你被吵醒了嗎?”陸席年明知故問。

許幼魚睜開眼睛,瞪着他道:“不夠明顯嗎?”

“夠。”陸席年說,“明晚我不給他開門。”

“我就是被他的敲門聲吵醒的。”大半夜冷不防聽到敲門聲,她被吓得一激靈。

“聽到沒有。”陸席年問小奶包,“你把你媽媽吵醒了。”

小奶包委屈:“要靠着媽媽睡。”

“多大了還要靠着媽媽睡,別的小朋友像你這麽大都自己睡。”陸席年道。

“爸爸自己睡。”小奶包回。

陸席年:“爸爸有老婆,為什麽要自己睡?只有沒有老婆的人,才要自己睡。像你,還有你茶流叔叔。”

小奶包不聽,用手捂耳朵。

許幼魚幫他翻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爸爸念經。”小奶包附和,雖然他并不知道什麽是念經。

“對,你爸爸就是王八。”許幼魚說。

陸王八:“睡覺嗎?我關燈了。”

“關吧!”

之後的幾天,陸席年如法炮制。

小奶包不是每天半夜都會醒,但每次醒來他都會帶着他的小枕頭和小毯子來敲門。

就這樣過了幾個月,他還沒習慣自己睡。

但許瀚湖開始放暑假了。

他一放暑假,陸席年就給小奶包收拾包袱,把他送到許家去。

再把陸長流那個電燈泡打發了,他們就可以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二人世界了。

二人世界的第一天,陸席年一整天都很開心,尤其是夜裏,可以早早地上床睡覺,半夜也不怕有人敲門。

嗯,睡葷的。

自從開葷了後,陸席年是日夜盼,夜也盼,偏偏許幼魚一個吃飯無肉不歡的人,上了床後,就變成素食主義者。

一個月裏,能開七八次葷已經不錯了,大多數時候,她都是倒頭就睡,非常标準的社畜。

明明上班也不忙,當然,要早起就是了。

每次開完葷,她第二天都起不來,勉強起來,整個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要蔫一整天。

好不容易開葷,陸席年根本不知道什麽叫節制,一浪就是大半宿,第二天早上,神清氣爽地去上班,然後,蔫頭耷腦地回來。

“你也讓霜給打了?”許幼魚問。

“還不如讓霜給打了。”陸席年嘆氣,“剛剛接到上面的通知,讓我出任務。”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在他過上二人世界的時候出,真的是……

“什麽任務?”許幼魚下意識問了句,完了,又說,“需要保密,你可以不說。”

“不是什麽秘密任務,就剿匪。”陸席年說,“北邊有一夥匪徒盤踞在山頭很久了,那山頭地處偏僻,又易守難攻,當地部隊好幾次派兵去剿匪都沒能成功,只能往上報,然後,這任務就落到我們營頭上了。”

“茶茶也要去,歸期不定,你可能要吃很長一段時間的食堂。”

什麽是噩耗?這對于許幼魚來說,大概就是噩耗。

她聽完後,整個人仿佛五雷轟頂,直接焦在原地。

“不是,一定要你們去嗎?”男配而已,怎麽這麽多戲,男主都沒他任務出得多。

“不是一定要我們去,但上面要我們去,我們就一定得去。軍人嘛!服從命令是我們的天職。如果你不想我去,那我只能退役在家吃軟飯。”陸席年道。

許幼魚:“那你還是去吧!”

“無情。”陸席年說。

“有情能飲水飽嗎?現實一點,我根本養不起你們爺倆。”她的工資雖然不低,但他們家的生活質量也不低,開銷不是她一個人能承擔的,更何況她也不是個願意自己在外賺錢養家,讓老公在家貌美如花的人。

“那你只能吃一段時間食堂了。”陸席年攤手。

許幼魚:“……什麽時候走?”

“明天一早。”陸席年說。

“中午來得及嗎?我要吃大餐。來不及,就晚上。”在他走之前,她要吃一頓好的。

陸席年:“中午來不及,家裏沒什麽東西,時間也不夠,晚上倒是可以,下午我去食堂賒點東西,叫上茶茶一起。”

“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許幼魚拍板。

下午去上班的時候,許幼魚整個人還是蔫耷耷的。

陸西沉已經見怪不怪,問她:“陸營長要出任務的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一想到要吃很長一段時間的食堂,許幼魚更蔫了。

“他們這一次出任務,去的人多,而且,比較危險,上面的意思是,讓我們醫院安排一名軍醫和兩名護士随行,你有沒有興趣?”陸西沉問。

許幼魚聽了,倒是沒有一下就來了興趣。

任務的大致內容,她已經從陸席年那裏了解到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此行不輕松,如果同行的人裏沒有陸席年,她肯定不考慮。

“我不去的話,是誰去?你去嗎?”

“我去不了。”陸西沉說,“我下周有兩臺手術,你不去的話,我就讓劉醫生去。”

劉醫生是他們醫院的急診科醫生,他去的話,倒也可以,但沒有陸西沉去,讓許幼魚安心,畢竟一個是國醫聖手,一個是連名字都沒有的醫生。

但換作她去……

作為醫院裏的二把手,她的醫術僅次于陸西沉,她去,肯定是比劉醫生去好。

“還是我去吧!”吃食堂已經夠慘了,她不想再值班。

嗯,急診科少了個醫生,外科的就得留下來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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