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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時,一路上都莫名的安靜,靜到都能夠清清楚楚地聽到“呼呼”的涼風從耳邊刮過的聲音。

因為明天将迎來第一個休息日,所以一直沒說話的夏樹陽準備直接回去。

看着默默往前一路猛走的夏樹陽,邊染嘆了口氣,叫住了他,“你現在回去阿姨又不知道,肯定沒給你留飯,你就先到我家把飯吃了再回去吧。”

已經沖出一段距離的夏樹陽猛地停住了腳步,似乎有些掙紮,糾結了許久後,還是轉過身來,漲紅着臉,跟着邊染一行人進了屋。

打開門,屋內漆黑一片,邊染試着吼了句“爸,媽!”,但是無人回應。

等走到客廳,她才發現父母留下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着“我跟你爸去你姨媽家了,住一晚再回來。”

看完紙條內容,走進廚房,邊染拉開冰箱,仔細瞧了瞧,自己父母似乎是一大早就出門了,所以沒留下剩飯剩菜。想到自己和外面幾個人還餓着肚子,簡燃一看就不會做菜,邊義那家夥又喊不動,而夏樹陽......先暫時回避下比較好,便只好認命地拿出蔬菜和肉,熟練的清洗整理起來。

聽到廚房的動靜,簡燃最先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坐下,便徑直來到廚房。他站在門口看望了望,正想開口問要不要幫忙,但看到邊染已經把菜洗好,而幫忙切菜或是炒菜什麽的,他從來沒做過,便只好不出聲,默默地站在一旁。

感覺到廚房的動靜,夏樹陽也走了過來,看到邊染一個人在那裏忙東忙西的,便有些過意不去,想過去幫忙。

邊染餘光中瞟到了夏樹陽,看着夏樹陽一臉糾結的表情,便不想為難他,立馬招過邊義,說道,“你站那兒幹什麽呢,你不可能讓客人來幫着做菜吧!”

按照往常邊義是不幹的,但他今天也感覺到了夏樹陽與自己姐姐間詭異的氣氛,便自動走過去幫邊染打下手。

夏樹陽見此,便打消了幫忙的念頭,默默地走回了客廳。

因為有邊義幫忙,沒過多久,就從廚房端了幾盤炒好的菜出來,擺好碗筷。早就在一旁看了很久的簡燃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嘗一下邊染親自做的菜,雖然菜色看着差了點,就是普通家常菜的樣子,但聞起來卻十分不錯。

簡燃挑中了其中一盤木耳炒肉,夾上一大筷子然後塞進嘴裏,頓時一種滿足感溢滿心間,沒想到味道這麽好。

邊染看到簡燃一副滿意的表情,不知為何會有種放心了的感覺。

幾人吃完飯,邊染便躲進廚房收拾碗筷,盡管放慢了速度,但等到出來時,夏樹陽依舊坐在那裏還沒走。

夏樹陽看到了走出來的邊染,眼神對在一起,他慌亂地避開,然後急急忙忙站起身,說道,“我......我先回去了。”

不等邊染說句“路上小心”,夏樹陽就已經沖了出去,站在他旁邊的邊義也急沖沖地跟了上去,“我送送他,一會兒晚了的話我就不回來了!”

不等邊染阻止,邊義也一溜煙兒沒了影,此時整個房間只剩下了她和簡燃。

邊染走過客廳,今天也忙了一天了,而且還遇到了那麽多事,現在也累了,便想直接回房休息。

但此時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的簡燃卻叫住了她,還不停地抓着胳臂,“我身上太癢了,你有沒有花露水之類的啊?”

邊染瞧了眼簡燃已經被抓紅的手臂,問道,“怎麽了?”

簡燃伸出胳膊,一臉委屈地說道,“這地方蚊子太多了,我只要坐在一個地方不動,一會兒就能咬傷好幾個包來。”

邊染看到簡燃那被蚊子叮出密密麻麻包的胳膊,搖了搖頭,往樓上走去,“你等會兒。”

不一會兒,邊染從樓上走下來,在離簡燃還有一兩步的時候停了下來,把手上的一小瓶花露水,以一個抛物線的形式丢在簡燃身旁,然後轉身就走。

簡燃趕忙叫住邊染,說道,“剛剛削蘋果時不小心劃到手了,所以有點不方便。”

邊染回頭看了看一旁桌子上被削得凹凸不平的蘋果,和簡燃手指上那幾乎看不怎麽見的幾毫米的傷口,毫不猶豫地拒絕道,“你還有另一只手。”

“可是我的包大部分都在右手邊,你看我左手受傷了,塗右手不方便。”

“我覺得很方便。”

“你沒聽醫生說過麽,傷口不能沾水,沾水了會感染的。”

“你覺得你那一點傷口有感染的必要?”

“當然了,你想蚊子身上多少細菌,那它接觸到我的那片肌膚上會沾上多少細菌,哪怕是這麽一小點傷口,也是很容易感染的嘛!”簡燃說得頭頭是道,若是不仔細聽,似乎都會被繞進去。

“你真的想我幫你塗?”邊染問道。

簡燃一看有機會,便立馬坐端正,伸出細長的胳膊點點頭。

邊染拿過花露水,“你把眼睛閉上。”

簡燃雖是感覺奇怪,卻還是聽話地把眼睛閉上。

只聽“唰唰”幾下,如天女散花般,水霧一點點向四周散開。而此時的簡燃只感覺自己臉上一陣冰涼,微微睜眼,還未散去的水霧頓時就飄進了眼,辣得人立馬再次閉上了眼睛。

邊染輕聲“哼”了一聲,再次把花露水丢到簡燃的身邊,然後不顧簡燃“死活”直接上樓、關門、回房,然後最重要的一步,上鎖!

此刻坐在沙發上的簡燃有苦說不出,從鼻尖到嘴裏,都是一股濃濃的花露水味,而且久久都揮散不去。等到好不容易能睜開眼睛,面前哪還有邊染的身影?

他只能暗自嘆口氣,然後繼續看電視裏節目。

許久,等到夜深人靜,出來倒水的邊染看着還亮着燈的客廳,疑惑地走了過去。看到已經在沙發上熟睡的那個身影,再看看播的正歡的電視,走過去就想要一巴掌将他拍醒。但就在手快碰到的那一瞬間,邊染卻又将手收了回來,此時的簡燃臉上有種說不出的疲憊。

邊染看着一旁桌子上被簡燃削得慘不忍睹,并且失去了大部分果肉的蘋果,想到原本過得跟個小少爺似的簡燃如今卻在這小鎮上每天從早忙到晚地打工。猶豫了幾分,最終還是從一旁的水果籃子裏面輕輕拿出了個蘋果,然後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削着,生怕吵醒了眼前的人。

在最後一絲皮落入垃圾桶,邊染仔細查看了一下,确認已經削得幹幹淨淨,并且完完整整,便将蘋果悄悄地放在原本簡燃削的那個蘋果的位置。

邊染關掉電視,拿着簡燃削的蘋果悄聲回了房。

而她不知道,在她身後,此時原本應該閉着眼睛的簡燃,此刻卻大睜着眼,緊緊盯着面前的蘋果不放。

其實在邊染下樓時,本身睡眠就淺的他已經感覺到動靜醒了過來,他之所以沒起來,一是确實有些累了,二呢也是想看看邊染會做什麽,但他還真是收獲了一個意外的驚喜。

另一旁邊染的房內,此時她已經盯着面前這個醜不拉幾的蘋果好一會兒了,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沒舍得把它扔掉,而是一口吃下了肚。雖說這蘋果被削得醜醜的,但本身味道還是沒變的,一咬下去,依然香甜。

同時,嘗到這種甜味的還有樓下的某人,簡燃此時已經坐起身來,一口一口啃着面前的蘋果。甜膩的氣息順着咬下那一瞬間流出的汁液灌進身體,而這種甜,是由內至外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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