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瘋狂

瘋狂

“我告訴你這件事，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不想你陷的太深。我舅舅不是個好人，可想而知，尋培的心性也不會好到哪裏去。”楊晴道。

宿眠的胸膛，因為激動而呈現大幅度的起伏。

楊晴接着說：“早先我就聽說舅舅找到了一個萬能血型的人，應該就是你吧。不然依你的姿色，尋培是不會留下你的。”

她把遙控器上面的音量調大了一些：“這兩日我暗中查了一下，舅舅原本前日就打算帶你回研究所，然後手術，給尋培換肝髒和血液。可是這樣貿然替換，會引起排異反應。尋培就建議，先和你相處十日，待你們的身體契合度達到百分百，再進行手術。看吧，他就是這麽自私的人。昨晚你們...，已經踏出了第一步，想必接下來這幾日，你們會經常做這個，來加快契合度。”

宿眠已不知自己該作何反應。他的身體像是要爆炸了一般，耳邊嗡嗡作響，無數的蜜蜂在一口一口地吞噬着他的血肉。

好疼啊。他活了二十年，從來沒有這麽疼過。

楊晴不知道何時已經離開了辦公室，整個房間內只有他一個人在。屏幕上的主角們正在做昨夜他剛和周尋培做過的事情，激烈高昂的喘息聲圍繞在耳邊，宿眠好像又回到了昨夜。

尋培臉上的汗水凝聚在一起，滴在他的鼻尖上。尋培低沉的餍足聲，尋培耳朵上的溫度，尋培舌尖的味道，尋培眼裏的深情，以及到達最高點時，兩人緊緊的擁抱，纏密地親吻。

他們的身體緊密相連，再也融不進任何東西，這是只屬于他們兩個的親密。

怎麽會，怎麽會摻進去這麽多複雜的心思呢。

屏幕上的兩人相互抱着，顫抖地叫出聲音。宿眠靠着椅背，捂着嘴低聲哭了出來。

他不敢哭出聲，張口咬着手臂，直到咬出了血，也沒有停止。

他的父親，母親，還有剛出生的妹妹，竟然都是周伯父上位的籌碼，被他當成了實驗對象，那.....宿眠猛然睜開眼睛，那是不是說，他們有可能沒有死，還被關在研究所裏面？

心中有了這個念頭，宿眠擦幹眼淚，他得想辦法查清楚這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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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是在辦公室裏吃的，周尋培打了飯菜過來。吃了飯之後，兩人靠着坐在沙發上休息。

“宿眠，怎麽了？是飯菜不合你的胃口嗎？”許是看出了他的落寞，周尋培開口問道。

宿眠搖頭：“很好吃。”

“那你這是.....？”

“我也不知道，尋培，我，”宿眠看着他，想要避開他的目光，可是又舍不得避開：“尋培，我是不是生病了，我一想到你，心就又疼又高興。”

周尋培的眼神閃了閃，伸手摟住他：“傻瓜，你這是喜歡上了我。可能經過昨晚我們交合，你的感情線發生了變異，和我一樣，也喜歡男人了。”

“是嗎？那為什麽我也有些難過呢？”

“那是因為你的基因占到了上方，我□□裏的基因只有少許進入到了你的身體裏，還沒有主控你的感情線。等次數多了時間久了，你就不會有難過的情緒了。”

宿眠趴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尋培，我好想快點變得和你一樣，我是喜歡你的。”

周尋培輕撫着他的肩背：“會的，很快。”

“尋培，你也喜歡我嗎？”

“嗯。”

那阿舒又算什麽呢。宿眠沒有問這個問題，晚上在房間裏，在那個足足能睡下三個成年男人的大床上，宿眠像是瘋了一樣，纏着周尋培，翻滾，擁抱，激烈，震動，喘息，汗水，混合着血水，從他的身體裏流出來。

他終于可以大聲哭了。

他有了可以放聲哭泣的理由，再也不用顧忌會被人發現他的異常。

眼淚從開始流到結束，宿眠仰着頭，哭着尖叫，哭着喊周尋培的名字，哭着說疼，哭着對他不放手。

哭着把周尋培的身體抓的都是紅痕。

哭着狠狠地咬住周尋培的耳朵，留下一圈齒痕。

哭到最後，他的喉嚨徹底嘶啞，臉上皮膚幹崩，身體也将近缺水的狀态。周尋培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抱着宿眠去了浴室，打開浴室天花板上面的花灑，密密麻麻的熱水細流從頭頂澆下來，讓他們身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

周尋培的性趣還是很高，好像被這般瘋狂完全激起了他內心的欲望，他讓宿眠背對着自己，再次埋頭苦幹起來。

臉上流着的不知道是熱水還是淚水，宿眠的鼻子不透氣，只得張大口呼吸，順着呼吸，那些熱水流進他的嘴裏。

他的雙手握拳，發洩似的，狠狠地錘着牆面。

沒兩下，雙拳就被周尋培握住，困到了身後。

身體沒有了發力點，在晃動中搖搖欲墜。

花灑出水的速度被調慢了，水流變成了細雨，像霧一樣，落在發絲上，形成一層淡淡的水珠煙霧。

周尋培半途中放開了他。

宿眠的身子軟趴趴的，順着牆壁，像是煮熟的面條一樣向下滑。

周尋培輕笑出聲，讓他翻過身。

浴室的天花板并不高，宿眠被他抱着，幾乎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天花板上面的出水口。

他也真的伸手碰到了。

手掌心伸開，像是章魚一樣，想要吸住天花板，才不會掉下去。

細霧一般的熱水噴灑在他的臉上，讓他睜不開眼，讓他無法呼吸。

他最終還是掉了下去。

在掉下去的瞬間，巨大的情潮從和周尋培親密接觸的地方，四散開來，順着他的神經，到達手指尖，到達腳尖，到達大腦皮層。

宿眠是被渴醒的，嘴唇剛動，唇邊就被注入了一股熱水。他還沒睜開眼睛，就張口喝了下去。幹燥的嗓子被熱水包圍，宿眠睜開眼，正看到周尋培喝了大一口水，朝他俯着身子。

他懵懵地又喝了一口。

“尋培。”

周尋培把水杯放到床邊櫃上：“怎麽樣，還難過嗎？”昨晚他們交流這麽久，他的身子應該已經接受了他的基因。

宿眠摸着心口，在他的目光中，緩慢地點頭。

兩人沉默了一會，宿眠開口：“尋培，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麽事？”

“我說出來，你別怪我。”

“嗯。”

宿眠看着他，目帶不安：“你知道我是變異者，但不知道我是什麽地方變異了吧？”

“嗯，不知道。”

随着他的回答，宿眠的心涼了一些：“我是血液變異，我的血就是傳說中的萬能血，我的器官也變成了萬能器官，可以移植到任何人的身上。尋培，我們換血吧，我的體內有了你的血，這樣我的感情線立刻就能發生變化，我喜歡你，我想變得像你一樣，真正的喜歡你，喜歡一個男人。”

“不行！”周尋培想也不想地拒絕：“這個手術風險太大了，我不同意！”

“沒事的，我不會那麽容易就死的，再說這樣也能給你治病。尋培，求求你了，你就同意吧。”

“不行，這個事情不用再提了，我是不會同意的。”周尋培堅定地說。

“你不同意，我就絕食給你看。”

“你絕食我也不會同意的。”

宿眠生氣了，翻個身背對着他。沒等兩分鐘又翻身回來：“尋培，我想到個好主意，楊老師的父親不是研究所的副所長嗎，研究所裏面的儀器和科技可都是最先進的，咱們去那裏做手術，保準沒問題。”

周尋培沉默着，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

“哎呀尋培，你就同意吧，我這樣做，也是想以後永遠和你在一起啊，你就可憐可憐我，同意吧~~”

周尋培想了一會兒：“我先去問問，要是不行的話，你就打消這個主意，聽到沒有。”

“肯定行的。”

兩人起床後不久，用完早飯，宿眠就催促周尋培趕快去研究所問問情況。

周尋培有些不放心，帶着宿眠一起出了門。

研究所距離周家很遠，開車的話也要三個多小時才能到。昨夜兩人折騰的晚，車子剛出發沒多久，宿眠就昏昏欲睡。周尋培放下椅背，讓宿眠平躺着睡覺。

宿眠枕在他的腿上，眼睛雖然閉着，但神思卻異常清明。

他馬上就要進研究所了，不是被抓進去的，而是正大光明的走進去的。

也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樣的情況，他能不能找到有關父母和妹妹的線索。

屬是宿眠想的太樂觀了，研究所的辦公室建立在單獨的院子中，門口的守衛很多，看到他們，衆人低頭，恭敬地放他們進去。

周尋培帶他來到接客廳：“姑父那裏不讓人進去，宿眠，你在這裏等着我，記得，不要出這個房間，我讓人在門口等着，外人進不來。”

宿眠上前握住他的手：“我能和你一起去嗎？”

他的手有些顫抖，知道他是在害怕，周尋培看了看周圍：“行，那你跟着我，不要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