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毒藥

毒藥

在最後緊要的關頭，周尋培停下了動作。

他放慢呼吸，待平穩下來，才靠着宿眠想要和他說會話。

宿眠還沒有從激烈的情緒中走出來，他的眼神放空，胸膛上下起伏，有些發懵：“尋培？”

周尋培靠在他肩頭，嘻嘻地低頭笑，而後輕撫宿眠的臉：“今晚歇歇吧，明天再來。”

宿眠眼中的一層薄霧還沒有消散幹淨，他轉頭望着周尋培：“尋培，你是不是不行了？”

周尋培愣了一下：“我本想着連續兩日，讓你歇一夜。沒想到你這樣看我，既如此，那我們就來吧。”

宿眠低頭躲他的吻：“我錯了，我錯了尋培，我再也不如此說了，你放過我。”

“哼，晚了！”周尋培抱着他又鬧了一會，才停下來。

宿眠縮在他懷裏，看着天花板上炫目的燈，手中揉搓着周尋培的大拇指：“研究所那麽多人，怎麽還沒有研究出來長壽的藥。尋培，我想你身體好好的，然後和你一起活一千歲。”

周尋培笑着揉揉他的腦袋：“千年王八，我可不想當王八。”

宿眠偷笑：“當王八多好啊，這樣以後你下的蛋，就叫王八蛋。”

“越說越離譜了，大男人怎麽能下蛋。”

宿眠嘿嘿直笑：“就是覺得有些可惜，如果我上大學了，就去研究能讓人長壽，讓人身體健康的藥，然後給你治病。”

周尋培抱緊他，感慨道：“這種違背自然規律的事情，不是那麽容易的。以前研究所裏的人也做過這樣的實驗，可惜都失敗了。”

宿眠來了興趣：“是嗎，那是研究人還是動物？要我說，應該是研究王八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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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尋培失笑：“你這都什麽想法，當然研究人。”

“既然研究失敗了，那被研究的人呢，他們是否還活着，活到了多少歲？”

“他們都去世了，所以實驗才失敗了。”

“哦，可惜。”

“是啊，真可惜。”周尋培說完，看着他：“別多想了，那些研究有專業的研究院，現在還不需要我們，早點睡吧。”

“嗯。”

接下來的兩日，兩人都沒有出門，吃飯，說話，然後做親熱的行為。有時候宿眠累了，催着周尋培去學校上課，都被他搪塞過去。

直到這天下午，門鈴響了起來，楊晴也不知用什麽辦法，直接從外面打開了們，看到兩人膩在沙發上，嘲諷道：“喲，大白天的你們是真不害臊啊。”

宿眠向旁邊挪了一下，和周尋培割開了距離。

懷裏沒有東西，顯得有些空虛。周尋培道：“你來幹什麽？”

“看看你是否還活着啊。”楊晴從袋子裏拿出一個食盒，放到桌上：“我媽給你做的，有些涼了，回鍋熱一下再吃。”

正好兩人還沒有吃飯呢，宿眠起身：“我去熱。”

看他拿着飯盒走向廚房，楊晴不可思議地問周尋培：“不是吧，這都下午三點了，你們還沒吃飯呢？你這小身板，悠着點。”

“我知道輕重。”

“知道個屁，以前那麽多人，也沒見你這麽着迷。不就是一個下等社區的窮小子嗎，讓你這麽喜歡？”

“你不懂。”

“哼，懶得理你，我去找他說話去。”

楊晴起身朝廚房走去，周尋培擡頭叮囑：“別亂說話。”

“知道了。”

廚房內，宿眠正在專心地熱飯，楊晴站到他旁邊不遠處，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透明的，有小拇指指腹那麽大的盒子：“給你。”

“這是什麽？”宿眠拿起來看了看，盒子裏面是一個小小的圓圓的藥丸。

楊晴道：“破壞你血液裏細胞的藥。在手術前一分鐘服用，可以混入你的血液中。”

然後等他的血流入周尋培的身體之後，再毒殺周尋培。

宿眠的眼神縮了一下，轉頭看周尋培依舊坐在沙發上，宿眠立刻把那個小盒子收起來放到貼身的口袋裏：“楊老師，你這是什麽意思？”

楊晴道：“你知道。”

宿眠沉默了一下，沒有再問這個問題：“楊老師，研究所裏實驗失敗的屍體，一般都會怎麽處理，如果沒有放到停屍冰櫃裏的話。”

“看對象吧，埋到墓園，亂葬崗，喂變異人類的都有。如果這些地方都沒有的話，會被藏起來。”

“藏起來？”

“對，那得是很珍貴的研究材料。你問這個幹什麽？”

“沒什麽，只是有些好奇。”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反正和她無關，楊晴也沒有興趣：“那你好自為之吧，我先走了。”

“楊老師。”

“怎麽？”

“門口的守衛，是尋培的嗎，還是周所長的？”

楊晴莞爾一笑：“你說呢。”

細高跟踏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楊晴甩着滿頭的波浪卷，風情搖曳。

周尋培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看到宿眠正對着楊晴的背影發呆，他伸手在宿眠的眼前晃了晃：“她現在變得有些不正常了，宿眠，你可別和她學。”

“怎麽可以這麽說，楊老師畢竟是你的表姐。”

周尋培摸摸鼻子：“熱好了嗎，我姑姑做菜的手藝還是不錯的，我們一起嘗嘗。”

“馬上就好，你去把盤子拿過來。”

話音落下，周尋培亮出手中的盤子：“宿眠，我們越來越有默契了。”

宿眠笑笑。

周尋培低頭，在他耳邊吹口氣：“尤其是在床上，你說是不是，宿眠。”

宿眠不理他。

晚上的時候，兩人動作依舊激烈。往常宿眠特意占了柔弱，不管是動作還是姿勢，都順從周尋培。今日宿眠心裏堵着口氣，動作間也不顧周尋培，只想着自己爽快。

這讓周尋培的額上，很快起了一層薄汗。

有意思。

兩人在床上鬥了半晌，到最後都掉到地上了，相連的身體依舊沒有分開。兩人相識，哈哈大笑之後，再次沉迷，陷入狂歡，動作也越來越強勢。

周尋培的身體，到底還沒有康複。

狂歡之後，兩人清洗幹淨，累極了的周尋培抱着宿眠很快熟睡。

在床上躺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宿眠睜開清明的雙眼，他輕輕拿開周尋培的胳膊，穿着睡衣下了床。走到門口關上門之後，宿眠還特意在門口等了十分鐘，見周尋培沒有跟出來，宿眠才放心地下了樓。

一路來到院門口，門外空無一人，但宿眠知道，暗中有人在把守。宿眠對着冷空氣說道：“出來吧，我要見你們周所長。”

一片靜默，宿眠繼續道：“回去告訴他，我是阿舒，他會見我的。”

宿眠說完，察覺到面前的空氣有些許流通，他知道，其中一個守衛離開了。

過了大概十分鐘，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院門口。

車門自動打開，露出裏面後車座，坐着的中年男人。

宿眠上了車：“周叔，好久不見。”

周所長有些震驚：“阿舒？真的是你？這些年你跑到哪裏去了？”

宿眠面色未變：“周叔，咱們就開門見山吧，我想見我父母和妹妹。”

周所長愣了一下，沉着的面色有些許龜裂：“阿舒。”

“哪怕屍體也好，我知道你把他們藏起來了，我就想見他們一面。你想要我的血換到尋培身上，等我見了他們就答應你。否則就算我自損，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周所長養尊處優多年，早就習慣了發號施令，鮮少被人如此威脅。

他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穩定下來：“好，我帶你去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