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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意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卧室裏只有她一個人,隐約小孩清脆的笑聲從客廳傳來,很歡快。
昨晚她是在另一個卧室洗的澡,衣服也在那個房間裏,她只能穿着睡衣走出去。
開門出來,看到客廳裏的人,南意愣了愣,而後不自在地笑了笑快速鑽進隔壁房間。
傅青蔓看到南意從程一澤的房間裏出來時也是愣了一下的,在南意落荒而逃後,傅青蔓看着還盯着房門看的程一澤斜眼笑,“喲,行動夠快的呀,這麽快就把人家小姑娘拐到床上那個去了。”
她一早就過來了,兒子還是她從房間裏抱出來的,程一澤這裏總共也就兩間卧室,她是親眼看着程一澤來開門後又回剛剛南意出來的那間卧室換衣服的。
而且剛才兒子也說了,昨晚他是一個人睡的。
那麽就很明顯了,孩子一個人睡一間,兩個大人在另一間,至于是不是純蓋被子純聊天,也只有當事人才清楚了。
程一澤看到傅青蔓暧昧的目光時只淡淡一笑,并未多做解釋。
他和南意昨晚還真的只是純蓋被子純聊天。
程一澤不解釋,傅青蔓當他默認了。
“都是成年人了,很正常,人家水靈靈的一個姑娘和你躺一個被窩裏,你要是沒什麽舉動,那才是不正常。”
程一澤一陣無語,而後在小家夥扭過頭自己玩玩具時,他才無奈嘆息,“你在國外學的那些開放思想少教一些給陽陽,他還是個孩子,耳濡目染的,不利于他身心健康成長。”
“唉,要是你是陽陽的爸爸就好了,有你這麽個正人君子當爸爸,他想長歪也沒機會的。”傅青蔓無比誠心地說。
相識多年,程一澤已經習慣了傅青蔓的不着邊際,又看了看身邊可愛懂事的孩子,他恢複正色說,“你這次帶陽陽回國是打算讓他和他爸爸相認還是只是想回來看一眼?”
傅青蔓難得正經起來,看着乖巧懂事的兒子,嘆了一口氣,說不愧疚是假的。
當年是她單方面決定離開,也是她私自決定要把孩子生下來,那個人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有一個兒子。
很多人說過她這個人太自私了,那個人也這樣說過,就在昨晚。
她确實很自私,自己怎麽想就怎麽做,從不會設身處地為別人想。
那人曾經那樣寵着她,事事順從,從來舍不得說一句重話,甚至在她說謊騙他的錢時,他那樣聰明不可能沒有懷疑,可是他還是什麽都沒問,把錢彙給她了。
五十萬騙到手後,她只給他發了條分手短信,說那五十萬是她應得的分手費,讓他不要再聯系她。
上飛機前,她把手機卡扔了,斷了所有聯系,快五年了,她沒有聯系任何人。
她曾經也以為會帶着兒子在國外一直生活下去。
唉,終究是意難平啊。
舍不得,放不下,逃避了這麽多年,對那個人的思念只增不減,對兒子的愧疚與日俱增,所以她回來了。
她想,她是真的将那人傷得太狠了,昨晚有一瞬間她感覺到他是真的想掐死她的。
現在程一澤問她回來是不是想和那人再續前緣,她茫然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麽。
那個人還愛着她麽?也許是的吧,可那些傷害是磨滅不去的,有了裂痕的愛繼續下去也是千瘡百孔了。
“一澤,我自己也不明白帶着陽陽回來究竟是為了什麽,如果是你,你會原諒你女朋友的欺騙嗎?”
程一澤聳肩,“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看上你這樣,除了長得勉強能看外,性格什麽的實在是不敢恭維,我只能說我很同情陽陽的爸爸。”
“是是是,能配得上你程大帥哥的就是有一個,就是剛剛從你床上爬起來的那個單純小姑娘,可你哪來的臉鄙夷我的?”傅青蔓氣笑了,在程一澤的膝蓋上狠狠拍了一下,“你還不是一個大騙子,你好意思損我!”
程一澤剛想說什麽,聽到響動後立即收聲,偏頭看去,見南意收拾妥當出來,他微笑問,“餓不餓?”
南意搖頭,“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學校一趟,午飯就在外面吃了,你不要等我。”
說完,南意微笑颔首和傅青蔓示意,算是打招呼,傅青蔓回以一笑,拉過兒子,只是一個眼神就讓小家夥明白過來。
小家夥奔過去抱着南意的腿,一腔小奶音萌的不要不要的。
“姐姐,說再見要親親哦。”
這下連傅青蔓都有點兒沒眼看了,難怪剛才程一澤會數落她,說她把孩子給帶壞了。
她只是想叫兒子揮手說再見而已。
唉,這小子果然一點也不像他爸爸那個假正經,一張小嘴兒就喜歡哄美女,也沒個眼力見,都沒注意到某人黑沉沉的臉。
南意讓小家夥親了臉,又在他白嫩小臉蛋上也親了一下,小家夥這才心滿意足揮手和她說再見。
應付完小家夥,南意才有空去看一眼程一澤,不期然和他的目光對上,一種陌生奇異的感覺襲來,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似乎是從昨夜開始,有些關系變得不一樣了。
看兩人依依不舍的模樣,傅青蔓笑嘻嘻抱着兒子先離開了,順手關上門,把空間留給兩人。
家裏沒有外人了,程一澤轉着輪椅來到南意面前,溫聲說,“先等等,這裏很難打到車,我叫車來送你回學校。”
“不用這麽麻煩,我自己也可以用手機叫車的,我……”她邊說邊拿出手機,準備使用打車軟件,忽然手上一空,手機被奪走了。
程一澤奪了她的手機,俊眉輕蹙,“南南你聽話,不要讓我擔心。”
他這是把她當三歲小孩子來對待了吧,他不在的這些年,她一樣好好的,可他一回來,她怎麽就變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嬌嬌女了呢。
南意在他面前蹲下,程一澤順勢握住她的手,在她之前率先開口說,“我并不是要幹涉你做事,只是想為你做一些事,保護好你,我現在這個樣子沒辦法陪着你外出,所以我能做的不多,你不要拒絕好嗎。”
他這麽說了,南意沒法再說什麽,只能點頭。
程一澤眉開眼笑,擡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才松手,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很快接通,對話簡潔。
“開車過來,我在公寓,給你十五分鐘。”
南意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答應,但程一澤說完就把電話挂了,很有霸道總裁範兒。
“除了丁俊外,你還有別的貼身男助理?”她輕笑打趣,刻意咬重‘貼身’兩個字,戲谑之意很明顯。
程一澤定定看了幾秒,随即也笑了,“那我還缺個貼身女助理,不知道南南有沒有興趣。”
南意急忙擺手,“別,我這人懶散慣了,典型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懶人一個,助理幹的活我可幹不了,你還是放過我吧。”
看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程一澤心情變得有些複雜。
她不善于僞裝,在他面前也不會撒謊,喜歡就笑,不喜歡就冷着臉。
他的試探,她根本就不明白。
到底是哪裏出了岔子,他覺得自己表現得很明顯了,可她還是懵懵懂懂的模樣。
唉,果然,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得換一下策略,溫水煮青蛙怕是更要适合一些。
南意并不知道程一澤這時候的小心思,想着還有十多分鐘,她先找點東西墊墊空虛的胃。
在她去開冰箱時,程一澤忽然才想起什麽,拍拍腦門說,“差點兒忘了,一早給你煮了粥,一直在廚房裏溫着呢。”
“哦。”南意應了一聲就進了廚房。
自己盛了一碗後又探出頭來問他,“你吃過沒有,還要不要再來一碗?”
程一澤搖頭,“不了,剛剛陪陽陽一起吃過了。”
既然他吃過了,南意沒有勉強,自己盛了一碗端出來放在餐桌上,又折身回廚房找了一瓶辣醬出來。
随着跟過去的程一澤看得蹙眉,正要伸手奪了她的辣醬,南意趕忙藏到身後。
“你又不吃,搶我的醬幹嘛……”
光是白米粥,她是吃不下去的,得加一點調料才成。
程一澤很認真地說,“這醬又鹹又辣,早餐吃這個對身體不好。”
南意也不管他,自顧自把瓶蓋擰開,用湯匙挖了一勺拌進白粥裏。
“我就好這一口,誰讓你煮白粥的,我可不像你那麽口味清淡,我是重口味,沒點兒味道怎麽吃啊……”
說話間,她已經吃了一口,口齒含糊稱贊,“這醬味道不錯,下回你也嘗嘗。”
實在是拿她沒辦法,也就随她去了。
程一澤知道她不喝牛奶,就去給她泡了杯豆漿。
南意看着他坐在輪椅上還要照顧她,羞愧感油然而生,想着以後一定要改了這些臭毛病。
搬過來住是想好好照顧他的,可事實上卻是他在照顧她,這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見她發呆,程一澤把盛豆漿的被子往她手邊挪去,提醒她,“來,豆漿要趁熱喝。”
南意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覺得還有點兒燙就放了回去,邊喝粥邊和程一澤說話。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你很會照顧人,不像我,沒有公主命但養了一身公主病。”
父母還沒離婚前對她也不上心,平常就是扔一點兒零花錢給她,早餐讓她自己去外面随便吃一點。
後來她去和奶奶一起生活,一直是奶奶照顧她,奶奶走後,又有程一澤。
要說她命不好吧其實也不盡然,至少她運氣還不錯。
沒有父母的疼愛,可她有奶奶,之後有遇到程一澤。
如果當初沒有程一澤,她不敢想自己會變成什麽樣,死亡或是自甘堕落,前者大概算是好的結局了。
但程一澤給了她第三條路,也是最好的路。
可有時她也會想,她就像是依附程一澤而生的藤蔓,但程一澤和她不一樣,他有自己生活,不可能一輩子被她纏繞束縛。
依賴成瘾,再也戒不掉時她該怎麽辦?
見她吃完,程一澤抽了張紙巾遞給她,動作自然而然,沒有任何的別扭之色,南意接過道了句謝,又見他把豆漿杯遞給她。
這架勢是要監督她喝完才行。
等她喝完了,程一澤才悠悠開口,“也許我能給你的不多,但我會盡我所能給你更多,照顧好你,這是我最想做的事。”
南意愣住,這話聽起來怎麽覺得怪怪的……
直到回到學校,南意也沒想明白程一澤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不是表白。
他一直以來都在對她好,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對她的好已經讓她分辨不出他說的話是不是有另外一層深意。
程一澤打電話叫來的人叫丁朗,是丁俊的雙胞胎弟弟,兩人長得很像,但也并不是一模一樣,這是程一澤和她說的。
南意只和丁俊見過一面,通過幾次電話,上一次見面已經是大半年以前了,現在她對丁俊外貌也只有個模糊的印象而已,下樓見到丁朗時,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眉清目秀,但是個面癱,話也少,和電話裏熱情多話的丁俊完全相反。
程一澤讓丁朗送南意回學校後就在宿舍裏下等着她把東西收拾好再接送她回來。
南意的東西雖然,但還是花了大半個小時的時間收拾,想着後面可能還要在學校留宿,她只帶了幾套衣服,拿上筆記本電腦和手繪板就下樓了。
宿舍裏四個人,只有她一個還是單身,另外三人都和男朋友在學校外租了房,也只是時不時回宿舍住一兩晚而已,南意也沒機會和她說一聲,想着晚上在宿舍群裏吱一聲就行了。
南意剛坐上車,手機就響了,顯示是周曉輝的名字,她也沒多想就接了。
“喂,曉輝。”
對方默了一下才開口,卻不是周曉輝的聲音,南意聽完對方說的話,面色變了變,讓丁朗改道去市醫院。
二十分鐘後,南意來到市醫院,在病房裏看到了被人打得鼻青臉腫,左手打了石膏挎在胸前的周曉輝。
而病房裏守着周曉輝的人并不是周曉輝的女朋友,而是南意從小就認識卻很多年沒見的人。
李昀昊。
南意、周曉輝、李昀昊三人從小就認識,而且關系要好,如果沒有發生後來的那些事,他們之間的關系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見到南意,周曉輝心虛垂眸,小聲抱怨,“李昀昊,誰讓你多管閑事……”
周曉輝當年從肖承力那裏得知借錢給他下套的人是李昀昊後就徹底和李昀昊決裂了。
周曉輝震驚李昀昊的狠毒,也難以接受曾經那麽好的朋友竟然會對他們做出那種事。
當年李昀昊想毀了南意,其中緣由周曉輝也是從肖承力那裏知道的,如果不是程一澤及時出現,南意真可能會出事。
從那時候起,周曉輝把程一澤當偶像,當恩人,和李昀昊徹底劃清界限,再也不來往。
即便昨天是李昀昊送他來的醫院,還守了他一夜,他依舊沒給過李昀昊一個好臉色。
南意走過去,擡起周曉輝的下巴,動作好不溫柔,甚是有些粗魯,扯到嘴角傷口的周曉輝疼得呲牙。
“嘶,我的姐姐,疼疼疼……”
南意松手,沒好氣嗤了一聲,“還沒毀容,看來對方下手不夠重。”
周曉輝立馬慫了,不敢說話。
“說說吧,你又惹什麽事了?”南意抱臂看着他,恨鐵不成鋼,“曉輝,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就不能安安分分過日子麽,三天兩頭惹事打架,不是進局子喝茶就是進醫院喝藥,活着不好麽?”
南意确實是生氣了,若說這世上除了程一澤以外她還有在意的人的話,那也會有周曉輝了。
她和周曉輝從小一起長大,周曉輝是個孤兒,遺棄街頭,被周爺爺撿回去養大的,周爺爺原本有一個兒子,但因重病離世,從此後爺孫倆相依為命。
周曉輝的爺爺和南意的爺爺年輕時就關系好,所以南意和周曉輝從小就一起玩,像親姐弟一樣,後來南意的父母認識了李昀昊的父親,三個孩子就這樣結識了。
世事多變,曾經手拉手玩耍,闖禍一起被罰還偷笑的三個人終究是變了。
周曉輝從小就對南意言聽計從,當然他最怕的還是南意生氣,從過去到現在都是如此。
只要南意板着臉,周曉輝就怯怯道歉認錯。
“意姐,我知道錯了。”
南意壓了壓情緒,平靜地問,“到底怎麽回事?”
周曉輝耷拉着腦袋,如實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一旁的李昀昊插不上話,默默看着兩人,心中的酸楚只有自己明白。
曾經他也和周曉輝一樣能得到她的關心和維護,是他親手毀了那份情誼。
他偏聽偏信,把父母離婚的事歸咎于南意的媽媽,心理扭曲到報複南意,差點兒毀了她的一生。
現在的他被她隔絕在心門之外,他在她眼裏比陌生人還不如。
年少時犯的錯,終究還要用一輩子的愧疚來還的。
周曉輝的傷不算太嚴重,左手打了石膏,右手還能動,也能下床走動,南意不放心去問了醫生,醫生說可以不用住院,輸完液就可以回家了,四周後回來複查。
還有兩瓶,至少還要等一個小時,南意走到病房外給程一澤發了條消息說了一下情況,怕他擔心。
果然,消息剛發出去,程一澤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簡單和程一澤說了兩句就收了線,南意從微信上和他閑聊。
周曉輝這次住院是因為感情糾葛,周曉輝的女朋友劈腿了,正好被他抓個現行,當場就和那男的動了手。
據周曉輝自己說是打了個平手,但南意何其了解周曉輝,知道是周曉輝吃了虧不好意思讓她知道。
南意大概和程一澤說了一下情況,打算等周曉輝挂完水後送他回去,程一澤不反對,只叮囑她在外注意安全。
關于李昀昊的事,南意以前從來沒有和程一澤提過,當年她去酒吧救周曉輝被肖承力為難,是程一澤出面解圍,那時候肖承力就像程一澤透露過什麽。
聰明如程一澤,自然明白南意不想被人知道那些不光彩的事,事後他再也沒提過那件事。
和程一澤閑聊了一會兒,南意準備回病房看一眼,擡頭看見李昀昊站在她面前,她下意識蹙眉。
“小意,我們談談吧。”
南意面無表情說,“我們沒有什麽可談的,謝謝你送曉輝來醫院。”
她起身要走,李昀昊擡手攔住她。
南意抿了抿唇,“你想談的事正好也是曉輝想知道的真相,病房裏沒人,有什麽想談的,當着曉輝說清楚也好。”
她的決絕和不耐煩那麽明顯,李昀昊再蠢也看得出來,落寞看着她進了病房,他随後跟上。
事情過去了那麽多年,李昀昊遲來的道歉對南意而言毫無意義,周曉輝始終站在她這邊,對李昀昊也多少同情。
周曉輝的憤怒來的明顯,也來的強烈,他嘲諷笑看李昀昊,“你爸出軌和你媽離婚,你媽說是意姐的媽媽你就信了,懷恨在心就要報複意姐,用你家那幾個臭錢給我下套,想利用我毀了意姐的人生,李大少爺可真是看得起我這個無名小卒呢。”
“對不起……”
李昀昊的歉意不知道是對誰,兩人曾經都是他最好的朋友,可他傷害了他們。
兩年前他才知道真相,原來他爸出軌的對象是他爸曾經的秘書,他爸媽離婚和南意的媽媽一點關系都沒有,是他媽媽誤會了。
他爸媽離婚後不久,南意的爸媽也離婚了,她的媽媽背負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罵名離開,再也沒有回來過。
知道真相後李昀昊後悔不已,可卻沒有勇氣找南意道歉,他背地裏做的事并不是只有肖承力酒吧那件事。
還有一個無辜的女孩被牽累,那個女孩就是白沁,是南意初中時最好的朋友。
南意對李昀昊說不上恨,但是讨厭卻是真的。
“昊子,你對不起的人不止我和曉輝,你最對不起的人是白沁,她最無辜,卻被你和安冉害得休學出國,白沁心善不和你們計較,但她的家人不會就這麽算了的,前不久她哥哥聯系我,他要秋後算賬了,我不是白沁,我不會包庇任何人,安冉做的事我知道都已經告訴他,安冉是你女朋友,你們好自為之吧。”
李昀昊難以置信睜大眼,如何也不能相信南意真能這樣絕情。
“小意你……”
南意譏笑,“你還指望我以德報怨?我早提醒過安冉,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而已,當年她背地裏到處說我的壞話,散布謠言說我和小混混在一起,連堕胎的流言都有,全校的人對我指指點點……”
末了,南意冷笑一聲,譏諷問李昀昊,“你知道什麽事校園暴力嗎?無辜的人像過街老鼠一樣,走到那裏都戰戰兢兢,被人欺負。”
李昀昊啞口無言。
周曉輝卻怒了,急紅了眼,坐起身想要揍李昀昊,被南意攔下。
“意姐,這些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因為這畜生和安冉那個賤人,你在學校竟然是這樣過來的,我要是早知道,我非殺了他們不可!”周曉輝怒火中燒,右手被南意按着,他就伸腿去踹李昀昊。
“李昀昊,你不是人!”
李昀昊怔怔地看着南意,滿臉懊悔,“對不起小意,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個龜孫知道什麽!”
周曉輝是個暴脾氣,一點就燃的那種,也只有南意的話他聽得進去,南意在學校經受校園暴力,可她從來沒和周曉輝說過,甚至連程一澤也不知道。
不說是因為不在意,那些人傷害不到她,也欺負不了她。
在學校欺負她,對她使壞的人,她一個也沒放過,加倍還了回去。
而在校外堵她的人,一個也沒撈到好處。
打架的招數是她玩剩下的,因為她不怕死,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下手從不留情。
南意将激動的周曉輝按了躺回病床上,瞪眼警告,“別動,一會兒跑針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什麽時候任別人騎在我脖子上拉屎無動于衷了,打架我從來沒輸過,整人的辦法多的是,你小時受的那些都忘了?”
聞言,周曉輝恍然大悟,嘿嘿笑了起來。
“我就說嘛,雖然意姐在認識澤哥以後變成假淑女了,但假的始終是假的,我意姐還是原來那個帶刺的仙人球,厲害着呢。”
想當年,她可是只身帶着菜刀去力哥那裏救他呢。
南意照着他臉上的淤青處用力按了一下,周曉輝疼得‘嗷嗚’直叫,南意才停手。
“瞧你這慫樣,單挑還能落敗,我真是服了你了。”
周曉輝氣呼呼說,“那是我大意了,不留神被那孫子鑽了空子,如果正常發揮,我一定打死那孫子。”
南意翻白眼,“行了,在我面前你就別吹噓了,你幾斤幾兩我清楚得很,之前我就和你說過那個女人不是什麽好人,你被耳屎堵了耳朵聽不進去,現在給你一個血的教訓也好,讓你長記性。”
周曉輝氣悶得很,“你對待澤哥是不是也像對待我一樣兇悍粗魯,如果是的話,我心裏就平衡了。”
南意懶得搭理他,也不看李昀昊一眼,側目看了看架子上的挂瓶,一瓶差不多完了,她伸手調輸液管上的開關換另一瓶。
以前奶奶住院的時間長了,這種事南意做起來很熟練。
李昀昊等到周曉輝最後一瓶挂完才和南意他們一起離開醫院。
看到有專車接送,周曉輝表示很興奮,繞着車轉了一圈,滿心歡喜,“行啊意姐,買豪車了,還配這個帥的司機,你發財了呀。”
李昀昊疑惑問,“小意,這是你的車?”
這車可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李昀昊雖然有一個有錢的媽,算得上是一個富二代,但眼前這款車卻是買不起的。
南意沒有回答李昀昊,出于禮貌和他說了聲再見就坐進車裏,周曉輝生怕被抛棄,趕忙也跟着鑽進去。
目送車子駛入車流很快就分辨不出,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李昀昊才去停車場取自己的車,坐在車裏,他自嘲笑了笑。
現在的南意已經是他高攀不起的了。
他媽媽是有錢,可卻沒好好教他怎麽做一個有用的人,初中畢業,南意考進了市一中,而他只将将夠上最低錄取分數線,進了一所三流中學混了三年拿了畢業證,之後就開始踏入社會混日子,拿着媽媽的錢吃喝玩樂,過得好不逍遙自在。
但就是在今天,見到南意,李昀昊忽然覺得自己活得沒勁,像寄生蟲,更像廢物。
以前他最看不起的周曉輝也比他強太多了。
想起剛才南意說的那些事,李昀昊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接通後只說了一句話就挂斷,沒有耐心聽對方歇斯底裏的質問。
他說,“安冉,我膩了,分手吧。”
南意把周曉輝送回家安頓好,周曉輝率先檢查家裏的東西,之後就打電話叫人來把門鎖換了。
南意在一旁看着周曉輝忙活,把前女友的東西全塞進一個行李箱裏,一只手拖出去扔在門外。
幹淨利落,毫不留戀。
看周曉輝這樣,南意也就安心了,從周曉輝那裏出來,她打算直接回程一澤的公寓,半路上又接了一個陌生電話,對方表明身份後約她見面,她同意了。
挂斷電話,她心事重重。
從昨天在程一澤那裏碰上沈瑤,她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只是沒想到這麽快。
程一澤的父親親自打電話來說要見她,算是很給她面子了吧。
來到約定好的咖啡廳,南意第一次見到了程一澤的父親本人,和想象中的差不多,一個渾身上下都透着精明氣息的中年男人。
開門見山,出手闊綽,直接給她遞卡,不是遞名片,而是遞銀行卡。
“事關一澤,作為父親的我讓人查了一下南小姐的底細,我知道一澤的媽媽很喜歡你,這張卡裏有三十萬,南小姐收好。”
南意不喜不怒,平靜接過銀行卡,倏而不明深意一笑,“外界傳言程董出手闊綽,今日一見似乎與傳聞中的不一樣嘛,程董給情婦和私生女的零用錢可是動辄百萬的,怎到了兒子這裏就這麽吝啬,原配生的兒子不如情婦生的私生女值錢?”
不知道是不是南意說的話刺到程浩升的痛處,程浩升霎時鐵青着一張臉,“南小姐最好不要考驗我的耐心,有些話不是你該說的。”
南意嗤笑,“我不該說,那坐在輪椅上的程一澤呢,他該不該說?他的父親害死了他的母親,害得他一輩子都要坐在輪椅上。”
“怎麽了程董,您給小三兒和私生女時有錢,到了兒子這裏就沒錢了,按我的預算,您想要我離開您兒子,最起碼也得拿幾百萬來打發我才行。”
程浩升被氣的不輕,南意不以為意輕笑,絲毫不畏懼定定看着他。
這時候程浩升卻笑了,只是怎麽看都覺得笑得很假,但程董這個假笑,南意還是願意給滿分的。
“我想南小姐誤會了,給你這張卡并不是要你離開一澤,而是想讓你好好照顧他,你和他關系好,你說的話他肯定會聽,那麽就請南小姐好好勸勸他。”
南意挑眉,很感興趣的樣子,但她沒有立即問,揚了揚手裏的卡,“不好意思啊程董,價錢沒談攏,生意做不成的。”
程浩升笑容僵了一瞬,而後他問,“你還要多少?”
南意聳肩,将問題抛還給他,“那就要看程一澤在程董您心裏值多少價了,您看着給就行了,我這裏支持面對面轉賬。”
程浩升從來沒見過和他讨價還價還這麽嚣張的人,還是個小姑娘,偏偏是他有求于她,他不得退讓忍耐。
從咖啡廳出來,南意心情好極了,手中的銀行卡還可以用來扇涼,光是這卡裏的餘額就能讓她神清氣爽了。
一路上心情舒暢回到公寓,她開門進去,看到程一澤怒氣騰騰坐在門後。
“為什麽不接電話?”程一澤生氣質問。
南意換上拖鞋,從包裏拿出手機看了眼,有十個未接來電,她一臉歉意回答,“剛剛在醫院和你聊天,我調成靜音了。”
程一澤氣呼呼轉着輪椅轉身要回卧室,南意将包随手放在沙發上後跟在他身後。
進卧室後,程一澤一言不發,兀自生氣。
南意自知理虧,只能笑嘻嘻湊上前去哄他,獻寶似的把手裏的銀行卡遞給他。
“阿澤別氣了,我剛剛給你出氣去了,你爸都快被我氣死了還要強撐着笑臉給我錢,這卡裏有一百三十萬,給你……”
不等她把話說完,程一澤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卡用力朝地上擲去。
“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你為什麽要收他的錢?”
“你答應他什麽了!”
程一澤氣得失去理智,打電話她不接,他打給丁朗,可丁朗沒有跟着進去什麽也不知道。
程浩升是怎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了。
關心則亂,聽到程浩升約南意見面的消息,程一澤有些慌了。
南意是第一次見他這麽生氣,這也是程一澤第一次對她生氣發火。
她愣了一下,正要彎腰去撿銀行卡,而這時候輪椅上的程一澤似是要掙紮站起身,起的急了站不穩往前撲去,南意被驚到,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卡,下意識去接他。
好在她反應快,力氣也夠大,險險将他抱住,支撐不住重力,她只能抱着他往大床上倒去。
有驚無險,南意吓得臉都白了,她不敢想象如果她沒接住,程一澤摔在地板上會是怎麽可怕的一幕。
驚魂未定,南意先想到的還是程一澤,開口詢問是牙齒都在打顫。
“有沒有磕到哪裏?”
“腿疼不疼?”
檢查了他的頭,又摸摸他身上,确定無礙後,南意準備松開他,起身去查看他的腿,剛支起身,腰間忽然一緊,一股大力将她壓了回去。
眨眼間,程一澤已将她壓在身下,南意懵了,腦中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眼睛裏看到的只有離她越來越近的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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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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