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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種要緊時刻尚留有一分理智的程一澤停了下來，渾身緊繃已是箭在弦上，俊臉泛着異樣的紅暈，目光灼灼緊盯着身下的人。

熱切、渴望、隐忍，他的克制是尊重她的意願。

南意被剛才那股熱情帶飛的意識也回籠，看着上方紅潤的英俊臉龐，目光相接，羞澀被內心湧動的情緒沖散，她微微一笑，原本搭在他肩頭的雙臂上移摟住他的脖子。

用行動告訴他她的意願是什麽。

她是願意的。

在程一澤怔愣之際，南意仰起頭主動獻吻，動作生澀卻無比虔誠。

內心狂喜一瞬間化為本能的沖動，狠狠回吻，經歷了剛才粗魯的磕磕碰碰，這一次程一澤尋到了法門。

隐約嘗到了腥甜之味，程一澤一愣，再度停下，低頭細看，看到南意下唇上溢出血珠，他心疼不已。

拇指撫上之前被他咬破剛愈合又被他啃出血的嬌唇，将血珠拭去，他懊惱且自責。

“對不起，傷了你，疼不疼啊？”

“還好吧。”南意下意識舔了舔，卻不知這樣的舉動有多撩人，程一澤眼眸微閃，不等她開口就低頭含住她的唇。

輾轉輕吮，像是在品嘗美食一樣耐心。

南意看上方微閉的雙眸，眨了眨眼後也閉上了眼，給他回應。

所有的猶豫和顧慮全部融化在癡纏的親吻裏，帶着破釜沉舟的決絕。

她喜歡他，愛他……

他想要的，她都給她。

溫度節節攀升，睡衣單薄，緊貼在一起的兩人都能清晰感知到彼此的體溫有變化。

沒有刻意的遷就，是水到渠成，她是自願的，沉淪之際，南意一個激靈，忽然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麽。

趕忙擡手，捂住他的嘴，止住他急切追尋的吻。

在程一澤發問之前，南意呼吸紊亂，啞聲開口，“沒、沒有措施會出人命的……”

此言一出，壓在她身上的人驀然一僵，看了她一眼後仿佛才明白她的意思，緊繃的身子漸漸軟了下來，伏在她耳邊呼吸粗重。

南意以為他把她的話聽進去了，給他平複的時間，輕輕抱着他沒有動，感覺到的胳膊動了動也沒在意，好一會兒才發現他似乎伸手在床頭櫃的抽屜裏摸什麽東西。

“找什麽……”她扭頭看去，他已經拿到要找的東西了。

看清程一澤手上拿的是什麽，南意頓時說不出話了。

抽屜裏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

看他這樣，難道是蓄謀已久，連防護措施他都想好了，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了？

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狂熱的吻再一次再次侵襲，她的一切全然由他主導掌控，很奇妙。

一場深入交流下來，兩人都汗涔涔的，南意被程一澤攬在懷裏，呼吸同步，氣息紊亂。

“阿澤，你的腿……”

南意氣息不穩，但從沉淪中清醒過來後最先想到的還是程一澤的腿。

剛才在一波接一波的熱浪侵襲下她沒辦法思考那麽多，雖然兩人都是生手，除了最初的體驗不太好外，後來也勉強可以了，畢竟他耐心好，磨得她都沒辦法拒絕了，漸漸的也就得了趣，清醒之後再回想起來就只有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了。

程一澤攬她在懷，兩人都沒有睡意，就靜靜依偎着說會兒話，他還貢獻出一只胳膊代替枕頭給她枕着，回答她時聲音低沉暗啞，和平時大不一樣，多了幾分溫柔。

“我以為剛才已經用實力告訴你了，還是你覺得剛才的體驗并不美好，懷疑是我的腿影響了發揮麽？”

南意羞惱不已，輕捶他的胸口兩下，嘟囔道，“你別耍流氓，認真問你話呢。”

程一澤低笑出聲，捉住她的手握住，低頭在她發頂吻了吻，溫聲說，“我沒事，已經不疼了，倒是你，剛才疼成那樣……”

“還疼嗎？”

剛才看她落淚了的，可他沒辦法停下來，只能盡最大努力給她安撫。

南意知道程一澤是心疼她了，以為剛才讓她吃了苦頭。

在此之前，她對這種事的認知只來源于聽說，同宿舍的室友都是大一就交了男朋友，相處久了，晚上的‘卧談會’談的話題方向就跑偏了，拉都拉不回來的那種。

在今夜之前，她于這件事上的理論知識多數來源于室友們的科普，但親身經歷過後她覺得也沒她們形容的那樣恐怖。

也許是她承受痛的能力比較強，她覺得也就那樣吧，也不是不能忍受的那種痛，這事也可能是取決于男方細心體貼程度，反正她覺得還好。

程一澤顧及她的感受，幾乎每一個過激的動作後都頓一頓，關切問她感覺怎麽樣，感覺他比她還疼似的……

南意親昵蹭蹭他，也不嫌棄他身上黏膩，小聲說，“別和我說話，我先休息一下，一會兒再扶你去洗澡。”

程一澤勾唇應了一聲，又在她額頭上吻了吻，緊緊擁着她。

“嗯，睡吧，一會兒我叫你。”

沒一會兒，懷中人就睡了過去，呼吸清淺，他又低頭看了眼，只能看到她的側臉，可他知道她睡着時的恬靜模樣。

可愛極了，令他無比心動。

折騰一通，南意累極睡去，對周圍發生的變化毫無察覺，不知什麽時候渾身的黏膩感消失了，周身清爽後她睡得更安穩了。

南意這一覺睡得沉，醒來時已經快到中午了，她是被餓醒的。

睜眼時發現床上只有她一個人，昨晚的記憶紛沓湧了上來，臉燙到不行，她抱着被子在大床上滾了兩圈，深深呼了一口氣才掀開被子下床。

忽然發現自己什麽都沒穿，愣了一下立即縮回被子裏裹成一團，東瞄瞄西看看，也沒找見她昨晚穿的睡衣，好在卧室裏只有她一個人，主卧帶了一個寬敞的衣帽間，程一澤的衣服都在裏面，她決定去衣帽間拿程一澤的衣服救急。

雙腳着地，腰酸腿軟，她緩了緩才赤着腳奔向衣帽間。

南意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男士襯衣，是程一澤的。

她身上也只有這一件衣物，連她的貼身衣物也不知被程一澤收到哪裏去了。

程一澤比她高不少，他的襯衣穿在她身上已經足夠遮羞了，她只想趕緊悄悄回到隔壁屋去換衣服。

她無比忐忑拉開房門，先探出頭觀察，心想祈禱程一澤出去了不在家裏。

然而事與願違，她剛探出頭來，客廳裏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也正好扭頭看來。

目光相觸，仿佛凝固了一樣。

南意覺得尴尬，下意識扯了扯衣角，試圖将襯衣再拉長一點。

程一澤比她鎮定得多，只是微愣後便微微一笑，自行轉着輪椅來到她面前。

“我覺得這件襯衣在你身上發揮了最大的價值。”說話時，他目光往下移，別有深意說，“嗯，美不勝收，舍不得移開眼。”

南意老臉一紅，呲溜一下從他身旁跑過，奔進了另外一間卧室裏，還不忘從裏面把房門給鎖上。

被隔絕在外的程一澤遺憾地嘆了一口氣，經過昨晚，這丫頭的警惕性越來越強，這不應該呀。

南意洗漱之後換好衣服出來，程一澤就在門外等着她，不知為什麽，看到程一澤笑，她就覺得臉熱，都不敢正眼看他，只能故作鎮靜推着他回客廳。

剛才她從主卧出來時就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只是沒好意思仔細看一看，現在正好可以用這個話題緩解一下她的尴尬。

“你叫做飯的阿姨過來做的？”她尋着香味，推着程一澤往飯廳而去。

五個菜已經上桌，四菜一湯，賣相很好，沒等他回答，南意迫不及待去廚房裏拿碗筷，盛了飯後端着出來放在餐桌上，先去扶程一澤坐到椅子上後她才坐下開動。

昨晚運動過量，睡到中午才醒，她确實很餓了，邊吃邊不忘誇贊說，“這阿姨的手藝不錯嘛，這些菜都很好吃诶。”

程一澤笑看着她，滿眼寵溺，拿起筷子給她夾菜，“好吃就多吃一點，但也別着急，慢慢吃，我不和你搶。”

南意也不矯情，将嘴裏的飯菜咽下後也給他碗裏夾了菜，笑嘻嘻說，“你也嘗嘗，阿姨的手藝是真的好。”

程一澤端起碗，時不時給她夾菜，沒怎麽開口打擾她，倒是南意偶爾偷瞄他，被他發現後又若無其事低頭悶頭吃。

吃飽喝足的南意很滿足了，主動要求刷碗，程一澤也沒阻攔，就在一旁陪着她。

洗碗槽裏水嘩嘩淌着，碗碟碰撞發出輕響，南意系着圍裙戴着手套認認真真洗碗。

程一澤覺得這一幕特別溫馨，他舍不得眨眼。

他沒告訴她，剛才的飯菜是他親手做的。

昨晚他想着等她睡醒就和她坦白的，可是醒來之後他又不知道該怎麽向她解釋了。

他太了解她了，經過昨晚的事後，如果他在她睡醒後忽然坦白說他其實是騙她的，和她說他的腿其實已經好了，不需要坐輪椅……甚至昨晚他說腿疼都是為了要留下她而說的謊話。

以她的性子，知道被欺騙，即便理解他的苦衷，但一定不會輕易原諒他的。

所以程一澤猶豫了，他只能尋一個恰當的機會和南意坦白，向她解釋，顯然現在并不合适，如果他現在坦白，她一定會甩手走人，再也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