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好機會

好機會

第18章

這位李家二舅買下那批羊毛本來是意外,要是細細說起來,其中還有一點被人設計的成分。将它扔給自己妹夫本來也是起了白送的念頭,卻不料還是他外甥給了他一個驚喜,竟然将這批羊毛都賣了。

不只是賣了,還賣的十分之好,看起來明年還能繼續賣。眼見着秋意更濃,外面涼風一吹,外頭那些人誰能擋得住這暖和衣服的誘惑,就連城外村子裏農戶養的羊也被扒下來賣了。

那些羊毛質量不如李家這從邊塞弄來的羊毛好,還便宜些,卻是比李家那些羊毛賣得更廣了。

說起這些事李二少李茹應是得意洋洋,道:“現如今有錢的人家,哪個不穿着我們家的羊毛衣服?有些買的晚的,再想買已經是沒了。只能去買那些次一等的羊毛,穿出去都沒面子。”

李家二舅一貫是最疼這個侄子的,聽着他一只吹噓,便也笑着。聽他吹着,卻被桌上的一張卡片引起了注意。他拿起來一看,那是一張彩箋,被裁成了比巴掌小些的長條,上面用秀麗的筆跡寫了幾個大字:“李氏羊毛制品穿着說明。”

下面便是一排簪花小楷,寫了那羊毛衣服的護理方法,注意事項,洗滌說明,背面還畫了相應的圖,樣子精致而繁瑣,可以想見,這樣的一張小紙條若是與衣服一起送到人手中,連衣服也是添了些光彩的。

瞧見二舅看那小紙條,李茹應道:“為了将它賣出去,我可是廢了不少力氣,連這小紙條都是專門設計的……對了,這紙條上的花是表妹畫得,為了這幅畫,我還被她訛了一套首飾去……”

李家二舅聽着侄子抱怨,笑而不語。許久後道:“賣這東西,你怕是只出了送你妹妹首飾的力氣吧……若是我要猜,連弄這小紙條都不是你出的主意。”

“誰說……”李茹應一聽這話,先是跳了腳,後面再看着自己舅舅含笑的表情,頓時啥也說不出來了,諾諾不語。

倒是李老爺在邊上拆了他的臺:“你還是真說着了,賣這東西,幾乎所有事宜,都是別人幫他弄得。”

“是誰?”李家二舅來了興趣:“要我說,就他這脾性,肯幫他的人定是不多,叫我猜猜,莫不是周家那小子?還是鄭家的?”

“都不是。”李老爺道:“本來是個賣菜的。”

李家二舅忙追問:“怎麽說?”

李老爺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自己兒子,便将關于栾斯寧的事慢慢說了出來。李茹應站在一邊,聽得如履針氈。

不久之前,他也是在書房裏,與哥哥弟弟一起,聽着父親訓話,當時那個賣菜的還是配角,只被父親用來當做教訓他的材料,可這會竟是成了主角不說,連他自己,也成了那賣菜的赫赫戰功中的一部分,偏偏他還沒什麽好辯解的,只得在那感嘆:“都是些什麽事啊。”

而在他身邊交談中的兩位長輩,也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這邊李家發生了什麽事,對栾斯寧來說半點沒有關系。他正在考慮,這個冬天他要怎麽過。

衆所周知,在室外的冬天裏,大多數作物是無法生長的。在他生活的那個時代,往前推個十幾二十年,也就是他小的時候,家裏還有儲存冬菜的習慣。

他穿來的這個泉城,雖然在本位面人的口中地勢偏南,冬天也照樣沒什麽吃的,不過就是些腌菜罷了。

就算栾斯寧有金手指,冬天也不好大張旗鼓的将新鮮蔬菜拿出來賣。他是察覺到了,莊園系統确實能幫他掩蓋一部分不正常的地方,但栾斯寧卻不敢賭,他是不是什麽東西都能掩蓋的住,又是不是能騙得過這世界上所有的聰明人。

所以栾斯寧開始想了,他要怎麽利用莊園系統度過這個冬天。

他有白菜,可以做一部分腌菜,但是系統中并沒有解鎖白菜相關的加工廠,沒了系統的幫助,單靠人力就很慢了,而且按着徐侃的性格,也不一定會沒黑沒白幫他掙這點錢,那就只能從系統本身帶着的幾個工廠入手了。

比方說土豆制品加工廠,上次栾斯寧拿到那四十多兩銀子以後,給他升了個級,二級的土豆加工廠可以制作土豆粉了。粉條一類的東西耐存放,冬天賣也合适。還有黃豆這東西,可以多囤一些。冬天沒菜吃了,買黃豆生些豆芽吃的人也會變多,多放着些是正合适。

腦子裏想着這些,栾斯寧就又想,要怎麽讓每一個客戶都知道,他冬天有着什麽樣的計劃。想來想去,栾斯寧腦殼上的小燈泡忽然亮了一下,他可以制作一份傳單啊!

上次跟着李二少賣羊毛的時候,栾斯寧就做過一份這樣的東西,也算是有經驗了,當時他精心制作的是一份說明書,或者更像是吊牌一類的東西——開玩笑,現代人誰不知道羊毛這東西嬌貴,要好好打理,把東西賣出去容易,要是再讓客戶拿回來和他吵一架,他還不如不賣呢——從後續效果看,那份說明書還是挺成功的,只有向他抱怨這東西難伺候的多,過來跟他鬧要退貨的還是比較少。

古代文盲多,這就大大減弱了文字的功能。要是這樣說就是只能畫圖了,他是想要讓每一個顧客都能看懂他寫了什麽,着實是一件費腦子的事情。

于是他買了筆墨紙硯,對着桌上的白紙憋了幾天,中間經歷過各種艱苦奮戰,比如鴿子的嘲笑與睡意的誘惑,栾斯寧總算是将這份傳單給弄出來了。而且最後效果居然還不錯,栾斯寧不光是把傳單弄出來了,還得到了徐侃的高度贊揚。栾斯寧其實不太清楚這位大哥是什麽來路,但是從他平時的所作所為中可以猜得到,他在與系統和同流合污之前,應該還是挺有牌面的。所以被這樣一位人物誇了,他私底下覺得還是挺高興的。

東西既然做出來了,那就要用。

栾斯寧拿着得到了那誰認可的傳單,又把自己憋在屋子裏面,對着一沓白紙加工了好幾天,才終于得到了幾分看得過去的傳單,到了第二天,他就拿着這些傳單到自己的小攤上去了。

土生土長的古代居民顯然比他有過冬的意識,這才剛剛進入深秋,便已經有不少人問他,冬天是不是還會賣菜了。這會兒他拿出了看起來一份傳單,讓客戶自己去看,無疑,這方法太吸引眼球了。

在古代,有字的東西那都是高大上。誰知道,一個小攤也能專門給他們這樣一張帶字還帶畫的紙啊。也虧得他們上次在栾斯寧這賣羊毛制成的時候已經有了經驗,這一回對傳單也算是接受良好,便看新鮮似的傳開,一傳十十傳百,看熱鬧的竟是比在栾斯寧這小攤上買東西的還多了。

有個人也拿到了這張傳單,這個人就是李家二少爺的那位舅舅。在自家妹夫口中聽見了事情的因果後,他便一直對這個人很是好奇。他有了點小心思,想把這個人收為己用,卻還想再自己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便去了栾斯寧那小攤的地址,然後正好就遇見了這樣一張傳單。

李家二舅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張傳單正是自己侄兒手上的那張,從風格到行文手法,基本上沒有半點區別。他一拿到這張紙,便循着路找到了地方。果然在那看見了一個正拿着筆在紙上寫寫算算的青年。

“生客麽?”栾斯寧擡起頭,瞧了他一眼,露出禮貌而客氣的笑容:“需要點什麽?我們家有些蔬菜,可以直接送貨上門……”

李家二舅慢慢聽着他說完了這些話,微笑了笑:“你呢,若是我想雇你,你可願意答應麽?”

“嚯。”栾斯寧在他剛剛說出‘你呢’這兩個字的時候,真是吓了一跳,他還以為這人想買他狗頭呢。等到再聽到後面的話,便放松了。

他一開始沒說話,只是打量着他眼前的這人。

這個人仿佛和他認識的一個人有點像,就是徐侃——都是有點老狐貍那樣子,深不可測。徐侃是溫文爾雅的那種人,眼前這人眉梢眼間透着點精明……

又不是。栾斯寧這念頭想過一瞬,又否決了。有一個人,比他更像。

“您是不是認識李家二少爺?”栾斯寧對他微微笑:“是不是還有點不可告人……呸親近的關系?”

這人先是驚訝,而後嘆道:“你看人果然是準。”

“過獎了過獎了。”栾斯寧是難得的謙虛:“主要是,你倆長得太像了。”

他面前這位李家二舅被他逗笑了,不由問道:“你倒是說說,哪裏像?”

“就是狼和哈奇士的那種像……咳。”栾斯寧口中喃喃自語,然後趕緊閉了嘴。也虧他是利用了一把現代人與古代人之間的信息不對等,不然他怕是當場要被打。

“都是豐神俊朗儀态翩翩的美男子啊!”栾斯寧絲毫不吝惜他所學過的那點成語:“一眼看過去就讓人心生親切之感,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人了。”

“罷了罷了。”李家二舅被他一通胡說八道,說得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遞了一張帖子給他:“我想請你明日去府上坐坐,可有時間?”

栾斯寧趕緊點頭:“自然是有的。”

李家二舅剛來的時候,距離栾斯寧這小攤子收攤的時間也不遠了。李家二舅剛走了不久,徐侃便駕車過來了。他們是送完了下午的貨,準備接上栾斯寧回莊園了。

鴿子直接落在了馬背上,栾斯寧收拾好了桌上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也跟着上了車。徐侃下來幫他收拾了一下東東西,一眼就看見,栾斯寧手中,有一張格外引人注目的帖子。

“段啓澤?”徐侃拿過這張帖子,念出了上面的名字,問他:“這是誰?”

“他們長得挺像,但姓不一樣,應該是李家那個小哈士奇的舅舅吧。”栾斯寧不太在意,聳了聳肩:“邀請我明天上門去一趟,不知道要幹嘛。”

徐侃道:“你不知道才怪了。”

“确實。”栾斯寧點頭微笑:“多半是想拉攏我替他家辦事呗。”

“你可是有莊園的人。”徐侃聽罷道:“你前些日子說,你想找個伯樂,在我看來,這伯樂應該是能幫你進步之人,而非想掌控你之人。所以……”

所以徐侃是猜,栾斯寧可能不太會同意。

栾斯寧也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卻不如他所想,說些什麽,而是道:“我多半是會同意的。”

徐侃不禁問道:“為什麽?”

“因為我發現,他們家給小哈士奇練手的任務,是賣一批羊毛。”被風吹了一下,栾斯寧眯着眼睛,說道:“還有一件事,并不難知道,那小哈士奇的二舅,正是做這生意的。是他上門來找了我,那你猜,他們家叫我去,是叫我去幫那小哈士奇做什麽?”

被栾斯寧這樣一說,徐侃也懂了。

“他們是想讓你幫李家那二少爺,處理他二舅帶回來的貨物?”徐侃這般一想,道:“若是這樣,也不是沒有求同存異的可能性。”

“是吧。”栾斯寧道:“他們是賣東西,我也是賣東西,這不就是殊途同歸麽。若是在賣他的東西的時候,将我的東西一道賣了,豈不是便宜?”

栾斯寧坐在馬車上,一下一下試着去戳那只鴿子的翅膀,被他戳的煩了,鴿子一翅膀拍過來,栾斯寧讪讪把手縮回去,嘴裏又和徐侃念叨:“莊園現在發展,最需要的是什麽?”

“錢?”徐侃随着他的意思,說。

“不只是錢,還有要盡量賣出更多的東西。”栾斯寧道:“光有錢,還解鎖不了更多有用的建築,同時我需要升級,升級才能解鎖更多的建築,獲得經驗值的唯一方法,就是賣出更多的東西。”

“所以,搭上李家這艘船,其實還是很有必要的。”

栾斯寧說得随意,徐侃卻敏銳的察覺出了話離沒說完的意思。

在剛剛過去的那一個月裏面,栾斯寧都做了點什麽?羊毛不被這裏的人接受,栾斯寧把這東西賣出去,可不像是李家少爺想的那麽簡單,背後不知廢了多少工夫。同時栾斯寧還得兼顧自己小攤上的生意,那就只能壓縮他自己的休息時間。

兩人同住在莊主府裏,栾斯寧有多累,徐侃時看見了的。栾斯寧這樣費力,所求的,也不過是一個讓李家老爺看見他的機會而已。

誰都不得不承認,搭上李家這艘船,無疑是對栾斯寧有着極其重大的意義。

徐侃一時心裏感慨栾斯寧的深謀遠慮,而這個時候,栾斯寧卻忽然笑了聲。

“你說我明天去李家,是不是就是相當于求職面試啊。”栾斯寧說:“他會不會我,你的夢想是什麽?”

“我建議你直接告訴他們,你的夢想就是掙錢。”聽了栾斯寧這話,徐侃沒好氣說了一句,忽然又不知道說點什麽好了。

這人好像就從來沒個正經的時候……

事實上栾斯寧對這次會面還是很重視的,第二天時間差不多一到,他便拿着帖子去了李家。

一開始守門的仆人看了栾斯寧手上的帖子,還一副笑眯眯地樣子,很是巴結,結果換了個人便好像不太一樣了。這人引着栾斯寧從二門向裏走,一路上都沒有與他說話的意思。栾斯寧走在他身邊,斜眼一看,就能看見他冷淡的樣子。

冷淡而客氣,栾斯寧心裏一琢磨,就猜出來,這人應當是在給他下馬威了。

再看他一眼,栾斯寧啥都沒說,直接跟着他往裏走。那個下人将栾斯寧帶到了湖邊,湖邊擺了兩張桌子,這仆人引他在其中一張桌子邊上坐下,沒過上一會,有個丫鬟過來給栾斯寧倒了一杯茶,也沒說什麽,然後就走了。

栾斯寧坐在那左顧右盼一陣,什麽都沒看見,幹脆什麽都不管了,往那一坐,就開始吃東西。

他又不是傻子,雖然現在他靠着莊園這個金手指,掙了不少錢,但他事實上是什麽,還不就是一個賣貨的小販麽,和李家這樣的差遠了。別人要晾着他,那就晾着呗,他還能說什麽。

栾斯寧對自己的位置有着清醒的認識,穿越者算什麽,有這個世界的人沒有的知識和思維方式的同時,也代表着更難融入。有金手指算什麽,他這殼子的原主還有金手指呢,還不是照樣把自己給玩死了。

他是不知道,在暗處,有幾個人一直在看着他。

其中一個栾斯寧很熟悉,正是他口中那只李家的哈士奇,還有一個是他昨天有過一面之緣的哈士奇的舅舅,最後一個就是李家的老爺了。

李老爺站在隐蔽處,看着栾斯寧,一動也沒動。倒是在他身邊的李茹應覺得有點不對勁:“父親,怎麽不如過去?”

“你急什麽。”李老爺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就那樣呗。”李茹應道:“別的沒看出來,歪點子是挺多。”

“這是與你父親說話,你若是和別人這麽說,怕是被人笑話。”李老爺又道:“你什麽都別說,就且看着。”

他說罷,與李家二舅一起,走向了另一個方向,徒留李茹應一個人在那看着。

對這樣的待遇,栾斯寧也猜到了一點,這大抵含有點試探和下馬威的意思,其實李家也就是這樣想的。在李老爺看來,栾斯寧這人,給他的兒子做助手,幾乎可以算是無可挑剔了。

首先這人沒有什麽背景,只要他們看得嚴一點,栾斯寧基本坑不了他家兒子,其次栾斯寧有多少手段談不上,關鍵是他有想法,就比如在賣羊毛的事情裏頭,栾斯寧的想法就和其他人不太一樣。羊毛做成他們穿的衣服不好看,別人都想的是揚長避短,他卻想的是找書院的學生來穿,世人對書生多有些仰視,他們穿了,不好看的衣服自然就好看了。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栾斯寧這人實誠。他們也不是沒買過栾斯寧的菜,還有豆腐等東西,蔬菜只有多得時候,向來沒有缺斤短兩的,至于豆腐,那更是始終如一的嚴謹,口味沒有過絲毫疏漏。

這樣的一個人,李老爺覺得,只要再看看他的耐性,也就沒有什麽可以說的了。

兩人從湖邊走開,四處轉了轉,說着閑話,一點都不着急。過了半個時辰之後,李老爺回來,一直站在哪裏的李家二少眼看着就快要上火了。

“父親,你們去哪裏了,你可急死我了!”李家二少道:“咱們不是說要見他麽?你怎麽突然又走了?”

李老爺與李家二舅對視了一眼,李家二舅又笑了。

“咱們這也是個好孩子,實誠。”

“……這……這又和我有什麽關系了。”李茹應簡直急的團團轉。

“……算了。”李老爺本來想說點什麽,有閉了嘴,只輕輕拍了拍他兒子的肩膀,道:“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

李茹應循着父親手指的方向看去,栾斯寧正慢悠悠的吃着點心喝着茶,同時眺望遠方,與他這着急上火的樣子比起來,那不只是一般的悠閑。

“他可真能吃。”李茹應道:“我就見他這一個小時,嘴就沒停過。”

這次他父親是徹底對他無語了,搖搖頭,道:“也罷,咱們走吧。”

三人就這般對着栾斯寧走過去了。

栾斯寧老遠就聽見後面傳來了腳步聲,心裏微微一嘆。李家的東西挺好吃的,他還想多吃兩口呢,沒想到這麽快就沒的吃了。

不過既然人家都來了,栾斯寧也只好站起來行個禮:“李先生,段先生。”

“因被一點雜事絆住了,招待不周,還請見諒。”李老爺也微微還了一禮,道:“你不介意吧?”

“這怎麽能介意呢,這說明是李老爺重視我啊。”栾斯寧道:“若是對我來說,只有真心看重一樣事物,才會為了他多費些心思,若是遇上了那些叫我看不上的,我是連多看一眼的時間都懶得話。”栾斯寧笑了笑:“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聽了栾斯寧的解釋,李老爺也忍不住大笑出了聲。栾斯寧的話再清楚不過了,一點都不客氣,直接點明了,他就是看出來,他們這群人是在給他下馬威。栾斯寧知道了,也忍了,并表示他半點都不在意,還解釋為,李老爺是重視他才這麽做的。

李老爺并不讨厭這樣的人。

“也罷,既然你都點出來了,那我直接與你說了也是無妨。”李老爺道:“我家在這有點生意,乃是将外地運來的貨物賣出去,我們想交給李茹應負責。正好我看你在這一道上也有經驗,就想請你一起,你願意麽?”

栾斯寧猶豫片刻,問道:“李老爺,我能提個請求麽?”

“我有用人之心,自然會滿足你。”李老爺道:“但說無妨。”

“就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幾畝地,還有兩個産出吃食的小作坊,我實在舍不下……”栾斯寧做為難狀,道:“如此這般……”

李老爺想了一想,笑道:“無妨,你接着做便是了。”

“那我便答應了。”栾斯寧又是行了一禮,同時心裏道:“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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