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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028 -領證
“兩位有提前準備照片嗎?”
早上九點,民政局前臺的人員将兩人身份材料核對過後,擡頭微笑的問兩位準新人。
路知夏扭頭看了周嘉和一眼,搖頭。
她和周嘉和連一張正兒八經的合照都沒有,哪來的結婚照。
“那兩位了解一下,拍照的錢是需要額外支付的。”
路知夏點頭。
辦理人員眼神溫柔的看着眼前給她顏值暴擊的兩個人,也不枉她五一還要上班了。
她說着伸手兩人指路去拍照。
房間裏厚重的窗簾被拉了起來,有些昏暗,最醒目的是一塊大紅的挂布前放着兩把木質凳子。
路知夏好奇的打量着拍照的地方,一塊紅布,兩把椅子,兩臺補光的燈,和一個坐在電腦前的操作人員。
“坐在椅子上不要亂動,不能做多餘的動作和搞怪的表情。”
操作員頭也沒擡的說完,打開了路知夏面前補光的大燈。
路知夏擡手去擋,手腕卻被握住。
只見周嘉和站在她面前,擋去了大部分刺眼的光,然後拉着她坐到了椅子上。
路知夏身體板正,正襟危坐的直視面前的攝像頭方向,因為剛才操作員的叮囑,都不敢扭頭去看周嘉和。
所以她也不知道周嘉和現在什麽表情,只是盡量的露出自己友好标準的微笑。
只是拍照遲遲沒有動靜,她便動了動被周嘉和握住的手。
周嘉和垂眸看過來,安撫的緊了緊握着她的手。
也就是在此時,路知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路知夏?”
操作員的聲音帶着掩飾不住的驚訝,引得坐在椅子上的兩人齊齊的看過去。
路知夏将手從周嘉和手裏抽出來,她以為拍照的時候不能牽手。
只是下一秒,操作員從電腦後面站起來,是一位看起來剛畢業不久,穿着青綠色工裝襯衣的典型的理科生。
他目光緊緊的注視着路知夏。
嘴巴蠕動着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
路知夏看着都有點着急,想要開口,結果被周嘉和餘光掃了一眼,又抿唇坐好。
只聽他說,“路知夏,我,我們是初中同學,初二的學習委員羅飛。”
路知夏表情有些怔然的看着他。
這些年她還是第一次遇見當年的初中同學。
只是時間太久遠了,她已經記不清當時的學習委員是什麽樣了。不過羅飛這個名字她還是有印象的。
只是這個場合真的要來個多年同學偶遇?
她坐在椅子上,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是先給羅飛打招呼,還是先讓他給他們把結婚照拍了。
“羅先生,我和星星時間有點趕,能不能先拍照。”周嘉和清越冷倦的聲音拯救了路知夏。
“羅同學,我記得你。”
路知夏在周嘉和話落音之後,露出友好的微笑,朝他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眼周嘉和後,調整好了坐姿。
羅飛怔然片刻,眸色微沉,朝她點了點頭,又坐回來原來的位置。
他看着電腦屏幕裏,周嘉和又伸手握住路知夏的手,兩人十指交叉,然後周嘉和側頭小聲的不知道在路知夏耳邊說了什麽,路知夏臉上原本有些緊張的神情,突然一下散開,露出淺淡的笑意。
等他越過電腦屏幕朝兩人看過去時,他感覺周嘉和的餘光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羅飛眼神暗了暗,看着電腦屏幕上相得益彰的兩個人,按下了拍照按鈕。
新鮮溫熱的紅本本到手,路知夏拿在手裏不斷的翻看。
有了這個紅本本,她和周嘉和就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婦了。
“周先生,現在我們是合法夫婦,榮辱與共了哎。”她拿着紅本本在周嘉和面前晃了晃,然後把其中一本給了周嘉和。
周嘉和翻開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拿着結婚證在路知夏腦袋上輕拍了一下。
“這是你的。”
周嘉和的聲音帶着淺淡的笑意,路知夏原本因為莫名被拍皺起的鼻子,吸了一口氣,又放松下來。
不都一樣嗎?她剛看了啊。
不過她心胸寬廣,就不和周嘉和計較了。
早上的時候,路南征還叮囑她,領了證後,要她和周嘉和互相包容。
她決定包容周嘉和這個動不動就拍她腦門的小缺點。
“我的怎麽了,我們互相拿着彼此的,作為我們友好合作的見證。”
路知夏急中生智的反駁。
她得意的說着,将自己手裏的應該屬于周嘉和的結婚證抱在懷裏,一副誰也不能搶走的架勢。
周嘉和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沒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看起來很好揉的腦袋。
“随你高興。”
他說完,餘光瞥到走廊裏匆匆走出來的人影。
嘴角的笑意瞬間淡了許多。
周嘉和按着路知夏的腦袋讓她轉身,“你的初中同學來找你了。”
“羅同學”
路知夏站好,朝他禮貌的打招呼。
“路知夏,真是好久不見了,沒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是在這裏。”
羅飛看着那個從前看起來冷冷淡淡,整天都好像活在自己世界裏,安靜的路知夏,如今巧笑倩兮的站在了另一個人身邊。
沒想到,他在遇見自己暗戀了兩年的人的時候,竟然是自己在幫她拍婚紗照。
他手機裏有路知夏出境的新聞視頻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只是他最終都沒有勇敢的邁出那一步。
“是啊,好巧啊。真的是很久沒見過了。”路知夏有些感慨的說,當年過敏那件事之後,她就轉學了。
與當年的同學也都盡然斷了聯系。
因為她當年的同學錄在後來搬家的時候也遺失了。
“我沒想到你這麽早就結婚了,祝你幸福啊。”
羅飛臉上扯出一絲看起來有些傷感的笑意。
路知夏只以為是他在感慨,這些年大家都沒有聯系。
她記得當初羅飛這個名字經常出現在她身邊來着。
“會幸福的,謝謝。”
路知夏認真的點頭,她感覺羅飛是真的希望她幸福的。
然後她想了一下,開口說道,“如果有時間,到時候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啊,我把請帖給你送過來。”
羅飛愣一下,最後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
“那羅同學再見,我和周先生真的有點趕時間。”路知夏伸手朝他擺手。跟着周嘉和一起往門外走去。
羅飛站在大廳,聽着同事談論剛剛出門的兩個人多般配。
直到有人喊他,才收斂了面上的苦笑,轉身離開。
他好像總是慢一步。
從當年他知道何甜甜拿了有腐蝕性的液體滴在路知夏的手腕上,事後被他撞破,哀求他不要拆穿,再到後來路知夏被何甜甜的朋友換了牛奶。
一切就已經晚了。
路知夏轉學離開,他們失去了聯系。
他寫在同學錄裏的歉意不知道有沒有被路知夏看到。
後來聽說路知夏搬來了清北,于是他考到了清北,最後也成功的留在了這裏。
但是路知夏對他來說已經不再是那個與他坐在同一個教室裏的同學了。
他躊躇着不知道應不應該再聯系路知夏。
結果沒想到再見會是這幅場景。
他原本以為他們會在清北的某一角落偶遇,在附近的咖啡廳喝一杯咖啡,然後說些當年的事情,再次向她表達當年的歉意。
只是終究錯過了。
周嘉和作為被表彰的優秀勞動青年,有活動方專車接送。
路知夏早就默默地買了票,一出門就讓周嘉和送她去高鐵站。
“高鐵站?”
周嘉和表情不解的看着她。
“你不是有活動方的專車接送嗎,我坐高鐵去。開車太累了啊。”路知夏早就想好了,這樣也省的開車累。
昨天晚上就拒絕了活動方的周嘉和,神色緩慢的點了點頭,語調沒有起伏的說,“開車确實太辛苦了。所以我讓他們不用接我了。”
路知夏愣了一下,有些茫然的問,“那你怎麽去?”
周嘉和餘光掃了她一眼,然後慢條斯理的說,“坐高鐵。”
等到高鐵站買票的時候,發現軟卧已經沒票了,只剩要站一個小時的硬座票。
路知夏從後面拉了拉周嘉和,小聲的說,“周先生,要不等下一班。”
周嘉和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轉身拿着手機付賬。
“早知道我就一起買兩張票了。”
路知夏跟在周嘉和身後小聲的嘀咕,要站一個小時,那多辛苦啊。
周嘉和回頭,語氣淡淡的開口,“你就沒想過我們會一起走,買一張票正常。”
周嘉和心想,路知夏的腦回路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這種情況怎麽看都應該是他們一起去的吧。
還有那個什麽初中同學,看路知夏的眼神就不像是清白人。
聞言路知夏心虛的低頭,心想周先生也太善解人意了。
于是她在周嘉和帶她找到位置之後,轉身離開的時候伸手拉住了他。
“一起。”
路知夏挪了挪位置,騰出下鋪的軟卧的位置。
周嘉和視線掃了一下空出來的位置。
路知夏以為她擔心自己坐不下。
于是又往角落裏挪了挪,目光誠摯的邀請,“可以坐得下,我小,不占地方。”
此時同一軟卧包廂的人進來,看到兩人在那拉扯,表情有些懷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票。
沒錯就在那兩個人旁邊的上鋪。
“不好意思,我放下東西。”
來人是個瘦高的男人,脊背因為過于瘦,顯得有些微駝。
他的脖子裏挂着一個看不出成色的相機。
路知夏拉着周嘉和起身,讓開位置,讓男人放東西。
男人将自己的相機摘下來放上去之後,就踩着豎梯,上了上鋪。
路知夏不自覺的攥緊了周嘉和的手,這下不管周嘉和願不願意,她都要拉着人在這陪着她。
不然她就有可能從會說話的啞巴,退化到自閉小蘑菇了。
“我不走。”
周嘉和感覺到路知夏開始變得有些局促不安,出聲安撫她。
聞言,路知夏眼睛亮了亮,松了口氣。
當年看雜技表演的事情出來後,路南征擔心她太容易相信別人吃虧,于是讓人找了近幾年的今日說法,法制頻道等一些欄目,讓她每天回家看一小時。
時間長了,等路南征發現自己矯正過往時,已經有點晚了。
路知夏已經不喜歡出去,不喜歡和人交流了。
後來路南征覺得內疚,騰出時間,親自帶着她走遍整座城市,讓她熟悉人潮洶湧的廣場,溫馨的街道。
-這個世界有不好的人的同時也有好人。星星,你要學着自己去分辨。
路南征可以帶着她走遍這座城市,但是卻不能帶着認識每一個在這個城市裏生活的人。
只是這種事情對路知夏來說有點難。
她變成了一個極度慢熱的人。
她需要大量的時間來分辨一個人會不會對她造成傷害。
後來她就學會了一個偷懶的習慣,她會習慣的去偏向在別人眼裏是好人的人。
就像在單位裏,每個人都喜歡的徐蓉學姐。
她就不會排斥她的親近。
就像在路南征眼裏值得依靠的周嘉和一樣,她會對他有種天然的依賴與信任。
兩人離得近了,路知夏又聞到了周嘉和身上淡淡的青瓜香。
她壓低聲音,以免打擾到別人,身體不動,腦袋往周嘉和眼皮底下湊了湊。
小聲開口問,“你身上有股很好聞的青瓜香,是什麽香水嗎?”
周嘉和愣了一下,放下手裏的平板筆。
“是一種特質的青皂,你喜歡的話,我那裏還有。”
路知夏高興的點頭。
然後又聽到周嘉和小聲的說,“這個青皂最初的配方是你外公調出來的。”
周嘉和想起來當初他與溫蔓說起自己決定與路知夏結婚的時候,溫蔓告訴過他,他現在用的這款青皂最開始是夏家做出來的,只是後來夏家放棄了這方面的産業,很少有人記得了。
-當初你一聞就喜歡上的味道,其實是知夏的外公調出來的,你們還是很有緣的。
路知夏表情怔愣的看着他。
這個味道是外公調出來的,那是不是她的母親也經常用。
夏以茵在她兩歲的時候去世,是不是那時候,她就曾告訴過她這件事呢。
只是她不記得了。
“這樣啊,那是不是我媽媽身上也是這個味道?”
路知夏說着看向周家和,目光殷切的試圖從他那裏得到肯定。
周嘉和沉默的看着她不說話。
路知夏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這樣問不就是讓周嘉和說他與自己的媽媽味道一樣嗎?
她剛剛怎麽會這樣的問題呢?
“也可能不是,路總說媽媽喜歡玫瑰,應該不會喜歡這麽清淡的味道。”她含糊的說。
她餘光看着周嘉和的臉色并沒有看起來更好一點,于是掩口打了個哈欠,“我好像有點困了,我先眯一會。”
說着就靠在窗欄上,真的閉着眼了。
周嘉和看她心虛的樣子,沒有拆穿她。
只是将外套脫下來,給她蓋上。
“你可以好好回憶一下,這是不是你媽媽的味道?”
路知夏閉着眼緩慢的扭頭,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一副你說什麽,我聽不懂的樣子。
拍結婚照時
周嘉和:結婚照如果拍太醜,我們今天就不領證了。
路知夏:什麽,清北絕色還擔心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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