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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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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日光鼎盛,他們沿着城市的邊際線,路過成片成片姹紫嫣紅的花田,朝着京南最著名的旅游景點觀星臺駛去。

路知夏心不在焉的看着風景,腦海裏卻因為對周嘉和與她結婚這件事的認識升級,蠢蠢欲動。

聰明厲害如周嘉和也會遇到棘手的問題,需要幫助。

基于非常誠懇的想要幫助對方的心理,路知夏又大着膽子問了一句。

“還有其他的嗎?”

周嘉和語氣極淡的回了她一句,“其他什麽?”

路知夏遲疑了一下,最後選擇了很委婉的措辭,“就是讓像沈小姐和馮小姐一樣,為周先生才華傾倒的人。”

當然她覺得像自己這種單純觊觎周先生美色的肯定也不在少數。

不過周先生估計不愛聽。

停車等紅燈的時間。

周嘉和才轉頭,神色淡淡的看着眼神裏亮晶晶,不知道在期待什麽的人,不緊不慢的開口問道,“你很在意?”

路知夏一愣,連忙擺手。

周嘉和不會以為她在翻他的感情舊賬啊。

“我沒有那個意思。”她說的信誓旦旦。

依山傍水的京南四季常春,空氣裏的風都帶着微微的花香甜意。

金色日光透過半開的車窗打在他俊朗的側臉上,周嘉和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半轉身體看過來。

這個時候路知夏才注意到,周嘉和不知道什麽時候将襯衣的口子解開了兩顆。

好看的頸部線條從半開的領口蔓延下去,因為他微微低頭的動作,鎖骨的陰影若隐若現。

“那個意思是什麽意思?”

周嘉和微微側身,眸色沉沉的看着她。

路知夏不自覺的身子向後仰,眼睛卻一直看着那張好看的薄唇。

不知道親起來會不會像夢裏口感那麽好。

這個想法不經允許就冒出來,吓得路知夏就立刻捂住了嘴巴。

然後她擡手指了指前方。

捂着嘴巴,聲音含糊的說,“那個,周先生,還有三秒綠燈。”

周嘉和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啓動換擋一氣呵成,在綠燈亮起的一瞬間,車子起步。

路知夏因為慣性,身體被安全帶拉着向後座拉了一下。

身子朝一側歪了過去。

腦袋咚的一下撞在了窗戶上。

她看到周嘉和餘光看過來。

連忙開口說,“沒事,沒事,你好好開車。”

自從上次知道陳勵遠是因為與他一起在車上因為分心導致的車禍。路知夏就不和開車的人說話了。

不過好在她們已經到觀景臺旅游區。

沒過幾分鐘,周嘉和就将車停在了從京南市裏進入觀景臺的服務區。

周嘉和扭頭的時候,發現路知夏不僅一直捂着嘴巴,還兩只手一起,把鼻子也一起捂住了。

他擰着眉問,“你是想把自己悶死嗎?”

路知夏一雙眼睛泛着水汽,有些委屈,又有點不知所措。

周嘉和的視線落在她捂着口鼻的手上,只見瓷白的指縫間隙有若隐若現的紅色的痕跡。

“路知夏。”

周嘉和加重了語氣,伸手不容置疑的将她的手拉開。

然後在服務區停留的人們,就看到一個長得像是明星的男人拉着一個微微擡着頭,掩面的女人走到是大廳外邊水房。

更有人偷偷的拍照片,發到網上求證,這是個那家的明星。

“別低頭。”

路知夏準備伸手去接水自己清洗,腦袋剛動一下就被按住了。

路知夏心不在焉的想,她是不是生病了。

她過去一年流的鼻血次數都沒有這一周次數多。

周嘉和一只手微微托着她的下巴,一只手接水,微涼的水滴在皮膚上的下一秒,路知夏猝不及防被冰了一下,整個人縮着往後退。

“其實我自己……”可以。

周嘉和原本托着她下巴的手,托着空氣,眸色淡淡的瞥向她。

路知夏感覺周嘉和的眼神有殺氣。

怎麽會有人眼神沒有情緒的時候,比有情緒更可怕。

她心虛又忐忑的看了一眼面前在日光下發着光,刺目的讓人睜不開眼的人。

幹脆閉上眼,伸着腦袋往前一放,又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了周嘉和托着空氣的手裏。

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惹得周嘉和挑眉。

她等了一會沒發現周嘉和有任何動作。

就睜開眼一只眼看神色冷峻的人。

對上一雙深如幽譚的眼睛,路知夏又立刻閉上,這下連呼吸都輕了許多,像是微風中撫過皮膚的羽毛。

就在路知夏感覺自己要把自己憋死的時候,潮濕又溫熱的指腹帶着柔滑的濕意按在她的鼻尖。

一下一下将她不小心抹開的血跡擦幹淨。

沒有冰涼的水滴。

只有潮濕溫涼的指腹在她的臉上擦拭,等到涼意散盡,只剩溫熱的時候,路知夏又覺得被擦過的皮膚像是要着火了一樣,熱燙的厲害。

她現在覺得還不如直接讓冰冷的水直接撲她臉上。

“好了嗎?”

路知夏感覺自己的臉再擦下去就要破皮了。

周嘉和拇指微頓,用手背将她臉上的水跡擦幹。

“好了,別低頭。我帶你去醫院。”

“啊,去醫院?”

路知夏仰着臉,只能看到對方冷峻的下巴。

她的手非常沒有安全感的抓着周嘉和的袖口,走路磕磕巴巴。

最後周嘉和直接伸手攬着她的腰,半樓半抱的将人帶回車。

“流星雨怎麽辦?”

“你還惦記着流星雨?”

路知夏抿唇不語,心想畢竟好不容易來一趟。

“去醫院檢查一下看什麽情況再說。”

周嘉和說着開車導航到了最近的醫院。

一頓拍片驗血下來。

路知夏感覺的自己的靈魂都被拍出來了。

最後等了兩個小時,結果出來,周嘉和拿着單子看了一會,臉上表情看不出喜怒。

路知夏被他表情唬住,心也跟着忐忑起來。

“有問題嗎?”

她問着,墊着腳尖去看單子。上面都是她看不懂的數值。

“你看呢?”

周嘉和将單子往她眼前放了放。

路知夏誠實的搖頭,“看不懂。”她哪看得懂這個。

“嗯,我也看不懂。”周嘉和神色坦然,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他拿着單子朝着醫生辦公室走去。

路知夏愣了一會,想笑又憋住,小步快走的跟上。

怎麽覺得周先生有點可愛了。

走到醫生辦公室的時候,周嘉和轉身,伸手按住路知夏的腦袋。

“你,站在外邊等着。”

說完就一個人推門走了進去。

路知夏目瞪口呆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醫生辦公室的門。

她沒記錯的話,那是她的檢查單子吧。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

周嘉和一臉複雜的朝她走過來。

看着她欲言又止,幾次話到嘴邊又停住。

路知夏心裏一慌,沒等周嘉和開口就說,“這件事不要告訴路總。”她将手指放在嘴角,用牙齒碾磨着柔軟的指腹,自己轉了一圈又神色嚴肅的說,“我流鼻血這事也不要告訴他。我之前不小心拍了一下額頭,就流了鼻血。我還告訴他了。”

路知夏覺得自己已經要病入膏肓了。

“沒事。”

周嘉和伸手按住滿眼都是焦慮的人。

“醫生說單側流鼻血是上火導致的。”

“上火?”

路知夏愣了愣。

“真的?”

“我騙你幹嘛?”

“那你剛才怎麽不讓我進去。”

“這種事情醫生一般都是只告訴家屬。擔心病人承受不了。”周嘉和眼睛眨都不眨的說。

哦,她忘了現在周嘉和算是她的家屬了。

她突然意識到,她與周嘉和現在是可以在醫院決定對方生死的人了。

周嘉和拉着她去醫院對面的奶茶店,要了一杯純純的無糖青瓜汁,将吸管紮進去,遞給她。

“喝完,清火。”

路知夏還有些懵懵的沒反應過來。

“喝這個就可以了?不用吃藥?”

周嘉和挑眉,“你想吃什麽藥?”

路知夏看他神色正常,不像是故意忽悠她。

“沒有,我沒有想吃的藥。”

“哇,好……好喝!”路知夏努力将皺在一起的五官舒展開,“周先生,你要不要嘗嘗?”

周嘉和淡淡的掃了一眼她遞過來的青瓜汁。

“好喝的話,我再去給你買一杯。”

周嘉和說着就要轉身,路知夏連忙拉住他。

“一杯就夠了。周先生。”

最後聲音帶了求饒的意味,尾音被拉的很長。

然後她餘光瞅到一個臉上還挂着淚珠,哭的一抽一抽的,還不忘抱緊手裏好不容拉扯鬥争得到的奶茶。

小女孩被媽媽扯着,也就五六歲的樣子,正瞪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她。

路知夏掩面繞到周嘉和的另一邊,心裏默念,小女孩還小,什麽都不懂。

而且她那剛才也不是撒嬌,就是識時務的求饒。

只是就在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小女孩突然指着她說,“媽媽,剛才姐姐也撒嬌了。”

路知夏身形微頓。

暗自腹诽,這個年紀的小女孩就已經知道撒嬌了。

女孩的母親側頭看到他們眼前亮了亮,語氣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孩子小亂說話,不懂事。”

路知夏尴尬的點頭。

然後她剛轉身就聽到小女孩的媽媽教育小女孩,“那等你長大了,有了男朋友,你也可以。但是現在不行,現在你要好好聽媽媽的話,不準撒嬌。”

路知夏不自覺的回頭,看到小女孩被抱起來,趴在媽媽的肩膀上,目光炯炯的看着她與周嘉和。

路知夏趕緊回頭,“這樣教的話,以後會不會早戀啊?”

“早戀?”

周嘉和突然想起來被稱為少女初戀殺手的陳望。

“你在上學的時候,沒有想過早戀?”

他想起來,陳望與路知夏在初中做了兩年的同學。

以陳望的模樣,應該會有不少女孩喜歡。

“不敢。”

路知夏搖頭。

周嘉和挑眉,“不敢?”

想到兩人已經算是生死相托的關系了。

路知夏就把少年時代的糗事說給他聽。

從被雜戲團吸引駐足開始,到最後被路南征壓着看法律頻道,将她青春懵懂的少女心思扼殺在胚胎裏。

周嘉和第一次聽說這些事,眼底暗潮翻湧。

這些事情但凡某一個節點出一點意外,可能此刻坐在她身邊的都是另有其人。

好在路知夏幸運,每一次都與地獄擦身而過。

“那現在想嗎?”

周嘉和想起來醫生隐晦的話啊。

“心火旺盛,估計是小姑娘想談戀愛了。”

醫生先看了各種數值結果,然後又翻了翻在看到婚姻狀況欄寫的是已婚時,有些詫異的擡頭。

“你是家屬?”

周嘉和神色僵滞的點了點頭。

醫生打量了一下周嘉和,然後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說,“如果有需要的話,你也配合做個檢查。年輕人,在某些方面上不要諱疾忌醫。”

“謝謝,不用了。”

周嘉和沉着臉拿着單子出門,所以才有路知夏看她表情,以為自己病重這一出。

“不想。”路知夏皺了皺眉,接着說,“你看學姐和徐學長,談了那麽多年,也沒談到一塊去。談戀愛傷身傷心,傷肝傷肺。不劃算。”

最重要的是,她看着周嘉和,哪還能想和其他人談戀愛啊。

醫生:小姑娘想談戀愛了?

周嘉和: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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